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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纽带

我如朝露降人间

  

有些误会是怎样产生的?

磨磨蹭蹭不去说,支支吾吾说不清。

陈司傅选择直接a上去,没有熬夜定好闹钟,提着盒子一大早等在原道萱家门口。

陈司傅并不知道少女什么时候会出门,他本来打算只等10分钟,要是没有等到……

他就去敲门。

还好他运气不错,正常情况下,原道萱也是早早就醒了。

所以陈司傅很顺利地等到了对方开门,将盒子递了出去。

原道萱又是一副老样子,一身干净整洁的制服,抱着书袋子。

唯一不同的是,昨天已经发了后续的新书,今日的她还背了一个鼓鼓的背包。

她看见一身常服的陈司傅后楞了一下,还不等接过盒子就听见少年问道:“你吃了早点吗?”

“还没,书袋子有面包……你要吗?”

少年摇了摇头,“你天天就吃这个吗?”

少女点点头。

“怪不得长不高。”

“我有好好喝牛奶的!”

“这可不行,这样吧,现在这么早,要不我带你去一家好吃的早点店?”

原道萱有些诧异地看着陈司傅。

“真的吗?”她先高兴地四下看了下自己的装扮,又迟疑地说道:“可是……”

“时间是来得及的,把东西都放下吧。那家的东西绝对值得你去花时间品尝。”

“那你等等我!”

说完少女噔噔蹬跑回屋子,往沙发上扔下身上的东西。

又来到自己房间打开衣橱,点了点,取出一套天蓝色雪纺裙……

之后,跌跌撞撞来到卫生间,垫着脚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看了看自己……

一切都处理好后,原道萱对着镜子笑了笑,口中念叨着:“四字真言!「伸」,衣服。「手」,手机。「要」钥匙。「钱」……钱包!”

接着她又回到自己房间,抽开床头柜最下层的抽屉。

里面整整齐齐放这一叠现金、一张银行卡、一个包包和少许硬币。

这便是原道萱全部家当了。

她算了算,抽出几张毛爷爷连带着自己的杂物都塞进了包包里。

提着包包,原道萱看着还是干瘪的它,嘟嘴说道:“当初我是为什么要买你呢?不过今天你终于有用了!”

提着包包,淑女式地站在玄关前,打开门,原道萱带着甜美的笑容,笑吟吟对一直等候的某人说道:“让你久等了!“

“还行吧,5分钟,不算久……”背靠着墙,拿着一个手机还含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糖果,少年一瞥,看见对方的装扮,似乎有些惊讶,咬碎了糖果咽下,“……不过……你为什么要换衣服?”

“不要斤斤计较嘛……换衣服是怕弄脏校服,那料子摸起来太好了!每次洗校服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弄坏了。”

额…有那么好吗?我都是扔洗衣机的。不过陈司傅也知道这是自己身为富二代总是享受好的东西导致的,对于少女普普通通的家境来说,即使她更喜欢自己身上这套略显普通的裙子,可还是不得不选择牺牲自己的喜欢。

这让少年思考起来待会儿要不要aa,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直,可他并不能同时照顾对方的经济和尊严。

对于这个问题……

好像水一贴啊!

陈司傅想起了自己的贴吧海皇账号。

“我想问一下,我们算不算很熟络的朋友啊。”

“应该……算吧。”

“那就好。”

陈司傅决定先不带她去那家了,毕竟现实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带着少女,他们来到了一家由三口之家开的小铺子。

大清早的人还是很少,只有一些苦逼的学生党在,陈司傅带着少女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老板的那个早起帮忙一直打哈欠的儿子看到陈司傅来了后,就大声地对厨房喊到:“爸!一份燕麦粥……”

陈司傅一听,立刻止住老板儿子的喊话:“等等,今天要两份!只一份打包。其他的照旧,不够会再点。”

点完餐后,陈司傅听见少女的询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偶尔换换去别家,大多还是这家,这家的燕麦粥很好喝,小卉很喜欢。”

陈司傅终于说出了一个关键人名,这也是他故意说出引起少女注意的。如果是带少女去那家,那也没关系,那家的一些东西小卉也十分喜欢,就是价格贵。

“小卉?是你昨天那个女孩吗?”

“嗯,她是我妹妹陈司卉,她身体不好,十分害怕陌生人……嗯…所以昨天很抱歉。”

“没关系,我也想到了……那她现在怎样?”

“很好。她还说你一定是个好人,她想见见你。”

“这个……”

“你想来可以来。”

“嗯,有空就会。”

陈司傅看了一眼少女,颇为好笑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手受伤了?”

“干嘛这样问?”

“就是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不懂,要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不也知道吗?你是为我才受伤的。”

这有些牵强吧,虽然是确实因为被罚扫所以手才会被割到,可把这一切推到自己头上可不行,陈司傅蹙眉说道:“你这样可不行,不用自责,和你没有关系的。”

“是是…「我并不是为了谁,我只是认为如果有些事我不做,我会自己厌恶自己的。」我知道你想说这个。”

“总感觉哪里不对。”

不过也没机会说出哪里不对了,老板娘端着一碗粥递给了少女。

注意了!是只端一碗粥,目的明确,只递给原道萱!还全程没说一句话,没一个表情。

只是眼神似乎在两人之间晃悠着,看得陈司傅有些尴尬。

“为什么不问问粥是谁的就给我?”原道萱没有察觉到什么,等老板娘离开,她疑惑地问道。

“额……她知道我不喝这个!先不说这个了,你可以先尝尝看。”

拿起木勺,原道萱浅浅地尝了一口。

微甜,微糯,入口即滑,谷香浓郁。

“确实很好喝呀!我感觉我也喜欢上了!”

