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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寻踪

英雄进行时

  

一群互相熟识的落难者们正聚集在巡逻军总部,这个暂时还算很安全的地方。被袭击的众人正在此处商讨之后的事情。

阿尔文与特兰这对难兄难弟抵达了巡逻军总部,恰巧夏洛特跟班德都在此地,在因城内混乱而忙的不可开交的总部内面面相觑,夏洛特则躺在临时用桌子拼凑起来的床位上,有两个看起来关系不错的下属正围在他身边。

“要叫麦斯来么?”其中一个纯金发的下属询问道。

仍然处于剧痛中的夏洛特给不出回答,他身边的下属也不时望向左侧坐着的特兰三人组,双方互相望了一下,没有任何交流。

“还是回医院吧,头?”那名下属又问。

夏洛特摇了摇手,一句话没说,示意对方去做自己的事情。他的下属没有在多问,挥挥手让其他人都转身投入忙碌的人群中,为捉拿信魔出一份力,自己一个人留下来静静观察。

从远处望着夏洛特的三人组把目光收了回来,又开始讨论起未来要做的事情。得知大宅被毁富商下落不明的班德显得有些后怕,冷汗从脖子上流了不少。注意到班德神色的阿尔文安慰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但愿是没事最好。”班德说。“我们现在怎么办才好?只能坐以待毙像个被猎人吓坏的兔子一样等死吗?”

“不,我们不会坐以待毙。起码我不想。”特兰回答班德的话。

“可我们该怎么做?你是孩子,我只是懂医术的普通人,夏洛特受了伤,瑟雅斯行踪不明,我们该靠什么对抗那群怪物?你也亲眼看到了的对吧?特兰!”

嘴上说自己没事的班德,显然还是受到了不少刺激,脆弱的神经在几日来各种诡异的突发事件下变的不可触碰,一旦碰到就会产生出人意料的反应,让整个人都莫名的紧张。

忍过班德喊叫的阿尔文挥手否认他的看法,坐在椅子上似有所思的说道:“我们可以反击,现在跟之前不一样,我找到了一些线索。”

“线索?”班德的小眼睛又一次睁大,无遮掩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惊讶。

“大宅里的火势快到我甚至没时间准备战斗,幸运的是在这之前我看到了他,那群怪人围成圆圈在一起把一个男人包在其中。没看到那个男人的样貌,但我认得他的鞋子。一双黑皮鞋,几枚标志性的金色野百合花挂在鞋面。画着笑脸的怪人衣着很特殊,部分穿着着红色的礼服,也许我们可以从这开始查起。”

阿尔文一口气说完了所有事情,等了几秒才有人反应过来,刚想张嘴说下去却被立刻打断。

“红礼服?我知道哪有红礼服,这算是很明显的线索吗?”

刚才与夏洛特说话的那个下属不知何时开始跑了出来,突然插了一句。

三个人面对这个仿佛隐形人一般的男人,全都哑口无言,用余光互相看了彼此的反应。

其中特兰用夸张的面容很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那张不应该因皱眉头或者嬉笑而出现皱纹的面孔,也因这一刻而骤变。

“你是?”老道一些更为成熟的班德没有被吓到,只是回头略微好奇地问。

“朱利安尔斯·法赛兰,我的部下。”

这话并没有从那个被称为朱利安尔斯自己口中说出,甚至他自己都觉得极为惊讶。

桌子上的夏洛特坐起来给下属做了介绍,大概是看刚才的气氛未免有些太尴尬才急着救场。

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就被人捷足先登的失落感,让看上去直肠子性格的朱利安尔斯被一种失败感所包围。

阿尔文用眼睛侧视了一下面前的朱利安尔斯,夏洛特也注视到这一点。

两者眼神互相交汇,好像在隐喻什么一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阿尔文明白了夏洛特的用意。

面前名为朱利安尔斯的男人,必定有着什么令夏洛特也钦佩的能力,才会似有似无的把他推荐到他们的面前。

“我叫朱利安尔斯·法赛兰!容我再做回自我介绍,我是个过于爽快的人,有时会冒犯别人,如果忍不了直接说出来就好。”

朱利安尔斯梳摸他不规则的金发刘海,瞪着大眼正式向三人鞠躬,三条辫子捆在一起的粗麻花辫末端用红绳绑紧,让特兰一刹那错把他与小王子卡尔斯的外貌相叠合,若是搞混了也毫不意外。

“这可不只是唠叨吧?还有些神经兮兮的。”班德绕到夏洛特身后小声发表了对朱利安尔斯的看法。

听到这话的夏洛特反倒笑出口水,也小声对身后的班德讲:“是过于纯真直率也说不定,现在像他这样的人在我们的国家里可越来越少了。慢慢接触,你说不定会喜欢上他这小子。”

“真的吗?好像楞过头了。”班德跟五十岁大妈一样又唠叨了一句。

朱利安尔斯好像听到了些背后的对话,翘起黑色粗眉回头问向上司:“有事情吗?头?”

