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在乔余10岁，她说：“我不想活太久，这个世界肮脏。”
梁木就记着了，这句话，许多年。
他伸手擦掉她漫出眼眶的眼泪，心里被揪成一团。她还是那个自己最初认识的乔余，怕是没有变过。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画画了。”梁木忽然提议，乔余眼神呆滞，点了点头，继续机械的扒着嘴里的饭。
他的手机忽然振动，梁木瞥了一眼，按掉挂断的红色键。乔余望向他：“你不打算接？”
梁木摇摇头，把青菜夹进她的碗里。
记得那是不错的天气，阳光正好，微风和熙，行人熙攘，街道干净。
乔余和梁木把画板架起来，在一个荒废的楼的天台，梁木和乔余静静的画。
乔余想要探头去看，可惜被梁木硬生生的截下。
梁木问她：“你为什么把长发剪了？”
“长发相思，剪了，情丝就断了。短发也难得清爽。”乔余拿着笔回他。
“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梁木的画笔掉落在地上，他为自己的问题也感到吃惊。
“我，我吗？在4年前。”
“但是，我只把你当做我的妹妹。”
乔余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知道，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梁木没有说话，看着自己的画，眼睛无神。
忽然他说。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说过一句话。”
“什么？”
“你不会活太久，因为世界太肮脏了。”
乔余清洗画笔，抬头回应：“我怎么会记得。”
梁木走过来看她的画，一个人从天际而来，亲吻白色雪地里的女孩的额头。
梁木夸奖道：“画的真好。”
乔余回答：“谢谢。”
梁木忽然俯下身子，捧着乔余的头，亲吻她的额头。
他嘴角上翘，熟悉的酒窝。
那是她最后看到的梁木的微笑。
他走到天台旁边，转过身。
他说：“乔余，希望有人可以待你更好，可惜我不是哪一个。”
他退后一步，整个身子腾空而出。他穿着白色衬衫，像一只断翅的蝴蝶。乔余站在原地尖叫，脚却不敢移动移动一步。
很久之后，梁木被搬上了救护车，白色的衬衫被染成红色。乔余还在风中凌乱。
她走到那张画前，女孩很像她，男孩没有脸。他们互相拥抱着，在残阳下。
旁边有一行字。
愿你被这世间温柔对待。
我亲爱的女孩。
乔余躺在地上，嘴里干涩到不想说话。她眼泪不停的侧流，眼睛盯着天空，他会是那一颗星，照耀我的年华。
乔余盯着那张画。
他说要去一个地方，原来是天堂。他带走了所有的罪恶。乔余忽然嘶吼，没有余音。
木凉在她身后看着，默默叹息。
乔余带着画回家，桌上还有关于他的东西，屋子里还有他的味道。
“其实我不愿意知道你已经离开了。”
她喝着酒自我麻木，眼神迷离。她已没感觉，电视机已经开始休息，房间安静的没有声音。
乔余说。
“我最快乐的时候也就是他在的那几年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