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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迎亲

为了幸福的明天

  

玉梅出嫁前的晚上,昌哥和母亲把该做的都做好了,玉梅的嫁衣被邹田霸的管家取走送给了玉梅,秋哥的新郎官衣也缝制好了。昌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再走到二伯家反复叮嘱明天玉梅出嫁一定要注意好的哪些细节后,才安心地回家去了。

一到家,昌哥就静静地躺在床上,心头里在慢慢地梳理着这几天要做的事:明早秋哥一人到虎头山上的冷浸田里去割禾,我跟黑乃牯把上万里二伯租的那块田收割好后,就还要一起把禾桶抬到秋哥田里去,然后再和黑乃牯把谷子运回家,就准备做上亲去。做完上亲回来后就再要去收割,明天不管多晚也要把虎头山上的所有农田都收割好,耽误的时间一定要补回来。但不管怎样定下着三天后的晚上一起到地主家去谈减租免息的事。

接着,昌哥又想起了明天玉梅出嫁的事,他在心里反复提醒着自己切记要见机行事,万万不可慌张与鲁莽……

第二天上午,昌哥和黑乃牯从农田里回来刚刚洗刷完毕,邹田霸的四个“狗腿子”就抬着大红花轿朝这边大摇大摆地走来了,桂英媒婆今天穿上了特别一套亮眼的绿色软料子衣服,头上还戴着一朵红色的头花,走在大花轿的最前面。黑乃牯见着赶忙将一把早准备好的匕首用土纸包起来兜在了裤兜里。

玉梅出嫁,二伯今早也没请着亲戚邻居们来吃饭,大家也都不知道,左邻右舍的男人们和年轻的女人们都到农田里忙活去了,邻近的几位伯娘婶婶看着大花桥向着二伯家来了,就以为秋乃今天来迎娶玉梅了,可又纳闷着,二伯不是说玉梅是等到秋收完后再出嫁么?这秋乃也真是,这么多日子也都过了,可偏选在这么个秋收大忙着的节骨眼上。她们来到二伯家门前纳闷地看着后,在问。二伯对她们一一摇着手说,没办法啊!没办法啊!不值一说!不值一问!大家一看到邹田霸的几个“狗腿子”抬着大花轿来了,又联系起二伯的这话一想,心里也就明白个八九分了,于是在怜悯地摇着头。

大花轿停在了二伯家的大门前,从里屋不时传来着几声咳嗽,原来是玉梅还在里屋梳着妆,给玉梅梳妆的是昌哥的母亲。“狗腿子”一放下花轿后,站在前面的那个“狗腿子”就对着二伯说,亲家老爷,你家去的上亲是哪几位?

二伯指着昌哥和黑乃牯说,就去这两位,说好了的,我家去的上亲少,打发可要重点。

二伯的话刚落,后面的那两位“狗腿子”就分别走到昌哥和黑乃牯跟前用手开始在他俩身上搜摸起来,昌哥和黑乃牯连连退了好几步,连声说着,你们这是做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

为头的“狗腿子”面无表情地对着二伯说,亲家老爷,我们兄弟都是遵照田富老爷的吩咐办事,今天去的上亲都必须搜身,不可带着任何家伙到田富老爷的府上去——大概事先也或多或少知着一些冷声,因而在起疑心。

昌哥没想到邹田霸连搜身的主意都能做得出,心里就更提防,朝黑乃牯窝眼示意着。但还是被两个“狗腿子”从黑乃牯的裤兜里把那小匕首搜出了。

为头的“狗腿子”冷笑地问着,带这玩意儿到田富老爷府上做什么?

昌哥连忙上前说着,这位大哥,我家黑乃牯常喜欢玩着这东西。哦,这好爱,这好好。

今天可不能带着。切记。亲家老爷,你给收好啦!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我可都担当不起。

二伯双手接过匕首后,在问,这位爷,身也搜了,那我们的欠条还有田富老爷开的免租条子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这位亲家老爷,急啥?等媒婆把新娘子的身搜完了,自然会给你。

这是哪里话?!新娘子也要搜身。昌哥在心里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后,去打着默神,这可如何是好?若是把玉梅身上的茜草搜去了,众目睽睽之下,可就真没戏了。得还要另想办法。

二伯气得嘴唇都发紫了,在大声吼着,天啊!你们这是来迎娶我家玉梅吗?今天你们若是搜了我家玉梅的身,我这女儿就不嫁了,你们带着那些条子从哪来就滚回哪去!真是,不成事体!

围站在一边的大娘婶婶们都也在唉声叹气地说着,是啊,还从没听说过上花轿前要搜身!这真是阎王要吃屁,尽说鬼话!对!发叔,把条子还给邹田霸去!玉梅不嫁了!

