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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雪纺衫小姐没有料到

向日葵与月亮

  

当秋庭加奈收到店长的电话时,她边吃着晚饭边想着今天的心事。

看到来电显示,秋庭不敢怠慢。这是店长首次主动联系她,但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她赶紧放下了手中的速食拉面,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喂?是店长吗?”

“是加奈吧,咳咳,情况是这样的,今天有一位服务生请了假,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今晚替她值一下班?当然,今晚工钱我是给你照算的。”店长直切主题,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寒暄。

“没有问题,也亏得今天是金曜日。”秋庭立即答道。听闻不是要裁掉自己,她也放宽了心,长呼一口气,“呼,店长你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不满意我的工作能力,打算让我失业呢。”

“嘁,像你这样独特的美少女服务生,我还舍不得放你走,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慕名而来。哪怕是照顾一下老顾客的感受,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店长松尾在电话哪头笑了笑,“总之你尽快过来吧,晚班可不像你周末白天那么清闲,有些事我得交代你一下。”

“是!遵命——”

秋庭挂断电话后,也不能优哉游哉地解决晚饭了,有赚钱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自然不会放过。她草草解决了晚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秋庭的衣柜里衣服并不多,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来说,甚至可以说是过于寒酸了。她从柜中取出了一件有着蓝黑吊带的灯笼袖雪纺衫,配上牛仔裤,会让她显得成熟一些。换好衣服,镜中的少女看上去已经有些像二十岁初的女人了。

人靠衣装啊。

这套装束是秋庭为了迎合酒吧的气氛,忍痛买下的。酒吧里的确是有制服存在的,只是秋庭不做全职,仅仅在周末顶班,店里自然是不会为她量身定做一套制服。店长允许非全职的员工穿自己的服饰,但秋庭总不可能穿一套幼齿的校服去上班。

可以多赚一笔钱,秋庭的心情就更开心了,这意味着她可能又可以入手一件心仪的东西。她在没人看着的情况下,蹦蹦跳跳到了玄关。她可没忘记,店长要她尽快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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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市虽说是个历史文化古城,也不比大阪府繁荣,可城市就是城市,在夜晚它们是一样流光溢彩。所谓不夜之天,所谓寻欢作乐,在市中心都能找到。而Cheers酒吧就是买醉的一处好场所,它在夜间是不打烊的,所以秋庭也不清楚今天会工作到多晚。

Cheers酒吧的招牌与街上其它店面没什么不同,霓虹灯在不久前刚刚睡醒。秋庭步入其中,酒气扑鼻而来。秋庭常来这里,却一直不太习惯这儿弥漫着淡淡酒味的空气。昏暗的空间里,人群在狂舞。他们按着舞台上男人的劲歌踩着布点,宣泄着一天的愤恨。酒厅滋生狂热,而酒精助长狂热。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有着放纵的本性,乐意找张桌子或就在吧台喝闷酒的人也不在少数。

秋庭越过了拥挤的人潮,来到了点酒的长台。那儿是两位秋庭认识的成熟姐姐在工作,其中一位是令人过目难忘的漂亮女性,她那下作的身材让秋庭羡(嫉)慕(妒)不已。

“啊,雪纺衫小姐来了啊,原来松尾店长搬来的救兵就是你呀。”那个D cup看到了秋庭,来了兴致,“五天不见,让姐姐看看你有没有长大呀?”

秋庭来这里工作一年了,一直把身上的雪纺衫当工作服穿。久而久之,穿着雪纺衫的可爱女生也成了Cheers一道靓丽的风景。有些Cheers的常客不知道她的姓名,索性叫她“雪纺衫小姐”了。其实雪纺衫小姐在Cheers的周末还是挺受欢迎的呢。

“夕莉姐,别取笑我啦。”秋庭拍下她的袭胸魔爪,“我可是来上班,不是来玩的。对了,店长先生呢?”

夕莉见吧台正清闲,便偷偷向秋庭大揭松尾的老底:“松尾店长啊,谁知道呢。不务正业,老不正经,指不定看上了哪位宿醉的女孩了呢。真是的,明明是店长却只知道在店里鬼混,还美名其曰调查顾客的心理需要。虽然听着很厉害,但这不就是hentai吗。”

秋庭目睹了店长从吧台后储酒间出来的全过程,她可只能替夕莉祈祷。

“Hentai,谁啊?你们聊什么呢。”松尾随口问道。

“店店店长!”不用回头,夕莉立即辨别出了松尾的声音,“您什么时候来的?”

