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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回到从前

梦幻的天国

  

不知灵魂是否会随我回到从前。而在此时,我才真正感受到爱的温暖——题记

微风掠过枝条,响起沙沙的叶响。盛夏,只属于翠绿。只有在这被葱郁的翠绿笼罩的地方,才会有如此的宁静。金色的光点自绿叶间投射,在茂密的草丛间形成了密集的光斑。幽静的密林之中,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自永夜之地降下第一缕阳光之时至今,已然过去了两个月的时间。一切就如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一如既往的宁静。从黄金广场,到瓦尔里西神殿,茂密的丛林笼罩了连接两地的小径,而闪正走在这条孤独而幽静的小径之上。

即使世界并未因北夜天翔的覆灭而改变,即使寂静一如以往,但有一个事实却是每个人都无法忽视的。在那拥有着通天之门的黄金广场,那个刻印着“尾宿天狼星”之名的黄金烛台在悄然间熄灭。那翠绿色火焰的突然消失,就如同时刻在提醒着人们,那一天在血之崖所发生的一切,一个已经消逝为星辰的英雄——奥登。

走在回往瓦尔里西神殿的小路之上,那个景象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闪的印象中消失。那个空空如也的烛台,再也没有了那团跃动的翠绿色火焰。就如同奥登死去的生命,再也无法再次燃起。

密林间,响起了轻微的声音。那并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将闪从沉思中拉回现实。在唯一的林间小路的另一面,迎面走来了一个身影。

是一个纤弱的少女的身姿,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衫和暗蓝色的短裙,褐色的头发扎成了两条短短的马尾垂在肩头,仿佛丛林之中走出的精灵——是雪樱。

自半年前菱铁山谷下的决斗至今,虽然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但闪与雪樱和李亦玄却如同陌生人。那一天起,闪便决意不再介入凡人之间的瓜葛。对于早已失去了人类之心的自己来说,恋爱、悲伤、愤怒,只会像镜中花水中月一般飘渺虚幻而不真实。自己的心中,只有无尽的冰冷与仇恨,如同无尽的黑洞在吞噬着他的内心。

少女也远远的发现了自己,她的脚步渐渐减缓,就如半年间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她樱色的嘴唇轻启,却欲言又止。只有轻轻地垂下头,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

在那翠绿的海洋之中,在那无数金色光点之下,闪的脚步,依然向前。虽然希望像半年之间无数次的擦肩而过一样,虽然希望这心中的感情永远被寒冰封闭,但那哀伤的眼神,却使闪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渐渐慢了下来。

“新发型……很可爱。”不知为何,这短短的声音就来自自己的嘴中,在那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闪几乎不敢相信,为什么自己要说出这样一句短短的话,为什么雪樱那带着淡淡哀伤的眼神会让自己的心中如此疼痛。

“闪……”雪樱的脸,在那一刹那间泛起红晕,她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经过足足半年时光的流逝,闪是第一次对自己说话。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却在这一刻偶然相逢。

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晶莹地落在了苍翠色的林间草地之上。远望着闪离去的背影,雪樱的脸上挂满了泪痕,但那眼中的哀伤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只有释怀与幸福。

翠绿的浪花随风跃动,自然的海洋发出沙沙的声响。闪,迷失在幽深的丛林之中。

为什么,那个眼神令自己如此在意?为什么,雪樱欲言又止的样子令自己如此伤心?为什么,自己想与她再多说一些话?为什么,想与她在一起?

