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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暗处的恶魔接踵而至

英雄进行时

  

怪人的阴影再次笼罩了夏洛特,躲在暗处的怪人这一次身着老式西装,带着圆礼帽,但头上一眼就能让人认出的特征没有变化。

笑脸还是那么阴森恐怖,让人看到后自乱阵脚。

路过的人并没有留意到他的存在,尚未显露的杀意避开了旁人的注意,让他得以安然停留。

怪人径直走向夏洛特的病房,打开门后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在里面,刚打算进门却被飞踢一脚立刻翻到在地。

一开始躲藏在暗处的夏洛特嗅到了怪人带来的臭味,虽不清楚对方为何依然会来追杀自己,但死拼到底成了唯一的正确选择。

大门因怪人被那大力踢飞而撞毁,此时附近走过的医师与病人突然发现了这一幕,就好像凭空变出一个活人一样,他们既惊讶又好奇。

灰尘中的怪人躺在地上不动,从房间内跳出来的夏洛特却开始飞奔,可身体始终没有痊愈,刚跑出医院的夏洛特小腿就开始发麻,血液回流到心脏中,一阵剧痛让他无法继续向前。

体力终于难以支撑他的行动,走出最后几步就不支倒下,身后的怪人此时正缓缓动弹,好奇的围观者们凑近了怪人,纷纷议论着此情此景,却没有发现死亡正向他们招手。

怪人没有多费时间躲避人群,直接挥手用那超乎常人的力量打碎了眼前几个人的脑袋,用看上去夸张不自然的大步顺着夏洛特逃逸的方向追去,一瞬间内鲜血跟人的脑浆随同骨头的碎片一起在空中飞舞,洒在了几个运气好没有被击碎的人脸上,他们愣了一下就看到自己身上那让人呕吐的景象。

经过短时间的回复,夏洛特总算能站起身,可脑部还因为缺乏足够的血液供应而迷迷糊糊,眼前景物也闪烁不定,就像梦中那般不真实也不虚假。

休息的短短几十秒内,身后方向传来大量刺耳的女性尖叫,夏洛特把这当做一种警示讯号,没多做停留便拔腿继续跑往巡逻军总部的方向,然而怪人在已经从背后的拐角发现了他,稍微停顿以后就小步跑来。

怪人也步伐越迈越大,追逐的过程中撞飞了不少人,无暇顾及这些路人生死的夏洛特只能选择逃跑,两人在有限的通道里展开追逐,甚至有一两次手指快要碰到夏洛特的背部。

跑出去近百步后,夏洛特几乎达到了体能极限,由不得他控制的双脚慢了下来,追逐赛中获胜的怪人又一次接近了他,此时的夏洛特却无还手保护自己的能力,唯有尽力向前跨出每一步来躲避身后的杀手。

终于,夏洛特再也无法向前走出任何一步,带着颤抖的手指向前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无力的瘫在地面,徐徐转过身子向后缓缓倒退。

转过了拐角的怪人身上全是血液,也不知撞死了多少无辜的路人,后方的一条街上到处是哀鸣,听到这些声音时,夏洛特为自己愚蠢的逃跑路线而感到后悔。怪人所做的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意料,因自己死去的人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多,完全违背了当时想要把怪人带到无人地方解决的初衷。

何况,即使能带到无人的地方,也没有能力去战胜对方。

夏洛特的眼前渐渐发黑,想要合上却不敢,强忍痛楚与无名的困意做最后的挣扎。

怪人越靠近夏洛特,速度也就越慢,变的又像一个普通男人。双脚踏着脚下无形的直线,以整齐的步伐迎着夏洛特走取,双手为微微抬起好像在做舞前的预备一样,跟着又伸手拿出兜子里的小刀指着夏洛特,深深鞠躬后极小心地抬起上半身。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喉咙里咳着血起来的夏洛特,说话也不清晰。

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完整的讲完全句,怪人依然不理睬,似乎没有听到一样向前继续走。

四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拐角处离人多的闹市区还有五十多米远,虽然后方隔一道墙壁就是巡逻军总部,可夏洛特已经无力呼援,只能认命坐在地上等死,想要移动一下都做不到,哪怕是一只小脚趾也无法控制。

怪人走到夏洛特面前,低头探查着夏洛特的举动,左一扭右一扭的晃动着自己的脸,渐渐开始有声音从面罩下传来。

“为自己亲自拉开死亡歌剧的序幕而自豪吧。”

不知是否因为即将陷入昏迷或是不久于人世,一阵近乎幻听的言语传到夏洛特耳中。

不清晰却又令人明白其意,那声音犹如中年人一般,沙哑却又浑厚。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必然为之着迷。