“你这鬼丫头怎么还用起敬语了。”松尾莫名其妙,“刚刚,怎么了?还有,你骂谁呢。”

“你没听到我们说什么?”

“没,我才刚出来,再说,我也没那种癖好。”

可怜的松尾不知道,他若是出来再静静听听夕莉的话,怕是能知道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神奇评价。夕莉好运地逃过一劫。

“没什么!我是说那个客人啦,从下午一直喝到现在。”夕莉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指着不远处一个独坐喝闷酒的男人,“我怀疑他是个对店员有不轨心思的hentai,就是这样。”

“别瞎猜,男人就是这样,总有需要借酒消愁的时候。我不指望你能懂,你只要知道他还在这儿喝酒,就仍是我们的上帝。”松尾从柜台上取下一个高脚杯,用从储酒室里取出的饮品给它添满,“来,秋庭,这就当做你的加班费。我亲自酿的果酒。”

秋庭看着这杯橙色的饮品,吐槽道:“店长你也太小气了吧!好歹开双倍工资啊。”

“我像是那种干亏本买卖的人吗?”松尾得意地笑道,“我还得给熏子今天的工资呢。给你开双倍?今天又不是假日。你可珍惜一下吧,没几个人能尝到我的手艺。”

“是是。”秋庭收下了店长的心意,也没什么不满。夕莉去帮客人拿酒了,也该进入正题了。

“好,长话短说。你今天干到午夜能做到吗,我和平时一样按小时给你计工钱。”

“没问题。”

“好,那你依然负责在大厅取酒送酒,至于包厢,你就交给别人吧。晚上的包厢和周末的包厢不一样,你应付不来。”

“我明白了。”

松尾微微点头。他当初收留这个孩子做工,除了样貌可爱讨人欢心外,更注重她可以吃苦的品质。“那喝完这杯,就工作吧。不过现在,我们还能欣赏一下本店招牌歌姬‘塞壬’的歌喉。”

“塞壬?”秋庭不知其人。

原先唱着劲歌的男歌手一曲唱罢,鞠了一躬,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哈哈,你不知道她也正常。毕竟她和你一样是兼职,只上工作日的晚班,你们自然不会认识。你们今天倒可以交个朋友,我看你们也差不多大。‘雪纺衫小姐’和‘塞壬’,一定会很有趣。”

“店长!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称呼啊!”秋庭感觉有些羞耻,在店里,似乎是个人都知道她的别称。相比之下,秋庭宁可选择“冷面少女”的称谓。

“不重要不重要。”松尾摆摆手,“快喝果酒啊,听歌怎么能不配酒!塞壬可是我好不容易淘到的瑰宝。”

“是——”秋庭端起酒杯,看向空无一人的舞台,她要看看“塞壬”究竟是何方神圣。

“塞壬!塞壬!”台下的人们热烈地呼唤着。

前奏响起,伴随着一阵哼唱声,体型娇小的少女登上了舞台。看到那熟悉的面无表情的姿态,秋庭一口果酒直接喷了出去。

“咳!咳!”

塞壬当然注意不到在吧台的小插曲,她握住麦克风,轻轻开口:

『助けて!

我好像迷路了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在森林里欣赏完兔子后

就掉到了一个大洞里。』

塞壬的歌声很清澈,但却没有女孩儿的俏皮。相反,她的声音甚至不加掩饰地带着一丝冷淡。当然,对于台下听惯热歌的听众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反差萌,一个摆着冷漠嫌弃脸的萝莉难道不比调皮傻笑的萝莉更有诱惑力吗?塞壬的歌声在继续,人们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人气歌姬之称名副其实。

但秋庭知道,台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萝莉。

“怎么回事?我这酒应该不呛人吧。”店长见了秋庭的反应,有点慌。

“店长,那都是小事。现在,请问您那个歌姬塞壬,她叫什么名字?”秋庭缓了缓气,依然难以置信地发问道。

“她叫牧野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店长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问题大了……”秋庭苦笑着。

“她是我的同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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