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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命中注定

这棵树碰巧变得有点强

  

四岁那一年,本应无忧无虑的童年经历了一次重大变故,我眼睁睁地看着面色惨白的父母躺在冰凉的床上,任凭如何呼唤都叫不醒他们,周遭弥漫着一股令人不适的气氛,令人格外难受,就好像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沙尘。

在场的一众亲朋好友,认识的也好,不认识的也罢,都面无表情地围着他们,仿佛是在观赏他们的睡姿一般。

虽然我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却能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我被大伯抱在怀里,从近处看到了他真真切切的表情......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眼眶红红的,嘴角不停地抽搐,身体也在不住地颤动,即便他没有哭,我却依旧能听到他的泪水声。

“子承,你爸爸妈妈要去海外工作了,会离开很久很久,以后就住到大伯家里,让大伯代替他们照顾你,好吗?”

在那一天以后,大伯将我接到他的家中,代替双亲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渐渐的,我和他的关系越走越近,甚至一度觉得我和他之间比我亲生父母还要亲近。

大伯有个女儿,这位年幼懵懂的堂妹对于一个新的家庭成员加入并没有表现出排斥,相反,她还很欢迎从天而降的新哥哥,几乎每天都会拉着我玩过家家、荡秋千、同邻里街坊的小孩子戏耍。

相反,大伯的妻子,也就是大婶婶有些反感我的存在,三天两头跟大伯吵架,说我增加了家里的负担,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不再觉得我是个累赘,默默接受了我这个天降之子。

某一天,她突发奇想买了一张上下铺的床,好让我和堂妹睡在一间屋子里,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她大概是想把我和堂妹当成自己一视同仁的子女来抚养吧?

“我想过了,要给子承改个名字。”

“好端端的,改什么名字?”

“子承子承,顾名思义:父业子承,再过几年他懂事了,万一回过头问我他父亲的事情,我怎么跟他说?”

“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爹妈死了就死了呗!”

“小孩子还这么小,怎么能直说,他受得了这种事实?你有考虑过他心理上能不能接受......”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奇怪,搞得好像他才是你亲生的一样?我都没见你对女儿这么上心过!我把话撂这里,这小子以后肯定是要打发出去的,等他十八岁成年之前,咱们得想办法把他爹妈留下来的遗产弄出来,给咱们女儿多置办几套房产过过好日子......”

“你你你,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

“怎么不是啦?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小家伙,家里开销一下子增加了多少?到时候他还要读书,要生活费,要恋爱经费,杂七杂八加在一起......我们拿他们几百万帮他们照顾孩子有错吗?”

“我弟弟走得早,子承他还这么小已经够可怜了,我替我弟弟照料一下他的独生子难道还要钱?我也把话给你撂这里,子承的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以后我还要拿这笔钱送他出国留学,你一分钱都别想动!!!”

“你说不能动就不能动?!”

“对,不能动,除非你等老子死了!!!”

“你——!!!诶哟,一根筋,真是要气死我了......”

他们的吵架声穿透了墙壁,惊醒了酣睡中的我和堂妹,不过我们没有吱声,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收听节目一样听了很久很久,第二天,黑眼圈深重的大伯带我去改了名字——贺君安。

“小君安要天天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大伯要盼着你早一些长大,好吗?”

“好~~~”

不知道是不是某些情况下说出来的话特别有毒,幸福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大伯被查出患了胃癌晚期。

经过了几次痛苦的化疗,家里的钱不能支持他做大手术,大伯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痛苦,在他弥留之际,他既没有呼唤自己的老婆也没有喊自己的女儿,而是第一个将我叫到了跟前,紧紧地拽着我的手。

“君安,大伯没用,以后不能照顾你了,大伯会在天上会好好保佑着你......”说着说着,他再一次流泪了,瞳孔中满是我无措无知的神情,“记住,好孩子不要乱穿马路,不要听信陌生人的话,不要在路边摊吃不卫生的东西......这年头坏人比好人多,能信的只有自家血亲,懂吗?”

三天以后,大伯......他去世了。

葬礼当天,似曾相识的场景勾起了我迟来的感伤,大婶婶和堂妹在大伯的遗体前大声恸哭,当然,我也哭了,只是没有她们那样撕心裂肺、又出声又出泪的。

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大伯的辞世给一家人带来了灾难性的冲击,原本富裕的生活变得撂倒,甚至连学费都能让家里的财务捉襟见肘,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苦归苦,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大婶婶很快就开始行动了,她开始想尽一切办法动用我父母的遗产来维持家里的生计,然而,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顺利,每一次动用遗产,银行的职员都会上门确认款项是否已经用在我身上,甚至还有专门的社工盯着大婶婶的一举一动。

“君安小朋友,你婶婶说要给你报价值三万多的暑期夏令营,告诉叔叔真的有这一回事情吗?”

我知道家里条件不好,堂妹也需要钱念书,所以那时并没有选择戳穿大婶婶,而是默默点了头,帮着她一起隐瞒来查访的人。

就这样,父母留下的巨额遗产维持着大婶婶、堂妹还有我的日常生活,为了不露出大量动用遗产的马脚,大婶婶还在外面打了好几份工刻意造出流水,防止社区里的三姑六婆顺势说什么闲话。

【扎根感知】特性生成......