夏洛特面带微笑不发一言,只是把话题转向下一个必须讨论的焦点上。

“你对信魔的事有什么看法么?朱利安尔斯。”他问道。

“国内不大流行暖色的衣装,巡逻军的装束基本都是青色或白色为主,达官贵人也差别不大,这年头也没什么外国人来,让我想到唯一有可能关联到的,大概就是十多年前旧城区里的歌剧院了,舞台上的演员到的确是经常穿红色戏服。”

朱利安尔斯表现出与外貌完全不符的细腻一面,让刚才还质疑的班德有些惊讶。

“既然如此,就去旧城区瞧瞧吧,特兰也跟着去。”夏洛特说。

“好!”

特兰表现出自酒吧被烧毁后前所未有的兴奋,就差从地面跳了起来。

“可那我听说是三不管地带,大灾难以后就彻底荒废了,也就奴隶和走私贩会在附近游荡,有时候连人都见不到。”班德表达了不同的意见。

“男孩就该有点锻炼才行,以前我老师可是把我和瑟雅斯扔到了奴隶之家里让我们爬回来。”夏洛特解释说。

“让班德陪我们一起去!练一练他的胆子。”特兰又给出了附加条件,看上去不依不饶。

“别开玩笑了!”班德被那句话吓了一跳,立刻予以反对。

“就陪他去吧,福克西纳借了摄政王的命令,把我的人支出去搜查渊湖的码头了,要晚一点才能回来,等他们回来以后我会亲自带队去搜查旧区的歌剧院,何况还有这位强大的剑士在呢。”

夏洛特瞧了瞧阿尔文,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没问题,我会陪他们去,信魔烧到了我的头发,一定要找他算账。”阿尔文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看上去本身就没打算拒绝这次没回报的差事。

眼见连阿尔文都同意前往,班德拗不过特兰和夏洛特,干脆做出放弃的模样也点头答应了一起去的要求。

“朱利安,去武器库给他们各拿一把武器吧,不过别给特兰,他还用不上剑。”夏洛特叫着朱利安尔斯的小名吩咐道,惹来了朱利安尔斯的白眼。

一脸不高兴的特兰没抱怨太多,毕竟夏洛特让他也去就算得上网开一面。

阿尔文先行起身,朱利安尔斯又立刻追了上前为他带路,尾随他的班德有些害怕到歌剧院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听说可以拿起武器再去,便也跟上了队伍,带着特兰在朱利安尔斯的指引下走往军械库。

目送他们离开的夏洛特在短暂的热闹后,又开始低落起来,之前脸上看似轻松的神情完全消失殆尽。

如打了死结的线团一样的思绪在夏洛特脑海中展开,却又扯不断扫不清。

他不断地在心底对自己斥骂,为犯下的过错以及无能而自责,心中所想却没有表露面不上,四周围的人任谁也想不到自己的上司此刻正陷入一场对自己存在意义的挣扎中。

我有用吗?老师?连瑟雅斯都无法保护好,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夏洛特心中又开始反复的问自己,又将过去历史中那个曾为他指路的老师代入到他的对立面,想要让那个自己制造出来的“老师”责骂他或者鼓励他,却什么回应都没有。

静了一会的夏洛特抬起头,用手摁住额头与眼睛想要掩住某些秘密。

“我真傻,居然还像个孩子一样要过世的老师来教训自己。”

手掌背后的眼角滑过了一丝液体,晶莹透亮让人能看到那流泪之人极为内敛的迷茫。

或许是人的道路走偏了,也或许是将要走偏道路的人无法看到自己未来的道路,怎么都好怎样也罢,那泪水的主人在此时此刻比任何人都要彷徨自责,甚至开始自暴自弃。

巡逻军的总部设立在城市最大广场“霍特尼斯主广场”之上,连着流往城外的河流,有着自己的小船坞与地下宿舍。

不同于驻守在城墙中的正规军,巡逻军人数相对要少,武器与防具的数量不但不足,质量和种类也不堪使用。

国王为了避免巡逻军的威胁性过大,便把原本由一个人带领的巡逻军划分为四名统领,分别各自带领一部分部队,处理不同的麻烦与事件。

大多数时候,巡逻军只负责治安以及日常一些必要的维护工作,在火灾发生的时候,也通常都是由巡逻军去扑灭,可以说是一职担千务,从来没有不繁忙的时候。

随着城市的收入开始下降,维护治安也从一件原本还算轻松的事情变得棘手起来,原本的休息日从每月九天变为四天,更加低薄的薪酬让某些人无法忍受这种生活而离开,但好在仍有人选择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

