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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FateDarkProject

  

莫名的,大脑有些疼痛。

他扶着额头,看着自己的前方。

所有的事物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诡异。

伸出手抚摸着自己身前那略微显得有些破旧的桌椅,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周遭十分的嘈杂,有男性讨论着游戏的声音,也有女性的轻笑声,窗外也时不时会传出一些追逐打闹的声音,让人十分难受。

“你看诶,那个讨厌鬼又在看我们。”

“真的真的,好恶心~”

女性的声音虽然很小,却还是异常清晰的侵入了他的双耳。

我是谁?

大脑开始自动的工作,处理分析着存在于自身体内的信息。

一个个信息流被解析,显露了自身的含义。

而他所想取得的,也已经全部得到。

我的名字叫霍兴娥。

从最初的迷茫中缓过神来,他的双眼开始有了些许的光彩,却依旧充满了阴暗和浑浊。

多半有些清楚了,我可真是个,垃圾桶呢。

当思绪还在流转的时候,自己在不知何时,已经双脚离地了。

衣领被一双大手提起,高举着。他没有选择挣扎,双腿就在半空中晃悠着,仿佛被吊着的布偶一般,无任何生命的迹象。

没有说话,没有变色,他所有的举动都好像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样,只受着那位举着他的人控制。

“喂,垃圾!你肯定又在打坏主意了!”

听着耳边他的怒吼声,他只是看着天花板,略微活动了下脖子,觉得有些拘束。

根本不用想着去反驳,道理是不存在的,哪怕是再正确的事,也可以成为被殴打的理由,他们需要的不是正误,而是一个心情。

他是他们发泄心中阴暗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垃圾桶。

看到他一脸无视他的举动,男子显然更加生气了,空出来一只手攥成拳头,便生硬的击打在他的腹部,然后沉重的旋转。

肌肉随着皮肤一起扭动,那股力道直接的袭击着他的肠胃。

一道液体随之翻起,顺着食道向上蔓延爬升,而在那股酸涩刚刚冲击口腔之时,他便将它咽下了。

这些举动自然是做的毫无生息,否则就有更多的理由了。

他叹着气,没来得及仔细品尝,身体已经被直接扔在了地上,同时,运动鞋的前部已经深深的陷入了大腿之中。

随之继续的,是无边无际的殴打。

他们很明白该怎么做,所造成的基本都是无伤痕的打击,不会留下丝毫作恶的迹象,因为在肌肉和神经上带来的痛苦,是无法被任何人视见的。

他滩在地上,脑海中充斥着空白,只有这样的麻木才会尽量的让人忘记痛苦。

接下来需要等待的,便只有上课铃的响起。

铃声一响,他们就会停止,然后一脸笑意的将他请回自己的座位。

说实话,他个人是觉得自己是个极其尽职的垃圾桶,因为他不会去做多余的事情。

教室的一前一后都摆有摄像头,是处于长时打开的状态的,所以刚才的一系列暴行,毫无疑问都会被记录,只要自己捅出去,事情立马会得到解决。

但是为什么没人发现这里的暴行?

因为班级内的影像是不会直接显示在门卫室的电脑上的,只要不去特意查询,根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默默不语的看着他们将自己拉起按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遭的一切对这一幕都熟视无睹,没有人会在意他,就算不是参与者,也没有人出来行使着正义。

其实老师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也不尽然,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但是为了避免麻烦才故意选择了无视,否则,这样的事情又怎么隐瞒的下来。

这个班级,这个教室。早就营造出了一个氛围,一个将自己完全置于深渊的氛围。

在这个名为快班的地狱中,所谓的天才需要一个祭品来取乐。

摸摸鼻子,他只是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感受着身体因殴打而导致的疼痛和火热。

没有必要哭泣,泪珠如果得不到同情和帮助,便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所以他没有落泪,只是木着一张脸,这是最有效的表情。

上课铃终于来到,随着短暂的等待,老师推开了教室的大门,缓慢的踱步而入,眼神在他身上稍做停留,便又马上移开,开始了授课。

所以啊,哪里存在那么简单的校园暴力啊,不是真正的边缘者,又有谁能轻易的遭受欺凌呢。

一天的时间并无想象的漫长,一天中最后一波的羞辱已经结束了,而这其中的过程自然不必重复叙述,他只是擦了擦因为污水而弄湿的头发,背起了自身的书包。

校内估计已经没有任何人逗留了,他远望着窗外的夕阳,心中打量着。

这样也好,不用担心追加的额外服务。

低着头,他慢慢的在走廊上走着,丝毫不烦恼门禁的临近。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被训斥一阵吧。

