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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局中局

少女前线有个战斗大师

  

晚间的北风呼啸着,一朵白色的小小雪花从简单封住的破损窗户外缓缓地飘进,似乎是房间内的温度比外面高的缘故,这一朵雪花的边缘逐渐变得模糊,缓缓地飘落在包裹着一支长枪的伪装布条上。

M14的身上披着城市迷彩的伪装披风,一动不动地趴在瓦砾堆里与环境融为一体,在这层楼的更深处,在被随地捡来的障碍物封住窗户的房间内,火焰温暖的光芒从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抽屉里散发到这整个空间中。

汤姆森的小队与M4从铁血的包围圈中冲出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太阳留在这个地区的热量很快被呼啸的风儿吹散,待到太阳的光辉完全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洁白的雪花突如其来的降临在这里。

找到一个写字楼,里面有一间不知道是谁设立的安全区,在做好相应的警戒措施之后,一行人便准备在这里度过这颇为寒冷的夜晚。

“M4……”一包加热后的速食袋出现在篝火旁靠着承重柱的M4眼前,半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伸出左手轻轻地抓取,透过手掌传递的热量让M4的精神逐渐清醒,食物的香味也在这时渐渐通过嗅觉进入她的脑中。

“谢谢。”M4将抵着扳机的左手从枪把上移开,将染上污渍的白色手套上的放着自带勺子的速食袋托起靠近身前,对PD28道了谢。

PD笑了笑,便坐在M4的身旁似乎在看着她一口一口地用勺子将速食袋的食物咬入口中,在M4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移回视角自顾自地掏出腰间的玻璃瓶喝了起来。

“PD……这是……”M4微微地歪着脑袋,轻声细语地问到,可被也在一旁休息的MP5打断:“嘘~PD姐姐要讲故事了!”

“休息前的小故事。”PD在火光中露出柔和的微笑,挪了挪位置让疲惫的M4有一个可以靠着休息的地方。

一旁将纸质地图收会袋子的汤姆森微笑道:“又是从哪里听说的奇异见闻?”因为嘴巴叼着烟的缘故,她说的话有些龇牙咧嘴的意味,向篝火中添加柴火的G3和靠在门口的加利尔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轻咳了一声,PD晃荡这手里的酒瓶对着汤姆森说:“这可不是什么奇异见闻,是我从其它人形那里听到的真事,而且还就在S09地区。”

“就在这?”M4好奇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PD灌了一口酒,继续说:“我也只是在出发前听别的人形说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看着PD还没有说出故事的MP5嘟着小嘴,不满道:“说呀。”

“MP5你别急,让我酝酿一下气氛。”轻轻地咳了咳润润嗓子,PD用一副神秘的口吻略带低沉地说道:“我听其他人形说,之前在S09地区进行清照铁血的行动中,某一支小队迷了路,并且遇上了一位非常神秘的人形。”

“迷路?”将手靠近篝火取暖的G3顶起眉毛,一脸难以置信,搓了搓手掌平静地说:“这不可能,我们人形的系统中本身自带定位系统,除非一些非常特殊的情况否则不可能迷路。”汤姆森这时说道:“但有一些有经验的人形也保存有使用纸质地图的习惯,万一有强烈的电磁干扰,定位系统就不能发挥用处。”

PD接着说:“对,那一支人形小队就是定位系统**扰,而且我听说由于是新人形没有使用纸质地图的习惯。”PD无奈地耸了耸肩,胸前随着动作波涛翻涌,“她们迷路的地方是这里的隔离区,至于感染区是什么就不必多讲了。”

一旁听着的M4记得资料里提及感染区是坍塌液扩散的时候在地表的某处产生的一个感染地带,那里根本没有什么生命,只有绿油油的坍塌液。而隔离区是指感染区周围的危险地区,那里坍塌液的浓度虽然没有感染区那么可怕,但还是有许多的经历坍塌液感染后所变异的生物,以及一些超自然现象。

有了以上这些因素,隔离区的危险程度甚至比单纯的有坍塌液的感染区还要大,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如果是隔离区的话,那么迷路的原因就找到了,毕竟谁也不会闲着去危险的隔离区里绘制地图。”汤姆森深深吸了一口烟,示意PD继续往下说。

“就在小队的成员因为在隔离区迷路而一筹莫展的时候,那个神秘的人形出现了,她带着整个小队完好无损的从隔离区里面出来,顺带还带了些土特产。”

在一旁津津有味听着的MP5向好奇宝宝一样问到:“什么样的人形?什么样的土特产?”

