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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初会便已许半生(过去篇)

大师兄变成大师姐啦

  

中地域靠近边域的某家只有一楼的酒馆门口,年仅十岁的东方云姬站在酒馆门旁,她往酒馆里瞟了几眼,十几张桌子里还有两三张桌子坐满了人,偶尔还会有几个人走出来。

她又望了望坐在酒馆前台架子上写着“满江红”的深红色酒壶,那是她父亲最喜欢喝的酒,就在这个不大不小的酒馆里,她只听说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就是在这酒馆里喝着叫做这个名字的酒认识的。

过两天是她父亲也就是东方家家主的生日,所以她偷偷地从宅院里溜了出来,靠着从奴仆那里拿到的地图找到了这里,想要买壶酒送给父亲让他开心一下。

可是她不敢进去,她还是第一次一个人来这种基本全是成年男子在的地方,而且大家看起来都凶巴巴的,特别是坐在中间那一桌的几个男人,说话声音好大……

她多瞅了几眼,收回视线,落在近处坐在那前台外的小厮身上,她走几步就可以到他跟前。

要是她去找他买酒,店家会不会因为她年纪太小了不给她呢?

东方云姬抿紧了唇,刚想要进酒馆,刚抬腿,就有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他脸上带着未褪的血色刀疤,一双贼贼的眼睛望着她这个一直站在门口的小女孩。

瓷白的皮肤,乌黑柔软的头发,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哪来的小屁孩……”

男人小声嘀咕了一句,抬头望了望四周,好像没什么人在看着他,但是他也不敢对这小女孩做什么,因为这小女孩头上别着一个东方家的红日头饰,身上又是一件白色的蚕丝冰绸打底的衣裳配上殷红色的宽袖长裙,裙摆盖住了膝盖,匀称白嫩的小腿暴露在了空气中,精致的足踝下踩着的是一双红色为主白色为辅还镶着金边的绒鞋。

这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东方家不知道哪位大人物的女儿或者亲戚,他可没有疯到去抓她然后勒索东方家,那简直是找死,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的那种。

男人贫贫嘴,扭头就走,再也不看她一眼。

不过就是他这样无视,也让东方云姬的那点勇气瞬间烟消云散了。

自己是不是不要进去的好?这种成年人的世界,感觉自己完全接触不了。

但是她又感觉就这样走了有点太怂了吧,自己好歹也是东方家家主的独生女,而且她好不容易才溜出来的,现在指不定多少人在找她呢。她又伸直小脑袋,探了探里面的情况,发现酒馆里人最少的角落里,靠窗的位置上有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坐在那,倚靠在墙边。没想到有和她差不多大年纪的人进这家酒馆,这顿时让她重新生起了进去的勇气。

于是她踩着无声的小碎步来到了那小厮的跟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快睡着的小厮的肩膀,吓得他身体一激灵,用警觉的眼神看着她。

“那个……我想买一壶上面的那个‘满江红’可以吗?”

东方云姬指了指前台架子上的那壶满江红,又从衣兜里掏出来了一块亮闪闪的灵石递给他,把他眼睛都给看直了,他打量了一番东方云姬的衣着,又猛地摇了摇头,给她把那块灵石塞回了兜里,抬头望着四周,确认没什么人看到后,才低下头来小声地问着她。

“你是不是东方家的那什么东方云姬?”

“嗯,是我。”

东方云姬乖巧地点了点头,如红宝石般的清亮眼睛里盈着一丝疑惑的神情,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小厮面露焦急之色,双手挠着头发,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你先去角落里坐着,我去问问我们老板?”

他又不敢直接把这东方家的小公主直接赶出去,万一她跟她那爹告状,自己这工作不但丢了,还被整个半死不活的怎么办?

“嗯,好,不过你可以快一点吗?等会可能有人来找我。”

见她用着呆萌的表情望着自己,那小厮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我滴个姑奶奶啊!你还知道外面有人在找你啊?不仅跑酒馆来买酒了,还刚好是我值班的时间……

小厮面露苦色,但他不会说出来,如果这小公主能看出来他的难处自然最好,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可惜她没有看出来,还满目期待地望着他,好似是等着他把那酒拿出来给她。

“你先去那边坐着吧,我马上就回来。”

小厮指了指那只有一个少年坐着的靠窗的一排位置上,转头就走进了只允许酒馆工作人员进入的房间里。

东方云姬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那个身着玄色衣裳半躺在木椅上的少年,慢慢地向他靠近着。

那少年翘着的二郎腿放在了桌子下的踩板上,也没有吊儿郎当的抖腿,就那么纹丝不动地坐着,像一具年久的石像。

他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微微侧头望着窗外的天。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了,整个天空都是温暖的橘色,边缘烧卷起紫色,形成了一副绝美景色。

可是他那翠色的眼眸里并没有装下这副美景,湿润的眸子里一闪一闪地透着天边的橘光,嘴角似有似无地挂着一丝笑意,好像是在想着某个对他来说比这落日还要美的人。

他的目光低了,落在了窗外街边形形色色的人上,外面的车水马龙没有带走他的思绪,一种孤独沉静的气质浮现在了他的身上,东方云姬突然觉得仿佛这才该是他,先前那副温和的样子只是她自己产生的幻觉。

但这也只是瞬息闪过的想法罢了,年少的她还不知道,先前的那一幕,会永远地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从这之后的几年里,每到可以看见日落的日子,都会想起这一幕。

那少年好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回眸来看着她,浓眉似剑,皮肤白皙如玉。

“有事吗?”

他的声音有些低,不过更多的是清润,带着磁性,像是把一颗开始融化的冰球丢进了瓷碗,在里面滑来滑去一样,在她的心上滚动着。

东方云姬想开口,喉咙滚动着,又发不出来声音,“有事”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没事”又感觉心不平。

她呆呆地望着他,心里突然荒谬地开始把两个字混为一谈:我和你。

东方云姬的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让她羞赧起来。

玄衣少年见她半晌不动,脸还莫名其妙地红起来,侧过身来让肩膀压在木椅上,疑惑道:“是不是迷路了?”

“嗯……”

东方云姬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她根本没有预料到那少年会问她这个,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点头。血液里有什么东西汹涌而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茁壮成长,年少的东方云姬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她就是傻住了,脸烧了,但她的眼睛亮晶晶地,蔓延着稚嫩的火焰,直勾勾地望着他。

又仿佛是不可控地,她脱口而出。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玄衣少年怔了怔,好不容易从她那样满是热切与盼望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淡淡道:

“我叫木白云,木头的木,蓝天白云的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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