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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个梦的开端

  • 牧歌
  • 文舞飞阳
  • 2019-10-29 15:44
牧歌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光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新约-约翰福音》


面前,流淌过一湾漫长的河流,似一条蓝色的绸带在风中舞动,不如同日常那些浊浪翻滚的河,它是清澈见底,波光荡漾的。它向着远处一片绿草如茵的牧场流去,不受控制的腿脚迈动起来,向着那片平静祥和的地方走去。脚下的道路不再由平坦的石板路搭成,愈加泥泞,这条泥泞不堪的小路延伸到一个荒废的村落,坐落街道两排的那些荜门蓬户,破烂不堪的房屋传来臭不可当的气味,简直令人作呕。河流也不再是那样清澈了,河面水浊鱼噞,到处都是散落的骨骼和溅落后板结的血迹。受到惊吓不由得加快脚步,横跨翻越过一条敞开的大阴沟和一些断裂的栅栏。逃出村庄后,阳光不再受房屋的影响,不受遮盖的一束阳光,照耀在稚嫩的脸上,刺穿了黑暗与恐惧。

小路前方通往的便是那片生机盎然的牧场,百卉千葩,铺青叠翠,在这阔大无垠的牧场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绵羊,没有恶臭的排泄物,没有堆积成山的垃圾,或许这里就是绵羊之地,或是传说中的约旦河彼岸的乐土。

一个陌生的女子站在一颗翠绿的树下,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她微微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指着那条路。

梦醒,舍夫尔蓦然睁开眼,将整个身子仰起。他望着周围奔跑,嬉戏,咀嚼着牧场的羊群,才恍然大悟:“嗬,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他将冰凉的手置在前额,透过密集的树叶仰望着穹顶,金色的柔滑发丝落在舍夫尔脸颊上:“我似乎梦到了仙境,亦或是迦南宝地?……但,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子是谁呢,可惜没看清面貌。”不解的他也不愿多想。他整理了一下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自己,拿起身旁的鞭子向羊群走去。


舍夫尔拍打自身那套简陋,朴素的布衣上沾粘的草和灰尘,“正在放羊的自己一定是因为太过疲倦了才会睡着,不然不会犯这种错误。”他心里自我安慰着“还是先清点羊的数目吧,保不准在我睡着时,奸诈狡猾的鹰或狼来袭击羊群了。”清点完毕后,舍夫尔倒也放下心头的忧虑,转头回到树底下边乘凉边看羊。

羊群在那里悠闲的吃着牧草,享受着自己的时光。每一只羊都有自己的个性,譬如头羊不与其他的羊为伍,自己划定一片区域,任意对其他羊发号施令,趾高气扬,在无形中享有一种阶级特权;也有一些健壮的羊也占有一方水土,似模仿,又似追求那种至高无上的特权。有为争夺更优质的牧草资源而敌对的;有贪睡不好动,悠闲享受的;有撑肠拄腹却依旧不停啃食的;还有爱屋及乌,被秋季所影响冲昏头脑的羊。好一片祥和,惬意的景象。

日轮刚好升到高空时,羊主人找到舍夫尔要回羊群准备剪羊毛,带到小镇去销售。舍夫尔轻挥着鞭子,将羊群赶回了羊舍。羊主人爽快地支付给舍夫尔为他工作的钱,当然,和他承诺的金钱数不一致,在舍夫尔的再三追问下,他才肯从那鼓鼓的腰包里把那些缺少的钱给补上,舍夫尔伸手索要之时,他的手还是攥紧着那几个铜子。

舍夫尔早已饥肠辘辘了,他为了早点回到铁匠铺不得不从村庄中部过去,那是他最反感的地方,那里有小部分人得了疾病,若感染给自己就很难痊愈,并且那里有堆积成山的垃圾,粪便,还到处充斥着尿骚味,在露天的情况下,烧着饭的平民可以享受着他们的午餐,前提是没有人将隔夜的排泄物和垃圾睡意泼撒。


对于这种生活,舍夫尔是深恶痛绝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够生活得那么好,只有猪才会在这种环境中生存,到处泼撒的垃圾和排泄物对于猪来讲那就是佳肴,遍地都是猪的黄金,还不用担心被高耸的“山”所挡住望不到高耸峭拔的大教堂和荒废多年却依旧爬满荆棘的山堡,不会因为收成,战争,瘟疫所忧愁,同时,还拥有绝对的自由,啊,自由那是多么令人向往的词汇,前提是在冬季前,因为到时候他们就变成美味的咸肉了。


现在想想,可能他们还真的活成了畜生的模样,一群被囚禁于安宁,舒适的“羊圈”中的畜生,在酒精的灌溉下,贵族醉生梦死,平民借酒消愁,活在福光铸就的,谎言编织的世界里,不敢打破囚笼。不过,舍夫尔也没多想,迫于饥饿,他加紧了步伐,穿过了泥泞的小路和坐落在浊河上的桥。

今日的铁匠铺额外的安静,外露出的火炉并未像平日那样散发炽热的气息,冶炼矿物,门口堆积的煤炭完好如初,铁砧不动声响,仅剩挂于瓦房上的帆布与风交织,弹奏旧日琴响。舍夫尔踏过门口垫着的一层厚笃笃的铁屑煤灰,推开了吱呀作响的大门。内有一个不修边幅,脸上盘满胡须状的胡须,碘着大肚子的人在那埋头整理东西,那便是舍夫尔的叔叔施密特。“嘿,你在干什么呢?”舍夫尔问。“我要收拾东西去小镇一趟做生意,最近税收加重了,没有钱用了。”他边整理东西边回答道“午饭在桌上,从面包师那买的半个蓝莓派,一个黑面包和自酿一杯麦酒。”舍夫尔拿起面包和派狼吞虎咽起来,:“这面包味道怎么有点怪,很干,而且这派不是蓝莓馅,这是樱桃!”“当然了。”施密特回答道“今年收成不好,只能在面粉里掺点燕麦,黑麦可能还有麸皮,至于蓝莓,应该被猪给偷吃光了,不然怎么会在秋季杀猪做咸肉呢,所以才用樱桃来哄人。”“哦,好吧”舍夫尔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原谅了他,不过我保证下一次一定会提醒他在所谓的蓝莓派里加些草莓的!这个愚蠢的驴子!”“不要那么粗鲁,舍夫尔”施密特告诫说。

门外此时响起了牛车的铃响,“哦,我要走了,我把工具放在另一个布袋里,待会你帮我去米勒家修理磨坊,我再给你一些钱,用于餐点和祈祷。”说着,他从腰包里摸索好一会才艰难地拿出2个银币递给舍夫尔,舍夫尔答应着且拿了钱。

施密特走出了铁匠铺搭上了刚来迎接他的牛车,“叔叔,一路顺风。”施密特也抬手示意,直到他乘坐的牛车缓缓驶向大门,最后远远望去,仅剩一个小点。

舍夫尔吃毕,便拿着工具包,沿着小路,哼着歌谣,前往米勒的磨坊。


……

远方的大门处,缓缓驶来了从小镇来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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