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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看见恶魔(1)

一个男人的故事

  

狂风呼啸天地间,阴云慢慢的沾满天际。树叶在风里凌乱,狂乱地挥动着自己。是要下雨了吗?天气变得凉快了许多,甚至能感到凉意。这样的天气,那些心绪繁多的孩子一定会担忧起来,我这里下雨了,你那儿呢?不知道你有没有带伞,有没有添衣?

杨守义坐在草坪上,头顶是狂乱的树冠。他的头发在风里凌乱,短短的刘海飞扬。他坐在肆意妄为的大风里,却没有那么多思绪,他喜欢如此静坐,狂风会带走烦躁,风声隐去琐碎喧嚣。考试终于结束了,题不算难,不出意外应该有事年纪一百七十名左右,班级十名左右。但他不是在烦恼考试成绩,他一向都不太在意这个。他所在意的是自己。

高三正式开始了,他依旧没有任何想法。以前,大家问他有什么理想时,他可以扯出一大堆,那时候他有的理想,那时候他时常换理想。而现在,他叩心自问,却没有答案,哪怕是自欺欺人他也找不到一个谎话。有位哲人说过,人是目的性动物。现在没有任何理想的他对此深信不疑。他是去了目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学习是为了干嘛?

脸上感受到了冰凉,大概是雨要来了。他站起身,向教室走去。他走向教室,迎面而来两个人走向了足球场,一个是班上的男生徐坤,另一个是个不认识女生。徐坤朝他笑笑,还调皮的挑了下眉毛。杨守义也冲他回以微笑。徐坤是学校出了名的渣男,虽然和自己关系不错,但依旧是个渣男。看着女孩子羞涩的样子,杨守义大概可以猜出一个故事,一个很有味道的故事。

今晚好像不上课了,那也就不用管他了。

反正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教室里没什么人,晚上没课,大多数人都想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闲暇。班长卢雪寒正和常驻班上前五的李自成讨论今天考的数学试卷,满脸愁容,看来考试弄得她极度不适,而李自成表情却很淡然,这个人总是如此,一脸淡然。

除了这俩,只有一个女生坐在位置上面对试卷发愁,好像叫许乐洋,很努力但成绩不理想的女孩子。杨守义坐在自己的角落里,看着小说,窗户禁闭,但还是能听到风的狂吼,狂乱的雨点似乎随时都会突破玻璃窗的防线。杨守义翻看着《恶魔的鼻息》,这是本犯罪题材的小说,剧情很容易让人沉迷。

主角是一个女人,一个羸弱的女人,她总是逆来顺受,默默忍受,反抗不存在于她的世界观里。她的男人是个暴戾的人,动不动就殴打她,更有甚者,会让自己的兄弟来侮辱自己。她的世界没有光,没有希望,她时常想终结了自己,却总是提不起勇气。

后来她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女儿的到来让她迎来了黎明,她继续忍受着丈夫的殴打,折磨和**。这一切不再毫无意义,她有了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女儿就是她手里的火柴,让她破碎的心燃起了生的希望。

直到那一天,女儿已经十六岁了,亭亭玉立,冰清玉洁,像是初生的莲花,生长在空谷里。然而,他的男人却硬生生将其践踏于脚下,将这种美好连根拔起,以往的希望化作云烟,不复存在。她目睹了女儿在男人身体下绝望的哭嚎。她也见证了女儿从楼顶一跃而下。当以往的希望烟消云散,恶魔油然而生。

一个暴雨的夜里,她亲手弄死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恶魔的鼻息,这本书的字里行间充满了恶魔的鼻息。书中的人没一个无辜者,没一个无罪者,没一个人都是个恶魔。鲁迅在浩如烟海的史书里发现,浩荡的中国史其实就是讲的吃人的历史,自己行间都写着“吃人”二字。而这本书,从头到尾讲的都是恶魔,讲的都是作恶。

“那个……”女孩子弱弱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杨守抬头一看,是许乐洋,她手里拿着数学试卷,看来是有搞不明白的地方。杨守义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许乐洋脸色微红,柔柔地说,“能给我讲道题吗?”

