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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连奏

为我们的末世献上无止的挽歌

  

白色的光芒越发的强烈,甚至把血色的光线完全给吞噬掉了。李奏月痴痴地凝视着那一座高塔。在她的耳边,是她从未听过的,狂欢的乐曲。这乐曲是如此的美妙与悦耳,仿佛就是她所一直追求着的,希望的终焉。

“这是神明的礼物吗。”

不要停下来啊,希望的歌。

这样就可以了,此生只要能够沉浸于这乐曲里,自己就没有任何遗憾了。只要....

咔。

美妙的乐曲里混入了不和谐的响声。

散发着白光的高塔,寸寸破碎。李奏月愣住了,她徒劳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要抓住那消散在身边的白光。

“欸。。。?”

血红色的光柱冲破了天际的封锁。一刹那间,天空被染成了不详的血红色。

她张开了自己的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好痛苦,好难受。心里的空洞从未有想此刻一样试图吞噬自己的存在。李奏月跪倒在了地上,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领。虚无的痛苦,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要吞噬了一般。

“它没有活着的概念,只有存在的事实。”

是谁在说话呢。是在说我吗,只有....存在?

畸变的血肉触须从自己的胸口蔓延开来。血红色的肉丝纠结在身上,扭动了许久之后,浮现出了一个不详的瞳孔。李奏月轻轻地抬起了头,痛苦已经消失了。她从未有如同此刻一样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力量”。

血肉凝聚而成的铠甲浑然天成。肩膀边的尖刺,胸口瞪大的无神的眼瞳,腹部张开的血肉大口,一切都显得如此凶神恶煞。明明是极为可怕的不明物质,但是李奏月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恐惧之情,反而,有一种谜样的亲切感。

血肉依旧在扭动着,从绵软的肉须之中,锋利的刀刃浮现了出来。一部分血肉化为了坚硬的刀锋,一部分血肉化为了淡红色的把柄。一把邪恶的镰刀就这样浮现在了李奏月的手里,似乎,还在微微抖动。

嗓子干渴地有些发涩,杀戮的意志正在冲击李奏月的大脑。她颤抖着,忍受着这一件铠甲和武器对自己发出的低语。随后,用自己所剩不多的意志做出了她最后的决定。

“我才不需要你这种东西。”

伴随着念头,镰刀与铠甲迅速地消失了。于此同时消失的还有她的气力与意识。空虚的感觉重新吞噬了她的身体,她竭尽了自己最后的力量,依靠在了棚屋的墙壁上,随后,在血红色的光芒里,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

“什么样的歌曲才是最好听的呢?”

“对于一位指挥家来说,最好的褒奖,无过于起身鼓掌吧。”

雷鸣般的掌声,听众们的喝彩,才是李奏月唯一想要的东西。所以....

“不要停下来啊!!”

身体依旧十分无力,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不少了。李奏月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扶着墙,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身体本身没有问题,但是自己的意识却在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这种矛盾冲突的感觉让她有些难受。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那一抹光芒。她看到了,在之前的时候,有光芒向着这边落下。而她所听到的乐曲,正是从那一团光芒里传出来的。

天空仍然是血红色的。那一座不详的高塔并没有崩坏。李奏月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周围似乎有什么人在呼喊的声音,但是她根本不在意那些,她只是一步步的,向着垃圾场里那一个正在呼唤着自己的物体前去。

那是,在血红色的天地之下不多的依旧散发着雪白的柔和光芒的物体。那是一把通体黑色的镰刀。在镰刀的中段,有一部分是银白色的,就好像是指挥家的指挥棒一样。它的刀刃下方,有一圈小弧度的五线谱装饰。在那之上,还挂着一个“反始”的标志。那个文字可能大多数人都不会认得,但是精通各种音乐标识的李奏月,是不可能认错的。

越是靠近这一把镰刀,消失的乐曲仿佛变得越发清晰起来。比起之前那一把怎么看起来都像是邪神的产物的铠甲与镰刀,这一把武器,李奏月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就发自心底的,与对方达成了共鸣。

“你在叫我吗,稍等。我来了。”

她跌跌撞撞的踩在了垃圾堆里。**的脚底似乎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但是没有关系。她从未有过宛如此刻一样的靠近自己的梦想。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李奏月走向了黑色的镰刀。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搅她,直到,她握住了把柄的那一个瞬间。

“你也是音乐家么?”

“当然,只有这一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否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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