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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尾与依在的身影

选择使命还是过往

  

“当!当!当!”

长鸣的警钟,被攻破的城墙,街道上源源不断涌出尖牙利爪的魔种。

“跑啊!魔种来了!”

惊慌失措的人们,熊熊燃烧的大火,遮蔽天空的烟尘...

...

“小姐,你一定要活下来,咳咳!”

头发苍白的老人,和蔼可亲的笑容。

“嗷呜!”

腥臭的巨口,獠牙嚯嚯,还有那挂在嘴边上的苍白老手。

...

混乱的人群中,随波逐流着。被冲垮,被冲撒...

“轰隆!”

巨大爆炸,吞吐的火舌,满天飞灰,血浆迸溅,残肢断臂...

...

“逃出生天”的女孩回到了那里,那个地狱般的地方,碎肉遍布,横尸遍野,死亡随行的地方。

“em pleh!”

苦涩难懂的音节从四面八方传来,是地面上,是尸堆里,亦或是土瓦之中,九泉之下。

一具具尸体摇晃着身体爬起,一只只焦炭的手从土壤下钻出。蹒跚着,僵直着,向着女孩前进...或走,或爬...

有的身上还穿着破旧的甲胃,有的仅仅只有几片破布还挂在身上。还有一个少年似的,手持一柄断剑,胸膛上有着一个空洞而漆黑的枪口...

而站在最前面的,是另一名少女。一名衣着奇特的少女,一头银灰色短发随风飘舞着。

一步步,蹒跚着,向着那“逃脱”的少女走来...所有“人” !

/// /// ///

“啊!”

猛然起身,被噩梦惊醒。

“哈!哈!哈!”

大口地喘息,紧张的注视着四周,终是没有人在。拍着自己的胸膛,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直到呼吸平稳,心境冷静。

抱紧自己,蜷缩起来,低声地啜泣着。却又不知道为何而哭,明明为是梦中惊醒,却已不知梦境里是什么...

良久,才是抬头再次注视四周。

所坐的,是一只仅由马车座位铺垫而成的床。四周的墙壁均是有些破旧的木板,没有窗户,门口也只有一件厚大的遮布。

“马车?”

暗暗的感叹到,心中颇有些不解。

...

撑起遮布,走出了马车。落日的朝红余晖,拂来的徐徐晚风,嘈杂的哀鸣声与求助声。仿佛一切如故。

“这...”

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么熟悉的一切。忽然转过身,抬头望去想要寻找那个身影。待晚风吹过,马车顶层终是没有人在。

“不是梦吗...”长叹一句,低头看着脚下,泥湿的土壤,健壮生存的青草。

梦,究竟是在说那惊醒自己的梦境,还是在指现在所处的地方?亦或是...在希望之前的一切,都是梦?

低着头,沉默不语着,发丝间露出的眼眸,迷茫而呆滞的眼神。

“呜?在发什么呆呢汪~”

“呜哇啊啊!”

突然从背后跳出一名女孩,沉思而丝毫没有注意到四周的我着实被吓了。

不过...

“呜汪啊啊啊!”

好像是对方被吓的更狠...明明是吓人方,却反被吓倒在地。

娇小的身材,一头银白色齐腰长发,左边,蓝色的发带扎着一簇小侧辫。身着一件虽有些破旧,但依旧中规中矩的女仆装。

但...脖颈之上却带着红色皮质项圈,头顶上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还有一条从裙下伸出,不断摇摆的尾巴。

“赤...赤尾异族?!”

显然,少女并非人类。而是属于另外一种名为“赤尾”的种族。

“哼!真是失礼呢!”她揉着屁股,撅起嘴,颇有些不满我刚刚的称呼。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不小心就说出了书里的话,我不是歧视者。”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无礼,急忙解释道,有些害怕少女误会。

“其实也没关系啦!”她笑了笑,如同她的外表,颇有些天真烂漫的意味。再加上呼扇的耳朵,有些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她的头。

半蹲着,向依旧倒地的她伸出了手。

“艾丽丝·塔菲西斯。”

“哎?”意识到了什么,她呆呆的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依旧还坐在地上。于是急忙搭上我的手,站起了身。

“我叫怜!很高兴认识你哦,艾丽丝姐姐!”