杨守义点点头,也没多说,他不喜欢和女生来往,但他也不是个会拒绝的人,起码这种程度的事情,他没办法拒绝。

许乐洋见对方同意了便开心地递过卷子和圆珠笔,“这个,就是这个,好难啊。”

杨守义瞟了一眼,第八题,又看了一眼是一道不复杂的函数题,但对于这个女人来讲倒也是个难题。于是他耐心的解答起来,一边讲解,一边把解题步骤一行一行地写在草稿纸上。大约过了十分钟吧,终于是给她讲懂了,但这个女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只见许乐洋又指着第十五题,憨憨的笑着,“那个,能再给我讲一下这个吗?”

这种题毕业没不要做吧?心里虽百般不乐意,但还是给她认认真真地讲了一遍,末了见她一脸懵的样子,杨守义把演草纸新番一页,平静地说,“立体几何这东西,我认为就是要搞清楚它的因果关系,搞清楚了就好做了。”他再次拿起笔,“我们再来一遍吧?”

许乐洋不好意思地笑着,她看着认真讲题的杨守义,脸蛋儿又红了几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个男孩子就会心慌意乱,她不是个害羞的人,但面对这个人她怎么也没办法放开,每次对上眼神(起码自己认为对上了)心里都开始了一场战争。

她的印象里,杨守义总是安安静静的,但不像儒生,也不像那些学霸,他的安静更像是一种孤独,他的眼神总是冷冷的,秋风一样。他的人也一样,犹如秋风扫落叶。他从来没有认真过,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上课玩手机或者看课外书;体测漫不经心,吊儿郎当。似乎没有一件事情值得他上心了。

这样的男孩子是没有什么值得让人留意的,一切都太普通了。但就是这样一个男孩子让她兵荒马乱,让她无法自拔。原因无他,只因为他太优秀了,优秀到一直要装作平凡。

她还记得高一刚开学时,她和他还是同桌,杨守义是从那时候开始上课划水的,同桌的时日里他就没有认真听过一节课。但奇怪的是,他总是能快准狠地找出问题的答案,越难的题越是得心应手。高二第一学期她也和他同桌了一个月,她发现这个男生竟然能心算导函数,做立体几何建立直角坐标地复杂运算他也只是口算。

但这么厉害的他却始终是班上十名左右,这么看来,除了是他故意的之外没有其他答案了。直到上学期的那次考试,他才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成为了班上的一匹黑马。虽然而后的考试他又回到了原始水平,但大家都已经注意到他了。他不再是那个默默无名的男生了。

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恬淡,一如既往地平庸。许乐洋不明白为什么青春年少的时候能有这么丧的情绪,正如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喜欢这个男生一样。对她来说,杨守义是未经打磨的和氏璧,她只想在他被打磨出来之前占据。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八点,杨守义给得寸进尺的少女讲完选做题后发现班长和李自成早已没了踪影。他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便开始收拾书包,在许乐洋发呆的时候走出教室。当他走到教学楼门口时,他停下了,雨还在下,像是子弹一样,冲击着大地。

这……他一时间竟然迷茫了。于是只好无奈的回到教室,颓唐地坐到位置上,翻开《恶魔的鼻息》,等待大雨的停止。

“你不走吗?”许乐洋不明所以的凑过来,脸蛋儿还是红扑扑的。

杨守义轻轻地把窗户拉开一条缝,狂乱地雨声潮水般涌进来,时不时有几滴飘进来。“我倒是想走,老天爷不让。”他叹息着,随机关上了窗户。

许乐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蛋儿的红晕又加重了几分,活脱脱一只烤兔颜色。她坐在杨守义旁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卯足了劲儿,“要不我们一起走吧?我有伞。”

杨守义闻言抬头看着这个女孩儿,自己似乎和她不熟吧?印象中她可不是这么温柔的女孩儿啊。但……他看着窗外的雨,虽然很想拒绝,但条件似乎不允许。“你不介意的话就成儿。”

许乐洋心里了开了花儿,“那你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他接受了自己,那自己就有机会吧?

瓢泼大雨中,少年和少女并肩而行,少年撑着伞,半边身子已经湿透,少女紧靠着他,似乎有些冷。少女胡思乱想,少年终究是个木头。杨守义把许乐洋送至女寝楼下,刚好碰到了送女朋友回来的徐坤,四人互相看着,微微有些尴尬,但终归是没有说话。送走了两个女生,徐坤就开始疯狂的调侃杨守义了。

见对方拿许乐洋调侃自己,杨守义自然就搬出了那个女孩儿,“孤男寡女干什么能干这么久呢?”他装作不知道地说着,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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