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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猪头,万事不愁

迟迟许君意

  

白色日光灯沉淀时间,总有小虫在围着它打转,天花板上的电风扇不知疲倦地转着,越来越老。

原来还在夏天,苏迟都以为要入秋了。

擦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将桌上的数学试卷翻了个面。

九月中旬,天气有些闷热,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

教室外面的走廊站了一排又一排的人。有风吹来,吹走一天的烦躁与疲惫。

“为什么喜欢《卡农》?”傅意抽走苏迟手上的试卷,“歇会吧,我们聊聊天。”

“哎!”苏迟慢了一拍,没有抓到试卷。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这都过去一天了,这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了。算了算了,你高兴就好。

卡农Canon——复调音乐的一种,原意为“规律”。一个声部的曲调至始至终追逐着另一声部,直到最后的一个小节,最后的一个后弦,融合在一起,给人以一个神圣的意境。卡农是一种音乐体裁,一种音乐谱曲技法,复调音乐。

当然,傅意口中的《卡农》指的是一首钢琴曲,《CanonandGigueinD》(D大调卡农)。

“为什么,就是喜欢啊。”指尖旋转的笔忽然掉落,苏迟重新拿起放好。

“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很喜欢,没有由来。”

“后来,我在网上看到有人评价这首音乐,说它能让我感受到一种穿透脊骨的颤抖,直达灵魂。”

“想想,真的是这样。”

“你呢,也喜欢吧,我觉得很少有人会不喜欢。”

“嗯,喜欢。”

“学的最久,弹得最好的就是它了。”

“巧了,我也是。”苏迟笑道。

“我妈以前还想把我送到她一朋友那去学钢琴,可是那会我迷上了别的事,死活不去,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我记得有段时间我老是打游戏,就很烦练琴,我妈就老是说我。”傅意接话。

“也是在那之后察觉到,我对钢琴没有那么深爱,我妈就放弃了让我成为和她一样的想法。”

“我觉得,你妈妈心里的和她一样,可能是像她一样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不负时光,成为你想成为的那种人。”

“嗯。”傅意轻声应道,把试卷还给了苏迟。“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还没想好。”苏迟顿了顿,“把卷子写好的人。”

傅意:“……”

“我写完了。”

“我没写完啊,不和你聊了。”

真是,自己试卷写完了,还抢我的不让写,还聊天,你梦里聊吧。

“你还是睡觉吧,爸爸我要写试卷,没空理你!”

“还爸爸,谁是谁爸爸啊?”傅意猛地抽走桌上的试卷,高高举起。

“哎,你给我!”苏迟伸手去抢。

“快说,谁是爸爸!”

“我,我是爸爸,你是我儿子!”

“错了,卷子还想不想要了!”

“想要,但我还是你爸爸!”

这口头上认输谁也不想干。

“那你还是别要了!”

“不要就不要,我先睡会。”说完,苏迟就往桌上一趴。

“哎,我就说说。”傅意立马坐好,把卷子放到苏迟桌上,“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苏迟慢慢扯过试卷,“其实写不写也没那么重要,正好我也困了。”

“这些都是常见的题型,又不算太难,没必要翻来覆去的写。”苏迟把卷子压在胳膊底下。

“我睡会,你等下再喊我吧。”

“好。”傅意答应,又突然想起来林阎的话,“阎王说这试卷最后一节晚自习要交。”

“哦。”苏迟低声应道。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学生,不交作业这事她经常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我还是想睡觉。”苏迟是真的困了,这最后两节晚自习她可能熬不过去了。

“你就让我睡吧。”女孩睡意朦胧,声音软软的,活像一只小奶猫扬着爪子要抱抱。

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傅意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给你写。”

“嗯。”苏迟也没太听清傅意说了什么,就随口应了一句。

待反应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苏迟已经答话了。虽然没有过脑子,但傅意清楚地知道,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那你把卷子给我。”

“什么?卷子?”苏迟突然起身看向傅意,“你刚才说什么了?”

“我给你写卷子,你答应了。”

“哦,那给你吧!”苏迟把卷子推到傅意桌上,又重新趴了回去。

“那你睡吧。”

“可是我们字迹不一样。”

“还好吧,我们的字也挺像的。”早在苏迟刚转来,在黑板上写名字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真是应了那句“字如其人”。

“也是,一样的飘逸。”苏迟默默夸了一句自己。

“我再注意一下就好了。”傅意摸了摸苏迟的头发,“你睡吧。”

女孩却没有回应他,原来真的睡着了。

五中不是寄宿制学校,四节晚自习后已经是九点半了,一般还有同学会继续学习到十点才离开。

“别睡了,要回家了。”傅意赶在下课前几分钟叫醒了苏迟。

苏迟侧着头趴在桌上,面向傅意,刚睡醒的她需要缓一下。

“卷子我已经给你交了。”傅意合上桌上的书,把它放进书包里。

“嗯。”

“你坐起来,别趴着。”

“不要,我还想睡。”

“就要下课了,你起来收拾收拾东西。”傅意见苏迟没反应,就拽了一下她胳膊。

“哎,别动别动,麻了!”一阵撕裂感自手臂向全身蔓延,苏迟不禁加大了音量。

“怎么了?”傅意紧张问道。

“压太久,麻了。”苏迟伸长手臂,想减轻这酸胀的感觉。

“手给我!”还没等苏迟回答,傅意就牵过她发麻的那只手,先是揉了揉,再捏了捏。

“没事,过会就好了。”傅意手上加大了点力度,“这个力道可以吗?以后不要压着睡那么久。”

苏迟一脸无辜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偷偷瞄一眼傅意,她的同桌这样子可真温柔啊。

“好了。”两分钟过后,傅意才松开了手。

“谢谢你啊!”苏迟活动活动了手臂。

“不客气!”傅意抬手摸了摸苏迟的头。

“干嘛呢!”苏迟很快就打下了傅意的手,“爪子不要乱放!”

“我去!”

“刚才还说谢我来着,这就翻脸了!”傅意觉得自己委屈了,“不带你这样的啊!”

这么一说,苏迟觉得还真是有对不自己那并不存在良心。

“那你摸摸头吧!”说完,抓着傅意的手放到自己头上。

傅意也没收回,这送上门的头不摸不白摸,就顺趋势轻轻抚了两下。

最后,又轻拍了下,嘴里念念有词:“摸摸猪头,万事不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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