怪人的手飞速一甩,想要小刀切断夏洛特的喉咙,但却在半晕迷状态的夏洛特脖子间擦出一道白色火花。

光芒激醒了夏洛特,也让怪人顿在原地。

一块白色的东西夹在怪人小刀与夏洛特喉咙之间,夏洛特似乎也感应到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双眼在失血的作用下看东西十分模糊,却还是因这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的希望而睁大了许多。

那白色的是一把白中夹杂青色的透亮长刀,刀背略弯且长直,拿着刀的人正是刚来到遥远之花追捕犯人的不夜光。

一头黑色长发盖在身后和刘海之间,白色围巾跨在脖子上,暗青色的无袖袍子搭在下面,腰间似乎还无规则的绑了一串带着锯齿的腰带,手上更是缠着一串香木制的珠子,连同戴手套的双手与刀柄结合在一起,紧密部分每一个部分都随着他手腕的移动而变化位置。

鱼骨头酒吧事件后一直在医院修养的夏洛特,仅仅是听说不夜光的到来,这位北方的客人刚好出现在这附近,恐怕除了办公就是因为好奇而四处闲逛。

却没想到迷路的时候意外遇到了这小巷间的一幕,刚巧救下了正在死亡边缘盘旋的夏洛特。

眼前的希望之星暂时的激励了夏洛特,让他求生欲望之火不至于那么快熄灭,可身体的负担并不等人,精神再强大也好,肉体无法负担也无济于事。

尝试强撑几秒后,夏洛特终于失去控制意识的能力,眼皮掉了下来,整个人晕死过去。

看好机会想要再次向夏洛特出手的怪人,用手里的小刀飞刺过去,却被比他反应更快的不夜光用刀尖又弹开。很快就意识到如果不解决不夜光,便无法先杀死夏洛特。

怪人倒退几步,右手深入胸口的衣物中,脑袋向前弯曲,从背后的脊椎里抽出两把小臂长的钢刀,双持着武器冲向不夜光。

“他们说的看来都是真的。”

不夜光的手腕轻轻摇了一下,把刀尖对准冲过来的怪人。

两人交锋终于开始,但出乎意料的是怪人并没有由始至终的手持两把武器去攻击不夜光,而是选择扔出其中一把长刀,往不夜光的左眼飞去。

不夜光的手臂往回缩了一下,立刻转身弹开了飞刀,随后又在完成转身的同时对身后劈了下去,没有闪避开的怪人立刻被切断了左手,断开的手臂并没有血液喷洒,而是露出一大截尖锐的断骨。

怪人察觉自己的计划失败,便直接不顾后果的用手上骨刺继续冲过去。

对面的不夜光向后退了一步,与怪人以一根手指的距离闪过了他的撞击,当怪人疾走到一半时,冲击力带来的速度已经不可能停下,又一次意识到犯错的怪人发现自己露出了大半个身躯的破绽,而不夜光的刀已经砍了下来,对着那半截的身体。

只是一瞬间,怪人就倒在了离夏洛特不远处的地方,连没用上的钢刀一起被分成了两段。

“没有血?”

不夜光看了看刀口,又回头看身后的尸体。

没切开的伤口出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切面的躯干外层为白色的肌肉,内部则是发黑看不清的粘稠物质,芝麻糊一样流了出来,没淌几秒,整个尸身就开始从内部燃烧起来,一眨眼的工夫就化成灰烬。

顾不及太多的不夜光收起长刀,背起晕迷的夏洛特,去往巡逻军总部的方向。

离开医院走了许久的特兰回到了富商豪宅附近,却看到浓烟升起如恶魔一般的大火,火势包围了豪宅为中心的几个街区,突如其来的火灾再次给特兰心中蒙上一层阴影,数日前的火毁了他的家,而如今一场更大的火灾则焚尽他临时居住的大宅。

眼前的场景熟悉的了不得,好比九年前的某个夜晚一样,同样是在一场大火面前特兰失去了全部,而如今则似乎让他失去了朋友。

“你在这里还呆着干嘛?赶快离这里远一些。”一只手拽住了特兰,把他往后拖行。

没反应过来的特兰被拽了一个跟斗,狼狈的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就又被人拽了一次,无缘无故的被多次拖拽到如此不堪,特兰心中怒火略起,但想了想刚刚可能死在火灾中的班德与阿尔文便没火气可发泄。

