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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幕:突变

从整合运动开始解放泰拉

  

两个月以来,除了最开始经过的那个不知名的村子外,塔露拉他们只经过两个位置偏僻而且人丁稀薄的聚落,大型的村落多配有民兵,虽然冬青不觉得那些民兵能有多大威胁,但与他们冲突会带来更多的变数,而这正是他一直努力避免的。

感染者的队伍甚至没有在那两个村落停留,他们只是派出几个人入村劝说,带走愿意跟着队伍的感染者村民,然后用打猎所得的毛皮交换一些粮食。不是所有感染者都有勇气加入这只看起来希望寥寥的流浪队伍,他们更愿意继续侥幸的生活,等待慢性的死亡降临。

尽管如此,队伍还是扩充了不少,大部分都来自于路途上收纳的流浪者,他们来自几个郡之外甚至更远的东方,如随风飘荡的落叶一般,时而聚拢,时而分散。他们算不上好人,漫长的挣扎足以消磨大多数的人性,他们懂得互相扶持,但如有必要,也绝不惮于杀掠和抢夺。

他们道德败坏,的确如此。

他们狡诈自私,也的确如此。

但,他们并非天然如此,他们只是困于最基本的温饱,所以不得不在野兽和人类的道德之间徘徊。

他们需要食物,需要组织,需要纪律和目标,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流浪者倒也不是没有优点,他们大多数是壮年男性,因为女人、孩子、老人以及体制孱弱者都倒在了流浪的路上,剩下的只要有食物和训练,很快就会成为合格的战斗力。

因此,他们也同样危险,比起塔露拉画的大饼,他们更在乎手中的粮食,还有某些和食欲一样古老的原始欲望。一些流民曾试图袭击塔露拉他们,冬青曾担心塔露拉圣母病发作,好在这些流民把阿丽娜也划进了袭击的目标,塔露拉为此大开杀戒,而阿丽娜最终毫发未损。

流民们看见闹事的领头人被拦腰斩断,顿时四处鼠窜。但没过几天,他们还是三三两两地回来请求收留,因为辘辘的饥肠,因为除了这支队伍,他们再无容身之处。

事实上,冬青一直在控制收容流民的速度,但队伍还是很快扩张到了将近三百人,原本的那些人撒进去就看不见了,指挥起来遇到了很多困难。队伍的编制需要及时地更新,三个小队组成一个中队,三个中队则合为一个大队,目前总共辖有三个大队,以及一只直属于塔露拉的特别中队。塔露拉不喜欢特殊化,但在冬青的坚持下还是接受了。

冬青一直有设法将不稳定的因素排除在队伍之外,但整个队伍的秩序还是需要塔露拉的个人武力来维持,操控火焰的源石技艺对这些人来说宛如神迹。但,仍然有人心怀侥幸,受不了训练而开小差跑路的人有很多。对于脱队者,冬青采用两档处置办法,只是骗口饭吃就走的一般不予追究,但偷东西的严惩不贷,结伙作案的处置更重。

“罪的工价乃是死。”

冬青如是说道,然后下令吊死那些盗窃者。把别人的生死决定于一念之间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这使冬青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和亲手杀人的感觉不一样,但却同样无从避免,他选择了这条道路,就注定要为了前进在未来杀死更多的敌人还有“自己人”。

而身为穿越者,尤其是披着先知人设的穿越者,他更难向他人述说自己的苦恼。

“怎么了?你都皱了一晚上眉头了。”

狄安娜放下手里的药材,关切地看着他。

“我没事,只是……可能……大概有点累。”

冬青轻轻摇了摇头,捏了捏紧锁的眉头,然后继续手头的计算工作。刚刚他已经大致算完了存粮的数目,情况不容乐观。即便省吃俭用也只能再混半个月,而且这几天已经为了少吃粮食而减少训练强度了,必须尽快解决粮食问题,否则手下这看起来驯服多了的三百号人立刻就得翻天。

但今年是灾年,还能去哪里找粮食呢?他可以和乌萨斯官方一样去村子里“征粮”,只要不惜手段。再穷的村子也能榨出粮食来,但这么做的话,被“征粮”的村子里肯定会有人饿死,这是他所不愿见的。