再说回到家,自己也得不到丝毫的宽慰。

这样的生活,真是出奇的空淡。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在心中祈愿,渴望得到一些…改变。

因为低头的缘故,他的刘海自然的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双眼,遮住了那蕴含在双眼之中的无尽的疯狂和低沉的阴影。

「那便给你机会。」

仿佛有人在耳边低语一般,他一惊,猛地抬头,却看不到存在在周身的一丝一毫的事物。

那句话仿佛是一个恶作剧,却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潮之中。

“哦呀,想不到会有意外的发现?”

这次不同,是真正听得到来源的声音。

他急忙的转头,看见了一位身高或许只到他腰间的女孩,面带好奇的望着他。

她的周身,有着奇异的阴影流转,影的尖端直指着他,充满着冷厉的滋味。

未待他做出丝毫的询问,突然的,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激起了一阵疼痛,虽然极快消逝,却依旧剥夺了他的注意力。

他死死地盯着泛起痛苦的地方,那里正缓慢的浮现出,象征着身份的血红之印。

“选择的余地在你身上,要不要用我给你的圣遗物进行召唤,全凭你自己的心意。”

那个少女的话,此刻仍然在大脑中回响。

怀抱些许疑惑,他只是的把手放在了眼前那个有些奇异的事物上,轻轻的抚摸着。

这是一个有些破旧古老的尖锐事物,仿佛是从什么工艺品上折断的,带有着岁月流逝的痕迹。

那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少女,并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而是十分温柔的,对着自己说出了一切。

其中包括了关于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这个事物究竟是何,还有自己接下来究竟该去做什么。

“你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召唤英灵了,不管是召唤的阵式还是所需的素材我都可以给与你,而问题在于,你是否要动用我所拥有的圣遗物。”

“有什么差别吗?”

“圣遗物具有高的指向性,所召唤出的必然是与你拥有的圣遗物相关的英灵,而倘若不使用圣遗物,你所召唤的便是不定的,有可能是强度破格的一流从者,亦有可能是强度十分低下的三流从者。不过,所召唤出来的有很大的几率拥有与你极高的向性,在驱使方面也就多了更多的方便。”

“…”

他只是默然的接过了少女手中所掌握的那个圣遗物,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你说他相信少女吗?答案自然是否定。

经历了如此多的事物,他分外的清楚,人的内心存在的想法。

没有利益的事情,是不会有任何人去做的。那位少女对他展露的姿态,毫无疑问,是因为自己拥有着可利用的价值才呈现的。

那么,这个圣遗物,便是她所认定的需要自己来焕发的价值。

如果再换一个角度思考,倘若不去利用这些圣遗物,以自己的资质,真的能召唤出符合自己心意的事物吗?

答案依旧是否定。

所以于情于理,自己所能做出的选项就已经固定了。

将那个诡异的尖锐摆放在了法阵之上。

低声的吟唱便也就开始了。

一切都按照着她所讲的那般进行。

没有出现任何的波澜,哪怕是中间异常的疼痛,他也只是抿着嘴忍受了下去。

而唯一有些异样的,便是他眼中那越来越深沉的阴影,墨如黑夜一般。

终了,一切可以继续做的事都已经完成,他只是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那位英灵的来临。

而耳边传来的是一声轻松的低吟声,那个声音十分的悦耳,让人能够联想到夏日夜晚响动的风铃。

女性…?

迟疑着睁开双眼,他看到眼前正伫立着一位成熟的女性。

她静静的看着自己,那双褐色的眼眸中,十分的清澈。

双方沉默的对视,谁也不愿意先说出一句话。

于他而言,他是有些畏惧。而她,却又不知道理由为何了。

“你好,master。”

终于,还是由她打破了沉寂。

“你好。”他先是一惊,但没有慌乱的进行回应,只是等待了一会,待自身的状态又再次回到了那份麻木之中才进行了答复。

然后气氛再度爬到了沉默之中。

他实在是不擅长应付女性,所以只能暂时陷入沉默,然后在心中收刮着所有有关面对女性该做的事。

结果是0。

像他这种人,不要说面对女性,就连男性都很少有面对相处的机会,在待人处事方面几乎就是完全的零啊。

“那么,就先这样吧,我还有很多要处理的事情,master你也先自己好好处理自己哦?”

