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晃动,这洞口莫不是在水下?”江月道。
丁雁走到一边,看到一旁有向上爬的纯钢之梯,道:“此处可向上爬。不过说来也怪,这洞口若是被水封住,这洞中气流从何而来?”
“你们听。”布勤忽道,“这洞口四壁,皆是怪声。”
陈治道:“我只听到上方晃动水声。”
唐桓将耳朵贴近墙壁,道:“的确有怪声,‘克克克’的,咱们砸开一瞧可好?”
布勤道:“别,将墙砸了,这洞说不定就塌了,咱们可还在里头呢。这些声音咱们先不管,先爬上铁梯,上去瞧瞧如何?”
众人点头,布长老在前头,丁雁将剑背在背后跟随,江月用撕了外袍,绑了鲁达腰部,一手拉着他向上爬,陈治与唐桓在最下方,踢踢踏踏,洞内只有这些人的爬梯之声。愈靠近洞口,水流之声愈大,这洞高月三十余丈,带头的布长老很快便爬到洞口,近看才知这洞口恰能让一人通过。
“这……”布勤望着洞口发愣,众人听到他这一声也停了下来,都将头一歪,望向上方。
“布长老,给。”丁雁右手拔出背后宝剑,爬上几步,递给布勤。
布勤伸下左手接过宝剑,试着用剑尖去搅动头顶上方洞口,那洞口流动的果然是水,水沿着剑尖流下,浸湿了布长老左手,形成水滴滴了下去,下方几人见状都将头摆了回来。
“是水,真的是水。”布勤道,“白昼光线既能射到此处,虽望不到水面,想来也不是太深。诸位可会水?”陈治与唐桓出生于洞庭湖,自小会水,布勤如此问,实则是问鲁达、江月与丁雁。
“洒家不会。”洞口之光照射在鲁达脸上,映得通红,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江月道:“无碍,兄弟只要会闭气,我会将你拉上去。
“多谢大哥了。”此时鲁达已满脸是汗,看来他是忍着断骨之痛,强撑爬到这里。
“这水流是如何在上空不坠落的?起初我以为有类似透明水晶之物挡住。”丁雁这一问,倒是冲淡了此刻众人将要逃出生天的气氛。是耶,水流在洞口上方,却能不留下来,着实怪异。方才布勤用剑引下来的确是水无疑,水流能被剑引下,却能飘在洞口之上。
众人白死不起解之际,布勤解下外套撕开,拧成数十米长绳,将一端绑在腰上,一端递给丁雁,道:“我先上去瞧瞧,用匀速向上游动,若无事到达水面,便用力拉三下,以作信号。”还未等众人回应,布勤双足一蹬,向上跃入洞中。
长绳一端将洞口的水不断引下,也将丁雁右臂衣衫完全浸湿,滴了下去,众人不再躲闪,洞口之水与焦虑汗水混在一起,让原本疲惫的众人开始急躁起来。约莫一盏茶时刻,丁雁便觉右手紧握之绳被拉动了三下,让丁雁兴奋不已,对众人喊道:“布长老无恙了,咱们跟随上去罢。”
洞下众人一个个跃了上去,窜一些水花下落砸向数十丈洞底。这洞口之上实则是黄河之底,唐桓是从洞中窜上最后一人,想在洞口处做个记号,却发现手无论如何再也伸不下洞口,竟似普通河底岩石一般坚硬如常。唐桓觉得诧异,但也不再做记号,直向上游去。鲁达在水中闭气睁眼,依照江月比划,使了神鱼相,向上拱去。众人浮出水面,水势湍急,远超众人所想,水性再好之人,也只能挣扎缓缓游向岸边,幸有布长老做的衣绳,拉着丁雁,丁雁将衣绳扯给江月,递给鲁达、陈治并唐桓,众人一齐使力,到了岸边,爬了上去,都瘫倒在岸上。
鲁达喝水最多,两眼翻了几下白,呕出几口河水,带出泥沙,长吁一口气,啊哟道:“总算逃出生天,回去之后,洒家定要好好喝几坛子酒!”
