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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七日轮回

  

2014年9月6日星期六。

8点10分,杜府家中。

今天终于到与龚字珍约会,哦不,是约好一同出去玩的日子了。光是稍微设想一番我的心情就有着难以平复的波动。原来我有这么期待的吗?果然喜欢上一个人之后心境的改变特别地明显,同时言行举止也会有较大的不同。譬如今天的我,便在周末难得地放弃自己睡懒觉的机会,早些起来开始打整自己的形象。我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试图想要想她展现出我最帅气的一面,可是心里又会有一些不安,好像哪里又有什么不足,不停地拨弄自己的头发,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关于衣服的话我也是拿出我最中意的一套行头,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再穿上印有不知名英文句子的白色T恤,最后搭上黑色的连帽外套。似乎是放荡不羁中又透着几分斯文淡雅?总之我本人是十分中意。

我在脑中已经无数次演绎过我该怎么向她打招呼,是显得随意一些还是要显露自己的风范?虽然在脑中已经排练过无数次,但是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妥。这种紧张而又倍感期待的心情真是新鲜。

“儿子你要去约会吗?已经照镜子照了10分钟了。”老爹注意到了我的不同。的确是,要是在平时的话我照镜子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的时间铁定不会超过1分钟。

“也,也不是约会,只是和朋友出去玩而已。”我试图辩解,却不料我的小眼神早已经被老爹看破。

“哦?儿子你也终于有喜欢的女孩了吗?是什么样的,要当我的儿子的新娘,我可得帮你把把关才行。”

“给你把关靠谱么?”我不禁质疑道。老爹的品味与常人有着些微的差异,就拿妈妈来说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似乎是因为他自己身为漫画家的关系,老爹的审美比较偏向于二次元,因此他便娶了年轻貌美的妈妈为妻。按照这点来总结妈妈的外貌以及性格特征的话,那就是偏离实际年龄的年轻和呆萌,吗?不过虽然我将老爹称呼为老爹,他的相貌也是与实际年龄差异诸多,已经拥有17岁儿子的他看起来就像一名大学生,至于实际年龄,我记得身份证上写的是……好痛老爹不要打我,我不会说的。

“什么?紫美有喜欢的女孩子了!”相对于老爹的淡然态度妈妈似乎受到的打击很大。

“妈妈,为什么你受这么大打击啊,我有喜欢的女孩难道很不好吗?”

妈妈别有深意而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后,竟然双眼中分泌出些许晶莹的液体,“因为,想到每天都要扑向妈妈胸口说着好香好香的紫美竟然要离开我,只是稍微想想那样的日子就觉得活不下去了。”

“我什么时候做过那样的事情啊,不要无中生有好不好?”我极力辩解,但却感受到来自父亲视线的压力。

“儿子,什么时候你做过那样的事了?”老爹阴森森地问道。

“没有啊完全没有啊,老爹你不要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我慌忙否定,刚刚老爹给我的感觉似乎在下一刻就能从后背抽出一把柴刀。

“啊哈,我就说嘛,儿子怎么可能背着我做那样的事情。”老爹迅速恢复了以往乐天派的模样。

“紫美,那样令人难以忘怀的**我还想再感受一次呢。”这时候妈妈就像故意的一样踩中了地雷的开关。

“儿子,能稍微解释一下吗?”老爹的语气比方才的还低沉。

“我什么都没有做啊,话说你手中的柴刀是从哪里抽出来的啊。”我近乎失声地呐喊道。

“嘿嘿,紫美。”这时候妈妈竟然又用双手捂住脸颊,好似想象着什么作为17岁的她不能够想象的东西般地红透了双脸。

“等等等等等啊,老爹!墙壁!柴刀劈进墙壁里了!”我感觉一股阴风从耳边刮过,果然是柴刀贴着我的耳边擦过所造成的吗。

“儿子,虽然很对不起我这17年来对你的养育之恩,不过,再见了。”老爹无情地宣告了我的死亡。

“这话很奇怪吧你不觉得吗?”