Caster似乎并不想多做停留,只是在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消失在了原处。

他稍微张开了嘴,对自己的愚蠢感到绝望。

这本是一个最好的和caster交流的时机,就这样的被自己浪费了。

感受着周围残留的事物,沮丧的他也不想在多去处理,叹了口气后,便选择了睡觉。明日,依旧要去上课。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依旧又到了那个时刻,而今日又换了一批新的人。轮番过来发泄压力也是一种保留已久的传统呢。

又是在那个相同的位置,依旧是被提起,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静静的等待着对方拳头的来临。

然而,在半空中悬浮了很久的他,迟迟没有等待到那个拳头的降临。

低头的他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提着,而那只袭来的拳头却被那个提着自己的人止住了。

那个人毫无疑问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学生,自己的记忆里也没有和这个人有过接触的痕迹。

他凝视着这位学生的双眼,却发现了一丝熟悉。

随后,他意识到了,这位学生,正是那位caster。

虽然这在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对于一位servant来说,这却不是难事。

在经历过caster的打断后,本来会继续的单方面凌虐也最终没有继续。兴娥看着那些散去的学生,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master,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么逊啊。”caster依旧提着自己,嘴里传出来的是一种轻视的感觉。

“你不应该这么做的。”而他,却只是毫不在意的反驳道。

“我说,你被那么打,肯定会死的,你居然还叫我住手!?”从她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是极度的不满。

“我知道怎么样保护自己,他们的发力方法只是蛮力罢了,我可以保证自己体内不留下过多的伤势。”在对她的问题回答过后,他再度的开口了,“你这种行为,会让他们内心中的压抑无法发泄的。”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眼睛,嘴中说的就仿佛与他本人毫无关系一般。

“你...”

“就算是在这个普通的校园里,也依旧存在所谓的光暗之分,所有的光都要倚靠着黑暗,我就是给那些人发泄的黑暗,否则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依旧是毫无表情,他异常冷静的分析着。

她的手突然的松开了,因此跌落的兴娥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同时在心里再度的喊道:我又在说什么啊!这本来又是一个与自己的servant打好关系的机会啊!

发自内心的对自己感到绝望,这个名为霍兴娥的男人低沉着,却突然发现身旁的caster已不见了踪影。

又消失了吗。这个caster的能力也比自己想象的要诡异啊。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的心中突然的流过一种异样的感受。就好像狗一类的生物发现到了危险一般的感觉。

他环顾着四周,却毫无发现。

“啧...”这种感觉令人感到难受。但是他也在内心里下了些许的警惕,避免遭到某种意外。

毕竟,他现在处于的正是战争之中啊。

虽然那种如锋芒在背的感觉始终未消散,但丝毫没有意外发生。

中途的意外也只有再度被几个学生找了茬而已,这几次caster却没有出现了。

是对自己放弃了吗?他含着绝望想道。

如败犬一般的兴娥趴在自己的桌子上,静静的等待着一天的结束。

对于他而言,他在学校内的一天结束并不是所谓最后一堂课的结束,而是所有人都离开后。

毕竟如果在外面也被欺辱的话,就有点麻烦了啊。

聆听着周围的喧闹逐渐消散,他叹了口气,缓慢的站了起来。

在那一刻,一发黝黑的魔弹轰击到了自己的身前。

仿佛坠入了无尽寒窟一般,他全身的汗毛都开始树立了起来。他凝视着自己身前碎裂的地板,双目圆睁。

下一刻,又一发魔弹袭来了。

这发如此急速的魔弹躲不过。他的心中有如此的决断。

但是他并不畏惧。因为,在他的身边有她存在。

少女纤细的右手张开了一道壁障,将那发魔弹阻拦。

魔弹一刻不停的轰击而出,在那透明的墙壁上不断的拍击。

任凭周遭的魔弹不断地轰炸,她却如同寻常,只是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缓慢的撩动了自己的长发。

那一刻,一切都仿佛停滞了,他凝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眼中只有这个仿佛奇幻剧般的景象,内心中突然的颤动了一下。

“放心吧,master,我说过会保护你,就绝对会做到的。”她的面颊上带着些许的苦笑。

对方也是servant呢...而且实力也并非是低档的存在。

她稍微回头看了一眼霍兴娥,内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透明之墙反转为了黑色,无数的黑色箭矢从那之中投射而出。

