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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幕

狮子与圣歌

  

月光洒满了整个草地,以及相拥的少年和少女。

莉娜发觉自己正抱着卡维,然后小心地吐出几个字来,“咦,你在这……这又是梦么?”

卡维看她那迷糊样,本想责备她的念头,完全打消了。想想刚才的事,自己还真有点不敢相信,但那却是事实。

“你和她做了契约?”

“哎,你怎么知道的?啊,我明白了,这是梦呢!对不对?”莉娜把脸沉向卡维的肩头。

“不对!”卡维说。

这话就像一道闪电击毁了看似温馨的一幕。

迟疑了一两秒后的莉娜连忙从卡维怀中挣脱出,并退开几步。即使是在月光下,也能看到她脸颊布满红晕,甚至可以感到她头上浮现一个“砰”的效果音。而卡维也察觉出刚才的动作,对于骑士来说,实在是不妥当。

“我,我以为是在做梦呢……”莉娜想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神职者怎么能随便和人相拥。

“我也不应该那样……”不,现在怎么能说这事呢!卡维连忙晃了晃脑袋,提高音量,问道:“你和她做了契约,为什么不和我说?”

像做错了事一样,莉娜低下头,“对不起,拜托阿米拉将邪鬼赶走的话,村民们也就不会再为此痛苦了,而主教大人他们也可以更容易地在此传教。可是如果告诉你,你不会让我这么做的吧?”问完,她又抬起头,期盼着卡维的答案。

“当然不会!”脱口而出的卡维想要骂她,却在脑海里找不到词语,“你这……这……”

“所以,我就独自和她做了契约,而且她挺好说话,是个不错的人呢!”

卡维的胸口像是被大锤猛击了一下,差点没吐出血来。“就算是吧,但现在你已经不用再把身体给她了。”说完这话的卡维突然冒出了疑惑,如果阿米拉不用莉娜的身子,那用谁的,难道是我的么,原来奴仆的意思是指这个啊,那阿米拉究竟是男是女呢。

“咦,她已经找到自己的身体,这么快么?”莉娜言语中带着喜悦。谁也不会在把身体给别人用的时候,还能保持开心。

“算是找到了身体。”

“可是她说,自己的身体在很远的地方呢!而且,她等了那么久,只有我的躯体才可以栖息。所以,我还准备借着巡礼的时候与她一起呢。”莉娜又露出些失望。

卡维听着有些糊涂,明明已被人占据了身子,还怎么去巡礼,“她可是占据了你的身体呀……你可不能再这么迷糊了,很容易会被骗。”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卡维不禁对莉娜的未来再次感到担忧。

“没说占据我的身体啊。我只是给了她灵魂一个栖息的地方,必要的时候她才会控制我呢。我们当时的契约差不多就这样,在她找到身体前都会呆在我的身体里。”莉娜还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呆在这里呢!”

“什么?”卡维的胸口再次受到撞击,就差没倒在地上,“她不是说取代了你的灵魂么?”

“卡维你见过她了,哦对,一定是见过了,嘻嘻。”莉娜并再次指指肚子,“她出现的时候,我就会到这,所以,取代了的说法也是正确的呢!”说完,还笑了起来。

卡维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你刚才说,她找到了身体,是怎么回事呢?”莉娜好奇地询问道,“我还能再见到她么?”

一团气体从卡维喉咙中涌出,像是要死了一般……倒在地上的卡维就是这种感觉。

“吾不喜欢奴仆这么躺在地上。”突然声音出现了,莉娜成了那个银发少女阿米拉。

卡维连忙翻身坐起,“你不是说好,放了莉娜么?”

少女不屑似地挠挠鼻尖,眼睛都没有瞅向卡维,“吾刚才不是放了么,只不过现在是再次回来而已嘛。”说完后,她转过身子,背对着卡维,“奴仆,吾口渴。”

卡维迟疑片刻,随即道,“这哪有水啊!”,说完又察觉到不对,恼怒的双拳便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嗯,反应不错!”少女阿米拉突然转过身子,用看宠物的眼神把卡维扫视了一通,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本以为汝会撕毁先前的契约……”

“你先前没有说真话。”

“但吾可没说一句假话哦。只是,汝错误的理解,和吾可没关系呢。”她冲卡维笑了起来,很得意的样子。

卡维无法反驳,只得愤恨地握紧拳头,心里想着,这被村民们称为神的阿米拉竟没一点身为神的格调,倒和酒馆里的风尘女子一般难已对付。

“根据契约,吾要去驱散邪鬼。奴仆你就回去先烧壶热水,让吾可以舒服的洗个澡!”阿米拉如是说,身体便悬浮起,做出要离开的姿态。

“莉娜和你的契约,你会如实的去履行么?”卡维希望此刻把整件事弄清楚。

“汝还真麻烦呢,彻底的驱赶邪鬼只有在月圆之夜呢。过了这段时间,可就没机会了。”阿米拉似乎没有说假话,她回头望向卡维。

“驱赶邪鬼的话,我也去!虽然你有奇怪的能力,但那还是莉娜的身子,我不能让她处于危险中。”

“带上汝,可是累赘呢!汝还是呆在这比较好呢。”少女拒绝了,随后回头又问,“汝对莉娜那么关心,还可以为她而成为吾的奴仆,这是为什么呢……?”她露出怪异的笑容,似乎是在想些古怪的事。

卡维却严肃且果断地回应,“这是应该的。在接受主教大人的委托后,我就得保护好她。这是骑士的职责,也是荣誉。”

“呜,真是没趣的回答。”她转身离去,“不过,吾不会让她受到伤害呢。相信吾。”

阿米拉保持着与地面相隔两三米的高度,很快便消失在视野里。卡维无法追上她,只好又走回原地。现在也只有去相信她了。

没过多久,阿米拉回来了。她显得有些疲倦,刚到卡维身边,就落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告诉莉娜,吾完成了,得休息。那么,”她喘了喘气,道,“奴仆,在吾休息的时候,可要好好照顾吾的身体呢。”

卡维看她那疲倦的样子,心有不忍,便询问,“你没事吧?”

眼前的银发少女竟然哈哈笑起,“汝是问莉娜呢,还是在问主人吾呢?”

她应该没事,卡维这么想着,并懊悔自己不该问。

“真可爱呢,汝。”阿米拉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后闭上眼睛,发色开始了变化。

“她叫我转告你,已经驱散了邪鬼。”卡维在莉娜睁开眼后,这么说。

“是么,真是太好了,应该好好感谢她。”

“用不着,这是她履行契约而已。”卡维认为,莉娜根本没必要再去感谢,阿米拉应该感谢莉娜还差不多。

“哎?”莉娜似乎察觉出卡维和阿米拉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卡维很少会这么说。”

卡维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们回去吧。”

“嗯,好的……不过,吾可不喜欢汝刚才那种反应呢。”等他在抬头的时候,身边的少女已是满头银发,她正上挑着眉毛,瞪着自己。

“你听的到?”

“当然,吾可是大神呢。”说完,发色又恢复成乌黑,“……卡维,你怎么了,干嘛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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