不过老爹并未理会,手中一使劲将柴刀从墙壁里拔出,照着我的头顶用力地劈了下来。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头发……断了一两根。

“老爹很危险啊!”我好不容易才放下心来。

“没问题,我对着你的一块作废的木料练过很多次了。”老爹开朗地笑着说。

是,是这样吗?我就有些奇怪为什么那块作废的木料上会莫名其妙徒增了许多砍削的痕迹,原来老爹是罪魁祸首。不过我回忆了一下被砍得惨不忍睹的木料,不禁背后就浸出一身冷汗。原来刚刚我的性命危在旦夕吗,那把柴刀的锋利程度可是不容小视的。

“紫美,不要紧张哦,紫美虽然自己没什么感觉,但是紫美也是很帅的。”妈妈也为我加油。

我向着他们笑了笑,有这样开明的父母的我真是幸福,不然一般情况下父母对待早恋的态度都是坚决抵制,我现在真心为我有这样的父母而高兴。

“既然读书不成那就娶个优秀的儿媳吧。”忽然间老爹说出了心里话。

……

原来是……这样啊。知道真相的我不禁心里失落不已。

8点30分,杜府家中。

虽然我算是已经做好比较完全的准备了,但是仔细想想我的心中还是没底。最关键的一项,便是与龚字珍所相熟的我是作为女生的我,要是现在这个作为男生的我的话,相比之下对我是没有什么好感吧,毕竟我可是在晚上自习室里就妄想侵犯他人的变态啊。这句话由自己说出来感觉还真是心痛。

所以我在思考着究竟要怎么拯救我那恶劣的第一印象,不过即使再怎么思考也觉得并不可行。据我对龚字珍的了解,她对待自己不熟悉的人态度比较冷淡,再进行推算的话,若是对待讨厌的人,想必是直接不给予理会吧。真是头痛伤脑筋,明明见面的时间就快要来到,但是与其相对的对策却还遥遥无期,到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吗?

不过说到见面,隐隐之中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究竟是什么呢?我稍稍地深入思考。突然发现其中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虽然我和她已经约好在星期六学校门口碰面,但是,并没有约好具体时间!当时的我有些紧张竟然连这件事也忘记了,这么说来,龚字珍她也没有注意到,真是失策中的失策。

必须赶快找一个解决方法才行,不过这样没有时间的约定究竟要怎么办才好?迟疑之中忽然灵光一闪,就算没有定好时间,那只要一直在那里等不就好了吗?就算会等待很长的时间,不过只要能够再见到她就没有问题,到时候再和她说我才刚来的就可以了。真是个好办法,说行动就行动,现在就从家里出发。

8点50分,学校门口。

我来到了学校门口,准备实施我伟大的计划,并且为了打消在等待中的无聊,我还买了一听可乐,从现在开始等应该并不算晚,我已经做好一直等到晚上的准备,不管怎样我是一定要见她一面。

这样想着的我向学校门口走去,出乎意料的是,龚字珍已经在学校门口了。

我慌忙躲起来偷偷观察。今天的龚字珍真是漂亮,柔顺的长发垂至腰间,清新淡雅的碎花连衣裙和手提包为她增添了几分清纯,其间不难看出她绝妙的曲线,修长的腿白嫩细腻,整个人仿佛花中的仙子,而头上所别的蝴蝶发卡更是锦上添花,我深深地被她的美丽所打动了。

见到这个景象的我心中一顿欣喜,但接下来的问题仍旧显而易见,又回归到我早上一直在纠结的问题上,究竟要怎么和她打招呼呢?但是现在再纠结也是徒劳,想着龚字珍可能已经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我就觉得不能再让她白白地等待下去。一切随机应变吧。

“龚字珍。”我从背后接近,努力平淡地喊出她的名字,不能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任何异常地地方。

只见龚字珍满带微笑地转过身来,那美丽的微笑令我心醉。但她的笑容只保持了极其短暂的时间,共计从转身开始到看到我的1秒钟。

在她的视线下我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试图展现我精神阳光的一面,我在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我,能够塑造崭新的第一印象便再好不过了,希望她能够忘记在自习室里发生的一切。

“你是……自习室里的……”不料她很快便回忆起了真相,在她明白我的身份之后脸上显露出明显地厌恶。我通过她的表情才知道我是有多么地令人讨厌。

“是的,就是我。”我只好承认。在我承认之后龚字珍就以一副见到社会垃圾般的眼神看着我,并且还不由自主地护住自己的身体,冷冷地问道:

“你想干什么?”

