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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茫茫人海-来到北京

但闻人语响:四大非空

  

世事变迁,朝代更迭,大清和历代王朝一样,很快成为了历史。这一年,五族共-和的***建立。

河间李家后花园内,依柳湖上,李克定、李克静、李克修、李克齐、李克治、李克平六兄弟姐妹正在划船。

克修和克齐是三爷李叔南的一双儿女,克治和克平是四爷李季南的双胞胎儿子,还不满十岁,尤其顽皮。六人的名字‘定静修齐治平’,乃是取自‘《大学》定而后能静、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语’。

李克定等六人坐在两条船上,沿着湖边,先划了三圈,开始停船小憩。

看水波潋滟,垂柳依依,李克静便说:“这柳丝缕缕,也系不住行舟啊。”

李克定笑了说:“呵!行啊,克静,文采渐长。柳丝缕缕,听上去有点少女怀春的味道。”

逗的李克修和李克齐也都笑起来,李克修便说:“大姐姐,你喜欢哪个男生啦!”

李克静秀眉微扬,杏眼含笑说:“你们休要听大哥胡说,我哪里有喜欢谁?”

二少爷李克修调侃道:“大姐姐,你长得这么好看,连我们班的男生都说,你是咱们河间最美的人。可不能喜欢一个普普通通的,给咱们李家丢脸。”

克治和克平现下还小,尤显稚气地说:“二哥说的对,大姐姐是最美的人。”

李克静笑看着他俩:“你们两个小屁孩,刚刚不流大鼻涕了,也知道什么是美?”

李克治仰起脸来:“大姐姐,你总是小瞧人,我当然知道什么是美。”

“是啊,三弟说的没错,好看不好看,一眼就知道,这么简单,谁还不懂。”李克修帮腔。

“克修,看把你能的。你今年再留级,就要和三弟四弟跑一个班了吧。”李克静批评他,“还不正经读书?整天想这些没用的。”

一物降一物,人都有得一怕,李克修自小有些怕大姐克静,也只有大姐能镇住他,而对大哥李克定,他的策略则是,阳奉阴违。

二小姐李克齐听大姐又揶揄克修,就说:“二哥,你是得用用功,已经留级两回,和大哥大姐他们越来差得越远,照此下去,你到时候还能毕业不?”

李克修说:“这个不用怕,反正慢慢上呗,留级更好,我在班上个子最高,力气最大,谁都得听我指挥,这才好呢。”

这不学无术的话,从李克修嘴中说出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仅是很多孩子王的期望,也是很多成年人宁为鸡头,不为牛后的选择。

李克定刚要批评二弟不知廉耻,有人来叫:“大少爷,大小姐,三爷让你们俩过去!”

克定和克静遂上了岸,对弟弟妹妹们说:“你们四个先划着,我们过去了。”

“又有事情!我还想一会儿跟你们来个比赛呢。”李克修嘟囔着,他最烦大人管教。

李克定和李克静兄妹来到前厅,二人见三叔正陪着一人说话,那人英俊非凡,不是幻清先生是谁,忙上前施礼:“见过幻清先生。”

夏幻清笑看兄妹二人,心头欢喜,对三爷李叔南说:“这回看到他们,一个翩翩少年,一个姣妍少女,真是好。”

克静便问幻清:“先生,您这回打算在河间住上几天?”

“这个看你和克定的主意,我这次来,是专门接你们两个到北京去的。”夏幻清回答道。

李克定说:“太好了,多谢先生,我父亲终于答应我去明仁上中学了。”

这兄妹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最是深厚,自然不想分开。

李叔南也早有意让这兄妹二人去北京,毕竟大哥二哥都在北京供职,孩子们在他们父母身边,更有利于成长。

见李克定和克静都是兴高采烈,李树南吩咐他兄妹二人说:“你们俩准备一下,两天以后,就跟幻清先生过去吧。以后长大了,在那边有你们的父母在,我也不用多嘱咐。只是克静自小娇纵,皆因你祖父祖母在世的时候,过分疼爱,这一年,你们在我身边,我也没严厉要求过,是我做的不够好。这回要走,我就说一句话,千万别太贪玩,好好念书才是正经。”

克静便撒娇说:“三叔,瞧您说的,我们肯定不会贪玩,您就放心吧。等过年回来,看我们的长进,保准让您大吃一惊。”

李家对孩子的教育,不必其他人家那么死板,孩子们有充分表达自己的习惯,李叔南便对夏幻清说:“这孩子,伶牙俐齿,快人快语,让先生见笑了。”

“克静自然超脱,天然通达,非如此,也难成绝世之人。”夏幻清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口袋递给克静:“我这里有五颗珠子,送给你了,好好留着吧,长大以后,做个首饰。”

克静接过,呼扇着一双大眼睛,打开看了看,见是五颗不同颜色的彩珠,便收起来,含笑道:“幻清先生总是送我礼物,让我都没法感谢了。等克静长大之后,一定为您专门作一幅画儿,以表谢意。”

幻清在这里少坐一会儿,便告辞往文庙去见普云。

克静就带着克定来到她的房间,拿出一个瓷罐,把那珠子用油布包好,放进罐中,对李克定说:“走吧,去拿一把锹来,咱们把它埋到菩提树下去。”李克定知道妹妹想法多,但为何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埋了,心中很是不解,问她说:“你这是要干什么?人家送的礼物,当好好保管才是。再说这东西珍贵,埋了多可惜?”