一上来就直乎名字吗?虽说这是很失礼的事情,但看着她不断摇摆着尾巴和那天真烂漫的笑容,我却觉得,这只是她的热情吧。

怜吗...虽说没有性,但对于现在的赤尾族来说,有名字便是难遇的了...

他们的种族名叫赤尾,是类人族的一种。而对于德斯诺克人来,特别是北地的人来说,他们有另一个名字——“异族”。

曾经他们是北地的真正主人,也拥有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文明,也曾自豪的称自己为森林的宠儿。

曾经是...

现在...他们仅仅只是帝国下等人,又或者说是“Slaves (奴隶)...”

我只得默默感叹着...这便是战败国的悲哀吧。

/// /// ///

太阳落山,天色已入夜,人们忙碌着,分发着食物。在一旁升起的火堆周围,两名少女在互相倾诉着心声。

“所以说,当时是怜你救了我吗?”

“呜?哦!那个时候啊!嘛,算是吧。当时可真是吓死我了,突然就倒下了。”

火堆之上架着一口大锅,里面熬着一锅稀粥。怜踩在一个木墩上,时不时用汤勺搅动着。

那娇小的身材与成熟的厨艺却是形成了明显的反差萌,特别是踩在木墩上还要时不时点脚尖的样子,颇为可爱。

不多时,便是熬好了。于是便起锅了 ,当然,是我用魔法提起的汤锅。香气飘到了不远处的一群流民的鼻子中,不久便排起了队。

“不要着急哦,还有很多呢!”

怜在那里,一碗碗的为他们盛着。而我在一帮,为她递送碗盘。

同样收留了流民,但与之前那只是重利的商队却是截然不同的。虽然只是稀饭,但流民终归是有吃食的,不至于被剥削致死。

“切!赤尾的杂碎!”

一名刚接过稀粥还没走出几步的难民瞥了眼忙做的怜,用极其令人作呕的语气说着。

“哎!你小声点,那可是赤尾犬族,耳朵尖的很。”一旁的人提醒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区区奴隶而已!”他似乎根本没有想要掩饰般高呼道。

一时间,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

我看着怜,她并未有着什么愠色。冲着那人甜甜的笑了笑,鞠了一个躬。便是再投入到工作中了...

“切!奴隶就是奴隶!”

那人也觉得自找没趣,端着碗走开了。

...

“呐,怜。你说,你这算救了他们吗?”

望着不远处仅靠一碗热稀粥而活的流民们,我对在给篝火添柴的怜问道。

“呜?不知道哎,我不知道什么算救人呢。如果是刚刚那种行为的话,我认为算不上救人吧!”

“你明明没有救他们的义务与责任不是吗?特别是之前那个人...”

“咕...这算什么嘛!什么责任义务的,搞不懂啦!而且,无所谓啦。”怜坐在了我的身旁,抓了抓头发,有些烦恼的样子。

“如果说没有义务就不去救的话,不是太可悲了吗?你看那边,也有人在,那里也是,还有那里。”

她指着不远处,那里也有着好几组同我们一样的人在分发食物。也有几组和我们一样已经分发完成,正在享用自己的,那早早的打好的晚餐,异常丰富的晚餐。

转过头来,却发现这里连饭香也未曾久留,只有怜在用勺子刮着大锅壁上的些许残羹剩饭。之后将它递给了我,又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不起...只有这些了...”

“你不吃吗?”

“哎?我吗?呜,我并不饿哦!赤尾的身体很强壮的!”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她在我的面前展现着自己,却是瘦弱的身体...

我笑了笑婉拒了她。随后便低着头,不再说话,像在思考什么,又像忆起了某人。一时间,我们的谈话仿佛突然停止。两人都沉默着,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些流民...

仅仅是一碗热粥,哪怕是稀粥也足以让他们活下去了,也足以勾起他们的贪念。

有人微抿着,有人狼吞着。有人不舍而留给孩子,也有人贪婪而抢夺他人。

“其实,不可能都能拯救的...太幼稚了...反过头来,恐怕会面对更加难以接受的结局...”