就在他们在吃早点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的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子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说道:“喂!电视台吗?我这有独家新闻!在……”

打完后,看着眼前肥腻的肉包,小胖子口中泛酸…

拿起包子塞进嘴里,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又拨打另一个电话,在未接通前化悲愤为食欲说道:“我好酸啊…只能给报社做做线人拿点报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女朋友啊……”

……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咕咕咕一口喝完自己的冰酸奶,陈司傅结束了愉快的早餐时间。

少女一直乖巧地坐着,早早就结束了等着陈司傅,红着脸询问着:

“这些……多少钱啊?”

“嗯……没多少,一共30块钱。”

原道萱有些囧,因为她的包里只有整张的毛爷爷,这个时候要是拿出来说要付15……这不是净给老板添麻烦吗?!

更要命的是,她微信里还没有一分钱!因为她不经常使用,也就没有绑定银行卡。

捏着包,原道萱有点很不好意思。

不过,她没有注意到陈司傅好像发现了什么……

还不等她纠结完,就听见陈司傅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子。

“怎么了?”

“快跑!”

“什么?!”

“快跑啊!”

说完,陈司傅一把拉起原道萱的手,带着着一脸懵逼的少女跑出了铺子。

什么什么?!逃单吗?!我有钱啊!

原道萱惊讶地说出话来!甚至忘记了从少年手中挣脱出来!

“我们为什么要逃单啊!”

少女终于记起了自己应该做什么,十分不情愿地止住了脚步。

“你看那里!”少年指着后面,当原道萱回头后,他又对老板的儿子说道:“细伢子!先欠着!”

原道萱看见了从一辆面包车中走出了一位扛着摄像机的大叔,以及一位穿着职业装的记者小姐。

还看见一个胖子指着他们对记者说着什么。

“还看!快溜啦!”

陈司傅拉着少女的手,往街道的小巷中跑去。

对方也毫不示弱,摄像大叔直接扛着设备朝他们跑来。

记者小姐也把手中话筒丢下,穿着高跟鞋歪歪扭扭跑着,还对陈司傅喊着:“别跑啊,我们没有恶意!就想采访你昨天救了那么多人有什么感想!你现在可是南城的英雄!”

这一叫,引得所有的食客都看向陈司傅。

“他就是昨天新闻报道里那个?”

“看起来真的很像监控中记录下的样子!我怎么没有发现呢!”

“这么小?”

“厉害了!听说是整整一车人!”

就在他们闲聊中,又有几辆隶属于不同报社的面包车赶来……

……

记者小姐你也太敬业了吧!一大早就起来工作!还有你!扛摄像机的大叔,你是打算当一次凯文吗?!

陈司傅心中吐槽着,听见后面少女上气不接下气咯咯地笑问着:“呼…呼…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跑!”

“因为我不想出名!不想下次晨会上说着英雄式的感言,我没有什么感言,老子TM就是不想死才做的!”

“呼…那听起来不错啊!”

“不错个头啊!想想就知道太麻烦了!我情愿下次上台说我打**的检讨!”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啊!”

“不知道,我不知道!咳咳…咳……但是!我就是想笑!”

“别说了!他们都追上来了!”

少年拉着少女的手绕过几条街道。

走过狭小的小巷。

淌过几条恶臭水沟。

逃离在车水马龙之中,谨慎避开摩肩擦踵的人群。

焦急地等过红灯,见敌人快要追上,无奈地决定不过马路跑进了商业街。

他们躲进过别人的商店伪装成顾客,也闯过拥挤的人流迷失在偌大的商业中心。

他们爬楼梯到顶精疲力尽,却发现还没有甩开追兵,又一步三阶从另一边跑到楼下。

一路上,少女耳边曾传来热闹的喧哗、窸窣的碎语,也都在一瞬间淹没在自己的欢声笑声之中。眼中曾看见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也在恍惚间,整个世界只剩下闪烁着光的……那位少年。

一切都如同走马观花。

唯一永恒不变的,是她与他之间的纽带,那相互牵连的……

「手」

“陈——司——傅!我们现在跑到哪里了?”少女洋溢着满满的笑意大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从没有来过这!你别说话啊!我都喘不过气了!”

迎着风,少女说道:“我感觉——我们在经历一次冒险!”

“你别傻了!没听见了耳边的风声吗?我们——在——逃命!”

“我不管!我就是感觉自己在进行一次目的不明、方向不明、意义也不明的冒险!”

少女咽了咽口水,张着嘴用力喘息了几次说道:“我一直想过,在某一天!我要乘上最后一班车,来到一个不知道家在何处的地方!”

“离开自己依赖的地方,前往一无所有的世界!去往明天不知后天发生什么的世界!”

“可我一直在担心着什么!”

“陈司傅!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缺少信任感的人!”

“我不信任自己!也质疑所有人!”

“我担心着我会给我所喜欢所爱的人带来困惑、带来不好的东西!”

“我…一直不敢迈出第一步!”

“可现在,没有一点预兆!没有一点防备!我达成了第一步!就像蹒跚学步的孩子!”

“原来,一切都这么简单!”

“原来,只有忘记了后路,不回头直面一切的冒险才是真正的冒险。”

“原来,我可以信任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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