十岁那一年,我发现我似乎有些不正常,不仅能够迅速捕获到旁人的一举一动,还可以清晰地分别出远处的声源,不过,五感上的提升仅仅在家中时才会出现,一旦离开了家就会失去异常的洞察力。

过了几年的光阴,年少无知的我迎来了青春期,懵懵懂懂之中惊觉堂妹出落得越发窈窕,心里不由得萌芽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情。

大概是初一的时候,大婶婶开始安排我们分房睡,刚开始堂妹并不习惯一个人睡觉,时不时会三更半夜的时候悄悄摸到我的房间里。

“棠棠,怎么一点都不矜持,男女有别,跟你说了长大了要跟哥哥分房睡,你听不懂妈妈的话了是吗?”

好几次训斥的时候,我都杵在一旁默不作声,倒不是因为害怕为堂妹出头遭到训斥,而是我并不知道怎么劝说,完全不理解大婶婶在发什么火。

不知道前前后后被训斥了多少次,堂妹终于再也不敢偷偷摸摸地钻进我的房间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之后我总会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还有好几次做梦梦见堂妹爬到床上睡觉的画面,难以忍受的燥热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全身。

【养分吸收】特性生成......

大概是初二的时候,喜欢上打扮自己的堂妹与我渐行渐远,我也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小小的世界里仿佛除了学习和书本以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值得入我眼帘的事物了。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的学习成绩呈直线上升,在老师眼里就像是天赋异禀的神童一样,而其他同学的成绩则是轻微下滑,几乎没有人像我一样有突破性进步的。

一直到高中时期,我们才有了除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之外的第一个交点:她和我都考入了同一所市重点。

不过她是靠着艺术特长生的身份,而我则是远近闻名的成绩制霸型选手,明明堂妹的双商不差,却总是甘于跟一群花痴闺蜜搅和在一起,仗着自己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不求上进。

到了晚上,她会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来找我借鉴作业,有那么几次,她还会少扣几颗扣子,害得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进入梦乡,脑子里复现的幻想画面就像是不断繁殖的躁动细胞一样一幅借着一幅,想着想着,我就把手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顿时一股热血上了头。

第二天醒来,我都会质问自己:到底在犯什么蠢,做这种消耗精力的傻事?

结果下一次依旧臣服于动物本能。

【无限芽孢】特性生成......

毫无疑问,我对堂妹的感情不再如孩提时期那般单纯,因此,我开始厌恶起自己的定力不足,甚至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的本能会战胜理智。

为了让自己晚上能避开杂七杂八的幻想,每天放学之后我都会到操场上跑上好几圈,跑完就钻进学校健身房,按照顺时针来上一圈,直到肌肉酸痛、汗流浃背,连抬起手臂都费力的时候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

运动排除杂念的方法听起来粗暴但确有奇效,洗完澡刷完牙,我的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立马失去了意识,可以说是风吹雨打都醒不了。

【高速再生】特性生成......

没过多久,堂妹察觉到了我的反常,跑到我房里来关切地问道:“哥,你最近怎么总是去操场上跑步,难道是不想跟我一起回家吗?”

表情故作冷漠的我敷衍道:“我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太过专注于学习,充实的生命是需要运动点缀的,仅此而已。”

可没想到某一天,堂妹也出现在了操场上,她居然拿着能量饮料和毛巾,痴痴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那一幕彻底打乱了我的节奏。

她是来找我的吗?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她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伸手递来了能量饮料......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伤心,饮料最终落到了孙大勇的手里,他是我们班的体育课代表,每天放学后都会来练习长跑,实力远胜于我,可以说是完全碾压。

高三的寒假,堂妹和孙大勇的恋情走向了热潮,她总是会笑着对我说孙大勇带她吃了什么,长跑刷新了什么记录,给她买了什么礼物......而我则是冷冷地笑一下敷衍她,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回应她,哭、笑、愤怒......没有一个表情可以表达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高考如约而至,准备充分的我轻松杀穿了所有科目,但却杀不穿我的心结高考之后,堂妹和孙大勇的事情也将摆上台面,恐怕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微笑着祝福他们。

为了避开我不愿意接受的现实,一个突如其来想法钻入了我的脑袋,将我循规蹈矩的人生推向了未知的方向......我也不曾想到在那以后,一切都开始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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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的客厅内,老旧电视屏幕中的画面忽隐忽现,新闻主持人的声音也时断时续,“接下来,让我们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刚刚结束完高考的贺君安在玄关处换上了不属于钢筋混凝土森林的丛林战靴,背上了帅气的防水登山包,如同一名即将出征的战士毫不犹豫地推开了眼前的防盗门。

然而,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定下心来回头看了一眼这间三室一厅的老公房,片刻的功夫,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仿佛在回忆些什么又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半晌过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随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门外的世界迈开了决定命运的第一步。

关上门的那一刻,电视机中的画面变成了雪花,主持人的声音也变成了轻柔的少女声音:“我们在星海彼端注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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