“嗯?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

/// /// ///

告别了怜,拖着步子走进本来的马车,倒在了那临时铺垫而成的床上。

身体愈发的沉重了,早在醒来之时就已发现。我知道原由,可我却为曾想过会是如此之快。

虚脱般的倒在床上,凝视的视野渐渐模糊...不断流出的虚汗,愈发沉重的眼皮。

一片黑暗笼罩,失去了视觉。死一般的寂静,失去了听觉。无助迷茫,便是什么也感觉不到,失去了触觉。

疼痛向我袭来,恐惧向我压来,在胸膛,在脑内。想喊叫,却发现自己已经连喊叫的能力也没有了。

我终是没有料到,在这最后,我忆起的却是那黑蓝色的身影。

/// /// ///

深夜,寂静而安宁,就连蟋蟀都停止了叫声,唯有人们的呼噜声与火堆燃烧声。一切仿佛都进入了梦乡,甚至包括了守夜的士兵。

树枝上,一个黑影闪过,忽然消失又突兀出现,在树梢上穿梭,转瞬即逝。

一幕惊心动魄的戏剧即将上演!

/// /// ///

一个人狂奔着,惊恐的表情刻在了他的脸上。他一边捂住自己的腹部,一边指着身后高声大呼着:“来了!来了!它们来了!”

从美梦中被吵醒的人颇有些不满的意味,但看着那奇怪的人却都发出了一个疑问:来了?什么来了?但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

“魔!...”那狂奔而来的人终是没能说出来,便被一道黑影扑倒在地了。又或许已不需他来喊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吼噜!”那扑倒他的,正是一头斑纹亮丽的猫科魔种!毫不留情地,一口咬破了那可怜鬼的脖颈。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像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般,一时间人们竟呆呆地看着那可怜鬼被撕咬,被吞下肚。肠子,碎肉散落一地...

“快跑啊!”终是有人惊醒,尖叫着跑了起来。随后如惊弓之鸟般四散而逃。但明显,魔种并非一只...

“吼呜!”“救命啊!”“不要吃我啊!”

它们藏匿在树梢上,遁于暗影之中。用那健硕的双腿高高跃起,又精准的扑倒猎物,随后用尖牙利爪撕破猎物的气管...

哀嚎,横尸,悲鸣,碎肉。鲜血,内脏。这如同地狱般的光景,而我却又恰好身处地狱...

这便是刚刚拼力爬起的我所见所闻...

“不要!呜啊啊!”

就在我面前不远处,一名难民被一头魔种扑倒。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头魔种的唾液滴溅在他身上。

一手扶着马车让自己站立,举起了另一只手,绘画出了一个魔法阵。

“救救我!求求你了!”

他双手分别把住了魔种的双颚,歪着头像我呼救着。那时,我认出了他。是那个嘲讽怜的难民。

或许是因为这一瞬间的迟疑,又或许是恰好这时发作。剧烈的疼痛瞬间遍布了我的全身,我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喘息着,浑身无力的瘫倒在了马车前。刚刚建立的魔法阵也随之崩塌。

“贱丶种!快救老子!快!该死的!和赤尾在一起的就没一个好东西!!马的!”

仿佛那人也绝望般,放声痛骂着我。但他已经没机会再骂了,因为那头魔种掐准了机会一口咬了下去。

尖锐的牙齿咬破了他的气管,他的嘴巴吐出了最后几个脏字便再也无法发声了。

又是几口下去,整个头颅被撕扯了下来,滚到了我的脚边。双眼空洞,瞳孔涣散,半张的嘴仿佛还在怒骂,狰狞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了脸上。

我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可我知道,我也要死去了。因为那只魔种正嗅着血腥味向我缓缓走来。

“呜哇啊!”

想要再次抬手汇集法阵,却被更加剧烈的疼痛打断,险些昏死过去。浑身更加虚脱无力了,只得看着魔种一步步地靠近。

弓步蓄势待发,仿佛是拿我练手般,它想要扑杀我。嘴角微微上扬,我好像是自嘲的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我太累了,也该歇歇了...

...

“当!”

“呜呜!”

“友军生物信号已识别”

“护盾充能完毕”

“As·Shield!(护盾) ”

死亡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来临。淡蓝色的光芒万丈,以我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一切的黑暗都被这光芒拒绝,一切的爪牙均被赶跑...

终忆起,那梦境中的身影,那是挡住那行尸走肉的身影,那是拦下一切危险的身影!那随风舞动的银灰色短发。那那梦境中也在默默守护我的黑蓝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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