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让山间朦朦胧胧，一缕阳光透过，形成一支光柱，罩着一朵野草开的闲花。
“爷爷……我哥他……”
老者摇摇头。
“小小年纪就被山间毒寒冻一宿，患上风寒了。”
“呜呜……”
“哭什么？”
“我哥他……是不是也要死了……呜……”
老者摸摸小钟鼓的头，笑着扶须。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真就束手无策了，还好你们遇到的是老头子我。”
“我看你这女娃娃俊的很，老头子我今天开心，就帮你治治你哥。”
“真的？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哎哎，好，就算是为了这几声爷爷，老头子包还你一个好哥哥！”
一只青鸟好奇地看着林中小屋，里面的一老一小一下子进内屋，一下子出内屋，接着起锅烧水。
不知名的草药被投入石锅，熬制成膏。
“嗯！好难闻！感觉好苦！”钟鼓嗅了一下药味，连忙捂住自己的小鼻子。
“嗨！良药苦口利于病，来，给这小子喂上。”
“咳咳……”
“哥！你感觉怎么样？”
“……好苦。”
“喝！苦也得喝！老头子我的辛辛苦苦采的药，你敢浪费看我不揍你！”
门外的大爷不知道从哪掏出根旱烟枪，铛铛两下，把烟枪头的烟灰敲干净。
钟鼓看着窫窳皱成小包子的脸。
“等下。”
她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拿出一个绿萝小荷包。
钟鼓将荷包打开，里面竟然是一颗蜜饯。
“给……”
“嗯？”
窫窳盯着钟鼓手里的蜜饯。
“这是奶娘给我的……”
钟鼓的眼中，被水雾湿润。
窫窳突然感到自己胸口少了什么。
小手将荷包推了回去。
钟鼓大眼一眨，窫窳笑着对她摇摇头。
一脸凝重地端起手里的药，窫窳捏着鼻子，一口吞下。
浓郁的苦味直接在舌尖上爆开。
“呀！不行不行，忍不了，快把蜜饯给我！”
窫窳的脸被药苦得铁青。
钟鼓噗呲一声。
“嘿嘿，不给！”
“给我！”
“就不给你！”
“哈哈哈……”
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冲淡了昨日的悲伤。
香甜的蜜饯就像海边尽头的夕阳一样绯红。
窫窳看了一会儿手里的蜜饯，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荷包。
“就是这般……”
“哦哦……”
楚亦听着大羿讲故事，心里却想。
这窫窳被帝俊搞得父母双亡，只留下一个妹妹，妥妥的主角模板！王子复仇记呀！
吱呀～
“哦，他回来了。”大羿嘴巴停下。
窫窳脸上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悲。
但他对楚亦说。
“我可以帮你。”
“嗯？真的？”
还以为自己要结局了，没想到竟然有转机。
窫窳闭眼权衡了利弊，确定给楚亦一个身份并不会对自己造成损失。
相反，如果楚亦说的是真的，息壤或许真的有机会夺回。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说答不答应。”
“你不说条件我怎么知道能不能答应？”
“要是你给我一个让我必死的条件，我岂不是白瞎？”
窫窳眼睛一眯。
“我要你，帮我除掉帝俊。”
“你认真的？”
“……”
“影役大哥，帮我送一份送行饭，谢谢。”
门外很安静。
“我给钱！”
楚亦对着牢门处大喊。
“公子稍等！”
影役甲突然变得很殷勤，这就是所谓的金钱的奴隶吗？
窫窳看着楚亦一副等死的态度，疑惑道。
“我不觉得你还有拒绝的理由。”
“呵呵，早死晚死都得死，我宁愿当个饱死鬼。”
“当然不是让你现在去，我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去就是送死吗？”
楚亦一只手撑着脑袋，背对着窫窳挖着鼻屎。
“嗯～”
“我很纳闷，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做掉帝俊呐？”
“你不是说，你和涂山君关系匪浅吗？”
“莫非，那都是你在吹牛皮？”
“嗯嗯～我就是吹牛皮怎么样？”
楚亦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诚心不让自己好过。
自己也懒得再和他争论不休。
“没关系，等你成长起来了就行。”
“那你怕是要等很久啊！”
“放心，我等得起。”
……
“好吧～”