PD刚想全部说出来,可看着MP5却只说了那个神秘人形的样子:“我也是听其他人形说的,不知道对不对,黑发黑衣,眼睛冒着燃烧蓝色的火焰,用着一把与AK非常相似的武器,神神秘秘的样子经常抛下小队独自离开然后又回来,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所以那支小队就一直与那个神秘的人形保持距离。”

“她叫什么?”汤姆森说,“不知道,我没打听到。”PD回答。

“那那些土特产是什么?”来到PD身边的MP5撒娇似的摇了摇她的手,蓝色的眼睛中好似有星星在闪烁,可PD摸摸她带着红帽子的脑袋,将目光从靠在肩上的M4移开,轻声说:“这不是你这种年纪该知道的。”

听到这句话,MP5的小嘴又嘟了起来,皱起眉毛自暴自弃地小声说道:“好啦!好啦!我就是长不高怎么了!哼~”说完闭起一只眼睛转过头去,可张开的另一只眼睛还是微微斜到PD的方向。

其实M4也很好奇那些土特产是什么,但是她非常疲惫了,在吃完速食袋中的食物的时候,没听完那个人形的样子就依靠在PD温暖的肩上睡着了,细细的呼吸声萦绕在PD的耳边。

PD温柔的看着M4,两只手慢慢移动到M4的身上,可刚一触碰到她的衣服,M4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让你枕在我腿上而已。”有些局促的PD说道,确认情况的M4又睡下,如瀑的黑发在PD的腿上摊开,靠着门的加利尔想要靠近,却被站起来的汤姆森拦住,汤姆森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暂时还是别打扰小公主的休息。”

小队的其他成员互相讨论的声音也由此轻了些。

M14趴在瓦砾堆中静静地通过通讯频道听着伙伴们轻声而激烈的谈话,这是她在警戒中放松的方式,也是她所要守护的事物。随意地哼着小曲,有节奏地轻敲着扳机的护圈伴随着外面的风声又度过了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

“M4。”

伴随着PD在耳边的轻语,M4如弹簧般坐起,有些糟乱的黑发胡乱地打在她一侧的肩上,如昨晚一样在位置坐着不动的PD用成熟温柔的声音说:“准备一下,我们出发了。”

“去哪?”M4问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将PD拉起,道了一声谢谢,然后迅速整理自己不多的行囊,

“一个临时的撤离点,在这……”汤姆森走了过来,摊开地图指着一个偏远的小广场,“其他的队伍会掩护我们护送你离开,我们会将你带出这里。”

这时,加利尔和G3提着几袋发出金属摩擦声的袋子从外面进来,举起手中的袋子举起摇了摇:“我们去找铁血要了些补给。”说完便把一袋传给了M4,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是弹药。

“准备好了吗?”汤姆森哗啦地拉了枪栓,嘴角叼着的烟飘荡着白色的烟雾,看到所有人都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我们走!”

在这个不小的山脚城市中,不知何时就响起了炒豆子一般剧烈的交火声,伴随着时不时的爆炸完好的通过空旷的天空传到很远的地方,从安全区向着小广场进发的M4一行人在由灰色的墙、白色的雪组成的世界里穿行,踩着刚到脚背的积雪,空无一人的街道除了呼吸声呼呼的风声就只剩下远处的交火声。

在昨天晚上的时候休息了一下,M4顶着比昨天浅一些的黑眼圈跟着队伍安静地走着,她不敢转向身后,因为激烈而杂乱的交火声就像是一卷狂风扑打在她的背后,催动她赶快离开。即使相隔遥远,m4也能想象到战况的激烈:硝烟、嚎叫、愤怒、悲伤......种种的一切似乎就发生在面前。可M4不能停下,她知道自己的任务,也明白其他的小队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吸引铁血的注意力是为了什么。M4能做的只是将他们的努力与信念永远背负在自己渺小的肩上。

“还能坚持吗?”身旁的PD关心地问道。

摇了摇头,M4任由寒冷的空气肆意地进入肺部,将升温的冷却液的热量吸出顺便带走生物体所需的水分从嘴巴里呼出来,略显沉重的白雾在空气中瞬间失去了热量糊在脸上,化成浅浅的晶莹冰霜挂在黑色的头发上。