克静的面容,一笑如绽放的桃花:“你随我走吧,别说那么多。”

李克定拿上一把铁锹,二人一边走,李克静一边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几颗珠子,就觉得它们不是我的。”

李克定纳闷的问:“不是你的是谁的?既然幻清先生送给你,它们就是你的,你习惯以后就不会这么以为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克静微微昂首,侧目笑看着克定,“这你就不知道了,我要埋它们,是因为我觉得这些珠子是你媳妇儿的,也就是我未来大嫂的。”

李克定笑了说:“你可真是事儿多,我媳妇儿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兄妹俩说着话,已经来在后花园,找到二人种的菩提树,克静说:“咱们就埋到树底下。”李克定便挥锹挖土,之后把瓷罐埋好。”

克静站起身来,看看四周的景物说:“克定,我更确信这礼物是你媳妇儿的。”

李克定心中好笑,这妹妹呀,当初祖父祖母视若心肝儿,全家宠惯她一人,从来都是她想干什么,别人就得依着她,谁叫她长的那么好看,人见人爱呢,哎!容貌真是太重要了。

两日后,李克定告别师父普云,告别三叔三婶,和妹妹克静乘马车随夏幻清去往北京。

这日,一行人进入北京城。夏幻清骑马护送,李克定和李克静坐在马车之上,因为天气较热,车帘大开,兄妹二人第一次来到京城,看什么都新鲜。

李克静唧唧喳喳的问个不住,眼看前面不远就要到家,李克定忽见迎面一人正在狂奔,在他后面有三个人手里拿着刀在追赶,眼见那人被追上后,三个拿刀的向着那人一顿乱砍,登时血光四溅。

李克静乃十三岁的少女,哪里见过这个,一声惊呼扑在哥哥怀里。

李克定忙抱紧妹妹,赶车的师傅已经停下车,不敢再往前走,夏幻清带马护在车旁。

李克定对妹妹说:“别怕,有大哥在呢!”此时,众人只听惨叫连连,李克定便伸手堵住妹妹的双耳,抬眼再看那人已是浑身血迹,直到最后一刀刺入胸膛,那人栽倒在地,很快没了动静。

三个凶手收起刀来,四外看看,便扬长而去。又过一时,李克定见有人纷纷围观过来,隐约听人说,这死的乃是岳家二少爷,心道因何现下如此之乱。

夏幻清熟悉岳家,当初岳擒豹任申州知府时,他和师兄灭明曾去夜入岳府,将佑鹿盗了出来。不久义和团事件爆发,岳擒豹因为镇压得力,又升任为沧州知府。后来袁世凯练兵时,岳擒豹大力支持,等民国一建立,做上了津海道道尹的位置。从此,岳擒豹和法国人关系密切,在天津和沧州一带,岳家的生意越发红火。

岳擒豹一共兄弟二人,老大叫岳擒虎,身在北京,但近年来,听闻身体不好,基本处在养病状态,没什么作为。眼前死的这位岳二少爷,想来便是岳擒虎的次子。

看前面见凶手已经远去,便有好事者来瞧热闹,有人领头上前,便有人追随,围观的人于是越聚越多。

夏幻清趁大家围观之际,忙让师傅驾车前行,带着兄妹二人匆忙走过。

很快到达李家,夏幻清交代完毕,回自己家中去了。李克静犹自惊魂未定,在母亲怀中不肯离开。李克定把路上所见跟母亲和二婶讲后,唐贞便对李克定说:“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大人在场,千万记得早早带妹妹躲开。”李克定答应着。

克静慢慢缓过神来,直起身问道:“岳家二少爷是谁呢?”未及唐贞回答,有下人来禀报说:“回两位夫人,刚才在路上岳家二少爷岳如峰被人杀死了。”

唐贞说:“我们已经知道。你可知杀人的是谁?缘由是什么?”

下人回禀说:“听闻是岳如峰在八大胡同与人产生争执,那边的人一路追杀过来,索了他的命去。”

唐贞闻听此言,便不想多问,只吩咐说:“你下去吧。”

李克静已经心神稳定,问道:“八大胡同是什么地方?”

“那是不干净的地方。”唐贞听侄女问的单纯,又吩咐李克定说,“你以后出去,要躲着那地方。”

李克定点头答应,唐贞又劝慰李克静:“好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跟咱们家没有关系,不用怕的。岳如峰是个纨绔子弟,他有这样的结局也不稀奇。哎,你们不知道,岳如峰与河间陆家大小姐刚刚结亲,这才几天,就去那种地方,不出事才怪。所以克定,你一定要记住,纨绔千万学不得。”

李克静听后,星眸闪动,冲哥哥一笑:“你记下了,纨绔学不得。”

“你们放心吧,我生当做人杰,绝不做纨绔子弟!”李克定对纨绔子弟,向来不屑,坚定地说。

李克定初到北京,却遇上这样一件事情,遂觉得北京缺乏贤人,所以民风不正,远不如河间安宁,此后无论上下学还是和妹妹出去玩,总是加着十二分的小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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