寒冰,露出裂隙,仿佛千年的冰山碎裂。闪难以置信的按住自己正激烈跳动的心脏,想让它平息下来。但这种感觉,是无法凭借自己的意志消除的,闪那如同常年被冰霜覆盖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神色。

“想不到我……竟然还会拥有凡人的情感。”闪自嘲般的低语道,“这就是所谓恋爱吗?真是苦涩而又温暖的感觉。”

记忆席卷而来,仿佛那翠绿色哀伤的眼瞳,让一切埋藏于心底的记忆再次复苏。

向着孤独地坐在教室最后面的少年搭话的少女,那是在圣?路易安娜魔法学院第一个与自己说话的人,也是在闪逃离黄金小镇之后,第一个将自己从悲伤中唤醒的人。

渐渐的,孤僻的闪拥有了朋友——拥有冷静思维的优等生西里斯,来自东方的阴阳师李亦玄。雪樱热情的心,将自己冰冷的灵魂与人世相连。如果没有那一天的对话,恐怕闪也永远无法从那个悲伤的阴影中走出来。

“你好,我叫做雪樱,可以与你成为朋友吗?”

拥有翠绿色眼睛的少女伸出的右手,仿佛自天堂伸向深渊,将他从地狱的深处拯救。温暖而纤弱的手,却可以融解闪心中那无尽冰封的情感。

原来,自己一直没注意到,她竟然是如此的重要。半年的不言不语,竟然使自己如此悲伤。

闪攥起颤抖着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心中的感情。

“唔哈……”梦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干什么呀,哥哥,这么早。”

闪完全没有注意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敲响了梦蝶的屋门,混乱的内心,使得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

梦蝶惺忪的睡眼看得出还沉浸在睡梦中,蓬乱的头发支起了数根呆毛。的确,即使是盛夏的太阳早已升起,但现在的时间也仅仅只有清晨6点而已,不习惯起早的梦蝶显然很不高兴被吵醒。

“小蝶,我有事情拜托你。”闪随口编起了理由,“所以才这么早就来找你。”

“有什么事一定要这么早啊,让我再睡一会……”梦蝶慵懒地钻进了松软的被窝。

“这件事需要非常长的时间,而且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帮助我。”闪顺口说道,“请你训练我提升黄金眼的能力。”

看着闪一本正经的样子,梦蝶不禁露出了一丝小恶魔般的微笑,她在床上坐了起来,抱起双臂说道:“哦吼?一切都很优秀的哥哥竟然会来向我讨教?那我就破例传授一下我的秘技吧。”

“那就拜托你了。”闪顺理成章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还不快出去?我要换衣服!”梦蝶吵闹道。

被梦蝶轰出来的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即使经历了那样喧闹的对话,却依然抹不掉心中有关雪樱的一切。

记忆如同洪流无法阻止,心中的一切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曾经陪伴在身边的活泼的少女就如同平淡的日常,而猛然觉悟之时,这个从未注意到的无比重要的少女已然成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真是愚蠢啊,竟然从未注意过自己的真心,就算拥有着可以看穿一切的神之眼,却从未看清自己的内心。”闪自嘲道,“我竟然把自己最在意的人拱手相让。”

但是,悔恨却已然无济于事,自己的愚蠢,自己的自命清高,使得一切都无法回头。

闪努力地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想要忘却一切。但雪樱那温暖的笑容,那温暖而纤弱的掌心,却如同深刻于心中,无法忘却。

“你好,我叫做雪樱,可以与你做朋友吗?”

不知为何,记忆中的这一幕却越来越不清晰。似乎少女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写满了伤悲。

“小樱……”闪轻轻地呼唤了一声,想要握住那渐渐离自己远去的纤弱的右手,想要拭去她脸颊的泪水,想要抚平她的伤悲。

“哥哥,我来了,我们出发吧。”小小的敲门声将自己拉回现实,眼前痛苦的回忆在一瞬间烟消云散。闪的脸上,又如以往挂满冰霜,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吃过了由莱恩准备的富有营养的早餐,闪与梦蝶走在了前往星际医疗司的路上。盛夏的蝉鸣混合着温暖的空气,渐渐抚平闪内心的混乱。太阳的光芒透过树间的空隙,撒下点点光斑,垂落于缓缓流淌的幻流溪之上,闪烁着晶莹的光采。

“哥哥。”梦蝶的声音将自己从美丽的风景中拉回现实,“哥哥!你有没有听人家说话啊!”