整支队伍安安静静地走着,就连走在队伍最前的MP5也是一副紧张严肃的样子。

跨过一段不小的距离,一行人平安无事的来到了位于城北的一处小广场外。蹲在一栋建筑物的窗户下,M4和汤姆森观察着眼前并不空旷的小广场。

数个被灰色的帆布盖住的方形物体整齐地码放在广场的东、西两角,数个巨大的弹坑稀疏的排布在那里,也正因如此,小广场及其周围的建筑还算完好,浅浅的白雪均覆盖其上。除此之外,一百多米直径的广场上就没有任何阻挡住视线的障碍物。

“真的没问题吗?”M4担心地问道,她隐隐约约感觉到小广场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只能将这种感觉当成一种疲惫过后的幻觉藏在心里。

“没问题的。”汤姆森点燃了一根烟,拍拍M4的肩膀,“之前这里是一处铁血的临时机场,但现在可以说整个城市的铁血都被吸引到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即使知道自己中计而快速赶来......”说到这里汤姆森颇为轻松地耸了耸肩。待到M4休息完毕,一行人走出了建筑物来到广场中,而远处响彻天空的交火声还在继续。

站在广场上的M4终于扭回头看向了远方,这不停歇的交火声何尝不是那些不知道名字的人形还在坚守的证明。握住枪把的僵硬左手颤抖着张开,让带着热量的冷却液通过手部将热量传导释放以此来保持仿生肌肉的活性。

行进中的队伍突兀地停了下来,空旷的广场唯有越来越猖狂的寒风在呼啸,带着寒冷的温度似乎要将一切冻结。

“汤姆森?”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的M4向前走了几步,想要靠近队伍前面的汤姆森,却又因为这诡异的感觉而停了下来,扭回头想要往后走,可后退的道路被身后的加利尔和G3挡住,而左右两侧也各被PD和M14所占据。

“大家......”M4有些害怕,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心中隐藏起来的那份感觉却又在这时蹦了出来渐渐堵塞住M4的心口,“汤姆森......”带着些轻微的哭腔,颤抖地叫出位于眼见不远站立不动却又相距千里的身影,又绝望似得看了看周围冷眼相视的众人,紧紧握着枪的双手随着身体一起打着摆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耳机开始发出嘈杂的干扰声。

身穿黑色燕尾夹克的汤姆森重重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面向M4,眼镜下的赤红双眼像把尖刀一样猛烈地扎到M4的胸口狠狠地搅动,“抱歉M4,我们和铁血的合约上说要将你带到这里,然后......”汤姆森向着M4举起了枪,伸出左手向上摊开像是在要着什么东西一样,“把那份数据交出来吧,我知道你身上是带着的,而且我们只要那份数据,并不会伤害你。”

M4摇晃着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眼睛中淤积起的泪光顺着脸颊流下,残忍的留下一道白痕,用力地咬着牙根,正当M4想要大声质问“为什么!”的时候,远处的交火声戛然而止,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而广场附近,铁血人形从建筑物的阴影中出现,而广场上那被黑色帆布被掀起,没有见过的大型无人机涂装着铁血的logo将两侧巨大的长方体火炮对准了M4。

像癫狂似得不停摇摆着脑袋,M4到喉咙中原本想要大声喊出的那句话,但到了嘴上却是用最大的力气发出的最小的声音:“为什么?”向前弓起的身体就好像被巨大的重物压着,摇摇欲坠。

“因为我们是铁血,M4A1。”PD28冰冷的话语扎透了M4脆弱的内心,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带着虚假的面具一样,名为温柔的虚假面具。

松开了手中已经握不起来的步枪,任由它拉着系在腰间的枪带砸在腿上,抬起头的M4微张着发白的嘴唇,褐色的无神的双眼望向灰白的天空,任由带着寒霜的狂风将她炽热的内心冻结,“噗通”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把那份数据交出来吧,不要试图抵抗了M4,你最后一颗手雷不是已经用掉了吗?”M14金色的眼瞳透过准星盯着从垂下的黑发中隐隐显现的呆滞无神的眼睛。

M4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跪在地上,毫无感觉的任由后面的加利尔和G3提着枪靠近。她已经听不见任何除耳机里嘈杂的干扰声以外的任何的声音,她浑浑噩噩的脑袋中也如同天空一般灰白。

直到从耳机的干扰声中逐渐清晰的另一个直击灵魂深处的神秘声音:“听到了吗!那边跪在地上的人形!快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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