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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那朵未曾绽放就凋零的花朵

身为猫娘的我却要拯救全人类

  

二十分钟前。

“琪,过来这边。”

艾露儿一边拎着野餐篮,一边沿着长满青草和花朵的河岸轻快地跑着,在她的身后,是疯狂摆动四肢才能勉强跟上的琪。

“嘿咻!”

她找到了一块合适的地方,那是琪之前把她从河里救上来的那片草地,即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里还是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有人在上面躺过的痕迹。

像是要掩盖这段不开心的回忆般,艾露儿掏出野餐布,展开,然后将它盖在了那片草地上。

……

一个月前的夜晚,艾露儿为了找被妈妈丢掉琪,她来到了这条河边,可当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这里也没有安装路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艾露儿脚下一空,“噗通”一声落到了河里。

虽然艾露儿是天才剑道少女,但她对游泳可是一窍不通,落到水里的她就像一块秤砣一样,无论怎么挣扎,冰冷的河水还是止不住地灌进她的胃里。

这条路平常就人烟稀少,加上没有路灯,一到晚上黑得仿佛会闹鬼一样,根本没有人会走。所以无论艾露儿怎么求救,都没有任何人能来帮助她。

就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快要放弃了的时候,有一团黑黑的东西扑腾了过来,并从背后叼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拖到了岸边。

后来,她和母亲从卫星监控中看到,那团黑影,正是琪。

琪本来也不会水,在被丢进河里之后,它随波逐流地被冲出老远,但凭借着求生的本能,竟然奇迹般地学会了狗刨式……不对,猫刨式,最终捡回一条小命。

回到岸边的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丢弃了,它天真的以为只是做错了什么事而遭到了惩罚,只要回去和艾露儿和她的妈妈道歉,她们就会原谅它了。于是在路边将自己舔干净后,琪便沿着河岸寻找回家的路。

可它却迷路了,这完全陌生的地方让它根本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琪又冷又饿,但它不想放弃,于是它只能走啊走,走啊走。这一走就到了晚上,黑暗包围了它,没有了艾露儿温暖的怀抱,之前那股因弱小而带来的恐惧感又袭上心头,琪浑身打了个颤,躲进了岸边一个废弃的纸盒子里,寻求着小小的空间带给它的一丝丝安全感。

它想念艾露儿,想念她的怀抱,它回想起了与少女的相遇,回想起那双温暖的小手,最后带着对未来的些许期望睡着了。

它梦到了艾露儿,梦到了自己和她度过的每一天,隐隐约约,它似乎听到艾露儿在呼唤它的名字。离的很近,又很仿佛远。

不,琪惊醒了,就是很近,艾露儿就在附近!

它从盒子里钻了出来。

“琪……”

漆黑的河水中,一朵含苞待放花朵的即将沉沦。

它大叫一声,全然不顾对河水的恐惧跳了下去。

……

铺好野餐布后,艾露儿将篮子放了上去,然后半跪着从里面掏出一条香喷喷的小鱼干,对着旁边正在和花朵嬉戏玩耍的琪露出了挑逗的表情:“琪,看!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哦。”

琪的耳朵一竖,在看到艾露儿手中的小鱼干后,它炽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喵的一声就扑了过去。

艾露儿也在琪的旁边坐了下来,从篮子里拿出一些蛋糕和茶点。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着面前波涛磷磷的水面,和身边的“猫咪”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安宁时光。

蓓蕾市的四月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充满了浓郁的春天气息,一条之字形的长河将这座花朵般的城市分为南北两个部分,那是这座城市的母亲河,也被人们亲切地称为“鸢尾河”。因为还没有到汛期,此时的河面只泛起了小小的波纹,静谧得像一面镜子。

时间过得真快真快呀。

艾露儿贝齿轻启,咬下一口蛋糕感叹道,顿时,烤得恰到好处的浓郁奶香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

自从那场灾难已经过去了三个月,这座城市也恢复了往日的和平。一行不知名的小鸟叽叽喳喳地从天边飞过,一同飞过去的还有一班前往其他城市的客机。天很高,很蓝,白云朵朵,阳光灿烂。今天是个好天气,这条河岸边除了艾露儿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不速之客”,它们是蝴蝶和蜜蜂,徘徊在花丛中,嬉戏采蜜,繁衍生息,为这座刚经历过灾难的城市带来了生命的气息。

若不是身旁还有这只被称为暗影的小猫咪,艾露儿感觉之前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在做梦一样。哦,不对,它才不是暗影,琪是一只非常可爱的猫咪。

如果这种和平安宁的日子能永远保持下去就好了。

她还想和琪做很多很多想做的事情,她想和它一起学会游泳,想给琪做一套好看的衣服,想与琪一起拍很多可爱的照片,想和它前往世界各地,还想……

艾露儿这样想着,又啃下一口面包,顺便再递给琪一条小鱼干。

黑色的“猫咪”喵了一声,在太阳底下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叼起小鱼干,懒洋洋地蹲在艾露儿的身边。

“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艾露儿笑眯眯地问它。然而对方却只是发出了一声慵懒的喵叫。

“还真是个傲娇的家伙呢。”