梦蝶不高兴地鼓起脸颊,就像塞满了松果的松鼠。

“啊,抱歉,小蝶。”闪淡淡地说道,“这里的风景太美,让我沉迷于其中。”

“唉……”梦蝶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但愿你未来的女朋友不会因为你如此失礼而生气,笨蛋老哥。”

“我记得很久之前我就说过。”闪垂下眼,避开梦蝶的目光,面容仍如冰刻,“我早就……没有了人类的情感,恋爱对于我来说如同镜花水月,完全不是真实的存在。我的心中,只有复仇。”

“我明白的,哥哥。”梦蝶善解人意的说道,“在亲眼目睹了那一切之后,任何人都会被复仇的欲望所感染。但是,我不希望你迷失在复仇之中。”

梦蝶轻轻地抱住了闪,温暖却小小的身体给闪带来了无限的温馨,那正是久违的亲人的关怀。

“哥哥,我希望你只是你,为了你自己而活着,而不会被复仇的欲望所掩埋。”

“抱歉了,小蝶,让你担心了。”闪轻抚梦蝶贴在自己胸前那小小的头,自己最后的亲人此刻要比任何人都更加温暖,“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了你。”

穿过茂密的树林,踏上拥有赤色沙漠的菱铁山谷,远处的赫吉斯山脉如同斧劈般参差与眼前,一道天然的险关。闪的胸口莫名传来一阵疼痛,那晚的一切如幻灯般浮现于眼前。

飞舞的剑影,闪耀的星光。刀剑相交绽放的火花,迸发出铿锵的脆响。那个挡在自己眼前的身影,用纤弱的手臂保护自己的身影,令闪如此震惊,也久久无法忘怀。

只不过,这一切都消失在时间的云烟之中。失去的不会再重来,即使拥有着操纵时间的力量,命运的必然也绝对无法更改。

“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在一起了,小樱……”闪的心中略过了一丝隐隐的疼痛,但他努力的将那份痛苦埋没在心中,冰封于记忆的深处。

穿过赤色的山谷,翠色水墨般的风景再次跃然于眼前。在那拥有着绝佳景色的树林之中,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建筑。

与神族传统的尖塔式建筑风格完全不同,这座建筑拥有着抛物线型的庞大拱形结构,而在那抛物线拱顶之上,则是一座小型的圆锥形塔楼。而在建筑物主体的两侧,是两座三角形外观的附属建筑,就像地穴精灵族的长耳。

这座建筑,正是瓦尔里西飞岛的东南护塔、世界上最大的医疗中心——星际医疗司。这座由白银与白金所建造的建筑的大门之上,悬挂着象征着神族的银制雪花状族徽。而与神族其他的政府中心建筑不同的是,星际医疗司最上方的圆锥状尖塔上刻印着醒目的鲜红色十字标志。

与世界各地的医疗中心一样,星际医疗司也加入了星际红十字会组织。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在星际红十字会之中,没有政治、没有斗争、没有种族之间的隔阂。

“小蝶,我们为什么要到医院来?”闪仰视着那座宏伟的银色建筑,略显不解。

“跟我来,你就知道了。”梦蝶可爱地眨了一下眼,向着银制的大门走去。

星际医疗司的主建筑是宇宙间最大的医疗及研究机构,与作为住院部和急救中心的附属建筑不同,这栋建筑并不能随意出入。

梦蝶将双眼凑近视网膜身份验证器,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响起:“来访者,请报上身份。”

“参宿天梦星梦蝶。”梦蝶用清晰的声音回答道。

“声纹与视网膜比对认证成功,进入权限:许可。”电子合成的男人声音说道,“欢迎您,参宿天梦星梦蝶。”

银制的大门应声打开,医院所独有的药水味道扑面而来。在日光二极管灯的光芒之下,身穿着白色长袍的来自于世界各地的各个种族的医生与工作人员在忙碌着,没有人有闲暇的时间注意到闪和梦蝶的到来。

