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死鱼吗？无神地瞪大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天空。嘴角一张一合，仿佛在诉说着死去的不安……
“呐，小路子！”程万琪仿佛有什么好事似的一把搂住了路柠。
“我们放学了去酒吧吧？”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副虚伪的笑容。
“啊……”刚刚吃下药的路柠头昏脑胀，抬起头看了看陆万琪。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程万棋就大声地说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他站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路柠。
路柠也反常地看着他。
良久，路柠开口了，他语气平淡地说道：“万棋，我们做朋友几年了？”
“嗯、一两年了吧。”程万棋挠了挠头。“怎么了？小路子？去不去说句话啊！”
路柠又看了他一眼，低下了头。
“没事，走吧。”
小巷内，
漆黑的人影蠕动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沉默地工作着。
手中的凶器高高地举起又狠狠地落下。红色的液体四溅，粘稠的与地上的尘土扭在一起。一只小小的蚂蚁趴在血滴中，小小的触角小心翼翼的抽动着。
“不要，违反规则啊。”黑衣男子慢慢的站了起来，小心的擦掉了刀上的血液……
……
“万棋，这是违反校规的吧。”在班里和程万棋玩的最好的女生冯雪小声地说道。
“别怕啦！”程万棋大声地说道，然后环视周围的六人，又说道：“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吗！不玩开心点怎么行呢！”
他将头扭向路柠“是吧？小路子？”
路柠并没有理他，而是将头扭向一边。盯着自己身边的空气。
“啧。”程万棋小声地咂了下嘴，又看向其余五人。
“走吧，相信我！没事的！”
“……”
路柠盯着自己的身边。哪里空无一人……本该如此。
但是，似乎仅仅只有自己一人看到了，身着黑色套裙的秦小衣画着淡妆，左手拉着黑色的印有HelloKitty的行李箱。在自己身边形影不离地走着。
“他们看不见你？”路柠小声地问道。
“无可奉告呢。”秦小衣伸出空余的右手搭在嘴边。露出神秘的笑容。
“那你来干什么？”
“来陪陪你也说不定啊？”
“……”
“真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呢。”
秦小衣眨眨眼，看起来有些失望的说道。
“要来了吗？”有些突兀地，路柠问道。
“依然是无可奉告呢。”秦小衣拍了拍路柠的肩膀。
“姐姐要先走了哦，咱很期待呢。”
少女将脸颊靠近路柠，看着他不适的样子，似乎感觉很是有趣。
“你会在第几天找到真相呢？”一阵风吹过。女孩有一次消失不见。只剩下环绕着路柠的淡淡的香味，证明，路柠还清醒着。
路柠稍微站了站，又立刻跟上了程万棋他们。
“嘿！everyone！high起来！”舞池旁的DJ摇晃着头，激情的音乐燃烧着人们的血液。
程万棋大声地狂笑着，手中熟练地将多种不同的酒液混在一起。递给冯雪他们。
“来啊！别扫兴啊！”
冯雪和另一个稍微老实点的女生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阿棋，我们要走了。”
她捏捏身旁女生的衣角，那个女生也赶忙说道：“是啊，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程万琪横了她一眼，女生赶忙缩了缩头，将身体蜷曲起来。
程万棋面色阴沉地端起酒杯，猛地灌了一口。放下酒杯的时候又恢复了笑容。
“没关系，下次要玩的开心啊！”
冯雪和女生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连忙点点头，扭头便走了出去。
片刻，除了路柠之外的几人都找了借口离开。
“呵。”程万棋的脸颊微微有些抽搐。他扭头看向路柠：“小路子，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路柠撇了他一眼，又低下了头。并没有言语。
程万棋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小路子，我们也走吧，先去结下帐。”
程万棋虽然过分，但并不傻。他并没有让路柠全部结账。估计是认为如果那样做了会让本就不安稳的两人的关系彻底崩溃吧？
两人走在黑暗的路上。昏黄的灯光落在地上。几只灰色的蛾子扑棱着翅膀拼尽全力地撞击着坚硬的外壳。
“咔咔。”路柠停下了脚步。
“万棋。”
“怎么了？”程万棋的脸藏在阴影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们绝交吧。”
路柠一字一字地说道。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
“呵，哈哈哈哈！”
程万棋大笑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近了路柠。