而对方的应对,则是无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利刃。

无数利刃排列而成的护盾虽然不如魔术,但那过于繁多的数量却依旧抵挡住了箭矢。

随后再度投掷而来的,是新的魔炮。

那漆黑至极的魔弹这次居然直接击碎了caster手中的护盾。

她沉楞了一下,脸上带着一丝惊诧,但马上便拉住了霍兴娥的右手,同时从另一只空余的手中调动出了一个药瓶,将这个瓶子砸碎在了地上。

四散的白雾将一切都给掩盖,当那对方用魔术驱逐了这片白雾时,二人已经不处于原本的位置了。

“很好很好~计划一如既往的进行着。”从一旁的教室门处走近的,恰恰是那位告诉霍兴娥一切的少女。

她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看着自己身旁的servant:“你也干的不错哦。”

那位紫发的女子只是一言不发,随后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最后总归是回到了家中,虽然是以被caster用魔力扛着的状态。

霍兴娥被暴力的直接丢到了床上,反震的力量传递到了身体的内部,让他有点反胃的感觉。

“好了,master,在有用的servant帮助下捡回了一条命的感觉如何啊?”她的脸上依旧带着那种嘲讽的笑容。

“如果最后这一下能轻点就再好不过了...”他僵硬的回答。

“嘛,master,你明天是休息日对吧?”

“是啊,怎么了?”

“我们去约会吧?”

原本的麻木平静瞬间被撕裂,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红晕。

约,约会!?

镜子里,他能看到自己的脸上所展现出来的愁苦。

由她所提出来的事情,那超过了一切想象可能的名为“约会”的存在,早已经让他所有的逻辑都丧失了。

根据百○上所提供的信息,约会最重要的是穿上一件能够让女孩子心满意足的衣服。而这又再一次的击中了他薄弱的地方。

衣柜里那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现在已经尽数摊放在了床单之上,他换了一件又一件,却依旧没有抉择出最适宜自己的衣物。

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希望那位servant也能给他一些参考意见。然而在她提出那么惊诧的事物后,便直接消失了,无论是怎么呼唤也叫不出她的名字,只能凭借着令咒隐隐约约感应到她的存在。

沉默了良久,他终是将一件看上去最为贴身顺眼的衬衫与外套拿出,而配套的则是一件修身的长裤。虽说整体的色彩有些阴暗,但是却又不会显得特别成熟,相反还有一种异样的年轻蕴含在其中。

顺带一提,现在是早上六点许多,天整个处于一种灰蒙蒙的姿态,虽说出了太阳却依旧没有太多的光彩。

约会开始的时间是七点整,自己的洗漱也已经全部做完了,所以,现在应该做的是静静等待吧?

环视了自己那异常破旧的家一圈,他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苦涩。哪怕是这样做,也依然没有人会想要来阻止,也不会有人来提出已经过时的观念,也不会有人跟踪,所有都只是让自己去做出选择。这种独立自主的感觉,糟透了。

不论何时何地,人也会想要有人可以去依赖啊。

静静的抬起头,他的眼睛中,似乎有流光闪烁。

钟表内的指针在“喀拉喀拉”的旋转,在他都不清楚的时刻,转动到了改变一切的时间。

整点报时的声音与敲门声共同响起,以至于他也没有即时反应过来,而是在门被缓慢的拍了一阵子之后,才慌忙的跑到了门前。

随着把手旋转,他的心中有些忐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要掀起少女的裙子一样,不知道掀起后,究竟有无绮丽的景象。

当门彻底的打开之时,他愣住了。

与昨日相比,她有了太多的变化。昨日的她似乎是已经成熟至极的红艳苹果,而今日,她所展示出的年龄与他仿佛,像一颗刚刚结成的青涩果实,稚嫩又充满着无限的可能。

身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她那极其健康的皮肤与白色拥有着极其大的搭配性,而与那如火般灼烈的赤发相悖,她的脸上带着的,则是宁静的笑容。

“很准时哦,master。”

“你也是,caster。”

他有些发愣,最后才很生硬的再度憋出一句话语。

空着的手被一只手突然牵起,还未来得及仔细感受,他已经被拉出了房间。

“那么,就这样,开始约会吧。”

