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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吃饭与穿衣(上)

愿将天空交于你

  

今天早上,餐厅外有无数学生目击到了校内那台狂飙的红色机车——要知道不仅仅是校内,整个第九区内都是禁止私人驾驶机动车的。

但真正令人瞠目结舌的是竟然有一个人紧跟在后面在以几乎相同的速度飞奔,更夸张的是他竟然还带着一个人,开始还是扛在肩上,到后来基本就是像块破布一样拽着……


“什、什、什么!!!这是真的吗?艾德你这家伙竟然让凯特酱跟你一起洗澡?”义愤填膺的崔西猛然拍案而起,好像打算掏出RPG把眼前这个不紧不慢的吃着菲力牛排的家伙轰杀至渣。

“事实上。我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她洗而已……来一份法式黄油烤鲑鱼!”艾德一边把最后一块烤牛排送进嘴里,一边淡定的回答。

“那更糟糕好不好!你这个鬼畜哥哥!”

“没办法啊,凯特对肥皂和洗发香精之类的东西特别排斥,不紧盯着她的话她绝对会只是用水冲洗一下就敷衍了事的。火鸡腿再来一份!”

明明看起来像是细嚼慢咽,却能在一句话的时间内吃光一盘食物,也算是艾德的特殊天赋了。

而造成他们两个争论的“罪魁祸首”正坐在两摞高高的碟子旁边,一边胡吃海塞,一边还不住的往邻座的学生的边看。吓得那些学生都抄起餐盘远远的躲到了一边,唯恐这个半饥不饱的小萝莉过来抢东西吃。

“你的话就算了,老这么饥一顿饱一顿的话……”维洛的死鱼眼瞄了下进食中的凯特,“万一耽误了小黑猫发育就……”

“你是指哪方面的发育呢?藤原先生?”

伴随阴森的声音,黑洞洞的手枪枪口几乎紧贴住了维洛的太阳穴,然而拿枪的那只手的主人却低着头,把火红色的眼睛隐藏在了阴影里。

“对啊维洛,哪一方面啊。”艾德一脸浅笑的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餐叉,“给你两个选项好了:身高还是胸……”

“选哪个都会死吧!!!!”

言毕,维洛趴在了桌子上抱头蹲防——

艾德带着妹妹如此艰难的蹭饭是有复杂的原因的——在第九区内光有钱是没法吃饭的,所有食品供应都要本人持证件才能领取——也就是食品管制。

而艾德好死不死的就在入学的第二天把自己的学生证弄丢了,而且这东西是不予补办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艾德一旦丢掉的东西从来都没有找到过。

偏偏他们兄妹两个都是长着四次元胃袋的肉食主义者,就算偶尔弄到点儿食物也只够塞牙缝,于是蹭饭就成了他们最主要的谋生方式。

“对了崔西,最近你埋头开发‘那个玩意儿’怎么样了?还有再来一份炸虾!”

“你说‘灵能铠’啊,已经有几个完成度七七八八的试验品了,不过要大量生产还早着呢。最近一次试验的时候,一件铠甲已经可以承受住五千次以上的枪炮射击了。”

艾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皮夹克,浑然没注意到趴在一边的维洛浑身又是一阵抽搐:“就算你这么说,我现在还是很难相信你竟然真的有办法仿造的出来,可以给我这个‘原型’透露一下原理吗?”

“这个是最高机密,我本人以外只能让会长知情。除此之外就算是‘KEY的五巨头’也不行,包括我外公。”崔西把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似乎难掩一丝嫌恶,“再说只要用着方便,原理这种东西本来就不重要,我们身上的‘灵能’不就是十年前没头没脑的出现的吗?”

不错,十年前消失的除了天空之外还有数以万计孩子们的“普通人”身份。

“没头没脑这点我承认,是不是十年前我就不知道了。再来份铁板牛肉!”

“等我把完成品做出来,还要让你也来‘验收’一次哦。”崔西轻轻地按住自己的额头,“虽说到那个时候肯定会出不少乱子吧,只能看会长怎么处理了。”

“没问题,管饭就可以。”又吃完了一道菜之后艾德好像才想起来刚才忘了一个问题:“记得上次你不是说灵能铠不穿在灵能者身上就没有任何效果的吗,那么是哪位同学这么幸运,被连射了五千次啊?”


