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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鲸落吗?(一)

崩坏志

  

在高天之上,休伯利安号的作战会议室,许多人正在激烈地争论是否对某座小型幸存者城邦实施支援,舰长坐在长桌的一端,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吵了,简直就像一出闹剧。

长桌的另一端,正坐着另一位金发男子,将手托在腮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时冲着争论者中的有些人微笑点头,表示首肯,或者…他只是不想太早让闹剧结束?

他们争论的对象,那座小型幸存者城邦其实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地方,偏安一隅苟延残喘的时候,崩坏却突然降临在了城邦境外不到三十公里处,大量崩坏兽的出现让本就吃力的幸存者们的防线再一次被缩紧,更糟糕的是,在崩坏发生的时候,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水源,一条小溪,已经被崩坏能污染了。无奈之下,幸存者们的领袖抱着试试看的心情向全球广播频道发出了求救信号,希望有人能听到他们的频段,向他们提供支援。

这种小事本来并不会被休伯利安号上的船员注意,但是,令人震惊的是,为了这么一件大家看起来稀松平常的事,金发男子——也就是奥托,居然亲自从天命空港来到了休伯利安。

“这次的崩坏兽中,我们怀疑有新的变种,而饮下被崩坏污染的水的幸存者也发生了未知的变异,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前去捕获,我们会以那个小型城邦为诱饵。当然,为了避免目击过新型崩坏兽的人将消息走漏出去,再次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也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新型崩坏兽逃走,请你们等到确认崩坏兽群已经杀死全部幸存者并且安定下来后,再出手进行捕获…”刚踏上休伯利安时,奥托便如是说到,他笑意盈盈,吐出的却是恶魔的话语,“你们有问题吗?”

舰长微微皱起眉,奥托的话语让他不是很舒服,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告诉奥托,这一切具体方案的制定还需要等到休伯利安作战方案规划组进行进一步商讨

“哦?没关系,那就请你们随意商讨吧。”奥托说到,“你介意我们旁听吗?丽塔!”

一旁女仆打扮的女子欠了欠身:“主教大人。”

“我们可能要多留一会了,丽塔。”

“是,主教大人,那就让丽塔为您和舰长大人备些茶点吧。”

“嗯”奥托点了点头,丽塔又向舰长欠了欠身,径自离开了

丽塔走后,奥托又打量了舰长两眼,然后突然笑道:“走吧,舰长,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商讨。”

奥托笑着看着面前的人们争论不休,思绪却回到了15年前

“主教大人,真的要这么做吗?”女仆打扮的丽塔正拿着一份文件仔细阅读着,眼中有着犹豫。

“当然,丽塔,你难道在质疑我吗?”金发男子托起小茶碟,拿起茶匙优雅地在杯中搅拌几下,喝了一口。

“不,主教大人,只是…塞西莉娅和齐格飞…”丽塔还想说些什么,奥托却打断了他:“丽塔,齐格飞已经失控了,我们不能保留不确定因素,塞西莉娅又消耗了太多体力去帮助齐格飞,事态已经失控了,但我们不能错失这次机会…丽塔,你听说过鲸落吗?”

“听说过,主教大人。”

“那是地球上最壮丽最浪漫的死亡。”奥托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当鲸鱼,这种曾经地球上最巨大的生物,它死亡的时候,会将一切回归大海,这种有着巨大能量的生物会留下它的一切,会把它所蕴含的能量随着它的尸体一起沉入海底,供养那众多的小鱼小虾,使他们更为壮大,海洋才因此会生生不息。如果拥有着绝大多数能量的鲸鱼一直活着,海洋只会衰败下去。生物圈的平衡不能只依靠着强者的生,不是吗?”他抚摸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你不觉得,如果这世界就是海洋,众生就是鱼虾的话,那么天命最强女武神,塞西莉娅,到了该谢幕的时候了吗?”

“可…”

“嘘,这是场战争,战争中的牺牲在所难免,塞西莉娅的牺牲可以换取空之律者的死亡和日后更多的胜利,这就是她所留下的能量。”奥托转过身,笑着看向丽塔:“去吧,丽塔。”

“是,主教大人”

“对了,丽塔,这个命令,你执行就好,不用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奥托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求到,丽塔略一迟疑,还是躬身退了出去。

稍早,西伯利亚

“齐格飞!你没事吧!”一个拿着双枪的男子被崩坏兽从背后扑倒,一旁持握长枪的白发女子见状不由喊出声,手中长枪一下平扫,逼退周围的崩坏兽群,又把长枪向前刺去,将压在男子背上的崩坏兽挑起摔了出去,背上重物没了之后,男子鱼跃而起,就瞥见又有崩坏兽向女子扑来:“塞西莉娅,躲开!”塞西莉娅听见,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相信男子,向右侧翻,十分默契的,在女子做出翻滚动作的一瞬间,男子的枪口就喷吐出火舌,密布的弹幕瞬间击穿了崩坏兽的身体。

