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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德之门

  

应是为了防止父亲因为母亲频频的外遇,而在喝酒后自残所养成旧日的警觉习惯。亚里砂对于周遭态势的感知能力十分敏锐。

因为不喜中午像小鸡与母鸡的关系一般。一帮女同学围着领头者叽叽喳喳喳个不停,一边吃着便当一边聊着八卦。亚里砂选择以图书馆作为避难所。应该从第一天躲到这里开始,她就经常察觉到自己不远处的书架后,总有系着猫尾巴似长辫子的别班女生,在偷偷观望着自己。

''真是个奇怪的人。"

亚里砂在心中嘀咕,一边又将目光投向自己在读的,亚瑟 叔本华的精选集。他关于意志与意识的论述十分精彩。在当时刚过完十四岁生日的亚里砂看来,叔本华认为这世间最隐匿的部分存在着一个绝对意志。他是人们一出生或多或少在脑海深处的一贯烙印。而这份意志很有可能吞吃了业已消亡肉身的个人意识,将这些意识融合并重新分配至每一个新的个体。于是借由每个过去消亡者的一小部分意志,构筑了与以往不同的全新个体。正恰如某人的名言:"意识可以被毁灭,但意志永远不会。"

沉浸于图书馆中各种书籍的亚里砂,之后也没有太在意那个长辫女孩。这甚至助长了女孩偷看的限度,以致于有些过分的开始缩减物理距离,靠得愈来愈近了。

但是因为自己所在的A班与隔壁B班皆是由一个体育老师所教,于是合班上课几乎成了定制。而亚里砂感到小小惊讶的是,"猫尾辫儿少女"就是B班的学生。

因为与本班同学本就不熟,更何况隔壁B班,所以亚里砂不打算去向陌生人打听关于她的信息。不过,借由出色的感知和不论哪个时代,大多数姑娘都多靠八卦为娱乐谈资的这项铁则。亚里砂成功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其它信息。

那是一次体能测试,其中有一项跳高。亚里砂体能不错,在那项比赛中得到了惊人的高分。除了男生的欢呼外,亦有不少女生的风言风语。亚里砂本来就不在乎,又加上好奇心驱使自己的余光一直紧盯"猫尾辫儿女孩",于是更无暇顾及他们的闲言碎语。

当女孩上场的时候,还垂着两条古典和风味极重的三股辫。体育委员苦笑不得地提醒

"里村同学,辫子!"

于是名为里村同学的"猫辫儿少女"先是一愣,后十分不好意思地退往一边。将长辫盘圈成两个小包顶在头上。

"啊啊!里村又来了,不仅一直是那幅傻样,还再装什么天然。"

"哈哈,川子这你就不懂了,人家这就叫天然系,是现在男生可喜欢的一型哦。"

"哇,恶心!原来是来套男人的招式!"

正在指点的三人组就曲腿坐在亚里砂旁边,亚里砂装作远望其它地方的样子,静侯三人的小对话。

"哎哎,你还记得?第一次班会她怎么介绍自己的吗?"

"啊!你不说我还没有想起来,什么什么'我叫里村唯子,唯是唯一的唯,子是大和抚子的子。诶……还有什么来着?"

"你怎么忘了最极品的两句!'我的名字寓意很简单,因为爸爸很晚才有了我,所以唯子,就是唯一的孩子。'说完,还有些泪光闪闪!啊,她把自我介绍当成凌晨的肥皂剧剧场了?!更奇葩的是,她还说,'大家直接叫我唯子也可以哦!'我甚至不禁当场想反问,"你谁啊?我们很熟吗"?!"

"哈哈哈,真是受不了!啊!她上场了!快看!快看!"