不知从何处突如其来的信魔更是为巡逻军雪上加霜,几日来不断有信件出现在每家每户的门口与家中,内容多是恐吓或者带着恶意的诅咒,可怪异的是信中本意明明让人厌恶,写信者却特意加上优美的词汇与敬语,仿佛讥讽读者的愚昧。

类似的麻烦最近几天把巡逻军总部烦扰的差不多翻了天,总部的墙里墙外,都是收信后被吓坏的平民,不止坐满了巡逻军仅有的座椅,连文职人员的办公台上都是一摞摞的信件,还有些混杂其他公务的书信被堆到了一处,每个人都头皮发麻地处于加班状态里。

挤的人让人喘不过气的巡逻军总部内,特兰一行人总算勉强到达总部深处的军械库旁边,石门被一圈铁质的手柄和锁链压在门框中,白色的木质地板与黑色的石门对比起来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却又仿佛门后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在蠢蠢欲动。

也许杀人的武器本身没有那种夺人性命的必要,但只要被人拿到手中就会带来不幸的诅咒一样,人惧怕的不是武器本身,乃是自身的欲望。

也因此,大门被扣的紧紧实实,既怕被人拿去杀人也怕看守者自己拿出来作乱。

控制不住的不是手,而是无形的欲望。那才叫做真正的可怕,就好像是斩不死的怪物一般围绕着每个接近这些武器的人。

朱利安尔斯给了负责看守的卫兵钥匙后,他们转开了铁闸的把手,附在上面的铁链随着把手移到圆圈尽头掉在地上,砸的木板咔咔直响。

他带着三个人走了进去,顺着只开启一条小细缝的大门往里走。内部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源让人能目睹内里的武器有多少。

“这么黑,没灯吗?”黑暗中不知是谁问,还有些孩子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特兰。

“等等,我这就点上。”

朱利安尔斯回应了请求,突然一个青色的亮点在他手中出现,光线越来越亮,直到把四个人全部包在其中为止。

“够了够了!太刺眼看。”班德盖着自己的眼睛。

如果单单是一盏矿物灯,所照射出的光亮绝不足以令人刺眼,班德之所以遮盖自己的眼睛,全因为原本漆黑一片的仓库,不知为何因一盏灯亮起而全部变亮起来。

不止是一盏灯埋在暗处或者玻璃板下,而是数百数千盏。连在一起,如长龙般在仓库内搭成数十排光墙,再加上铁质武器的反射,就连这偌大的仓库也全被照的透光刺眼。

“白色的光?不是矿物灯吗?”外来的阿尔文显然不清楚当地的一些风土民俗与特产,一边问一边走到那一盏盏刺眼的矿物灯前观看。

“当然是,不过通常民用的矿物灯所发出的光线是青色的,有些像萤火,虽然不及火把照的透彻,但也足够平时夜晚里使用。这些是白灯石,大深渊矿坑一千五百米以下才会有的矿脉,比起发出青色光芒的矿石来讲,白灯石可以制造出接近日照的光线,价格也不是普通人甚至贵族能负担的程度。”

朱利安尔斯收起刚才拿捏在指尖的青色灯石,检查起排列好的灯石墙壁,一边调整亮度一边挑选武器。

“就因为太贵了,通常只会用在王宫或者是一些重要公务机关里,而且这东西吸收热量太多会产生大爆炸,此处特意用白灯石打造就是怕出现意外全被人抢去。据说王宫内部也是用这种矿石,加上火把和镜子混搭,就算在夜晚也跟白天一样,丝毫不会让人察觉夜色。”他又说道。

“我还记得当初顺着河流南下的时候,在船镇离致远花还有几天路程就能看那白光。就好像是灯塔,耸立在雪山顶端,为迷途旅人指出道路,那种美我至今都无法忘记。”

阿尔文说着说着发现口中出现了白雾,当他从对那脑海中情景的幻想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发现四周围的气温迅速下降,甚至带来了明显的温差变化,与刚才不冷不热的环境完全不同。

