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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六

青蛇簪花

  

话说这日辞别了钟家二老,绿芜伴着赵婆婆便敞开了门户做起买卖生意。时有酒馆茶楼采买,亦有散客来往,半日下来竟未得清闲。见这日头西斜,赵婆婆估算着说道:“这约莫着申时正刻的光景了吧?绿芜,我与娟儿说定每五日申时三刻在那朱府西园角门等助她浣洗些衣物。”

“我见这采买的人也少了,我随你去罢!也好有个照应。”

“你留下看顾我我便感激不尽,何须你陪我走这一趟。一则我这老婆子来去自己小心些也罢,二则这原是钟家店铺,终是依着人家规矩酉时初刻方可收摊啊。”

“也好,那我便留下,到了时辰我再离去不迟。”

赵婆婆点了头,便转身离去不再话下。绿芜见无人来往,坐在椅上准备歇息片刻。弈昭自转角处走了出来进来店里,见绿芜一人靠在椅背上,四下里竟不见赵婆婆身影,朝着那方拱拱手上前笑道。

“多谢绿芜姑娘今日帮衬,喝口水解解渴吧!话说,怎得不见赵婆婆?”从左边桌上拿起茶壶倒了水递于绿芜。

“何须客气,叫我绿芜便好,快坐下歇歇。赵婆婆...”

绿芜接过茶杯,说起赵婆婆去的来由。提起此事,闻得弈昭叹了几叹,绿芜心下也有些不是滋味。

“诶,娟儿妹妹此番受此磋磨!定要早日将她救出那腌臜地。”

“弈昭哥哥何须叹气,你可是这十里八乡得秀才呢!若有一日一举高中,还有何可愁?”

“我与娟儿妹妹自小的情分,若不是此番蒙难,我早已上门提亲了!总是未来如何,也定不能撼动我与娟儿。”

“弈昭哥哥可真真儿是个好郎君呢!”

见的弈昭竟站起这一番陈情感述,绿芜本是有意戏弄这钟家儿郎,忽地玩味也笑了大半,便欲收拾起门铺来。

“怎好再劳烦绿芜姑娘,我来罢,且坐下歇歇。”说着,便拿些了绿芜手里的活计忙活起来。绿芜也乐得清闲,便也一旁坐下与弈昭搭话,不时调侃着这书生儿郎,见弈昭或哑口无言,或面色微红,着实好笑逗趣。想起这几日光景,比在山野修炼有趣不止百倍,竟有了不再修仙寻法,在这人间做一回人的想法。

“这天色已晚,弈昭哥哥不送送我?”

“何该如此,是在下思虑不周,绿芜姑娘请!”

“还要我说多少次呢?叫我绿芜便好,若再加姑娘二字便见外了!”

弈昭应下,一路聊起儿时趣事,见弈昭说起少时与娟儿的趣事,一同喂鸭捉鸡,采莲戏鱼,眼眸里似是有无尽感慨向往,绿芜心里听着却寡淡无味。

不过半响到了赵婆婆家门前,见弈昭停下脚步向他拱了拱手正欲离去,张口问道:“弈昭哥哥不进去坐坐?喝杯茶也好。”

“这天色将晚多有不便,再者有书未温,我且先回去罢。”绿芜点了点头便回身进了屋里关上院门,见赵婆婆未归,想着许是母女叙话得晚了,且先等等。见有人启门归来绿芜听了忙迎了出去,问起何事发生,听着赵婆婆说起原委。

谁道原是那狠心管事婆子专派些艰难差事给娟儿,今日娟儿派去挑水崴伤了腿脚,竟辱骂编排一番。赵婆婆至角门久等不见人来,便请了个丫头开门悄悄进了来,只相看两行泪,母女二人相互安慰,并寻了些跌打损伤的药膏,又说了会子话这才去了。

见天色不早婆婆又如此伤心,绿芜少不得宽慰两句,并奉上茶来,服侍着婆婆睡下,说道:“赵婆婆这天色将晚且宽心先睡下,一切有我。”绿芜心下盘算不妥,定要去那朱府探探。便熄了灯,见婆婆沉沉睡去,隐去身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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