……

午后的阳光舒适柔和,勾人入睡,跟往常一样,时间悠闲地慢慢流逝。

艾露儿舒舒服服地躺在野餐垫上,一边看着天上飘过的朵朵白云,一边同身旁的琪说话。虽然对方只能回以她喵叫,但艾露儿仿佛能听懂似得,不时冒出银铃般的笑声。

天边又飞过来一架飞机,机尾喷射出长长的白色烟雾,那是一架战斗机。

就在这时,远处的爆炸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宣告着平凡日常的终结。

当这架战斗机来到艾露儿正上空的时候,一颗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黑色流弹击中了它。

顷刻间,天空燃烧了起来。

战斗机呼啸着向少女坠落,艾露儿大惊,连忙抱起琪离开了原地。

轰隆一声,燃烧着的飞机残骸砸毁了她们的野餐场地,惊魂未定的少女抱着琪站在河岸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城市中心又向这边飞来了好几架战斗机,与此同时,鸢尾河的上空,出现了一道紫色的裂缝。

裂缝越来越大,天空仿佛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面钻出来。

一只红色的眼睛忽然出现在了裂缝之中,顿时,艾露儿怀里的琪炸了毛,它从少女的怀中跳下,发出凶狠的叫声,死死地盯着裂缝中的眼睛。

艾露儿惊呆了,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异变,也是第一次看见琪如此愤怒。

“呜呜呜——”

蓓蕾市里发出了尖利而又拉长的防空警报声。

之前飞过来的几架战斗机,在经过裂缝下方的时候,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一般,脱离了原来的飞行轨道,两两撞在了一起。

火光顿时让周围暗了下来,浓烟滚滚,燃烧着的飞机残骸呼啸着落入鸢尾河,溅起巨大的波浪。

发生了……什么……?

艾露儿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很快,天边升起的黑色龙卷风告诉了她答案——灾难又降临到了这座城市。

这一次不再只是一道龙卷风,而是好几道。它们从蓓蕾市的四周形成,然后向着城市的中心席卷而去。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将所有能触碰到的一切全都吸了进去,然后喷吐出无数异形生物。

不仅如此,天空中的那只眼睛,也像是对人类宣判了死刑的死神一样,不停地发射出紫色的激光,摧毁着这座花朵上的城市。

仅仅只过去了几分钟,原本和平安宁的蓓蕾市就变成了人间地狱。

……

与此同时,不仅仅是蓓蕾市,世界各地都出现了同样的异变。

如果说上一次蓓蕾市出现的灾难是暗影为了试探人类而发起的第一次攻击,那么这一次——

是暗影军团对人类发起的总攻。

……

“咚——”

一只巨大的暗影落到艾露儿的面前,它和琪一样有着深红色的眼睛,身上环绕着黑色的雾气。

这只暗影足有三层楼那么高,刚从龙卷风中被甩出来的它充满了对鲜血和屠杀的渴望,它双脚站在地上,嘴里呼出一口沉重的气息,在看到眼前有一个瑟瑟发抖的人类后,二话没说,直接举起了手中鲜红的砍刀向她劈了过去。

艾露儿脸色一惊,身体的本能让她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气,在那把刀即将劈到她的时候,她迅速弯下腰抱起面前的琪向旁边一跳,躲开了攻击。

“咔啦——”

暗影的砍刀将河岸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河水倒灌到后方的农田当中。

逃,一定要逃!

少女现在脑海里只有这个词,眼前这个对手不是现在的她所能对付得了的。

于是,她抱着琪转身就向着家的方向逃去。

但,在这个即将崩坏的世界,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艾露儿还没跑多远,天空又落下来了几只暗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加上后面追过来的那只,艾露儿她们被包围了。

几只硕大的暗影遮蔽了太阳,遮蔽了希望,向着艾露儿步步紧逼。

少女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从这些怪物的包围中活下来。

这时,她想到了教练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在剑道上,如果想要取得胜利,那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和敌人拼命吧!

如果放弃抵抗,那么必死无疑;但若拼死战斗,那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在这个决定命运的选择上,艾露儿选择了后者,但她并不是要与这些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拼个你死我活,而是要从它们的包围中逃走,然后和琪一起活下去。

有了信念之后的少女眼神变得愈发坚定,她解开自己粉色长发上的缎带,将琪绑在了胸前,随后深吸了口气,跟随着自己所掌握的剑道本能,抓住几个敌人一同攻击产生的破绽,从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暗影的脚下钻了出去。

“成功了!”

少女长舒了口气,她做到了!她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手里逃出来了,接下来只要……

轰隆一声,一道紫色的激光击中了她。

世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一同而来的,还有仿佛粉身碎骨般的剧烈疼痛。

但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把琪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

“喵……”

黑暗中,艾露儿听到了琪凄凉的叫声,她睁开了眼,但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琪……琪……你在那里吗……”

少女浑身是血地躺在烧焦草的地上,旁边,是一脸悲伤的琪。

她咳出一口鲜血,剧烈的疼痛剥夺了艾露儿所有的知觉,但她还是对琪所在的方向露出了歉意的笑容。

“嘿嘿……对不起……明天开始……似乎没办法跟你一起玩了……”

“喵……”

“琪很乖,一定会找到其他好主人的……”

大地在颤抖,少女的第六感让她察觉到有敌人在接近她们。

远处,蓓蕾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快点逃走……坏孩子们正在过来要把你吃掉……”

“不要担心我……”

“喵……”

眼泪凝聚成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从少女的眼角滴落。

“琪……能和你相遇……真好……”

“琪……活下……去……”

“喵……呜……”

黑色的大地上,一朵未曾绽放的花朵,凋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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