“古灯塔可很多年都没有亮过了,大概是看到古德尔山脉北边黑甲军哨站的灯塔了吧?王宫跟灯塔是一体的,要是上面点亮了我们必然也会看得到。”

平日习惯在背包中塞些衣物的班德,此时已经拿来穿在身上,看到阿尔文和特兰开始发冷就递过去了两件。

“可小心别着凉,白灯石会剥夺附近有的温度来制造光芒,所以王族和整天在王宫中逗留的大臣与贵族才会整天穿着厚厚的布料与鹅绒防寒。”朱利安尔斯也披上了一直挂在腰间的黑色短袍。

光线在调整下从刺眼的高亮转为适中的强度,整个军械库的样貌终于可以被清晰又明朗的看到。

一排排用木头做杆黑铁做头的长枪挂在墙上,暗灰色无缝的墙面还挂着几百个架子,每个架子里都有款式一样的细剑与宽剑,以便不同场合。

用红漆刷成红色的架子顶层还摆着一大排落满灰尘的皮甲,从护肩到护手再到头盔一应俱全,唯独缺乏铁甲。

大量的铁甲带来的经济问题甚为棘手,对于正在处于衰弱期的致远花国来讲早不是最适合的选择。

唯有官员与领袖人物才有资格佩戴打造精良的铁甲,普通的士兵则只穿戴外层数百铁片做辅助,实际内部仍然是皮甲或者布甲的镶嵌甲为主。

朱利安尔斯看到阿尔文自己手中已有一短一长两把配剑,便只挑了两把出来,一把惯用的宽头短刀留给自己,另一把细身长剑则扔给从没用过剑的班德。

没拿到武器的特兰固然失望,却没为琐事争吵,故意一句话不说,一切都被班德与阿尔文瞧在眼里,看到特兰这种不经意间行为的两个人相视而笑。

“好!出发吧。”

朱利安尔斯说完便拿起青灯石,擦抹后熄去光源,四周围的白矿石灯也随之暗灭。

他首先出门去,带着三人一同往外,黑色的大门又被一旁负责看守的警卫锁了起来。

有些好奇的特兰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还差一丝细缝就要被关上的大门内只有黑暗,而那黑暗中好像有生命在与他对视,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的害怕的特兰火速跟上正在前方带队的朱利安尔斯,直到大门“咔”一声关上,他才敢再次回头望去。

但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早上冲天的蘑菇云让全城都为之惊恐,贵族们看到了,平民们也看到了。

甚至在暗地里秘密行事的反抗军们也在那时停下手中工作。

但此刻,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商议。

在场的人之中,反抗军的主要干部都齐聚一堂,难得凑在一起讨论近日发生的一系列连锁事件。

一盏矿石吊灯在天花垂下,成为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光圈照射在屋内正中央的圆桌上,而所有干部围绕圆桌前站立,其余四五十人的随从在黑暗的角落里伫立,仅胡斯一个人找了把椅子坐到门口处。

众人刚刚刚讨论完军务的事情,还在考虑有什么要交代的,都看着胡斯,而胡斯却一言不发。

“你听说了吗?北方帝国派了一支队伍来这里抓犯人。”

塔鲁总是习惯打破尴尬,等待他人的反应。

“听说了,但我现在对这个信魔更感兴趣。”

莱恩对他们围绕着的桌子上甩出一封信件,滑到了其他干部的勉强。

“今天早上爆炸一定也是他做出来的,包括医院方向的骚动,目击者都说看到巨大且戴了笑脸面罩的怪人,很轻易打碎了几个倒霉鬼的脑袋。”他又继续补充回答到。

“怎么了?这有什么特殊吗?”

浑身肌肉的傻大个塔鲁还没明白,他对面的其他干部脸色已经不大愉快。

“难道你不知早上高层富人区的爆炸是白矿灯造成的?除了炸药就只有白灯石能制造出那么大规模的爆炸。在爆炸的时候会释放一直以来吸收的所有热能,造成极大破坏。如果真是那个叫做信魔的人制造爆炸的话,那他最起码是有一些特殊渠道可以得到这些东西。”莱恩在众人之中最为焦躁,他有意强调了白灯石的威胁。

“阁下怎知这些事情?”

