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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幕

狮子与圣歌

  

当夜,卡维与莉娜回到了村子。在经过广场的时候,他发现那原本耸立的石像,竟然崩塌了,可能是因为阿米拉已经不再里面的缘故了。

“看,石像倒了。”卡维说,“当巴拉的村民们醒来时,看见守护神倒塌了,他们会很慌张吧。”当自己所信仰的支柱突然崩盘,谁都会仓皇失措吧。

“哎,那我还是请阿米拉出来想想办法吧!”莉娜这么说,便闭上眼睛。很快,眼睛再次睁开,卡维顿时感觉到阵阵凉风。

那银发飘荡着,阿米拉一副刚刚睡着就被打扰的样子,“唔,吾说汝可真麻烦呢!”

卡维没有出声,他觉得在阿米拉面前少说话为妙。

阿米拉漫不经心地走向坍塌的石像。原本以为她会将其修复,可见她竟一脚踩在了石像的脑袋上。

“那可是你的头呢……”

“吾的?吾可比它要美的多了!还被根长矛刺穿,真是个恶俗的雕刻家呢!”阿米拉颇为生气地践踏起石像的碎片,似乎有着很深的怨念。

看着她在那发泄了半天后,卡维忍不住提醒她,“莉娜不是叫你出来想办法的么?”

“是哦,吾都忘了。”她停止动作,面朝这边,突然不满地说道,“奴仆啊,汝可不能总你啊你的称呼吾吧?”

听到这话,卡维后悔自己不该出声。

“要叫主人,汝明白么?”

卡维摇头。

“喂,是吾的奴仆,就要服从吾的命令。”

“我可以拒绝不合情理的事。”

“这哪点不合情理了?”

“骑士就算对所效忠的国王,也不会称其为主人。”

阿米拉的火红双眼闪着怀疑的光泽,“汝可别想骗吾哦?那暂且就算了。”随后,她漂浮了起来,但好像是没什么力气了,她没一会就又落了下来。她随便找了个可以坐的石块,便开始唱起歌来。

卡维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但也不准备去打断她。那是莉娜先前在草地上吟唱的曲子,可能就是村民们说的阿米拉之歌。她的音量不大,听起来很飘渺很虚无,却又极具穿透力,即使卡维捂住耳朵,也能听的分明。

曲毕,阿米拉便拍拍脸颊,“完了。”

“什么意思?”

“吾已经通过梦告诉所有的村里人,邪鬼消失了,阿米拉也走了。看反应,他们应该很是雀跃吧!真是群不懂图报的家伙们呢。”阿米拉这么说,好像是在抱怨,自己保护了他们那么久,却一点也没得到回报。

“明明可以保护好所有的婴儿,却时而唱,时而不唱的。这种不牢靠的保护神反而惹人厌恶。”

“什么!?汝在说一遍?”阿米拉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那气势竟足以压垮卡维。

卡维当然没有重复,他只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吾也要休息的呢,不可能总保持着精力去审视哪有火箭吧。再说,有时候天气也不好,角度不好,根本看不见火箭么!吾也尽了全力去保护好所有的孩子,可是,可是唤作是汝,汝能做的到么!?”阿米拉揪住了卡维的衣领,露出很可怕的神情。

“对不起……”既然知道了对方是想尽全力的,卡维便很诚恳的道了歉。他是听村长提起过,生孩子时,会朝空中射出火箭以提醒阿米拉。若是让阿米拉一个也不漏,那也不大可能了,何况对方还不能动弹。

“说对不起没用!”阿米拉松开了手,依旧瞪着卡维。

“真的对不起。”卡维觉得自己触到了阿米拉的痛处,她可能也在为没保护好所有的孩子而自责吧。

“不行!不行!不行!!”她发狂地晃起脑袋,“汝应该说,‘对不起,我的主人!’!”说完,她便很镇定的双手叉腰,等着卡维答复。

卡维察觉出自己踩到了陷阱,但分明也是自己的不对。既然知道自己的不对,那他也只好开口道,“对不起,我的主……”

可就这时,莉娜回来了。她诧异地问:“你的什么?”

卡维痛苦地用手按住额头,声音很是颤抖,“没什么……”

而在莉娜的肚子里,阿米拉正开心地准备入睡。

翌日,卡维和莉娜被锣鼓声惊醒,正如阿米拉所说,得知邪鬼与阿米拉都消失之后的村民们极为激动,看见倒塌的石像,更是没人想去补救。村长安道夫还口口生生说,多亏了女神的信徒莉娜,才把邪鬼与阿米拉都给赶走了。尽管莉娜一再解释是阿米拉赶走了邪鬼,可村子的人都不买帐。他们欢呼着莉娜带来了好运,欢呼着女神无所不在。

尽管这样的结果对于教会来说是好得不能再好,但莉娜却感到很是失落。她在和阿米拉订立契约的时候,已经了解到阿米拉是因为和一个人达成了契约才被封入石像的,而在近千年间,更是努力的履行自己用歌声保护婴儿的契约。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她已经很是努力了。而昨晚,她更是用尽积攒了很长时间的力量,将邪鬼们消灭的干干净净。村民们把这样的守护神等同于邪鬼,可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莉娜为阿米拉感到惋惜,也不想再在村子呆下去了。

于是,没和村子的人告别,莉娜便和卡维踏上了回斯格瑞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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