噼里啪啦的柴火燃烧声从四面传来。我举目四望,只见五座矮房墙体通红,外墙如化了一般逐渐消融脱落。墙体之内的五座金漆丹炉逐渐显现真身。
丹炉显现,看来薛希崖准备要将我们炼成丹药了!
“这!”云朽看清这五座丹炉的模样,脸上露出的颇为不齿的神情:“五灵丹炉?这种为修仙界所不齿的邪物你是从何得来的?”
薛希崖指尖轻轻散出的海蓝色灵力正悄然修复着结界的缺口。只见院内月光逐渐消散,树影轻然笼罩。
压抑之感,油然而生。
“这个啊。不过是那年与某个人交易的一部分而已。”
云朽冷冷地说道:“古籍《万物》曾有载,五灵丹炉因被人界门派所不齿,便被封存于话雨轩之中。后因千百年前人魔大战,人界动荡,鬼界趁虚而入,潜入话雨轩中偷走众多宝物。其中便包括五灵丹炉。至此之后,五灵丹炉便销声匿迹。你!竟是和鬼界做的交易?”
“哦?”薛希崖显得有些惊讶,说道:“玄古老贼竟连《万物》抄本都给你看了?看来他是十分疼惜你这个徒儿啊。你说的没错,那年,我不仅与鬼界换得了五灵丹炉,还换得了许多好处。鬼界虽势弱,却颇为大方。”
“你是拿覆气石与鬼界做交换的吧?”
薛希崖竟然从门中偷宝物与鬼界进行交易,此人怎么会如此的不要脸。
“哦?”薛希崖又是惊讶地说道:“师侄竟能猜到如此?我记得我那年拿覆气石出来的时候,师侄还是襁褓婴儿吧?”
“并不难猜,历年来,门中丢失宝物并不多,其中最有特色的便是‘覆气石’,相传‘覆气石’其可覆盖六界之人身上的灵力气息,并不被任何高手查知。也只有此等宝物,才能让鬼界之人心动。不过……”
“不过什么?”薛希崖好像分外感兴趣且绕有耐心地说道:“云师侄若是有什么疑问,尽可以提出来。师叔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炼制五灵丹的条件极为苛刻。听闻五人之中,化散灵力之人,修为至少需达到吉境方能成功。依我的了解,几名师兄弟中,并无一人达到吉境。如此,你又如何练得五灵丹呢?”正说着,云朽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转身看向身后的金漆丹炉。
是我之前所住的房间有什么不同吗?
之前薛希崖都只会在我的房前驻足。
我转身仔细观看,立即便发现身后这座金漆丹炉整体外观与其他方位的丹炉相似,唯有顶部,其他丹炉皆是呈封闭状,而它,却是头顶作开花状。
“陈师弟之前所住房间竟是主丹炉!莫非,陈师弟有何过人之处?!”
“啪,啪,啪,啪。”
薛希崖难以掩盖脸上的欣赏之情,欣喜万分地连连拍手称赞:“哎呀呀,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云师侄。唉,可真是让玄古老贼捡到宝了。你资质根骨如此之好,人又如此聪慧。是个大才,我都有点不忍心杀你了。”
“这丹炉与其他丹炉有何不同?”我不解,便问道:“你一直驻足屋前,也是因这丹炉吗?”
“一直驻足?”云朽听到此处思忖了片刻,脸色忽然转为惊恐,说道:“主丹炉炼丹灵火最盛,方成型的妖魔若是踏入丹炉,便会被焚烧的一点不剩!莫非!你已入了鬼道!”
“看来离开新月镇,你便一直警惕着我。我的任何异样举动,都会被乖徒儿你记在心里。可以可以,不枉我如此看重你。”薛希崖看着我,继续说道:“其实你啊,有一个天生能力,此能力,可以让你的灵力在短时间内媲美于一个吉境修士。这个能力,亦可以让你在丹炉之中,身躯不受灵火焚毁。再加上乖徒儿偷偷学会的第三重岩浪剑诀,哦对对对对对,还有那午雨。这四个人啊,还有之前的那几个倒霉鬼的死。我的孝顺徒弟,你都会替我一起背下。”
“你这畜生!好狠的心啊!”
听这畜生将杀人背锅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我恨不得马上将他大卸八块,丢了喂狗。
“我的乖徒儿,死到临头,嘴上还是那么的不知检点。你不会当真以为,云朽可以将你安全地带出这里吧?亦或者,当他看到你真正的模样时,又会不会再有救你之念呢?”
薛希崖阴冷笑着,剑诀微引,本刺在院子角落的长剑周身蓝光覆盖,破土而出,轻然地漂浮在了他的身边。
这个畜生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希崖,已入鬼道,迷途难返,束手就擒罢!”
云朽踏地而起,白袍表面,赤光萦绕。只见其右手忽作抓握之状,冲刺之间,一柄通体赤色的光剑于空气之中被抽离而出。
薛希崖嗤笑一声,随手握住身前长剑,落身迎上。
顷刻之间,兵器交锋,铿锵之声自头顶连连炸响。云朽剑风极快,薛希崖挡招自如,双方皆不落下风。
忽然间,云朽左手再做虚握状,抽手之际,空气之中又一柄赤色光剑被其抽离而出。而在下一秒,其右手对阵的光剑被薛希崖一剑斩断。云朽左手运剑继续招架,衔接得当,接招自然。
云朽是知道自己右手光剑招架不住会断,故此抽出左手光剑吗?