“我们要去哪里?”闪问道。

“跟我来就好。”梦蝶依然神秘的回答道。

穿过忙碌的人群,进入幽深的长廊。在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金色的大门。与星际医疗司整体银白的风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扇大门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梦蝶按下了金色大门旁的按钮,大门应声打开。这是一部电梯,但与星际医疗司中其他的电梯不同,这个电梯,只通往星际医疗司的最高处。

“亡灵托管部。”进入了电梯的闪明白了接下来的目的地,但他依然不解的问,“小蝶,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为了提升你黄金眼的能力。”梦蝶回答道,“你的黄金眼,呈现金色的瞳底,也就是黄金眼的第二阶段——‘万兆’。如果想继续提升能力,那么我们一定要到这个地方。”

亡灵托管部可谓世界上最为奇异的机构,位于星际医疗司最顶端的圆锥大楼内,聚集了整个拉可斯星范围内的全部亡灵。

10年前,神族人在这座史前圣战所留下的银色建筑之上,建造了一座塔楼,并在这里聚集了世界上最为尖端的学者和魔法师。根据莫菲斯法则,任何生物的灵魂会在死亡后的第十二小时逸出体外,以特殊电磁波的形式存在,并在世间游荡数小时,走遍自己生前想去的地方,充满回忆的地方。然后,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

亡灵托管部利用最尖端的科学技术和魔法矩阵,收集来自于整个星球的亡灵。留恋着亡故之人的亲属,可以在这个特殊的机构去见上他们最后一面。而另一方面,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种族的学者也在这个独一无二的机构中,研究灵魂与死亡的秘密。

金色的大门打开了,闪与梦蝶走进了那个奇特的圆形大厅。锥型的屋顶直至地面完全没有一扇窗,只有昏暗的冷光灯照耀。阳光会加速灵魂的分解,为了让灵魂在世界上停留更长的时间,这座建筑隔绝了一切的阳光。

“抱歉打扰了。”梦蝶向大厅内的工作人员打招呼道,避开那些悲伤的亲属,他们走到了中央大厅的旁边。

大厅的地面,浮现出特殊的绿色光辉。这些光辉汇聚成特殊的图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卡法拉魔法阵。”闪阅读着地上的条纹,自语道,“这是死灵法术魔法阵。”

没错,科学的力量,无法聚集死者的灵魂。这种能力,只有魔法的力量才做得到。因此,这个机构聚集了在神族为数不多的魔法师,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不同种族,为了研究“死亡”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学术。

“哥哥,前来探望亡者的亲属,只能通过神族的灵魂波动仪与亡者的灵魂对话。”梦蝶向闪解释道,“这门新兴科学,只在起步的阶段,所以即使是最尖端的技术,也只能还原灵魂的声音,但我们不同。”

闪与梦蝶坐在了大厅边的长椅上,梦蝶继续了对闪的讲述。

“我们拥有着神之眼的血脉,神的眼睛,注视着一切凡人无法看到的真相。”梦蝶说道。“黄金眼的能力,即是心电感应的能力。这种能力会在极度激动的条件下所触发,这就是家族内所说的‘开眼’。而这种能力,会在特定的条件下所提升。”

“这就是为什么这么久了,我的黄金眼依然只是金色的原因?”闪问道。

“没错,哥哥。”梦蝶笑着回答道,“黄金眼会随着能力的提升而显出更加幽深的颜色。刚刚开眼的黄金眼只有浅黄色的光泽,这样的能力被称为‘幻瞳’,也就是可以洞悉他人思想的能力。而在下一个阶段,正是哥哥现在所处的阶段,这个阶段的黄金眼颜色会加深,也就是金黄色的眼瞳。金色的眼瞳被称为‘万兆’,拥有可以阅读他人记忆的能力。”

“那么接下来,所拥有的能力是什么呢?”闪询问道,“这也许就是你今天带我来这里的原因吧。”

“是的。”梦蝶回答,“黄金眼接下来的阶段,将会呈现橙色,而这样的黄金眼被称为‘通灵’,也就是可以看见游荡的灵魂,并与灵魂交流的能力。这也是黄金闪电家族通灵师和驱邪师辈出的原因。”