“别误会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那天晚上我只是因为……因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才会变成那样子。”我本来想要坦白真相,可是一想到孙医生那些私藏着的违禁药物便不禁在自己的嘴上上了道锁,只能将其解释为“一些不能说的原因”,但这样的信服力会明显地下降吧。

“是吗?不过你现在可以走了。”面对陌生的变态龚字珍很不留情面。

但是我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原地犹豫着,飞快地在脑中思索要怎样告诉她实际上是我与他有约的事实,但是头脑并不灵光的我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唯一想到的便是实话实说。也许这种实话实说的做法会令她认为我比较直率吧,实际上我也是个直率的人。

“其实,我是杜紫美。”我道出事实,不过虽然是事实,但却像极了谎言。

“什么?”果然龚字珍没有相信,看来得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于是我学着龚字珍昨天说这句话的语气和样子说:

“我可以叫你紫美吗?”

……之后我们两人间迎来了气氛异常凝重的沉默。

我仔细地观察龚字珍脸上的表情的变化,先是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变得吃惊,再从吃惊变得有些害羞,进一步从害羞变得羞耻,再往后便是从羞耻升级到了愤怒。到了愤怒之后她便将之付诸于行动与言语之上。

“变态……果然你是变态啊。”说着话的同时她还双手护住身体不断地往后缩,这已经不是见到社会垃圾,而像是见到一只蛆虫一样的反应。

“等,等等,不是这样的。”我才意识到我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想着向她解释的我向她的方向跨了一步,但她的反应不仅仅是一步这样简单。

“别过来,变态,你一直死在那里就好了。”她一点也不想给我解释的机会,丢下这句话后便以不可思议的势头迅速离开这里。走的时候嘴里小声嘟囔着:“为什么我刻意来这么早等来的人确实你这样的家伙啊?“不过我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见。

只一瞬间学校门口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心里充满了失落。

这,就是见光死吗?我无助地向苍天询问,可是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2014年9月7日星期日。

15点20分,杜府家中。

郁闷,郁闷,郁闷,郁闷。

自从昨天早上被龚字珍厌恶之后心情便变得特别郁闷,不知道要怎么做,不知道该怎样挽回,不知道不知道。对于父母的关心我也并未过多理会,只是一个劲地栽进我的工作室里,与我心爱的模型们待在一起。

我拿起工作台上的狙击枪模型抱在怀里,在昨天所上的漆今天已经干了,因为用的是特制的速干漆,我看着这一支狙击枪,做工可谓非常精致,做到了百分之九十的还原,就算是上膛的动作也可以完成,如果李柏看见的话肯定会对它称赞有加,而作为将它制作出来的人也一定会倍感自豪。

可是,郁闷。

我望向摆放在架子上的其他作品,想当初我完成它们的时候哪一个不是欢天喜地如同过年一般,而这一支狙击枪的工作量远远不是那些小枪支能够比拟的,制作这支狙击枪耗费了我将近半年的时间,有时候一天连续工作五六个小时,虽然累,但却感觉很快乐。

不过,到了完成的时候却一点也不开心,明明应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还要高兴的。

郁闷,郁闷。此刻徘徊在我的心头的感情只有郁闷。我和龚字珍第二次的见面被我搞砸了,在她心目中我的形象一定变得更加低劣了,心情就是因此而变得不好的。或许你会说一个男生如此为情所困实在是有些可笑,但是这样又怎么样呢,她在我心中的分量就是如此之大。

不过还不能够放弃,必须做些什么来挽回现在的局面,但是凭借我的头脑并不能想出一些好主意,这个时候果然只能寻求甄喛的帮助。于是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甄喛吗?”

“是我,紫美你怎么了?”

“就是,我和龚字珍的见面搞砸了,我在她心里的形象变得更差了,有什么方法能够挽回吗?”

“你在说什么?龚自珍?你怎么会突然开始讨论教材里的问题了,不符合你的风格啊紫美。”

“……你说什么?”我感觉有些奇怪。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突然和我开始讨论语文文学常识了,真是令我吃惊。”

“你……不知道龚字珍?”

“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诗人嘛。不过说再多估计你也听不懂了呢。”说着甄喛一边唉声叹气,对我学习的不上进表示不满。

“……不,没什么事了。”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这为什么情况?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于是又拨通了李柏的电话。

“喂,李柏?”

“紫美。什么事?”

“你知道龚字珍吗?”

“知道呀,不就是那个诗人吗?”

“李柏……不,没什么事,再见了。”

“再见,你有些奇怪啊。”说完李柏挂断了电话。

奇怪?明明是你们奇怪才对吧,为什么你们会不记得龚字珍了,究竟是为什么?一个不可想象的假设在我的脑中产生。我拼命地想要去否定,但是目前的事实一直在指向那个结果,指向那个我不愿意去相信的结果。不可能,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这实在是太过荒谬了!一定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的假设是错误的,一定有什么,一定有。如此想着的我冲出房门。

“老爹,妈妈!”