她的脸上的笑容是这么的美丽,让人看了就想将一切停止在这个时刻,为的只是封锁住她这一刻永恒的美。

说的也是,约会已经开始了啊。

并没有给自己讲诉过多的安排,她只是拉着他,登上了一个行驶的公交车。

他也没有询问,只是安静的坐着,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

她一直在看着他,眼睛里仿佛有着光彩照耀,显得那么的明媚,又有些许的寂寥。

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有些局促,将视线投之于地板,双手在衣兜中不安的摸索着,好像这样就能缓解着心中的不安定一样。

突然的,自窗外吹进了一丝清新的风。

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缓慢的转过头。之后,便看到了一片清新的蔚蓝。

他从不知道,原来在这片城市中,也有能见到如此美丽的大海的地方。那片广袤的蔚蓝,犹如晴空下最美丽的宝石,绽放着点点的光芒。

“大海,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事物。”她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将目光放在了它之上。

“虽然很美,但是,我并不喜爱,或者说,我,甚至于我所处着的那片世界,本就对于这片大海,保有着一份极其复杂的感情。”

她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象,但是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感情,却是如大海一般的复杂。

他没有多言,因为他本就对眼前的这位英灵一无所知,不论从开始亦或是到现在,他都是随着她的步调前进,本人从未做过丝毫多余的行为。

对于这样一位无法掌握的英灵来说,master只要扮演的遵从就好了。所以他绝对不会去询问一些自己不该知晓的事物。只要这么做就绝对不会出错。

车子,便在这样的气氛中,停靠了。

再次被她牵着走下车,他虽然身为本地人,在面对这样他从未到过也未曾听闻的地方,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我听说,约会,要先逛街哦。”她将一丝红发撩到耳后,对着他笑道。

逛街…

听到这么一个距离他亦是十分遥远的词汇,他略微沉默,便也只能继续的跟从着她了。

此时的时刻已是略微推进了,虽然依旧很早,但是仍然有些许的人在流动。

人少,应该也还好吧?至少不会出现被同学发现的情况。

他在心中做着权衡,发呆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走入了一家店中。

由于过早的缘故,此刻已经开工的店也仍然很少,所以可供她进入的店家也是屈指可数的。

在跟着进入前,他略微瞟了一眼,似乎是一个贩卖各种女性用品的店?

而在进入的下一刻,他便后悔了,眼前玲琅满目摆放着的,都是些胸罩内裤之类的事物,这对于他而言,有些过于刺激了。

微微皱眉,他环顾了一下,才终于确定了她所在的地方。

所幸,她不是在挑选着内衣,而是在贩卖帽子的地方停留。

“master,你觉得我适合那一顶?”

她并没有转过身,却仍然感受到了他的接近。

稍稍一愣,他将目光投射到了她所纠结的两顶帽子之上。

两顶都是一片洁白,一个是有些宽大的巴拿马帽,一顶则是贝雷帽。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又将两顶帽子各戴在了她头上一次,然后又进行了一段长久的思考,最后才十分正经严肃的说出,“还是这顶吧。”

他稍微举了举手中的巴拿马帽。

“你似乎考虑的稍稍有点认真?”她并没有马上结果,而是面带笑意的偏着头看着他。

“不,这个是…”他却马上又变得局促起来了。

她没有继续开口,只是从他手中接过了帽子走向了柜台,并顺势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脸上又因为这样的行为再度抹上了一丝红晕。

“master,你看这个手环。”

“干什么…”

“挺适合你的。”

“那是给女孩子戴的吧?”

“其实master挺像女孩子的哦,更重要的是,master你很像一种叫做忠犬的生物。”

“真是够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适合这位帅哥哦?”

“你谁啊”X2

当然就算有如此多的抱怨,那个上面画有小狗图样的手环,最终还是被戴在了他的手上。

看着她的眼神,他真的无法生出些许拒绝的心意,只能半推半就的被她亲手戴在了手上,

接下来也陆陆续续的进入了很多不同的店面,但始终没有遇到符合她的心意的商品,她也渐渐的有些厌烦,便对着他说道:“进入下一项活动吧!”

看着叉着腰的她,他只是无语望天,反正都是你安排的,我能做什么呢?

