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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樱

悖德之门

  

因为亚里砂家中悲剧的发生,原来的学校断然是不能继续待下去,其原因一是为了提防他人的闲言碎语,二是防止无良小报为炒作新闻热点去骚扰当事人。亚里砂正欲提出转校申请,监护人石神先生早已借由其教师职业的身份,为亚里砂找到了港区赤坂附近的合适初中。

监护人石神先生,当时已有四十五岁,无妻无子一一这也是樱井家决定由其出任监护人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他在一所高中任教,在"分责会议"中,亚里砂在和式墙后听到了有关他"只"在高中任教的原因。

"石神呢,撇给石神应该可以吧?他不是没有家室吗?"

"他那样的条件肯收吗?他现在在干什么?教授还是什么会社的研究员?"

"都不是,他在高中教数学。"

哈字在妇女们的茶话会上异口同声的响起,大半颇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听到这个可以打开话匣子的话题,她们随后更压底了些声音,伴着丝织和服与地板摩擦所产生的窸窸窣窣声响下,挪近了些距离。

"他不是考入了旧帝大之一吗?当时留校任教几点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还不是?!我差些让我家的小雪嫁给他了,谁知道他在校内又得罪了其它教授,在加上当时石神他家里人重病,他顺势便出校工作,没有拿到更高的学位,自然就留不下来了。"

"我本来就不太喜欢他,所以我是赞成他监护"

"我也是"

正当叽叽喳喳声弥漫的时候,一个稍显苍老的声音插了起来。

"我们出了主意也不一定有效,还是问问你大哥什么主意吧。"

这时妇女话会中一直沉默的大伯说了话

"你们说的有道理,还是交由石神吧"

敦厚的男中音响过之后,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声音紧随其后,多为"了清"、"解决"一类字眼在欢呼中出现。

那时的亚里砂遂马上起身走向远处,她清楚会议已经结束,他们很快会拉开纸门,让他们发现自己有偷听的嫌疑只会徒增他们的厌恶,以至于影响之后樱井本家供给自己生活的部分费用。

她同时也知道从大伯发声表示同意的那一刻,自己监护人的名字便与石神拴在了一起。

大伯她只见过一次,就是在这次父母死后,他到警察局来接自己。在剑眉之下,尚有裕余安闲的神情。

"你好,我是樱井一郎。血理上来讲,我是你父亲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大伯。"

对于樱井一郎的名字亚里砂并无印象,但是提起"大伯"这个称谓,面前这个浓黑眉宇、业已露出青色头皮和近似光头同时却有着细长眼睛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成功让她从以前父母吵架时不经意揭出的"家丑"与其对应。

本来父亲是可以住在祖产的屋舍中,但自爷爷死后,大伯强迫众妹弟分家离开老家,自己成功借家主的名分,强霸了田产金银。给予众姊妹的补偿不过是一些旧日家中个人使用的物件,桧木书架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不管从第一印象或是旧日回忆,自己对他这类人都没有好感。但,从见面那一刻至当时知晓了分责会议中他的态度,她一直相信他就是整个樱井家的独裁者。

第二天,她就见到了石神。

"你好,我是石神始诗。你就是亚里砂吧?"

亚里砂只点了点头,让面前的男人整个形象尽可能完整地投入了自己的眼中。

石神当时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圆脸、标准的职员头,银边眼镜后小眼睛缺少活力,他本人的气质似乎恰如他所教授的数学那样,在大数人的眼中:古板死气,典型的战后过渡一代。

回忆至此 ,亚里砂想起了在初次对石神印象可以说是丝亳没有好感,甚至他的某些还让她自己回想起了樱井一郎,但让亚里砂有些吃惊的是他找了一所名校予以自己转校就读。

夕坂学院是昭和二十年左右建成的,是早在裕仁中年时就参观过的名校。其新校区坐落在赤坂九丁目。在桧亭公园铁树公寓的下方,周围被红砖砌成的几栋居民楼之中包含着中学本部、兼街幼儿园。同时学院附属的夕坂小学则与夕坂学院的旧图书馆仅只有一条马路的间隔。

中学部整体坐落在一个台地上,从大马路行至桑海儿童公园,路过三井公司旗下的铁树公寓,偶而还可以看到黑色砌石的梯形流水后在待客大厅里艺术感十足白色小沙发。爬上石梯,就可以看到专为学生们修得整齐、铺着红砖的坂道。在坂道左侧,台地之下有一长块金属铜板。上面立一匾,有写"北港区立夕坂学院中学部",距此匾不远处就是校徽。

中学部的校徽是一张洁白的九瓣木莲,饰以之上的是汉字"夕"。

再继续向前走,就到了它标志性的第一道校门。气派的红铜雕出了法国鸢尾,樱花长且细的枝杈。在两扇大门的左面还是一朵木莲校徽,一旁的立柱上挂有与刚才一致的校名。渡过这一层门后,又沿着向上一段有扶梯的台几,末尽就到了第二道略显庄严的青铜大门。

门上雕刻的纹式正好像亚里砂幼年时代翻读画报中,欧洲贵族夸张的银制烛台的投影,十分精致与复杂。

进入学校,第一感觉便是设施不多,晴天。主要的建筑有两栋,最靠前大门的矩形建筑是室内礼堂,后面的一长列五层建筑就是正式的教学楼。教学楼前有一个塑胶篮球场与露天游泳池,与两者平行且位于礼堂侧面的是细土操场。总得看来,学校也算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亚里砂一开始在校园中的漫步与游历,是含些许有好奇的意味。然而双亲离去多少也抚弄了更重的阴霾于心头,使她并没有如石神意料中的少许开心。她并不知道,命运大能的手,正欲在这樱花将尽的一季,送给她一生中所能遇到的最温柔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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