随着她们手指的方向,唯子上场了,只是很基础的高度,随着她的一跃,竟十分经典的仰面摔在软垫上。大家笑声一片,而唯子也狼狈地走向人群的方向。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羞红,只是有些尴尬地在笑。

借这次迎面的机会与以前的印象,唯子的形象在亚里砂面前变得十分清晰。她的身姿十分娇小,整个人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乌黑柔顺的齐流海下,是两只形似月弯儿的眼睛。鼻子小小的,圆白光滑的鼻头充分展示了皮肤的细腻。嘴也小小的,但一笑起来又是刚好可以露出整齐牙齿。

站在东方人的审美中,她是古色古香的美人儿。但自从战败之后,日本的整体审美开始揉杂进了欧式美学。对于大眼睛与高鼻梁的追崇,使北国女性的长相越渐讨喜。但亚里砂显然不是后者。

唯子像是注意到了投来的目光一样。又愣了一下,随后竟绽出满满的笑。目睹笑容的亚里砂想到了一种比喻,唯子笑起来的时候正恰若白边衬紫的堇花,舒展尽叶片的那一瞬间,是可以让人心房间感受到的净宁且芬芳。

就这样经历了大半年体育课才存在的二人邂逅,亚里砂也开始慢慢从课堂中间得知了更多有关唯子的信息。

不得不承认,女性八卦的业务能力之强在那三人组中间体现得淋漓尽致,虽然也得益于她们其中一人与里村家同住一个社区有关。但是她们竟可以做到,从里村的家庭成员、喜好的东西、厌恶的食物,无所不知,不所不晓。也托八卦者的福,她才对唯子的家庭情况有了详细了解。

里村的母亲名唤里村茉莉,是一个医生。据传是出身于镰仓一个地主家的长女,是里村的父亲,同校不同系的后辈。而其父名叫里村若沧,大了其母整整一轮。现就职于母校,是文学系的任课教授。而两人又在社区中是出了名的恩爱,然而这恩爱的量级相较里村教授对于女儿的疼爱又是大为不及的。

由此看来,B班男同学臆传她是大小姐也是多少有几分依据的。

但讽刺的是,得知这类信息的亚里砂却因此对里村减弱了初见时因笑容而生的好感。对于亚里砂一个孤女来说,她心理上对周遭幸福家庭有着本能的厌恶。这毫无疑问是来自于自身不幸的投影。在14岁正将迈入青春拱堂的亚里砂,比任何时候都有对自己的心灵反应所表现出来的敏感。

假若置于以前,因为她在无数次失望中得以挺立。其中有从父亲酗酒到忘记去开家长会,再到老师家访时母亲不合时宜的浓妆艳抹,亦或是家中无以用来维持生命必需品时,角落中还存有一件件啤酒等等的可悲事实。所以那时的她正是因为刚刚经历过,于是便可以不似现在,亳不犹豫地鄙夷里村一家所谓的幸福扮家家。

于是不得不回顾过去,5年中以吵架、哭喊、抢砸为每日旋律的家庭生活,让今日站在青春起跑线的自己得已忆及自己的变化。

从最初时的哭喊,父亲的悔悟。再到自顾自迟愣,看着家中清醒比酒醉时间还少的父亲,本应温柔可亲的母亲却永远在外鬼混。末了,终不过是各顾各人,自己也碍于伦理,留些凉饭冷菜给双亲,每日祈求的不过是他们放过彼此,好聚好散。同时更害怕回家开门所看见的,只有父亲因饿死而僵冷的尸体。

在这样的心境、环境中,自己发生了改变。封闭了真我,戴上了拒人、冷淡的假面。自己在班上的"美名",亚里砂并非不知道。但处在这个生命中的多事之秋,这或多或少的使自己的反应竟趋向于疯颠,在学校渐加寡言峻漠,回家之后,却常常无声痛哭。借用冬季的被絮把自己裹出热汗,才可以感觉到逝去六年的稀薄的安全感。

但,只要不经意间回忆起那个笑,里村唯子的那个笑。自己竟无法似昔时将这个与她完全相反命运的少女,掷入心中厌恶的大旋涡中。

不知过了多少个日夜,亚里砂虽然依旧喜欢那个堇花一般的笑容,但她却在阅毕弗洛伊德、尼采、叔本华的哲学以求找到人生目标的时候,她恰回首竟赫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不再只是单纯的那个笑容,而是自己从唯子身上找到的另一个人生的影子,即自己曾经失去的幸福本身。

但讽刺的是,在学期期末竟发生了一件与里村有关的恶性案件。但最终的结果与当事人的反应,竟证明了在名为亲情与关爱的城堡中,本因安然度日既脆弱又单纯,同时情感纤细的公主,竟也可以在遭遇世人过分的恶意后,依旧如山峦挺立、矗立不倒。

这件事,就是波及到整个年级的"假情书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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