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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请君入瓮

胭脂闲

  

“你宽厚为人,胭脂在天有灵,也会感激你的。”谢闻安突然失了兴致,恰巧见着下人呈上了膳食,“也是用膳的时候了,我陪你用了膳后便回去处理些公务,你若闲着无聊,便四处转转去吧。”

秦笠阳点了点头,替他理了理衣襟,“夫君尽管放心去吧,这里的事情妾身自然都会料理好的。以前这儿有宋氏,以后也会有妾身,侯爷,往后的日子里,还要您多关照了。”

“嗯,那是自然的。”谢闻安低头,“日子总还是要过。”

“你宽厚为人,胭脂在天有灵,也会感激你的。”谢闻安突然失了兴致,恰巧见着下人呈上了膳食,“也是用膳的时候了,我陪你用了膳后便回去处理些公务,你若闲着无聊,便四处转转去吧。”

秦笠阳点了点头,替他理了理衣襟,“夫君尽管放心去吧,这里的事情妾身自然都会料理好的。以前这儿有宋氏,以后也会有妾身,侯爷,往后的日子里,还要您多关照了。”

“嗯,那是自然的。”谢闻安低头,“日子总还是要过。”

用过膳食以后,谢闻安便从秦笠阳的院子里转出来,碰巧见着她身边的陪嫁丫鬟手中揽着个木盒子,鬼鬼祟祟地顾盼着周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谢闻安平日里甚少管闲事,不知怎的,竟就这样跟了上去。

“巧儿姐姐,在做什么呢?”

巧儿吓了一跳,望着面前不知何时出现的小丫鬟,恶声恶气道:“死丫头,吓得我魂儿都丢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手里是什么东西呀?”小丫鬟灵巧地跃过去,将她手里的东西夺过来,“呀,这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莫不是情郎送的?”

“你还给我!”

小丫鬟将手里的木盒子打开,这才发现里面原是一根红宝石簪子,那簪子有几分陈旧,不知是何原因碎裂了,用细细的金丝缠绕着。被人穿戴得久了,已经没了最初的那几分色泽,已经是旧物,就算是拿出去卖了也不值几个钱。

“这……这不会是夫人的东西吧?”小丫鬟像是避让什么瘟疫似的,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她,“哎呀,姐姐你怎么手脚这么不干净?怪不得刚才那样鬼鬼祟祟的,姐姐,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告诉别的人人,你自求多福吧!”

巧儿在原处跺了跺脚,似是不知如何办,一道身影挡住了面前的光,她抬头一看,竟是谢闻安。

“侯…侯爷,您怎么在这儿?”

“你手里的簪子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谢闻安面色阴沉得难看,“若你不肯如实交代,休怪我不顾及主仆情面,将你发卖了出去!”

巧儿吓了一跳,双腿一软,立马就跪了下去,“侯爷饶命啊,奴婢也实在是有些难处。若非是家中实在要用钱,奴婢也不会偷殿下的东西。奴婢跟在殿下身边那样久,对殿下忠心耿耿,求您看在这点情分上,饶了奴婢吧!”

巧儿说罢,便不住地磕头,额头上已经磕出来一片淤青,谢闻安蹙眉,“这东西你交给我,你家中缺了多少银子,短的缺的你都去库房支帐就说是我的吩咐,日后不要再做出此等错事了。”

“多谢,多谢侯爷!”

“这根簪子,你是从笠阳那儿得来的?是什么时候从她那儿偷来的?”谢闻安让他站起来回话,将盒子收了起来,“今天这件事情就算是你我之间的秘密,你日后也不必再提起可这簪子的来历,你一定要如实交代。”

“是是是,奴婢也是在殿下过门那一日偷来的,这东西就放在殿下平日里存放首饰的匣子里面,奴婢不敢拿什么值当的玩意儿,看这一支最不起眼,想来殿下不会仔细寻找,这才将这红宝石簪子给偷了出来。”

“好了,没事了。”谢闻安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情也并非是你的过错,你回去以后好好伺候你家主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去寻阿十,他会把事情处理妥当。”

“是。”

谢闻安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说别的,巧儿屈了屈膝,道:“奴婢恭送侯爷。”

谢闻安心中存疑,自然也就没有回去处理公务——他不日就要前去战场,西楚正与朔朝有过一仗,他原本就是因功升了自己的官位,如今朔朝有了难,自然也不会置之不理。

可是……

“十一已经去参军了么?”