为头的“狗腿子”鼓圆了眼瞪着在说,亲家老爷,那天我就跟你说了,你今天同意不同意,我们兄弟四个都要把新娘子给抬走!说间,他故意阔摆地掖了掖那吊垂在腰间的手枪缨带,接着就又在无表情地说,我这玩意儿还没开张试火,看来今天是个好日脚,亲家老爷,你想让它威风一把吧?

真的,玉梅的母亲就被镇慌。她一手抓着玉梅的左手臂一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从里屋急步地走了出来。可玉梅的身子弱,她那脖子没有骨头似的向母亲这边侧弯着,两手软软地往下垂,背腰也是弯弯软软的,像煮熟了的虾公,两条腿拖在地上无力地走着,好似一把烂草秆,若是没有母亲的搀扶,立刻就会栽倒下去。还没走上几步,“咳——咳——咳——呃——呃——”玉梅咳嗽得呕起来了,呕出的痰水湿了巴掌大的泥地,好像肝胆也要出来。母亲用手轻轻地拍打着玉梅的后背后,又轻轻地把她的头盖拉正好,继续搀扶着玉梅慢慢地走到了花轿前。玉梅还在不时地咳嗽着。

二伯马上反应过来对为头的“狗腿子”说,这位爷,我家玉梅这几天不知怎么就病倒了,今天咳嗽得更厉害着,劳驾您禀报田富老爷,等玉梅养好病了改天再嫁。说完,二伯哀怜地望着“狗腿子”,看得出二伯心里的急切之情。

为头的“狗腿子”用审视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二伯和新娘子后,冷笑着说,亲家老爷,田富老爷家的酒席都摆好了,你说这能改天再嫁吗?

昌哥走上前,说,这位大哥,我堂妹都病成这样了,田富老爷是有着大脸面的人,等下拜堂时,那不是叫人瞧着笑话?再说这样嫁过去,若有什么意外,我们也真的担当不起!还劳驾您去禀报一声……

昌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为头的“狗腿子”抢了话头,少啰嗦!你们肚肠里的那点鬼把戏,田富老爷早就料到着,已交待了我们不管怎样,都得把新娘子给抬回去。说着又往腰间掏了掏后,大声地说,媒婆,搜身!

就在这时,只见母亲在乐呵呵地说,今天是玉梅的大喜日子,怎么尽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怎么还亮出着这么吓人的东西来?呸呸呸!呸呸呸!还不把那吓人的东西收起来,别冲了我家玉梅的喜气!二哥啊,既然田富老爷不嫌弃咱家玉梅病着,咱就放大量,搜就搜吧,反正不可能把咱家玉梅的心肺搜去?”心肺”话中有话。

二伯昌哥和黑乃牯听着母亲的这话后,心里也有点谱。

母亲这时朝他们三人点着头,示意让媒婆给玉梅搜着身子。媒婆如同刚才“狗腿子”给昌哥和黑乃牯搜身那样,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搜了个遍,确定什么也没有时,就回身站到了一边。

为头的“狗腿子”从裤兜里取出几张纸条,递给二伯在说,亲家老爷,你老过过目,看看有没有差错?

二伯那苦闷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多的迷蒙,他苦笑着接过纸条后就递给了昌哥帮着去看看,眼睛却总望着昌哥他娘,好像一切答案就在他娘的脸上。而昌哥他娘总总随意地点着头并用手摸着后脑勺在回应着。

昌哥看到着母亲的哑语,就朝玉梅的头顶上看去,他终于明白母亲的“心肺”是在说什么了,就朝母亲也点了点头。

昌哥看了看后再把所有条子递回给了二伯说,二伯,没错!

二伯接过后对着为头的“狗腿子”说,这位爷,没差错了。

慢着!媒婆,你把头盖再掀起来看看,我们领着田富老爷的赏金,可要仔细点,别抬回去是个“调包货”,到时我们就连薪俸也别想从田富老爷那领着。

母亲一听,着急与担心都要从心口里蹦出来了,母子俩面露难色地互相对视着,这可不能露馅啊!

就在桂英媒婆上前准备去揭开玉梅的头盖时,玉梅却说话了,桂英婶,无需你来动手,我自己来!说完,玉梅双手抬起来轻轻地抓住头盖前面的边沿,慢慢地往上举起,待到刚刚露出脸来就停住了往上举的动作,在说,我就是你们今天要迎娶的邹玉梅,如果认为我不是,那就请回!

桂英媒婆忙在哈头点腰在说,玉梅,哦,对对对!玉梅姨太,别怪你桂英婶啊,我也不情愿这样去做啊。

玉梅把头盖放下来后,桂英媒婆就牵着她摇摇甩甩地进了大花轿。

“起轿——”随着桂英媒婆的一声高嗓门喇叭,大花轿向着邹田霸家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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