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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

  • 沙窝
  • 肆意而张扬的树
  • 2019-10-16 15:21
沙窝

  

孩童辱人,犹如辱猪狗。面目童真却可憎。清舒忍住不让厌恶的情绪涌上心头,她忍住不起身后退一步。邻居的小女儿秦菲菲继续用她软糯糯的嗓音,吐出辱骂性质的言辞。攻击清舒是杀人凶手,是变态。小女孩没有调皮的眨眼睛摆鬼脸,没有扔垃圾到家门口。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十点半左右,上门戏弄清舒,没有问清舒一些无厘头的问题。

秦菲菲也是那群人吗?清舒忍不住打量面前的秦菲菲,稚嫩的面孔里满是浓浓恶意。分明长得和无数个以前晚上的脸一样啊,怎么会感到面目全非。一阵有节律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秦菲菲止口变得乖巧无比,仿若无数个以前晚上,调皮捣蛋完后听见妈妈到来的声音就变了个模样。秦菲菲变得更像公主,笑而不露齿,得体又优雅。

“姐姐再见。”秦菲菲身体微倾,随后道。她妈妈站在她家门口等着秦菲菲过去。期间没有和清舒对视,她的目光都落在秦菲菲身上。晚上降温寒风卷着落叶路过清舒家门口。清舒穿得单薄,只一件五分袖的白衬衣,七分裤的黑色直筒裤。在秦菲菲妈妈拉着秦菲菲小手后,她转头看向清舒并点了下头才开门进屋。冷天,清舒的身体哆嗦了一下。她目送她们进屋后回到客厅。

手机上的时间不过才11:49清舒从客厅走到书房。她坐到木椅上

在抽屉里拿了张白纸,握笔戳了三下纸。然后慎重落笔,开头写到遗书。

我不是凶手。我家不穷。

希望我能够知获他们仇恨我的原因。

我要住到监狱去了。

假如我贿赂狱长的话。

我能否开间杂货店。

起码能保证我吃到牛肉罐头。

但愿我能长命......

2019年7月9号

清舒

趁着距离明天还有两分钟,清舒回到客厅关掉音碟。她快速洗漱回到卧室躺进被窝。一夜好眠,门铃声叫醒了清舒。睡醒的时间是早晨6:45门外的人已经吃好早饭。黑色厚重的窗帘挡住黎明的阳光,卧室暗沉沉清舒打开眼皮时,干燥的喉咙阵痛来临。昨天突然吃了大量辛辣食物,今早就上火了。清舒陷入温暖的被窝,空调开了一夜,门铃声并不急促但过一会又响起。

那对父女站在门外,清舒穿着棉拖通过门眼看见。她还没有洗漱也不想听那毫无诚意的道歉和问候,加之昨夜秦菲菲突然变脸,清舒不想见他们。只隔着门对他们说,我生病了,请问什么事。接下来几分钟时间,就像无数个以前早晨,秦菲菲爸爸道歉加问候。他西装革履说话内容也很正常,但清舒就感觉像身处殡仪馆。“姐姐再见。”讲完,秦菲菲身体微倾。父女两人一个去上班一个去上学。

清舒家里除了厨房更加明亮之外,其他窗户都有一卷黑色厚重的窗帘隔绝阳光。她缓步走进洗手间,先牙杯装水,挤牙膏,刷好牙,再将脸浸入放一半温水的脸盆。披散的长发从肩膀滑落,部分发丝落入脸盆。每隔一会清舒的鼻尖都会离开水面。她享受洗脸的过程,水温退去清舒就起身挤了洗面奶洗脸,最后毛巾擦拭脸部和浸湿的发丝。

随后清舒吃了一块面包一杯牛奶一个苹果。吃完后她绕着客厅慢走十圈,然后清舒才缩到客厅角落的躺椅上。她右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大前天还没看完的书。日子仿佛和从前一样。但在远处监视她的两位警官,昭示着一切都将不同。趁着还自由,清舒想要赶紧把手中的书看完。书还是细嚼慢咽的看才能尝出滋味。所以清舒想急也急不来,索性就慢慢看吧。