“而你的眼睛,已经达到了黄金眼的最终阶段。”闪看着梦蝶的眼睛说道,“我听黄金小镇的老人说过,最终阶段的黄金眼所拥有的最强大的能力。”

“是的,哥哥。”梦蝶的双眼,绽放出暗金色的光辉,“我的眼睛,达到了黄金眼的最终阶段——‘心印’。暗金色的黄金眼,拥有可以操纵人思想的能力。只需对视,就可以达到完全操纵,直到主动解除。这就是魔族为何如此惧怕我们的原因。”

“不过,有一种法术可以防止黄金眼的心电感应能力。”闪忽然说道,“这种魔法非常难以完成,对大脑实行干涉的法术非常危险,稍有失误就会丧命。不过,这个叫做‘大脑封闭魔法’的法术一旦达成,将可以防止一切的心电干涉,即使是最强大的黄金眼,也完全无法控制他的思想,甚至无法阅读他的记忆。”

“精灵族的魔法?”梦蝶询问道,“如此强大的法术,必然会伴随着非常大的代价吧?”

“对于兽族独有的法术,人类仅仅处于了解的阶段。”闪回答道,“人类无法完全理解精灵那高深的魔法,也无法完全学习到奥西里斯尖端的科技。人类仅仅只是在模仿,取人之长,补己之短。但人类是宇宙间唯一一个同时使用着科学与魔法的种族。”

“但是,在这个庞大的世界上,我们的家已经……没有了。”梦蝶的眉间,再次显现出哀伤。

“虽然没有了家族,但是我还有你。”闪轻轻的刮了一下梦蝶的鼻子,“我们不是孤单一个人,这样就够了。”

“谢谢你,哥哥。”梦蝶的脸上露出些许笑容。

闪闭紧双目,将能量汇集于双眼。黄金眼与普通的法术不同,它完全不会消耗自身的能量,就像眨眼一样,是一种自然的状态。但开眼却完全没有那么容易,想要突破下一道限制,需要非常强烈的意志力。

闪凝聚注意力,将全部的精神集中在试图观察灵体的目的上。他猛然睁开双眼,双瞳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辉。这种光辉与平日有所不同,显得更加深沉,更加悠远。

“就是这样,哥哥,继续努力!”梦蝶用黄金眼观察着闪的状态,兴奋地说道。

空间中,浮现出许许多多淡蓝色透明的身影,那些身影似乎在游荡,似乎在低语。

“这就是……灵魂真正的状态吗?”闪不禁如此想到。

但不到短短几秒钟,这些现象就消失了。闪的双瞳也渐渐恢复了普通的金色。

“哥哥,第一次训练就达到这种效果,已经很厉害了。”梦蝶说道。

“不要安慰我了,小蝶,我知道我还差得远呢。”闪回答道,“不过,那种景象真的让我很吃惊。”

“亡者的灵魂,就是人们常说的‘鬼魂’。”梦蝶笑着说道,“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灵魂,谁都会觉得吃惊的。”

“这一次,这种心理上的影响就不会这么大了。”闪说道。

他再次闭紧双目,凝聚全部的注意力,将能量汇聚于双眼。

“这一次,一定做得到。”闪暗想道。

但忽然间,一阵铃声扰乱了他的注意力。闪睁开双眼,双瞳的金色退去,变成了冰冷的黑色。是闪戴在左腕的SPS空间定位器终端的铃音,闪接通了对话。

天之云的全息影像头像浮现在空中,他的脸上没有平日里常见的和蔼亲近,他以非常严肃的表情和口吻说道:“危宿天伤星,黄金闪电?闪,马上到瓦尔里西神殿会议大厅,有一项机密任务。”

“遵命,我的领导者。”闪也以非常正式的口吻回答道。

天之云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切断了通讯。如此严肃的天之云极为少见,他是一个即使是在敌人的面前也能够镇定自若的微笑的人。