不过,她所选择的项目,真的有些出乎意料。

水族馆。

怎么说呢,关于水族馆,他也仅仅是曾在网络上了解的程度,根本没有实际去过,所以这其实也是他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地方。

与看到的大海相比,水族馆内的水更加有一种幽静的感觉,被封锁在玻璃之内的水就那样流动着,带给人一种被重重包围的感觉。

曾经有人说过,水族馆是带着女孩约会的很好的地点,因为你在里面,不仅可以指点各类的鱼类给女孩子认识,让她知道你的学识,可以在女孩子的心中培养出一种异样的好感,同时当二人并肩行进的时候,那种特殊的感觉也是增加好感的好时机。

然而在他看来,水族馆没有那么多附加的意义,仅仅是那么的自由无虑,没有任何的束缚。

环顾着四周,你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鱼类在自由的游动,伴随着它们,你所感觉到的,就和自己也进入了大海之中一样。

他看向她,希望与她共同分享自己心中的感受。

然而不知为何,她自进来后,就没有笑过,只是沉默的微微压低了自己的帽子,令人看不清她的面庞。

“你怎么了,是觉得在水族馆的环境里有点难受吗?”

听着他的问话,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却依旧将脸隐藏在帽子的阴影之下。

有些好奇,但他依旧没有选择去询问,他有这样子的直觉,现在不是询问的最好时机。

二人相伴,行走在水族馆内,一路上有些异样的沉默,与之前的气氛完全不同。

在经过一个事物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连带着让他也止步了。

“master,你看,这种鱼类叫做鮟鱇。”她的声音,有些许的飘忽。

他看着她指着的那个丑陋的鱼类,看着它头上延伸而出的灯笼发着温和的光芒。

“它身上的那个小灯笼,是为了吸引猎物而存在的,这样美丽的光明,却是为了狩猎而存在,实在是过于残酷了。”

听着她忽近忽远的话语,他的心中莫名的有些悸动。

但是他还是开口了:“我反倒觉得,那个灯笼,是它内心中的光明,外表如此丑陋的它,在一切的黑暗中,仍然需要自己的光明指引着自己,追逐着光明,否则将无处前行。”

“…真是狡猾呢,master。”在略微停顿之后,她突然轻柔浅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异常的悦耳。

“master你,从没有笑过呢,无论是无奈还是喜悦,你的脸上都未曾出现过与笑颜类似的表情。”笑声突然停止,她抬起头看向了他。

那双褐色的眼睛是那么的通透,让他无法提起任何的谎言。

“是的,我,是一个不会笑的人。”他将头撇过,不愿与她继续对视,怕流露出更多的事物。

二人陷入了仿佛一开始初见那般的沉默之中。

一如往常的,打破沉默的仍旧是她。

“Master,你是否清楚我的真身呢?”

“…”

“其实也是想知道的吧?”

“嗯。”

“那大概会让你失望了呢。我并不是什么光辉的英雄,也不是什么圣女,更提不上是一位善人。”

“我只是一位注定的魔女。”

“是黑夜的住民,是恶意的化身,是一切的终结。”

“…”

“master,这样恶意沉默是犯规的哦?”

“我只是在寻找着自己应该回应的话。”

她又笑出了声,似乎是对他的回应感觉到了有趣。

“魔女,是不应该如同一位女性一般的,邪恶便应该有自己的姿态,而不是追逐着所谓的光明啊。”

话语越发的凄凉,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却与之前的所有都不一样,那是,离别的寂寥笑意。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古朴的面具。面具的造型狰狞,让人望而生畏。而他也发现了,他召唤出她所使用的圣遗物,就是这峥嵘面具的一个小角。

看着那面具缓缓地靠近她的面庞,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很多。

她望着自己的可爱,她牵着自己手时的温暖,她为自己戴上手环时的温柔。

还有那戴着帽子的她的笑颜。

手缓缓地抬起,却最终落下,他的面色不变,只是眼眸愈发深邃。

那张容颜在他的视线中不断被面具所格挡。而面具最终扣上,那张容颜也被封印于之下。

黑色的烟雾攀升,将那顶亲手买下的帽子吞噬殆尽,那身连衣裙也在黑雾之中缓慢的延伸成为了掩盖一切的长袍。

是的,那位少女不见了。

而Caster,却最终真正的降临到了这场战争之中。

他得到了许多,却觉得失去了更多。

“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master。”

兴娥看着自己的身前。

那位少女面带微笑,用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非常温柔的面对着自己。

而自己则被完全的束缚,捆绑在了金属制的椅子上。

她并没有多加的解释,自己也没有多加的询问。只是一切都存在在不言之中。

在这种状况下,他并无使用令咒的可能,更不论此刻caster已经被对方的从者给暂时控制住了。

虽说猜到自己是被利用的那一方,也并没有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啊。

“本来对你并没有太大的期望,但没想到大哥哥你居然怎么做得这么好呢。”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兴娥的脸庞。