“塞西莉娅,你还好吗?”齐格飞一边换弹,一边焦急地看向站起后又立刻调整站位对向崩坏兽的塞西莉娅。

“嗯”

看塞西莉娅一心解决崩坏兽,并没如他预期的一样也关切一下他,齐格飞撇了撇嘴,眼珠一转,改用单手射击,另一只手按向自己的腰间:“哎哟,我的腰,那只崩坏兽好像把我的腰压坏了”

“别闹了,齐格飞,认真点。”塞西莉娅又挑飞了一只崩坏兽,回头瞪了齐格飞一眼:“有这力气不如多杀几只崩坏兽。”

看自己的套路没用,齐格飞尴尬地笑笑,然后看向潮水般涌来的崩坏兽群,抱怨道:“没想到连空之律者的影子都还没看到,我们就要被这群崩坏兽拖死了…”齐格飞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没见一点吃力的迹象,他用枪托狠狠砸在了一只崩坏兽头上,然后把另一把枪抵进了这只崩坏兽口中,连开数枪:“可恶,见识一下卡斯兰娜家的枪斗术!”

“塞西莉娅!齐格飞!你们还好吗?”不远处一个白发“少女奔了过来,她体型娇小,却背着一个大的夸张的与体型极不相符的十字架,给人一种滑稽的不协调感

“哟,德莉莎,怎么才来?果然是腿太短了吗?”齐格飞戏谑道,德莉莎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塞西莉娅开口问道:“怎么样,德莉莎,找到了吗?”

德莉莎摇了摇头:“除了崩坏兽,还是崩坏兽。”

“喂喂,不是吧!”齐格飞一听就叫了起来:“我们都杀了半个小时了!这崩坏兽怎么怎么杀也杀不完!”

德莉莎解下十字架,居然很轻松的就举了起来:“我们怎么办?”

“呜哇!”德莉莎挥舞的十字架从齐格飞身边擦了过去,齐格飞被吓了一跳:“你绝对是故意的吧!还有你不能换一把更适合你这个体型的武…喂喂喂还来啊!哇很危险的!!啊啊啊!我错了!”齐格飞一边射击一边心有余悸地瞄着每次都“恰好”从他身边擦过的十字架。不过在高强度连续战斗了半小时以上之后,齐格飞几人居然仍显得如此游刃有余,甚至尚有闲心贫嘴,几人战力可见一斑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塞西莉娅制止了两人的胡闹行为,她看着源源不断的崩坏兽,皱着眉:“德莉莎,齐格飞,我们分散行动,如果有人发现空之律者的踪迹,不要逞强,立刻通知其他两人。”塞西莉娅长枪一抖,逼退了包围住几人的崩坏兽,三人互望一眼,一点头,塞西莉娅率先冲了出去,借助装甲的力量一跃而起,快速向远处冲去。

“塞西莉娅平时那么温柔的人,这种时候却总是那么凌厉而果断啊!”德莉莎看着远去的塞西莉娅,有些感慨。齐格飞半跪下来,笑着摸了摸德莉莎的头:“别故作深沉了,小德莉莎,要小心哦!”

“喂!”德莉莎气汹汹地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但没反抗

“哈哈哈,德莉莎,等我们杀了空之律者,我请你喝苦瓜汁啊”齐格飞站起身,转过身做了个“再会”的手势,然后也向远处跑去。

“喂…你也小心啊,笨蛋…”德莉莎想叫住他,但声音却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崩坏兽又已经慢慢聚拢了上来,遮住了齐格飞杀出的道路,和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德莉莎挥舞着十字架向不同于两者的方向杀了出去:“如果你死了,塞西莉娅…会伤心的呀…”

齐格飞那边,远离两人后,他的神情已经从嬉笑变得凝重,他骗了两人,因为他已经猜到了空之律者的位置。他从一开始就发现有一个方向的崩坏兽比其他地方更少,崩坏兽是无智的怪物,只会遵循简单的力量法则,那个方向崩坏兽更少,说明那里有更为强大的存在。因此在作战的时候,他一直有意阻挡着塞西莉娅对那个方向的视线,指引德莉莎向全然不同的方向去寻找。他知道,以塞西莉娅的性格,得知找寻无果后,会提出分头行动,这样才能给自己创造出单独面对空之律者的机会。

“对不起,德莉莎,塞西莉娅…”齐格飞不知何时换上了两把全然不同的双枪,一把扯下头上的通讯和定位设备,关闭后扔在地上踩得粉碎。那双枪表面仿佛岩浆流动,白色花纹似蛇缠绕其上,给人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但是,我做不到让你们置身险境,如果这次,我还能回去…”

一种不安感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齐格飞看向周围,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崩坏兽的踪影,在他面前,是一片圆形的空旷地面,如角斗场般肃穆寂静,在空地中央,跪坐着一个紫发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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