小桌子上一盏暖黄的灯光照亮书面。清舒看着书看着就入迷了,客厅的空调温度是17摄氏度,她打了个喷嚏目光才慢慢抬起来。她像是打了会打盹儿,目光钉在门上。清舒又打了个喷嚏,她慢慢挪动身体,在卧室披了件紫色毯子在身上。随后她在客厅找感冒药,但没有找到。清舒又去了卧室找,洗手间找,书房找,统统没有找到。

她站立在客厅中央,身体停顿了片刻。清舒的目光落在从厨房蔓延出来的阳光上。片刻后,清舒在厨房上面的橱柜左边第二格里找到医药箱。不知道什么时候谁把箱子放在里面的,清舒拿着医药箱到客厅。她吃了感冒药感觉好多了。喝了一杯温水,清舒慢吞吞的移步到卧室。她决定补觉,病人是有特权的,因此清舒再次陷入温暖的被窝。

卧室没有一丝光线,清舒也确保手机屏幕覆盖在柜子上,她可以安稳的睡上一觉。卧室里空调温度调高到20摄氏度。厨房水龙头还开着,就在刚刚清舒又打开了厨房的一个水龙头。她家的水电费交满了一年,然而现在才十月份。还有差不多两个月,但她只有三天的时间。在红瓦房外面,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两位女士正谈论着关于清舒的事情。

她们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浸浴在金黄的阳光里。服务员端上咖啡和小点心。穿着红色毛衣的女士看着服务员高大的背影,对着坐在她对面的女士道,“那个小伙子真俊美,他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灰色外套的女士微笑着附和。两位女士离开时,收餐的服务员看到咖啡还冒着热气。她们开着一辆蓝色轿车离开。一路上坐在副驾驶的女士一直心不在焉。

红色毛衣的女士开着车,看了好几眼右边。车子停在了一栋红瓦房前。行程原本是一个小时,但由于副驾驶上女士的状态,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抵达。“到了,听说小姑娘很有教养。”驾驶座上的女士说道,她没有催促副驾驶上的女士下车。反而她像闲聊似的说了些清舒的传闻。没有人应和她,说话的声音在车内断断续续的响起。

门外站着两位衣着贵重的女士。两人脸上表情真实得有些熟悉,就像升级版的小朋友,是没有变脸前的小朋友。一位是指控人教授的妻子,一位是判决清舒的最高级法官阁下的妻子。有一位打通清舒的私人手机号码,说她们想和她谈谈。已经站在门外等候。后一句是另一位女士补充说话。躺在床上接的电话,铃声再次叫醒她。

睡眠不饱满,加上清舒身体沉甸甸的,她有了点小情绪。此时起床只需要梳一下头发就可以见客人。清舒顺带调整情绪后,她站在门后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侧身出来右手带上门把。接着她邀请两位女士从扶梯穿过二楼走廊到她平常接待客人的屋子。屋内陈设简约,秋风灌入大开的窗户里,清舒和风照了个面,冷风让她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三人围坐在圆木桌前,清舒先用瓷盘装些袋装饼干酥饼,再泡一壶玉观音茶。泡好后她坐下背靠木椅,风口正对后背,身上穿单薄的黑色长裙。稍等一会,清舒为三人的茶杯倒上热腾腾的茶水。放下茶壶,清舒对两位客人道,“请品尝。”一时间场面平和,像是朋友间的聚会。清舒捧着热茶,听两位客人道明来意。茶香袅袅,热气扑在脸上,扫去清舒刚刚醒来的朦胧感。

她们说是想和清舒谈谈,说话的内容却偏多是猜测清舒连日来的感受。交谈过程清舒得知两位夫人的身份。聊天的主导者多是法官阁下的妻子,她与她丈夫间性格真是鲜明的对比啊。清舒关注更多的反倒是另一侧的夫人,她长相温婉,气质柔和,像不设防备的兔子。时间拉长,交谈的内容越来越寡淡,甚至谈及下个礼拜约下午茶的事。

原本氛围火热忽然就冷淡下来,原因无他概是清舒不再是自由身。两位夫人到底是来耀武扬威的,还是来闲聊的就不由得令人深思了。交谈途中清舒手机上订了好几道菜,还让卖家多拿两碗米饭。这会外卖差不多到了,清舒让两位夫人坐着,她先到楼下去等等外卖。估摸着吹了几分钟冷风,还是上次那位外卖小哥送达,清舒对他微笑,然后接过外卖袋子和对方道谢。