“还能有谁啊……某个为了休刊拖稿从家里逃出来的家伙呗。”

瘫在哪儿维洛一下子从座位上朝下滑,幸好艾德手疾眼快,一把将他给拉住扔回位子。

“怎么了你?吃了泻药了吗?干嘛往桌子底下滑啊?还有再来一份烤乳猪!”

“抱歉,肉食已经没有了…艾德老弟。”

比他们年长一岁的学长,兼任这所餐厅管理者的约翰·格兰特从后厨走了过来,虽然身高似乎比艾德略矮,但是他粗壮的体型和黝黑的肤色既让人感到威严也容易给人可靠的印象,大概是这个原因这件第一餐厅几乎没出现过砸场掀桌打群架的情况。

“是吗?好像这两周这种事已经好几次了吧,是供应渠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老弟你可别忘了我们这里的肉类都是从别的蓝区进口的。”约翰学长露出几丝懊恼和无奈苦笑,“虽说是因为学院的关系被划为了KEY的直辖地,但旧日本的土地也只是个到处是放射物质和化学污染的荒岛啊。”

“这样啊,看来给前辈你造成麻烦了。”艾德与与他的私人关系还算不错,毕竟两人一个是专门管饭的一个是特能吃饭的。

凯特闻言却突然停止了埋头苦吃,将面前的一盘烤鸭递到了兄长前面。

“我不用了,你先吃吧,剩下的可以打包带走。”艾德稍稍愣了一下,把盘子放了回去,还掩饰一般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刚刚缓过劲来的维洛此时兴致勃勃的观察着这对他眼中的“笨蛋兄妹”,突然似乎发现了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道:“凯特酱,你好像总是穿怎么几件衣服呢,难道没有别的衣服了吗?”

“刚搬来的时候给她买了不少,可是大多数已经穿起来有些小了,凯特半年来长高了不少。”艾德转头看向窗外,继续说道,“今天天气还算不错的,开会前正打算带她去再买几件。”

听见这些的凯特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她点了点头以后,就拿起餐具开始继续吃起了饭。也许是太兴奋了,肉汁混合着调味料直接从嘴角流了出来,艾德连忙拿出了餐巾帮她把嘴角擦干。

“谢谢,哥哥。”看着凑近自己的艾德的脸,凯特脸上顿时微微泛起了红晕,小声地道谢。

“真会刷友好度啊,艾德。”

“你也一起去!”

“为什么啊,崔西?”

“这个让这个三观不正的鬼畜哥哥给凯特挑衣服的话谁知道会弄成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式啊!本来是应该我跟去的,可我那边还有几台电磁炮等着最终调试。况且……”崔西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最近发生了一起最新试验品被盗的事件,可能是内鬼干的。”

“不会…就是刚才那个东西吧?”

艾德只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那事情可不小啊。”维洛托着腮说道,“既然这样,反正我都逃出来了,今天又没有什么事做,那我也一起去吧。”

短暂的权衡利弊后维洛点了点头,但琥珀瞳的黑发少女发出的冰冷到让他刺痛的眼神使他立刻感到有些后悔了。

“凯特,吃得差不多了的话就去洗洗手吧,记得用洗手液。”

“好的哥哥!”

就在她蹦蹦跳跳去往卫生间的时候,恰好跟刚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一副标准的东方女性面孔和绛紫色眼睛,一头黑色齐腰长发扎成了一条马尾,但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有些略显枯黄。纤细修长的身体裹在一件风衣里,配上腰里扎着的一条银色腰带,还戴着黑色的手套和皮靴。最特别的是,她肩上还背着黑色的刀袋。

“那个…对…对不起!失礼了!”

“没关系的…”少女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匆匆的走过去。

“奇怪…刚才那个人……”凯特抓着头回身望向那个背影,心里不由产生了几分疑惑,“…怎么像在哪儿见过啊?可是,是在哪儿呢?”