还有另一种办法,袭击乌萨斯的税收队伍,或者干脆攻打城镇,劫掠官仓,那样就有暂时吃不完的粮食。这个计划看起来很好,实际却难如登天,官方的运粮队伍比感染者纠察队难对付多了,而且他们集中运输,每次至少有上百人。要这支徒具其表的队伍攻击训练有素的军队,简直就是自杀,能不被一触即溃就谢天谢地了。上次塔露拉出动一个大队攻打一个小小的只有二十人驻守的粮站就造成了超过十分之一的伤亡,这还是塔露拉在前头开无双的结果,越大的战场塔露拉的作用越小,现在的她还没掌握有效的aoe技能。

如果,如果真的没有办法的话,冬青还是会选择去袭击税收队伍,尽管可能会损失巨大,但幸许还能抢到几车粮食。而且,从阴暗的角度想,人数少了,需要的粮食也会变少。这片大地上从来不缺感染者和活不下去的人,他们会招揽到更多的人,在一次次的战斗中自然筛选出擅长战斗之人,旋败旋起,留下越来越多的“老寇”,最终越来越强,这就是明末农民战争中流寇作战的原理。

冬青不喜欢这个办法,但在没得选的时候也不会犹豫,无论如何,闯王也比多尔衮好。

“冬青,冬青……冬青!”

“啊?!”

冬青骤然从思索中回到现实,看到熊耳少女因为被无视而气鼓鼓的面庞。“我叫你好几次了……”

“抱歉,抱歉,我算得太专注了……”

冬青连连道歉。

“你的笔都没动过。”

“这个……”

“噗——”熊耳少女看着他试图辩解又想不出说辞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好啦,歇一会吧,你都忙了一整天了。”

“行吧。”冬青叹了口气,把本子和笔丢在一边,径直后仰,瘫倒在地上,“你也歇会吧,我之前说把药提前配好只是提个建议,你不用这么认真的。”

“这怎么行,既然这个办法有用,那就应该做好才是。”狄安娜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随后又温和下来,“我也就找点事做做,这几天也没什么伤员需要照顾。”

冬青点了点头,这几天没有作战,连训练强度都降了,也就干活的人可能会有点挫伤。

“唉~”冬青盯着帐篷向上凸起的尖顶,不由长叹。身边的熊耳少女是少数能让他放下警惕的人,冬青会在她面前显出些颓累的样子。他太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穿越以来这三个月,经历了太多前所未有的事,现在还肩负着三百人的存亡……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他不是天命所归的主人公,那个神秘的意识空间给了他一个保命技能和翻译器以后就再也没有变化,他依旧是普罗大众的一员,死亡与失败如影随形。

或许是冬青与狄安娜相互救了一命,也或许是危险环境带来的吊桥效应,总之,两个月来他们之间的距离慢慢变得更近。冬青没有更进一步,狄安娜也没有,他们保持着若即若离、互相依靠的暧昧关系。冬青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已深陷于这种脆弱关系带来的虚假安全感之中,即便这段关系就如风中残烛一般。

狄安娜的源石症已深。

那一次,她终于鼓起勇气,向冬青展示了她的真实,**的脊背并不香艳,漆黑发红的源石密布在那瘦弱的身躯上,如扭曲的巨蛇绞曲着少女的生命,丑陋而狰狞。

她已时日无多。

尽管早已知晓这一点,而且以为自己早已麻木的狄安娜还是在冬青的注视下痛哭出声。冬青没有犹豫,紧紧抱住了哭泣的狄安娜。拥抱的瞬间,他第一次觉得源石如此尖锐,如此令他刺痛。花了好长时间才让担心感染他而试图挣脱的狄安娜安定下来,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好像世界的重量就压在他们身上似的。

冬青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却无暇顾及。那个瞬间,他终于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玩家、一个所谓的穿越者,而是真正属于这片大陆的一份子。

“你继续躺着吧,我去看看篝火熄灭了没有,给你煮点提神的茶汤。”

狄安娜轻声说道,突然恶作剧似的挠了一把冬青的头发,露出一瞥得逞的笑容,然后起身准备出门。

“谢谢。”

冬青随意地摆了摆手,他的确是很疲倦。

狄安娜正要掀开帐帘,却突然愣在原地。

“狄安娜?”

狄安娜没有回应冬青的发问,反而慢慢地倒退,一把匕首越过帐帘,顶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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