“特兰快起来,这里很危险!”拽着他的人喊着。

听到了这把声音的特兰觉得似曾相似,于是掀起了盖在头上的围巾,发现眼前并不是某个路过的陌生人,而是他的朋友——阿尔文。

身上满是灰尘还有木炭黑点的阿尔文把帽子挂在身后,一头打卷的长发飘在火花四散的空中,穿着无袖短夹克对特兰大喊,一边努力的把他拖离面前的险境。

原本正沉浸在悲伤中的特兰此时见到眼前的那男人,泪水好像不自主的一般流了下来,顺着脸颊直达下巴。

或许是自小就缺少家人与朋友的缘故,依然是个孩子气的特兰很喜欢哭出来。经常需要依赖他人才敢向前迈进脚步,当酒吧毁灭的时候,他的整个天都塌了下来,没人再去为他支撑名为痛苦的天空。

从一个哀伤的极端到另一个喜悦极端的过度,让特兰有些失神,不知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细声喃喃自语道不需要担心没有家人与朋友,一切都是自己多心。

看着特兰傻傻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阿尔文喊着:“快点起来!你在干什么?”

听到呼喊的特兰终于反应过来,抬腿往前奔跑。

两人没出几步就被一股气流从前往后顶的难以前行,以为是被什么往回吸的他回头看着燃烧中的大屋,风正往那目光尽头处狂岚般吹去,顶着他们似乎想要将他们卷进大火的深处一样。

木头燃起的响脆声越来越大,柱子与房屋的木制品全部化为灰烬。石头的粉碎声也开始加入这毁灭的交响曲中,钢铁被高温软化后的声音如挣脱牢笼的野兽一样,粗狂的嘶吼好比死神到来前的所吟唱的歌谣,召唤着逃离此处的人重新回到那夺去一切的火焰中。

阿尔文与特兰都被古怪的声音所吸引,顶着风的同时回头观望了一眼,仅在一刹那间一道强光从被大火包裹住的建筑内部闪烁出来。

时间仿佛停止一样,那光芒越来越强烈,直到两人眼前的世界全融入其中变为一大片白芒为止。

“嘣。”

一声巨响把特兰与阿尔文带了回来,强光也收缩回去,在回到内部的一瞬间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风压把两人压到在地,火柱直冲高处十几米开外,把整个高层全部照亮才化为一大团烟雾四散而去,从城墙的一角飘了出去。

城市中的近百万人大多在此刻都目睹了这一幕,看着一股夹着高温碎片的浓烟从那升起。

犹如一个正挺身要吞噬世界的大恶魔一样,烟雾所形成的蘑菇云充斥在遥远之花上空,仿佛梦中的荒谬情景在白日显现于现实中。

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哪怕奴隶都好,都在此刻平等的被这噩梦般的场景所震慑,无一例外。

火焰的温度极高,即使没有直接接触到特兰与阿尔文,连同热风卷来的火星也把他们的头发烧焦了一小撮。

两人身上的衣服满是烫人的木屑炭碎,四周围的人工草地与树林都被燃烧起来,临近爆炸中央的地区更是烤为一片焦土,一个看似不深的坑洞原先位置代替了豪宅,没有留下哪怕一丁点的残渣在原址上。

喘不过气的特兰用围巾盖在脸上,尽量不让自己吸入全是灰尘的空气,他站了起来拍掉了身上的灰尘,一旁浑身是伤却无大碍的阿尔文也站了起来,与特兰一同看着眼前的大坑,大叹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我们太疏忽了。”阿尔文说。

“到底怎么了。”特兰问。

“信魔来了,以那富商朋友的身份潜入到大宅内部袭击了我们。那些你说的怪人从外面攻了进房子内部。”阿尔文大致描述了事情的起因。

“信魔?真的存在?”特兰瞪大了双眼。

阿尔文走出几步远离高温后,慢慢说起之前的发生过的一切:

“我还在梳洗,就听到外面有人喧嚷.......”

几日来的疲劳压的阿尔文抬不起头来,唯有在闲暇时刻入浴冲洗才能缓和那身心上双重的压力。

出身贵族家庭的他虽说也吃过许多年苦,可骨子里养尊处优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一有机会就抓紧洗漱。

刚刚冲洗完正在梳着一头长发的阿尔文,忽然听到外面有吵闹声,仔细听却是欢呼叫喊。

他没有多去理会,大宅内一般的事情也用不上他这个外人去管,黑斯特瑞回了图书馆后,偌大的豪宅内唯一跟他说得上话的班德,也外出去了巡逻军总部,找寻外出便没有归来的富商老爷。