“早上好啊,森川。”

艾德自然的和她打起招呼。

“……早,早上好。”

少女的礼节非常正式,可惜反应明显是慢了半拍,大概就是因为她被人打招呼的经验都少得可怜吧……

森川夏奈,除了学生会开会的时候艾德跟她基本没什么交集,有几次还与她碰巧坐到了相邻的位置,却至今没搭上过几句话。虽然艾德凭直觉觉得并不是个招人讨厌的家伙,不过应该是属于相当难以接近的类型……

因为是学生会成员,所以她应该也是一名高阶灵能者没错,不过从没见识过她的能力就是了。

比起其他高阶灵能者一个比一个豪华而奇葩到匪夷所思的宿舍,艾德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每次遇到森川的时候她都是一副差不多的装束,而刀袋更是从不离身,里面是什么东西自然想都不用想。

客观的说森川夏奈这个人无论长相还是装扮都应该是挺显眼的,但不开口的时候却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与其说是性格的原因,倒不如说她给人的感觉并非人,而是某种“物品”。

这次森川一如往常的无表情,让期待有更多变化的艾德多少有些失望……接着她走到门边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只口罩戴上后走出了食堂。

“哼,对这种冷冰冰硬梆梆的类型感兴趣,你还真是没品味啊。”

“随你怎么说了。不过要说对森川的第一感觉的话,更像是玉钢(日本刀的材料)吧……”

“哈?那种土法冶炼的玩意?”

没再多理会崔西的话,艾德在出发前把目光挪到食堂内挂着的液晶电视屏幕上,一个长相可爱的女性正在用着甜美的声音报道着世界各地的新闻。

不,准确的说只是“三分之一个世界”而已,由“KEY”掌控下的世界。

“未来之钥”——简称“KEY”,那是三十年前,“国家”这种东西还存在的时候,世界各主要大国在一位名为埃格伯特·卡米洛特的人物牵头下建立的秘密组织,目的是“解决战争、饥饿,以及未来可能遇到的各种问题”。其总部位于不列颠岛的曼彻斯特,之后在短短几年内就发展成了拥有巨大经济、科技和军事力量的政治实体。

但这个组织完全没有发挥出原本规划的作用,战火就在二十年前无可避免的燃起,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全世界的人口在一年内锐减一半,直到现在“蓝区”和“废土”的人口总和也只有差不多40亿而已。而且人口男女比例也至今未能恢复,许多蓝区都是允许或者默许一夫多妻。

从全面大战到耗尽国力后的混乱战斗,这一切灾难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般。直到十年前的那天——2033年4月17日——俗称“降临日”。

全世界在那一天毫无征兆的突然被"米斯特之海"完全笼罩,至今没有什么理论可以解释这种现象的原因,但无法否认,这雾海就是“和平”来临的象征。因为蛰伏多年的KEY在那天后迅速走向前台,几个月内就吸收兼并了劫后余生的所有国家,可以说是从此统治了整个世界。

但“统治”未必就需要“管理”。

KEY的领导者们将世界上环境相对清新洁净的地方划归“管辖区”俗称“蓝区”,在这里重新确立人类社会的秩序。分布在各地的蓝区按照编号命名,例如——

总部所在地曼彻斯特为首府,位于不列颠岛的“第零区”。

凤凰城为首府,占据北美大部分的“第一区”。

拉萨为首府,统治亚欧大陆中部的“第二区”。

伯尔尼为首府,由数十块小型自治蓝区组成的联邦“第三区”。

伊尔库茨克为首府,掌控北方广阔地带的“第四区”。

而未来之钥还会根据特殊的需要,在各地建造“蓝区”,比如这所“埃格伯特学院”所在的“第九区”,就是在武力驱逐掉一万五千平方公里内大部分原住民后建起的。

蓝区的面积只占到全球面积的20%,还有20% 被划为“封锁区”俗称“红区”,KEY宣称那是人类完全无法生存的区域,据说至今没人进入后还能从里面活着出来,浓重的迷雾甚至让观测都十分困难。

而夹在两者之间的大片区域,则是不受KEY的管辖却仍有人类生存的“废土”,大片曾经的人口密集区被毁灭殆尽,遍布生化和放射污染。雾况严重,生态几近崩溃,灾害肆虐。长年的战争导致这些地区社会秩序也分崩离析。许多地区被军阀和暴力集团统领,或是陷入无政府状态。

对于这些地区,管辖的难度可想而知,KEY也采取了最直接的办法——不好管的地方就干脆不管,那些地方也就被划为了“废弃区”,尽管那里集中了全球人口的近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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