阿十跟在谢闻安身后,恭顺地回答道:“十一早在不久以前就已经离开了侯府,这会儿应当已经在军中了。他托属下转告侯爷,说绝不会忘记侯爷恩情,日后必定奉还。”

“快了。”谢闻安低头,摆弄着陈旧的木盒,“我们总会是再相见的。他从前最不喜欢胭脂,不知道晓得胭脂的消息以后,会不会有几分难过之情?这个院子里面,有真情的又有多少人呢?”

“宋氏从前就受人爱戴,来生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走吧,去珍阁看看。”谢闻安眯了眯眼睛,“最好不让让我知道这根簪子是宋胭脂的,否则秦笠阳……她绝对和宋胭脂的死脱不了关系。不管是谁也好,伤害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阿十不禁有几分鄙夷。从前的时候,二人并不和睦,可心上人真正死的那一天,才知道她的重要。谢闻安比谁都要凉薄,又比谁更要痴情,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就是他自己的自尊心。

“你请的人,自然都是十分不错的。”宋胭脂由衷赞美了一句,“若是从前的我,可能也不会做到月娘如今这样。岁月冗长,我到底还是老了,百宴楼依旧这样壮大,我或许就应该陪它一起长大。”

“前辈当初风姿绰约,也是晚辈比不上的。”月娘笑了笑,行了一礼,“这把琴原本就是你的东西,晚辈不过是借花献佛,当不得前辈一句夸赞。”

“你是百宴楼难得一见的天才,相必着墨也十分喜欢你。”宋胭脂冲她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想必你们也有许多体己话要讲。公子,我去看看钟宛他们,你们慢慢聊。”

番外

“说起来也是,他作为沈长枫的生母,后宫之内一人之下的六宫主妃,本宫素来便不爱管那些闲事,倒是她不辞辛劳亲自担下,陛下对她也十分赞赏,甚而有些想再升一升她的位份。”

宋胭脂一筷子脆笋刚刚送进口中,闻言也不由得有些担忧,缓缓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皇后淡淡笑着,时不时向她这边看来。

沈暮云道:“父皇想升就升吧,总归不会对母后的位置有什么影响,她的位份再高,怎么说也高不过六宫正主,既然她是‘协理’,那也断然不是真正的妻,仍不过是个妾而已。”

皇后点了点头,侧身问道:“不知胭脂是如何看啊?”

咽下口中最后一块食物,宋胭脂道:“儿臣和暮云的想法一致,儿臣也觉得即便她再怎么闹腾,也不会触及母后的根基,母后宽仁,既未有过大错,陛下定然不会随意处置。”

“可本宫就是看她不惯,仗着陛下的宠爱,皇子生母的身份便张扬跋扈,月嫔不也是四皇子和……的生母,她的儿子不过是聪明一些罢了,真是愚蠢,不知韬光养晦,竟然还敢欺到本宫头上来!”