还好房屋内的大部分设施都被允许使用,管家也并不介意伺候看起来一身贵族气质的阿尔文,习惯早上起床后入浴的阿尔文便顺水推舟冲了很长时间。

足足有三个小时,手上的褶皱跟两百岁岁老太太的抬头纹一样才离开淋浴池,穿着白色浴袍离开了客房内的大浴室。

方才大厅一楼传来的欢呼声突然停了下来,本没兴趣的阿尔文反有些奇怪,顺应好奇心往楼下走去,但在楼梯间却停了下来,眼前所发生的事情让他打心底感觉不妙。

一排带着面罩画着笑脸的高大男人,各自穿着不同的礼服围成一个松散的圆圈,保护站在内部的某个重要人士,而他们身旁的则是四个由红色木头为主体,以钢铁镶制边沿的箱子。

楼下大厅的那群人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旁边的奴仆与管家纷纷围了上去,似乎在看着什么,站在圆圈中的男子始终没有走出去,只是站在内里与外界细声沟通。

阿尔文没有立刻走下去,他看到了眼前带着面罩的男人,便想起了之前夏洛特所说的遭遇,没有任何迟疑的他在没被发现前回头跑往自己的房间。

转过一个拐角的阿尔文突然撞到同样也急匆匆的仆人,两人撞倒了彼此,互相交错了一个位置摔在地上。

被吓一跳的仆人喊了一声,过了数秒才缓过神来。

“你在做什么?”也被仆人吓得神经兮兮的阿尔文首先问。

“老爷的朋友在楼下,那人帮老爷传话说老爷马上就要到,我正准备去迎接。”仆人回答道。

阿尔文没多想,立刻站了起来,走出去几步才想回头叫回那名仆人,结果却为时已晚,仆人早就跑了下,赶着时间继续光着脚加速往自己房间狂奔。

刚刚关抵达房门,阿尔文便突然感觉到遍布整栋大宅的震动不知从何处传来。随之改变的是一楼的欢呼声变为哀喊。

几秒后震动又一次传来,频率逐渐加快,演变成一系列的巨响,就好像发生了地震一般。

来不及多想前因后果的阿尔文立刻着手更换衣服,带上了自己所有的东西,把帽子系在身后,挎其自己的两把佩剑就撞门而出。

此时的走廊却被浓烟所覆盖,唯有较低的一些位置才有新鲜空气可以呼吸,浓烟尽头冒着星点火花,因距离过于远而无法判断火灾的大小。

一心只想着脱离房子的阿尔文赶快跑了出来,却发现火焰不单单是在远处望着他一样那么简单,

如同带有腐蚀性的酸液,火纹从墙面波及整个大屋,十多秒就从大厅的楼梯方向蔓延到阿尔文的房间里,逼的他连连往走廊另一面尽头的窗户倒退。

他的奔跑速度算不上慢,转眼就抵达脆弱金属制的窗口前,浓烟早早把金属窗口的边框烧的滚烫,带了皮手套的阿尔文不得不握住了窗框,尝试把它扭烂来制造脱离的出口。

那隔着一层手套却格外烫手的金属窗框,在阿尔文的努力下逐渐变形弯曲,咵的一下从木墙上脱落,连带上面镶嵌着铁网也一并被扯了下来。

阿尔文没有立刻从窗口处跳出去,而是花了几秒凝视身后燃烧着的大宅。

那个他曾经住宿过的豪华大宅被火焰所包围,倒塌的走廊前部后方,刚好露出了整个被燃烧的大厅。

大厅的地面清晰可见躺着几十具尸体,毫无疑问那是刚才围聚于大厅的仆人们。眼前一切被毁的阿尔文也无能为力扭转这一切,只好飞奔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从五米多的二楼跳下,直接落在草地上。

阿尔文双脚直接踩在地面,丝毫没有半点影响,往豪宅大院出口方向的楼梯口跑去。

每当回头的时候就会听到分不清男女的哀嚎声,火焰从内部渗出外面,包围着整个大宅,像个几十日没有进食的贪婪野兽,一点点的蚕噬到最顶端,然后将全部吞入“肚”中。

很快,阿尔文就要跑到另一条少有人用的捷径上,但一个远处的黑影正站在火焰的前方,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他跑过去拉近一看,正是神色恍惚的特兰。

说完一切经过,阿尔文跟特兰在能吹到凉风的风口休息起来,压着一片被吹毁满是灰尘的草地看着特兰: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甚至当无辜的人被我们所连累也没有任何方式去拯救他们。而毫无疑问,那个所谓的富豪朋友就是信魔,看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都被迫进入了他那游戏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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