这回提问的并非一贯喜欢跟莱恩搭腔的塔鲁,而是桌子对面在灯光外的某人,只露出了红胡子。

“我可是在矿场里工作才能养活病倒在床上的母亲和一大堆兄弟姐妹。跟我从小在一个街区长大的这傻大个也知道。”

莱恩又犯起老毛病来,说话不自觉间夹杂了讽刺的语气,人傻心不傻的塔鲁立刻反应过来,想要还击却被格温德琳阻止。

“好了!别吵了。难得最近有机会聚在一处,像现在这样不需要遮身遮面,更不用像小偷躲在小黑屋里开群体心理互疗会可不多。王国军最近对我们放的很宽松,这一点来看要多谢那个自称信魔的怪胎。”

白发的女参谋格温德琳作为会议的主持人,对目前谈到的话题不大满意。

“也许他帮得上我们?”塔鲁忍不住想发言。

“信魔也许帮得上我们,但所作所为绝非我们的同类!留意国王的病情才是当务之急,小王子被刺杀的事情应该已经传开,大王子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也关乎到贵族跟官僚们的态度。”

格温德琳严厉反驳了塔鲁的话,一点没有一个女性柔弱的模样,更没给他这位高大的朋友留一点脸面。

“北方来此的军团也需要留意,不排除他们会干预致远花的可能,听说带队的领袖叫做不夜光,是女武神卡墨娜的徒弟,据闻许多年前他出卖了卡墨娜换来了今天的地位,连那个传说都会栽在他手里,要是被国王军引为外援我们可就麻烦大了。”

格温德琳又给出了新的意见,不时还看向门口坐在椅子上的胡斯。

“不愧是我们的智囊,多谢你了格温德琳。现在北方国家确实很怪异,总是找机会见缝插针,其他国家稍微有一些问题就找借口发动战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些个国王想要重现女神爱若拉统一全大陆的神话呢,各位今天且随便吧,我没心思说下去了。”

在一旁的胡斯听完礼貌性地为格温德琳鼓掌,又毫无耐心从靠椅上站起来,打开了他看守的门窗,让外界的光源射入这黑透了的房屋内。

胡斯走到经常小屋阳台上,看着顺流而下的城中河水,逆流向瀑布瞅了上去,目无表情的看着瀑布中的王宫。

“前几天鱼骨头酒吧被烧毁了,老板娘和城里某个富商的女儿也下落不明。是在为此烦恼么?”莱恩靠近阳台,故意站在屋里。

胡斯双手叉在胸前,左右摇晃显得很不安定,没有回答莱恩的提问。

“别说这个了,我不会把私事牵扯到正事上的。”他思考一阵后才给出回答。

“前不久艾兰思家的人接触过我,你觉得该怎么办。”莱恩问。

“过去艾兰思家对我们的确很暧昧,可搭上大王子后杀了我们的接头人,现如今小王子活下来他们又想跟我们做生意了,一群只想着自己的懦夫。”胡斯骂道。

“我明白了。”

莱恩话说完就轻身一跃,跳下三米高的阳台,消失在下方的阴暗街道间。

身形高大的塔鲁也走了出来,与站在一旁的格温德琳一起往胡斯目光所向往的王宫中看去。

“这个国家即将迎来变动,我们要快点准备好才行。都去各自忙吧,到时候我会找机会去跟你们交代任务的。”

胡斯身后的两人没有应声,而是倒退消失在门中。

风在空气中划过,呼啸声与瀑布的轰鸣声合为一体,让人震耳欲聋。

看着那远方阴冷瀑布,却又身处干爽凉风中的胡斯脸上闪过一抹苦笑,过了一阵也渐渐淡去。

在此刻无人的一小段时间里,他终于释放出了自己那忍受许久的痛苦。

即使是身为反抗军的领袖,他依然有着普通人软弱的一面,会哭也会笑,甚至会感到无助。

与他相恋近十年的瑟雅斯现如今下落不明,就连从小长大的酒吧也被焚毁,让他这个自觉已经有能力改变家乡的男人无地自容。

“还是跟十二年前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胡斯靠在阳台的石栏杆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与眼睛,那止不住的又充满情感的泪水顺着手指的空隙留下,滴落在干枯枯的石砖上。

似乎与过去的哀痛记忆融汇在一起的泪始终没有收得住,他窝成一团像个受欺负却又没人保护的孩子一样。

“瑟雅斯......”

他嘴里轻声呼唤着自己的未婚妻,却忘记自己是孤身一人。

胡斯不再流泪,即便泪珠划出的水痕仍然挂在他的脸颊旁,可他不会再伤心下去,眉间燃起了怒火。

“我会拯救所有人........我会的。”

没人回应他,也没人搭理他。

街区的那小巷里只有瀑布的水声回荡在石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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