皇后一拍案桌,将养的上好指甲便被折断,伤口正流着血。

“母后息怒。”宋胭脂放下手中的玉箸,“虽说皇贵妃如此,但若母后轻易便要处置,恐怕会惹来陛下不快,况且暮云而今也是正当陛下垂青之时,若此刻母后对她做些什么,陛下定然会觉得母后恃宠而骄,虽不说什么,总该是过不去的。”

身旁的婢女下去拿了上好的药膏上来,沈暮云沉沉道:“她在父皇刚走便赶我们走,父皇自然不可能不知晓,若我们此刻忍忍下来,父皇暗中必然会记着我们的好,反而对于皇贵妃心生不满。”

“说不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宋胭脂扶了扶发间有些松动的珠簪,“说不准是父皇准许皇贵妃这样做的,就是想要看看暮云和母后是什么态度,这最开始的试探便是如此,之后的,怕更胜一筹。”

贴身婢女替她细细涂抹伤药,皇后道:“你们说的这些本宫自然省得,只不过承了陛下的意思也好,是她自己的意念也罢,总该还是得给她个下马威,免得让她觉得如今的六宫之主,便不是本宫一样。”

“那儿臣倒是有一计。”姜吟笑了笑,“母后之前称自己凤体欠安,又与诸事不加多理睬,已经过了这么许久,母后是正宫之主,若是夺回权力,倒也在情理之中,又是能给儿臣做个榜样,又是能够让皇贵妃不敢对您轻慢,您看这样如何?”

“可是……陛下那边怕是不好说啊。”

宋胭脂一拜,“那便让儿臣去说,儿臣进谏,陛下念在姜家的份上,总该是要给儿臣一个面子,母后不必多于忧心,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将这些权力捏在手中才是,皇贵妃协理这么多年,难免会藏着些祸根等着母后拔除。”

皇后了然一笑,“不愧是西楚最有名气的才女,果真没有看错。”

“母后谬赞。”

携了沈暮云从椒房殿出来,他的神色总归是好了些,宋胭脂道:“日前听说皇贵妃此人性情难辨,我今日总算是见识了,当着唐婉与沈长枫的面赶我们走,言语丝毫不客气,还有之前遣我们去大殿也是,恐怕她那房中,定然有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沈暮云握紧她的手,怜惜道:“你刚刚嫁给我,今日本应该好好休息,可却让你和我一同遭罪,委屈你了。日后若有什么,我希望你也不要一个人硬抗着,多多与我商量才是上上之策。”

“殿……你言重了,这不过只是我的分内之事,既然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然不会丢下你不管而在一旁看热闹的道理,如今这不算大的事情,倒是牵连诸多。”

宋胭脂微凉的指尖描摹他的眉眼,沈暮云捉住她的手,“其实并不辛苦,只是习惯了以后,难免会觉得寂寞罢了,你的事就是我的,我只是希望你能陪我一直走下去。”

宋胭脂勉强笑了一下,“时候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胭脂。”沈暮云叫住她,“我想知道你究竟对我是如何想的?你是把我当成你复仇的工具,还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或者是我最希望的……恋人?”

“你我都知道,生在如此家境,或者已经是不易,怎会过多奢求?非不是我心中没你,而是背负之事诸多,我现在还没有能够与你一同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那你我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

宋胭脂合上双眼,“朋友已过,恋人未满。待事情都平息以后,我们再慢慢来说我们的事情吧,暮云,我很感谢你为我解决这桩麻烦尊重我的意愿,但是这种事真的强求不来,我如今对你如何,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你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沈暮云垂眸,“我从未强人所难,只是你……”

“殿下没告诉我便同陛下请旨赐婚,从未与我商量就四处搜寻我爹爹的消息,俞锦柒一事更甚,您明明知晓我与锦柒情比金坚,早已义结金兰,而今却将我们束缚在同一座府邸之中……”

“她日后见了我就要叫我一声公主殿下,叫我一声姐姐,你做了皇帝,她就要对我行礼,她爱你,却必须包容我的存在,这对我和对她,岂非不是折磨?”

沈暮云抿唇道:”你知道我是有苦衷的,我根本对她并无男女之情!我与她不过是利用!”

“那你岂不是更不应当招惹她?她爱恋你,你如今娶她,给了她希望,利用她,她这样的性子,以后活着诸多拘束,你让她怎么办?她虽是庶出,但也是有傲骨的!”

“胭脂,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我在你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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