少女柔滑的肌肤触碰着自己,但是带来的并不是暧昧,而是冰冷。

“所以,大哥哥,麻烦你,献身吧。”

他没有说话,微微的眯上了自己的眼睛,但是那蕴含在其中的冷漠却始终未改,只是是静静的看着黑色的触手贯穿了自己的眉心。

“那个眼神,真是讨厌…”在做完这一切后,她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解除了他的束缚,“好了,大哥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吧~”

听到她的命令,他双眼无神着站立而起,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往前迈步。

Caster是一位魔女。这是无需重复累赘的事实。

而她也并非是一位普通的魔女。而是固化的怪物。

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有所谓的“恶意”存在,无论存在于表亦或是于里,这样的恶意都会从人的身上散发而出被她所接受。随着恶意的累积,她也会朝着越发的怪物的方向前进。

不得不说,霍兴娥这个人能召唤出她,并非只是一种偶然。

在他的心中,时刻存在着对于整个学校乃至是整个世界的恶意。这是一种极大的憎恨,这种憎恨,就仿佛是一种最好的燃料,会经由caster这把烈火彻底的点燃。

但是也有着另一个问题,在兴娥的心中,同样有着一层包裹,就仿佛是束缚着恶意的外套一样,让它难以放肆。这是名为“理性”的外衣。

而这个少女所做的,便只是,将他的理性彻底的摧毁,走向完全的疯狂。

这便是那最初的一幕的由来。不管是笼罩整个学校的迷雾,还是三个令咒的消耗。全都是他个人内部无理性的展现。

而在这一切的催化下,caster也成功的步入了无法回头的一端。

那么,又该怎么述说呢。

这一切的大致都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于是他睁开了双眼。

看着眼前近似于植物人的霍兴娥,他不由得眨了眨眼,死鱼眼依旧安静的摆着,左手上绽放的白光开始缓慢的淡去。

“当初在教室里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在黑雾里能感觉到似曾相识的气味,没想到是你啊。”

但是读取记忆真的是很麻烦的能力,连我自己都差点迷失在他的记忆里了。

缓缓地叹气,他思考了一下。打算着接下来的动向。

还是先躲避着那个少女,在暗中观察着一切吧。毕竟自己为了不暴露连监视都毁掉了啊。

我一定会在暗中掌控着这一切,我深信。这名学生的脸上突然的出现了些许的生气,以至于脸上也同时出现了一抹笑容。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原本坚硬的混凝土墙壁犹如纸制的一般,被瞬间的摧毁。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生硬冷酷的面具。

“caster!?”他不由得惊呼出声,身体也向后退了几步。

没可能的。这里应该是不会被追踪到的才是,自己应该已经用能力掩盖了啊?

心脏的跳动近乎停止,冷汗开始疯狂的溢出,全身也开始了颤抖。

Caster的全身弥漫着一股危险而又疯狂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了畏惧。

自己会怎么样呢?他的内心存在着太多的不明,但还是沉下心来,注视着caster。

然而,它却只是安静的向前走了几步,用那双已经变大畸形的双爪托起了霍兴娥的身子,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样,再度的从破开的地方离开了。

他没被注意到,或者说,是根本被忽视了。

握了握拳。他不知道究竟是该为被忽视而庆幸还是愤怒。但好歹现在是避免了危险。

那么,就应该不会出现后续的变化了吧。

肌肉彻底的放松,他把双手放在了桌上,喘着粗气。

仿佛只是一道银光的闪过。他根本没有捕捉到那个的实际。

血色从伤口处迸发而出,仿佛打开了的水龙头。

没有丝毫的痛苦,那过于迅速无情的动作让人的神经都产生不了痛苦。

他颤抖着将手伸向自己的胸口,手上缓慢的绽放出了白光。

然后,依旧是银光的闪烁。

那只手也同样被切断了,光芒在半空中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的停止了。

“所谓的黑幕,在这场战争中是不存在的,心怀着异样想法的人,并不会被允许,而由我下达裁决。”

一个模糊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发出,仿佛是在下着判决书一般。

然后便再度归入了无限的宁静。这里除了黑暗与死去的人类,别无所有。

不,也许还存在着些别的东西。

那只被斩断的手上,流露出了些许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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