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吃了许多年这种饭食了，到未觉得太过难以下咽，能在这寒冷冬天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
吃了饭，林砚牵着妹妹进鸡窝捡鸡蛋。他们家养了两只母鸡和一只公鸡，平日里最少能一天下上一个蛋。
如今天冷了，鸡不好好吃饭，下蛋也少了，林砚已经两三天没有捡鸡蛋了，四处都摸摸也只捡到了一个蛋。
林清澜抱着已经没有体温的蛋，琢磨着该怎么才能和林砚一起进山。虽说冬季的确不容易长东西，但能留下来的，应该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要说这日子过得也算舒坦，但最让她无奈的也就是这具只有几岁的身体了，做什么都要提防着自己被当成小怪物了。
等林砚又牵着她把蛋放到灶屋里，这白天的活儿就差不多干完了。冬日里不用下地除草翻土，除了逗弄家里圈养的禽类，也就只能晒晒这没什么温度的太阳了。
但这是寻常山里人家的状态，林家可不一样。结束了手里的活儿，这就意味着兄妹俩又到了看书学习的时间了。
林砚搬了两个小板凳，把林清澜安顿好了才从林老爹的小书房里摸出了两本厚厚的书。
“你就随便看看吧，反正也看不懂。”林家老哥很不负责任，随便捞了本厚如石磨板的书递给林清澜，自己乐呵的看起了感兴趣的书。
林清澜也不恼，实在没必要和一个小屁孩多计较，她哼哧哼哧的把书搂在怀里，这才摊开看见了书名——《帝国刑法大全》。
嚯，看起来就不简单。
其实她进去过林老爹的书房，里面大多书籍都和国家立法有关，林清澜倒是未曾多想，只以为是她爹对这方面多有兴趣。
兄妹俩晒着太阳看了会儿书，被这不怎么强烈的冬日阳光照的昏昏欲睡。
林砚脑袋一点一点的，差点儿栽到林清澜身上，等猛地一惊清醒过来，才抬手擦了擦嘴巴，终是把书收了起来，“算了，不看书了。”
他起身拍拍屁股，一把把林清澜抱起来了，书大咧咧的抛弃在了小凳子上，“哥哥带你出去玩儿好了。”
林清澜听他这么一说，眼睛立马亮了，扬声应道：“好！”
这出去一趟，林砚铁定往山里跑，他可和村里那群还在玩儿泥巴的二狗子铁柱们玩不一起去。
屋里的林老娘听见俩人说话，从门里探头叮嘱，“天黑前回来啊！山见看好妹妹！”
林砚远远应了声，已是肩头扛着林清澜走出了院子。
林清澜这几年来被林砚扛过的次数没有三位数也得有两位数了，再加上冬天衣服穿的厚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就任由他去了。
他们的村子说是在山里，其实只是在半山腰上，平日里再往上爬，才能算是进山。这山虽高，但是地势平缓，冬季里爬起来倒也是不难。
林砚那小身板还没本事一路扛着林清澜进山，等把最难的一小段路走完后，就把她放下来了。
他中午回来前在山里放了几个小陷阱，运气好的话能逮到山鸡野兔子之类的禽。
这山里可能有野猪，但他们只有几次见到过类似的脚印，不能断定是不是，但山里总体还算安全。
林清澜一下地，眼珠子就跟探照灯似的转悠起来了，去年开春的时候她跟着一家子来摘过野菜，可是看见了不少好东西。
有的东西冬天活不下去，但有的东西在冬天正是新鲜的时候。
她专挑着那看起来还没有冻严实起来的土地。山里的雪比院子里的还要深，没过了林清澜的脚踝，也幸好林老娘今天给她准备的是个小靴子。
林砚拉着她往自己的陷阱走，嘴里絮絮叨叨的，“要是今天哥能再抓住一只野兔子，就让娘给你缝一条领巾。”
林清澜下意识摸了摸漏风的脖子，听林砚这么一说，直觉的脖子里灌风。
见她那冷的憨憨样，林砚又是笑了两声，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脸蛋，“等哥有了钱，铁定给你买个好的。”
林清澜心下有些感动，“谢谢哥哥。”
林砚收回手，又道：“等中午那只兔子拿到山下卖了钱，哥给你带根糖葫芦回来，听山下小孩儿说，这玩意儿可好吃了。”
他几次下山，都见那卖糖葫芦的老翁身边围着许多小孩子，有的和他差不多大，有的和林清澜差不多大。小孩儿嘴里吃到糖葫芦的时候，眼神都冒光，看起来香的不行。
听林砚这么一说，林清澜心动了，她之前上山的时候见到过野山楂树，若是能摘上一些，能解解馋，做的数量多的话，还能拿到山下去卖。这绝不会是亏本买卖。
“哥，你还记得之前咱们见过的山楂树在哪吗？”林清澜见林砚明明说着买回来给她吃，但自己也一副馋掉牙的表情，还是没忍住问道。
林砚一愣，“问这干嘛？”
林清澜这么一问，林砚脑子里才多想了一下，他的记忆里的确是有那么一棵山楂树的，当时山楂应该还没有成熟，贪吃咬了一口差点儿酸倒牙。
“那等它明年结果的时候，我便做给哥哥吃。”林清澜乖乖道，又带上一句类似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话，“那山下的糖葫芦肯定不好吃。”
林砚立马就笑了，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你会做什么？做梦还差不多。”
不过老妹儿有这心意，他还挺高兴的。
林清澜捂着脑袋，撇了撇嘴，就知道林砚定是不会信她的，反正明年有机会了，她定是要做出糖葫芦来的。
把这茬放到脑后，两人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陷阱处。林砚让林清澜待在不远处别动，自己进了灌木丛的雪窝里找挖的坑洞。
一见那场面，林砚就笑了，洞口上的机关已然被触碰过了，用来遮掩洞口的干草落到了坑洞里，连削尖的竹子都牢牢的扎在了雪堆之下。
这是猎物进洞了。
林砚把碍事儿的东西都拿开，半跪在地上把陷阱里的兔子给拎了上来。他晃动了两下，见兔子断了气儿了才招呼林清澜过来。
他一点儿也没有妹妹可能会吓到的觉悟。而林清澜本人，看着死去的兔子已经口水流成河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