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大臣们陆续散去,今天又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天。大臣们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可是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秋天到了,院子里的树叶子全落下了。皇帝坐在树下,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想象着自己会以哪种方式死去。毒杀?刺杀?还是兵变?不知道,在这些死亡方式中,也许选择自我了断是最能保证自己尊严的一种方式,但自己不能现在死去呀。
“皇上,该用膳了。”
“朕知道了。”
行走在前往御膳房的路上,明明身为一国之君,但身边除了一个太监,就没有其他人了。出行也是自己走路,所谓的马车,轿子不存在的。自己现在只是空有皇帝的头衔罢了。
皇帝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改变现状,无奈自己父亲给自己留下来的摊子,实在是太烂了,再加上天灾横行,倒不如说他现在还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了。
不是御膳房,可现在这里除了自己一个人和身边的太监,就没有其他人了。至于其他的人,都被他给赶出去了,为了自己的安全。按理说皇帝应该是在随意一个地方吃饭,由御膳房制作好食物,送到皇帝所在的地方的。但为了防止自己的几个孝子,在自己的食物当中下毒,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将那些厨师赶出去,由身边的这位太监做饭给自己吃了,至于做饭所需要的物品,是由其他太监去购买的。
“小四呀,坐,一起吃吧。”
“谢皇上。”
“小四,人们都说一个皇帝如果身边的人只有宦官的话,那这个国家一定会动乱,可是,那现在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国家动乱,皇帝的身边只有宦官呢。或者说,当国家将乱之时,皇帝身边能依靠的也只有宦官了。”
太监不语,看着这位皇帝,良久,才叹出一口气。
“皇上,要不咱们就跑了吧,这皇位他们谁爱坐坐,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的支撑呢?”
“小四,朕不能走呀,至少现在不能。我一走,京城马上就会大乱,地方的那些诸侯也会马上起兵,天下会立刻陷入战火纷飞之中。”
“可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提早一点又如何?”
皇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口中,只变成了几个“我…我…”
“所以,走吧,皇上,奴才早已经挖好地道,只要你一点头,奴才马上就带你走。”
小四,将筷子一甩,做出就要背人的架势。这基本上不是说要背着皇帝跑出去,而是在表达一个决心。但背对着皇帝的小四,却真的感到一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这皇帝还真的要我背?
“小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想再赌一把。”皇帝并没有让太监真的背他,而是将他又按回了椅子上。
“赌什么?”
“赌我的七女儿,以及燕王,他们能够成功的让这个国家浴火重生。”
“你在说笑话?”
燕王所控制的领土,人口不过不过700万,除此之外的整个代王朝,仅是可以查到的户籍人数便有8,300万,这还不算上瞒报的。而燕王所拥有的军队不过15万,而他的对手却拥有着纸面上300万的军队,再加上。地方藩王的私藏部队以及各个皇子的私兵,和一些地方大族的家丁,恐怕超过了500万。哪怕这些诸侯和皇子并不是一条心,但天生属于对立面的燕王,在战争一开始便绝对会受到他们的猛烈进攻,不存在浑水摸鱼的机会。
“所以我才说,是赌,我赌他们的经济先崩溃。”
“经济崩溃?”
“小四呀,你没有当过统治者,自然不知道经济崩溃的危害,我虽然是个昏君,却也知道一旦经济崩溃,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经济一旦崩溃,随之而来的便是物价的飞速上涨,整个货币习惯的紊乱,生产,销售,分配乱作一团,整个社会处于混乱之中,紧随其后的便是大批的难民,他们将冲击社会秩序,带来乱军,将整个地区搅得天翻地覆。
“我不懂什么叫经济崩溃。但你为什么确定他们一定会先在诸侯当中发生?”
“天下除燕王外,预计有人口1亿,却有军队500万,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官僚以及不种植粮食的地主大户,种植粮食人与不种植粮食人比例约为15比1,而相比较而言,燕王他们人口约700万,军队官僚以及地主们,大概20万,比例是35:1。”
“皇上,因此你就觉得他们会先崩溃?”
“正是,而且不要忘了,现在可还没有到打仗的时候,一旦战争爆发,15:1这个比例,会迅速变成10:1,甚至8:1,这个时候你觉得他们的生产还能够进行下去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你不是现在离开让天下马上大乱更好吗?”
“其一,我的女儿还没有成年,至少要等到她12岁我才能够离开。其二,燕王所处之地,农业发达,此外商业也十分繁华,多保持现在的和平,便能让他们多积累一些资源,在战争中便可以保持更长时间的人员比例。我相信,杜康他已经在这么做了”
“明白了,那么,在这余下的8年里,就那奴才继续保卫你的安全吧。”
“谢谢。”
一位皇帝与一位太监坐在一起吃饭,这是古今未有的奇景,但此刻两人,吃着咸菜炒肉,聊的不亦乐乎。
夜晚,在书房里,皇帝正看着那些大臣递交上来的乱七八糟的奏折,再确定了,都是一些废话之后,再写下一个“阅”字。在屋外,只有几个太监守在门口,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仍然愿意跟着这位皇帝。
而在书房的房顶,此刻正躺着一个人,他看着无垠的星空,哼着小曲,直到一只鸟在他身边落下。
“在哼什么呢?”
“我屮,你什么时候来的?”
“行了,快把东西给我。”
“给。”
“那个皇帝怎么说?”
“还是不肯走,不过这一次,他把原因告诉我了我也把这些东西写在了信里,你回去就知道了。”
“成,那你继续保护好他。”
鸟飞走了,飞向东方。见到鸟了平安无事的飞出了皇城,他也回到了地面。
走走走,去煮碗粥给这个不省心的皇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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