他竟是可以了解自身招式到如此地步?
这便是高手过招吗?
半空之中,赤色光剑的碎片一阵又一阵地散落。云朽双手并用,剑招更快,双方剑影重叠交融。我竟是连剑影都看不真切了。
若是换做是我的话,五招之内,我便会被薛希崖夺去性命吧?
果然,没有顷刻间顿悟的天才,只有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走出来的奇才。
“铮!”
一声刺耳的剑锋摩擦之声徒然响起,只见交融的剑光消散,两人的手中的长剑猛地撞击在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一层赤、蓝交错的气浪猛地自剑锋之间震荡而出。两人敏捷退让,皆未被气浪波及。
云朽点立于结界边缘,双手负背,白袍下垂,满头大汗。本是整理穿好的发髻,如今也凌乱不堪,发丝脱离。
同样,薛希崖飞落于地面,脚底连连摩擦地表,烟尘滚滚之际,于东面金漆丹炉前踏丹炉表面而停。其脸色苍白,亦是满头大汗,连连喘着粗气。未喘几口,其忽的余光瞥向我处,点地而起,探爪我处直伸而来。
我大惊失色,双手灵力猛灌,在后退之余连连将其伸来的手打开。
阵阵热浪,自身后而来,我轻瞥一眼,猛地转身退开。薛希崖一掌正打我身后的金漆丹炉之上。
其吃痛连连挥手散热翻身而退时,身后传来沉闷的摇晃之声,我回头,一片阴影正往身上直盖而来。下一秒,云朽御空而来,将我带到了一旁。
“轰”的一声,金漆丹炉轰然倒下,开花状的炉顶带着些许火团滚落在地,竟将未带一丝杂草的土地点燃。
熊熊烈火,将整个结界内的温度急剧的提升。
“此火之中竟然蕴藏了‘护心桥’的灵火!你偷的东西还真是多啊,薛希崖。”
“小意思。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将‘苍玄诛魔剑’运用到如此境界。双手并用,啧啧啧,云师侄还可真是一块宝玉啊。”
薛希崖竟是臭不要脸地嬉笑着。
“嘶?”
我仔细地回想着薛希崖方才说话时的场景。发现其说话之时,中间间隔瞬间,实则是在喘气休息。
“云师兄!他好像……”
云朽回头,意会了我所说的话。
“休要多言,受死罢!”
云朽爆喝一声,周身赤光又盛,凌空又抽出一剑,往薛希崖处直冲而去。
薛希崖面露难色遂又嗤笑一声,单手一引,长剑飞入手中,其蹬地而起,周身竟是黑气萦绕,迎面而去。
双剑自火阵之中交锋,声响仿佛比方才更盛。但与方才不同的是,云朽此次应对,几乎是仅过几招便要换手取剑,双手交换地比之前更频繁。
莫非,这黑气使薛希崖的灵力顷刻暴增?
“噗通……”
一声沉闷的心脏跳动之响在耳边炸开,震的我耳朵直鸣。本以为心脏跳动仅此一声,谁知其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我顿觉头昏目眩,胸口发闷,耳朵轰鸣重重。
我难受地蹲下身子大喘粗气,扶额之时,发觉手掌正有一阵金粉飘散而出,被身前的火焰吸收。
这感觉分外熟悉……
分外熟悉?分外熟悉!
就如同,那日走出护心桥之时,似恐高一般地晕眩之感。
“唔……”
心脏犹如一头撒疯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地乱顶乱撞。
一旁传来的铿锵剑声,犹如放大了数百倍般在耳边萦绕,轰鸣不已。
只觉耳膜已然隐隐作痛。
我低头,发觉身上,脚上,皆有金粉散出,流入火焰。
忽的,我感觉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肉里面冲出来。
“啊!……”
那仿佛是在开膛破肚的痛楚自背后直直传来,疼的不禁大吼出声。
“嘶……”
我低头弓腰,高高弓起的后背,隐隐传出衣服布匹撕碎开裂的声音。而背后皮肉里的东西,好像已经从皮肉里钻出,正越钻越多,越钻越多!
接连不断的皮肉撕裂之痛仿佛正在蹂躏着我的大脑,踩踏着我全身的痛感。
“啊!”
我痛的又一声爆喝之下,我只觉背后有什么东西正铺展而开,阵阵金粉,自身后飘来,散满了整个院子。
忽然之间,一切的耳鸣,皮开肉绽之苦,头晕目眩,头疼欲裂之感一扫而空。火焰阵中,云朽和薛希崖也各自脱身而开,飞落于院子两端。
我的两端。
他们正看中央的我。
我看到了,薛希崖满脸的惊喜。
也看到了,云朽满脸的惊恐之色。
他们,皆一齐盯着我的背后,不知盯着什么事物。
我转头,竟看到一对淡金色的,仿若虫翼一般的东西,正长在我的背后,可随我的意识。
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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