“儿子,怎么?”

“昨天早上我去了哪里?”

“紫美你昨天早上说想要出去走走,出去之前还不停地照镜子,我们都在想是不是你的自恋程度越来越深了呢。”妈妈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痴迷。

“你们…..不知道我喜欢的女孩吗?”

“什么!”老爹吃惊地喊,“儿子你有喜欢的女孩了啊,恩,”说着老爹点了点头。“毕竟你也是到了这个年龄呢。”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呆呆地愣在原地。

我忽地一下打了一个冷战,浓浓的寒意从心口扩散开来,头脑中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觉我的四肢在不自觉地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断地发问,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我的问题,没有任何人。

为了做下一个确认我来到了我经常来的美术用品店,打开门进去,就看见齐白实坐在店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在看到我之后主动起身向我打招呼。

“杜府,你来了啊。”他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地明朗。

“恩,店长,你记得星期五下午有两个女生来你的店里吗?”

“星期五吗?我想想……知道了!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那天下午来了一个和你兴趣很相似的女生,和你一样非常热爱制作模型的女生,而且更加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教我的那一套军用手势暗语竟然那个女生也会!我就在想等到你来的时候介绍给你。”

“……”店长的这副开朗地模样令我有些害怕,害怕我真的会失去什么。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就是那名女生……有人陪她一起来吗?”

“并没有,她是一个人来的。”店长平淡地说。

“……这样,我……有事先走了。”

“你没事吧?脸色好像很苍白。”齐白实关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睡眠有些不足。”

……我察觉到我的大脑似乎已经停止运转了,现在的我只是单纯地在摇摆着四肢,仿佛亡灵一般缓缓向学校走去,最后的最后,我要去问问孙医生才行。

到了校医室门口,我只轻轻叩了叩门,却没有人回应。

今天是星期天嘛,孙医生不在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我掏出孙医生给我的校医室的钥匙,小心地打开了房门。进到房间后,我回忆着孙医生打开她隐藏着的暗柜的程序。当时明明没有刻意去记忆,但现在回想起来却是异常地清晰。

暗柜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我看到其中的一摞文件以及在其背后所隐藏的五光十色的违禁药品。我并没有理会那些瓶瓶罐罐,只将文件一摞地抱出,之后一张一张,一张一张,一张一张地仔细看过来,直到全部看过一遍,两遍,三遍。但不管怎样重复我都没有发现,龚字珍的体检档案。

……

20点40分,杜府家中。

我躺在床上,空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手中握着手机,屏幕上所显示的是龚字珍的手机号码。我昨天真是笨,一紧张都忘记了我有龚字珍的电话号码,没有约时间的话用手机联系一下不就好了吗?兴许也不会像昨天那样发展,兴许可以重新构建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兴许我现在就不会感觉这么难过了,我真是笨啊。

今天晚上我并没有吃晚饭,并不是因为吐槽的原因,只是,没有胃口而已。还害父母为我担心,感觉有些抱歉。

手机的屏幕黑了下去。我缓缓地转头看着漆黑的屏幕,从屏幕中我看见了狼狈的自己。这个空洞的眼神是要表达什么?这副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啊?好像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你还是3岁大的小孩子吗?杜府。

手指轻轻一动,屏幕又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的是龚字珍的电话号码,共计十一位。这十一个数字,是我在星期五那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问来的,是珍贵的宝藏,是难能可贵的鉴赏,当时得到它的时候不知道我内心里有多么高兴。

过了一会,屏幕又黑了下去。我又看见自己那无神的双眼。明明是个17岁的年轻人,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没有精神啊,朝气蓬勃阳光活力才是你这个年龄段的代名词啊,对吧?杜府。

手指轻轻一动,屏幕又亮了起来。上面又显示出十一个数字,这十一个数字连贯起来便是龚字珍的手机号码。现在的这十一位数字很可能就是我与龚字珍最后的联系了。大家都不记得她,大家都不知道她,连她在学校里的痕迹也消失了。我想要追寻她,这十一个数字便是我最后的希望,可是我不敢打,我害怕最后的希望也破灭。

恍惚间手指轻轻一动,电话终于拨了出去。我慢慢地将手机放到耳边。

“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没等人工电子音的话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呜……”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已经多久没有流过泪了呢?

我一直不愿意去相信的假设终究还是被证实了,龚字珍她,消失了。

今夜我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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