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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神圣

恐惧加冕

  

我深爱着这个世界,也一如既往般地相信着主的仁爱;但是这个我爱的世界与仁爱的主并不在乎我。

所以我叛了,所以我投入了海底,欲去往那沉睡着的伟大者的宫殿。

——来自一朵白药花的自白

主,是神圣的,祂创造了光与暗,创造了正与反,创造了因与果,创造了天与地,创造了兽与人。

被主选拔中的神父说,主是仁爱的,平等地对待着祂所创造的一切,不会插手宇宙的秩序,也不会亲自破坏宇宙的未来。

可是啊,在《旧约》中,主与撒旦打赌,祂赋予撒旦审判的权柄与诱惑的权利——赌的内容就是人类的堕落性。

由此可知,主是不会关心人的,所以那可不可以推断,正是因为主对谁都不公平,所以主对谁都公平呢?

这是可以衡量的,并且十分平等。

原来,主也是个自私鬼。

我遇见了那本书,那本充斥着禁忌的书。

那是与主戛然不同的知识。

我堕落了,但不是接受撒旦与恶魔的诱惑,而是拥抱了未知的恐惧。

Cthulhu。

封面上扭曲的语言被解剖,化为上文的字样。

我信仰您,伟大者,您才是吾等的神。

柔软的指尖化为锋利的笔尖,拉扯的玻璃变为粗糙的纸张。一行行被数据取代的墨水留下,组成,构成完整的语言,文章。

在外人眼中,这不算是美好的世界,只是莫名其妙,扭曲无比。

为什么?这个问题很多人都不会换位思考。因为她是唯心主义者,而不是唯物主义者。

信徒,需要信仰的神才能存活,如果信仰的神死了,那么就只能一同死去,或者再寻一方。

他们是脆弱的存在,他们需要着保护与同伴。

碎裂的地方反光出七彩的颜色,在宣告世界的多姿多彩;手机的主页显示出纯粹的黑与白色,反驳着世界的单调至极。

黑是污秽,白是虚无。

轻轻放下手机防止再次创伤,打开自己卧室的嘴巴走入客厅。

饭菜已经凉了,世界一片寂静。

食物没有多少地减少,母亲似乎也已出去游玩。

啊,是啊,母亲走了,要去旅游。

孤独感没有出现,因为已经习以为常。

母亲……爱好旅游,喜欢世界的美妙与神圣,崇拜与畏惧着主创造的一点一滴。

但是她与父亲忘记了我。

他们旅游去时,未带上我。

所以主死了。

叹口气,再次转动怪物口腔来到厨房,一切都已经收拾好了,那么只需要把饭菜送入冰箱即可。

打开脑袋,扑面而来的是寒。看到脑袋里的蔬菜,水果,酒类已经剩饭,冰冷冷。

端起桌上的食物,放入脑袋,再合上脑袋,让电力继续维持着身体与头部的运转。

那么,现在取出折腰的方块,将黑色的上身开启,惨白的手自然放在下身的密密麻麻。

操控着一个半圆点开方块上的一个小图,试图沉入无尽的睡梦。

呐,今天,也写下《梦日记》吧。

时间再次被无视,许是感到了愤怒,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以致无法忽略。

祂的存在让任何人都感到不适,祂的存在也统治着任何人。有人反抗过,最后失败了;有人臣服着,最后成功了。

不知是谁说过。

“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可是啊可是,活着就是活着,这是事实;死了也就是死了,这是事实。

归顺于时间的生灵,不会在乎别人,因为那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时间想要更改万物的思想,也确实成功了。

如此看来,时间也是伟大的神明。

手机的铃声突兀地响起,给怪物的内脏增添诡异。

意识到了?那么就快接吧。

“你好,我的存在,你感受到了吗?”仿佛是另一个存在,牠没有感情地诉说着。

“那么,就请把门打开。”怪物听到了回答,便提出想要进入的想法。诱惑的口语促使着,催促着,驱赶着。

吱呀——门被打开了。

“我来玩啦!”美丽的少女宣告着,自顾自的走入内室。

家具已经改变了不少,毫无用处的东西似乎增多。

客厅这桌子铺上了布块,变得容易清洗;厨房那多出了几把锋利的刀,在刀架上隐隐发亮;卧室中有了几个不可言述存在的粘土,放在床头,显示其信徒的选择;厕所里已经摆上了齐全的日常用品。

少女点点头,表示内心的满意。

“不错不错。”

“你来这里干吗。”主人提出好像是在疑惑的陈述句,不存在着毫无意义的感情。

“都说了啦,是在玩啊。”少女回答,却似答非所问。

自顾自地打开冰箱,取出中午的饭菜,随手从厨房掏出一个勺子,便开始进食。

但这并不是全部,还要将房屋主人手中的电脑掠夺,放出自己喜爱的电视剧。

已经懒得吐槽了。

“对了,听说你的计划快完成了?”少女无意瞥见一个打着“存放”的文件夹,在无心的询问之后用无线鼠标点开观看。

“呀,竟然快完结了?”夸张的惊讶声传入面无表情的房间主人耳中,显得自讨无趣。

“嗯,不过有些东西还需要修改,而且写完之后还要大整改。”她回答。

“已经很好了,起码你的文笔我是此生无望了。”梦尘揽花嘟囔一句。

“这不是极限。”而房屋的主人仍然平淡地回答。

“疯子。”娇声怒骂一句,然后继续观看着改进之后的小说。“就是这个文风感觉看得太过难受。”

“克苏鲁加上意识流,虽然意识流不会太多。”

“哼,万恶的天才。”

无趣的快乐是短暂的,在一天最后的暮色逐渐降临后,名为梦尘揽花的少女蹭完了晚饭便匆匆回家。

怪物的腹内再次变为寂静,只有好似呼噜一般的风声,告诉居住在此的人,这个怪物已经熟睡。

躺在血液般色彩,肉体般柔软的床上;盖着似液体凝固的暗红,似人皮薄厚的被子,尚存理智的疯子也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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