他伸手给路柠整了整领子。
“路柠，你变勇敢了呢。”然后一个膝击顶在了路柠的肚子上。
“噗。”路柠的嘴中喷出唾液。他缓缓地低下身去。整个人蜷曲起来。
程万棋又是一脚踹在路柠的身上。
“DNMD，狗就该有个狗的样子。想要自由？来求我啊！”他一边揣着一边骂骂咧咧的 。
“天天一副高冷的样子，你高冷NM啊。”
他正踹的起劲的时候。昏黄的灯光下，出现了一个人影。
穿着黑色的大衣，带着兜帽。整个人都捂的严严实实的。慢慢的向他们走来。
程万棋抹了把汗，抬头看到了靠近的人影。
“看NM啊，没见过打人啊！”
黑影稍稍的晃动了一下。沙哑的声音传来：“程万棋，承兰高中高二3班学生，违反校规第二条禁止出入酒吧等社会性场所，第四条禁止打架斗殴。”
程万棋将脚从路柠的身上撤下，走向了黑影。
“所以呢？你要告老师吗？”
黑影沉默了一会。“不，我不会告老师的。”
程万棋突然停下了脚步，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黑影的左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银色的刀身将昏黄的灯光晕开。显得模模糊糊的。
一只飞蛾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疯，疯子！”程万棋大吼道，扭头想要逃跑。却被黑影一脚踢翻，黑影踩着程万棋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刀。
“希望，你不会再违反规定了。”黑影喃喃细语道。手中的刀猛地落下……
“嗤！”刀刃划开了血管，滚烫的血液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在昏黄的灯光下甚至有些美丽……残酷的美丽。
“啊！”
程万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但片刻就停了下来。
身上，并无伤痛。
为什么呢？自己并非钢铁之躯，在怎样也应会感觉到疼痛啊。程万棋战栗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路柠站在自己面前的背影。
路柠的身上，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片刻便染满了半个身躯。
他紧紧抱着黑影。
“哎？为什么？”程万棋发出混乱的声音。
“哎NM啊，还不快跑！”
路柠低声吼道。
“啊……”程万棋才反应过来猛地窜了出去。
“真是个最后都惹人厌的角色。”
路柠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他觉得好冷啊，身体的热量仿佛都从伤口中慢慢流出。力量仿佛在随着血液的流逝而慢慢消失。
“早知道，就喝点酒了啊。”路柠慢慢地低语到，黑影一脚踹在他身上，拔出了匕首。
“真是个傻子。”黑影冷冷地嘲笑到。又看了看程万棋早就没了影子的方向。站立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啊。”路柠小声地哼了一下。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身体轻飘飘的。意识渐渐的混沌起来。
“哒，哒，哒。”理应寂静的小路上传来的高跟鞋的声音，以及，某个少女的笑声。
“噗，哈哈哈！”秦小衣穿着一身黑色的礼群快步走来。高耸的胸部前面别着一朵白色的菊花。棕色的头发盘在脑后。脸上花了淡淡的妆容使那张精致的脸上多了几分肃穆。但那份肃穆在她脸上的笑容上荡然无存。
“笑死我了，真的是笑死我了。”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戳弄着路柠的脸颊。
“多么高尚，为了他人而死去；多么卑贱，让一个人承受永世的折磨。呐，你现在的心情是什么呢？咱现在可是开心的快要高潮了呢！”她扭动着姣好的身躯。脸上露出来迷醉的笑容。
“为了不是朋友的朋友而牺牲。这份让人想吐的高洁却偏偏是出现在你的身上。”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一把抓住了路柠的头发，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有趣，甚是有趣！这份虚假的正义就让你贯彻到底吧！”
她将脸颊缓缓地靠近了路柠。樱色的柔软的嘴唇与他重合。
“这是仅有七天的约定。此刻尽管庆幸吧！为了这独一无二的“第二次”的新生！然后，尽情悲哀吧！为了这即将开始的闹剧！最后，尽你所能，尝试拯救我吧。darling。”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改变”发生了。猩红的血液汹涌的倒飞了起来，受伤的表皮慢慢的愈合。身上的尘土飞舞着，向原本的位置飞去。一切是那么的怪诞却又是无与伦比的现实。
路柠缓缓地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秦小衣的浸满了鲜血的……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