丁雁笑道:“在水里喝了这么多,还没喝够?”众人闻言喘气大笑,一时回过魂过来,发现他们正在一断岩之下,眼前河水涛涛,泛起白浪汹涌,比之海潮有过之而无不及。众人见状具庆幸自己遭遇,难怪布长老从河底到岸边用了一盏茶时间,若不是布长老通晓水性,怕是要被河浪冲走。
丁雁问道:“此处莫不是黄河?”她从未来过黄河,只是听几位师兄弟说起黄河西段水流湍急,泥沙俱全。
布勤道:“确实,之前我与几位丐帮兄弟刺探西夏与契丹军情时,还来过此处,只是不知这里竟埋藏着如此秘密。”
陈治与唐桓此时也清醒过来,向四周一望,果如布勤所说。陈治道:“此地在灵州城东北部,咱们竟从祁连山上又走回灵州城,甚至从灵州城地下穿过来到黄河边上,真是不可思议。”
布勤道:“此处僻静,西夏军也不会巡逻至此,我等一夜未眠,又前前后后赶路数百里,不如吃些东西,稍歇片刻,养足气力,再回渭州。”众人点头,接过布勤分食肉饼,虽说湿透了,又浸了泥沙,但众人已饿极,依旧狼吞虎咽,吃完之后,兀自休栖。江月则将真气通过鲁达右手掌五指穴位缓缓注入,以缓解鲁达断骨之痛。
过了半日,天上日头已渐渐西斜,布勤、陈治、唐桓已醒,江月等三人仍在昏睡,他们鲁达竟忍者右臂疼痛竟能鼾声震天,不禁莞尔,感叹这员福将。布勤示意陈治与唐桓将他们叫醒,几人极不情愿地起来,但见布勤威严神色,却不敢多说,脸上充满愧色。
布勤道:“军情要紧,也不知当初回渭州的那队兄弟逃出包围没有,我等既然逃出生天,自当赶紧回去,免得弟兄们担心。”众人称是,从这陡峭山岩攀爬上去,前行了约二里地,来到平地,布勤举目远眺,是灵州城方向,见更远之处似有烽烟,疾呼了声:“不对!有军情!”接着便趴在地上,附耳在地,确认后立刻站起,道:“方才在崖下,咱们被浪涛之声干扰,听不见马踏之声,若我所料不错,有大批人马正在攻打灵州城!”
陈治道:“莫不是老种经略相公与横帮主得了西夏驻防图之后,立刻领兵来攻?如此我等应该赶紧赶上,助他们一臂之力。”
布勤道:“确有可能,但得到西夏驻防图的,还有审伊,契丹人素有吞没西夏之心,我等走进再瞧。”
鲁达扶着断臂道:“绝不可能是宋军前来。”
江月问道:“兄弟何以如此笃定?”
鲁达道:“洒家虽是个粗人,却也懂些行军之道,渭州之兵原在百里之外,又无提前准备,如何闯过西夏边关,来到灵州城?”
布勤道:“鲁兄弟言之有理,我倒忘了这茬。如此说来极有可能是契丹人,派出千人一面审伊,看来为这一仗准备已久。咱们且到附近瞧瞧,若西夏与契丹能拼个两败俱伤,倒是我大宋之福了!”
众人皆称是,江月虽也应道,心中却想契丹与西夏士兵也是父母生人,兵戈戕入体,亦是热血洒地,或是自小追随爷爷治病救人,有了济世胸怀,思及此处,心中一阵悲凉。丁雁瞧出江月心中所想,便牵起江月右手。江月感受温存自手心传来,心中便好受了些。
几人跟着布勤绕道,迂回到一土坡处,可远观灵州城。众人预料不错,确有万余契丹铁骑,在灵州城外与西夏禁军惨烈鏖战。众人虽在远处,仍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瞧这阵势,至少拼杀一日有余,然军阵战鼓不歇,兵将士气不殆,依旧血性拼杀。
布勤见状道:“看来这些契丹骑兵已悄悄潜入西夏许久,否则如何到了这灵州城城楼之下?西夏禁军也是拼了,这只怕是灵州城所有兵力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拼杀决绝。”
鲁达也道:“西夏与大宋对峙多年,其兵力多在国境南部,此时若有大宋兵将拖住西夏边疆驻军,这灵州城必然朝不保夕。”
陈治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回去通报,趁此刻西夏人与契丹人来不及管咱们!”
布勤道:“不错,咱们需赶紧回去,走,咱们绕到契丹军阵后方,偷它几匹马,赶回渭州去!”
一行人加快脚力,来到契丹军营处,为了不打草惊蛇,暗杀了几名守军埋于草堆之中,仅偷了几匹运粮的驽马,强行骑了南归。一路上俱是从南方逃过来的难民,若是为了逃离战乱,应当远离灵州城或难逃,或东逃才是,为何有人从南边跑来?众人见状不解,便拦下几人问了,原来是他们听说渭州宋军起兵来攻西夏,便往都城跑来了,现在听说灵州城皇宫禁军正与契丹人交战,便调转了方向,往东逃去了。
陈治道:“看来是南归的几位兄弟报了信,渭州的兵将也杀过来了。”
布勤道:“如此灵州城必失,我大宋官兵定能除了这西部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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