两位夫人在清舒家吃过午饭就告辞了。离开前教授的妻子,紧了紧灰色外套,和清舒贴面拥抱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清舒站在家门口目送着蓝色轿车驶离。站在冷风中她又打了几个喷嚏,而离下狱的时间越来越接近,她慢慢走回自己的小屋。关上门清舒背倚靠着门,慢慢滑落坐在门口。无所遁形的不安感忽然从身体剥离,清舒抿唇,目光落在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

墙壁粉刷成了星空,是在清舒高考放榜那天竣工。大多数日子一楼都陷在黑暗中,而且这两天一楼都没开灯,清舒也就遗忘了。刚刚进门时清舒注意到墙壁,此刻她站起身从客厅里找出设备,点亮了客厅的星空。然后她接着缩到躺椅上看未看完的书籍。挂在墙上的时钟露出了圆形轮廓,分针时针一点点转动。清舒五点半预定了水果沙拉,六点送到开吃。

十点零五分时,家中门铃响起。清舒在门口见到秦菲菲,不知道秦菲菲是不是真被教育狠了,清舒看见她时感觉又像是回到从前。当然是假象,秦菲菲一开口清舒就想回屋子里。她也不想待会见到秦菲菲的妈妈。相比秦菲菲,清舒更不喜欢她妈妈,落入她妈妈的目光里,她有种像让刺猬刺到的感觉。因此清舒拒绝解答秦菲菲的问题。她拒绝和秦菲菲交谈,但没说明天晚上也别来她家门口。

清舒话是没有说绝,可秦菲菲皱巴巴着一张脸,大眼睛眨巴眨巴眼珠子晃动着。假装可怜的本事一流是谁教的哦。清舒难得硬气的对秦菲菲说,她生病了。不等秦菲菲动作,清舒飞快的开门钻回屋子里再关上门。屋内冷气忽然扑在身上,清舒再次打了几个喷嚏。她踱步到书房,坐在椅子上两只手臂垂放在长形桌面。她一个人怔愣了好一会才执笔戳了三下白纸,郑重认真的写下,遗书。

开头落下一个字:我。清舒停住笔没有继续,她脑子里反复回想起白天那位在耳边说话的夫人。她说,这个城镇的男人都是卑劣的生物,而妇女却无比悔恨。深夜城镇酒池肉林,厚重的喘息混杂着绵绵情话......此时书桌上的台灯,突然失去光亮。清舒屏住呼吸,黑暗中她的眼睛看向左侧紧闭的木门。她弯腰躲到桌子下面,左手快速摸向桌面放手机的位置。

秦菲菲妈妈回到家门口后,她看着秦菲菲远远的喊了句菲菲快回家。秦菲菲在清舒离开后,还站在原地。她需要维持不变,尽管每天配合的人缺席了一场,她也要等到今天戏幕落下才会离场。“来了,妈妈。”秦菲菲转身看向她妈妈,她踩着小碎步往家门口快步走。走了不到一半路,秦菲菲身体就热乎起来了。在冷风中站了很久的身体,渐渐回温。连同她还没有完成物理作业的记忆也记起来了。

回到家的朱温雅,迎面走来她的丈夫。一个表面热爱古文明的老教授,背地里却是个魔鬼的魔鬼。丈夫的罪孽她偿还不清,但最少她透露给那个少女真相了。朱温雅眼睛里,丈夫平静的走来没有任何责怪的言语,也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就是这样的丈夫,脸上像是带着人皮面具,手下却毫不留情。老教授走到温雅面前,让她闭上眼睛。

任何不符合城镇发展的行为事件,都是错误。错者必须为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负责。黑夜是执行刑罚的时间,在镇民们沸腾的欢愉里,让错者付出代价。不过听到诋毁城镇内容的人,不论自愿听见还是非自愿,也要一一付出代价。欢愉属于黑夜,疼痛也是黑夜的。有的错者仅仅只是关进京和监狱,有的则是裹尸于城郊。少年夫妻老来情,下午老教授通过捐赠大笔钱,获得只动用私刑来惩罚妻子的宽恕。

下狱前第二个夜晚清舒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但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了。她的第二封遗书也只写了开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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