楚亦转过身。
“我也有个条件。”
“什么？”
“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一般的旅者，我需要息壤才能成长。”
“但是现在，我没有息壤，无法强大我自己……”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息壤，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去找那个女人。”
楚亦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其实，你们旅者……有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窫窳突然将手搭在楚亦肩膀。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称呼你们为旅者吗？”
“……因为我们爱旅游？”
窫窳摇摇头。
“最初，这个世界是没有旅者的。”
“你们旅者的存在，实际上是人为制造的。”
“你们，其实都是一个傀儡。”
“不明觉厉的样子。”
窫窳用笛子点了点楚亦的心脏处。
“你们，没有心！”
嗯？
楚亦右手贴着心脏处。
自己充满活力的心脏，透过肌肤，传递出强大的力量，在他看不见的身体中，一股神秘的黑气慢慢包裹的心脏。
“你们没有心，指的是你们没有灵魂。”
“你们每个旅者实际上都是我妹妹施用秘术做成的人。”
“越讲越离谱！”
楚亦突然觉得，窫窳这是在莫名其妙地否定着自己的存在。
“我告诉你，我们其实都是一群玩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楚亦大声反驳道。
“嗯……我知道。”
“嗯？你知道？”
窫窳重新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知道。
所以，其实你们都知道，你们其实是一群程序化的npc？
“当然，那些说我们是不存在的人的玩家，我们都直接剥离了他们的大荒身份，让他们无法再次降临。”
直接封号？
有够离谱！
“楚亦君！其实这个世界早就已经崩坏了！从你们旅者，降临之前，就已经开始崩坏，你们旅者只是加速了这个世界的崩坏。”
“我不求你能够拯救这个世界，我只希望你能让黑夜来临的慢一点。”
“等等……等等！”
“让我先捋一捋！”
楚亦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窫窳的声音打乱自己本就不太清楚的思绪。
“首先！”
“你窫窳，和你妹妹钟鼓，创造了旅者？”
“没错。”
楚亦点点头。
“那么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创造旅者？”
“为了找到息壤。”
楚亦再次点点头。
“那以前息壤在谁手里？”
“帝俊手里。”
“那为什么会丢？”
“因为被你偷了啊，旅者！或者说，你的前世偷了。”
“放你L的狗屁！”
楚亦突然爆起。
一脚踹在栏杆上，哐的一声，栏杆变形。
“我就只是一个玩家，被你们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现在被被你们抓住了，你们就觉得能肆意妄为？”
窫窳眼神一闪。
你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
“我说那是你的前世。”
“那不还是我吗？”
“我说他不是你……”
“我说你说的就是我！”
“停！”大羿一巴掌打在牢房里的铁栏杆上。
“我们到底是在说什么？不是在说息壤的事吗？”楚亦嘴上嘀咕，手上却不受控制的长出漆黑的利爪。
呼的一声。
窫窳一掌将牢门打破。
“果然有问题！”
“呼～”窫窳手中的笛子无风起声。
“滴！”
玉笛弹出一个光团，直直砸在楚亦的脑门。
“吼！”
楚亦转头一变，竟然全身四溢着一股黑气。
发梢无风飞舞，嘴中长出锋利的犬牙，身后的黑气形成一条尾巴的模样。
“果然被涂山君迷惑了心智！”
“羿兄！”
“明白。”
大羿从虚空拉出一把弯弓，瞄准着楚亦的脑袋。
一拉弓弦，两只手中间冒出一条金光神箭。
“吼！”魔化楚亦感到牢房外的大羿更有威胁，刚有动作，却被窫窳一个闪身控制住。
“大羿，快点动手，他这个样子力气变大了！”
一处黑暗中。
“我……这是又被控了？”
楚亦懵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