闪与梦蝶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下,闪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我不得不走了,似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谢谢你的训练,小蝶。”

“和我就不要这么客气啦,哥哥。”梦蝶笑道,“早去早回。”

闪点了点头,离开了亡灵托管部的大厅,前往瓦尔里西神殿。

黄金的会议大厅里空荡荡的,有那么一瞬间闪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但大厅虽然空旷,却并不是空无一人,在庞大的会议室最前排,零星坐着几个人。

大厅中并没有往日会议明亮的灯光,只有几盏昏暗的灯火摇曳着光辉。虽然气氛很奇怪,但闪还是想着最接近演讲台的那几个人走去。

“难道我来早了吗?”闪略有些奇怪的问道。

“不,你来晚了,闪。”天之云回答说,“这是一次机密会议,所以只有我们几个,找一个位置坐下吧。”

会议室中只有4个人,除了闪和天之云之外,只有海之涛与林风。闪知道,除了自己之外,剩下的人都是神族领导力量的核心,即使是最高军事决策者幻星也没有出席这个会议。但为何会邀请自己来参加这个如此机密的会议呢?

“这一次的会议伴随着一个非常机密的任务。”天之云说道,似乎看穿了闪的想法,“而这个任务的结果我们无法预测,因此,在我们得到结果之前并不打算公布我们的发现。”

天之云走上演讲台,虽然只有4个人,但天之云却比以往任何一次会议都要严肃。

“很少有人知道宇宙是由何而来,即使是在现代,人们也只能推测到宇宙是在一次大爆发中诞生的。而宇宙也正因为这最初始的力量在不断膨胀,而由于物质引力无法阻止宇宙膨胀的力量,这个宇宙会永远膨胀下去,直到最后一点能量耗尽,成为一个冰冷而空旷的世界。”天之云忽然说起了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题,虽然闪可以利用黄金眼在一瞬间将天之云的记忆复制进自己的大脑,但他还是决定慢慢听天之云说下去。

“即使是最尖端的科学,最神秘的魔法。融合了所有生物的智慧,也无法探知在宇宙被创生的那一刹那世界究竟是什么形态,更无法推测在宇宙被创造之前究竟存在着什么。我们现在仅仅知道,我们的宇宙并不是一个唯一的世界,在宇宙被创造的瞬间,世界一分为二。

创世纪创造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物质,也就是我们如今所称的‘正物质’与‘反物质’。这两种物质一旦接触就会被彻底消灭,完全转化为光子携带的能量。而这两种物质聚集为两个不同的宇宙,我们的宇宙与那个‘反物质’组成的宇宙几乎是一种镜像的关系,但并非完全的互不相容。在我们的宇宙之中,存在着反物质,而在另一个宇宙之中也存在着极微量的我们的世界的物质。”

天之云打开了会议室那个贴在巨大窗子上的“薄膜”电视,透明的窗子变得不透明,开始单向显示图像。

巨大的电视上显示出一个古老的图像,那正是太极的阴阳鱼图案。

“我们应该都见到过这个图形,这个图形自上古时代流传而今,被记载在道教典藏中。”天之云说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也就是虚无的世界之中创生出物质,而物质又分化为两类,互不相容却互相抵消。而在这由两种截然相反的世界之间拥有着一条夹缝,这个夹缝是真正的虚无空间,在这之中不存在任何物质,也不存在通往两个宇宙的任何通道。两个宇宙相对独自封闭,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从一个宇宙跳跃到另一个宇宙,即使是穿出宇宙的边界,也只会到达异次元夹缝,而在那个异次元世界之中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宇宙,也无法到达另一个宇宙。”

天之云看了看闪,脸上露出了些微温和的笑容:“我知道你在疑惑我为什么要说这些,闪。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会决定我们宇宙的命运。

我们并没有前世的记忆,只能够从无数预言的碎片中了解过去。二十八天星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的轮回,也无数次的见证了世界的创造与毁灭。这个世界并不是第一个世界,但却有可能成为最后一个。

林风博士在极其偏远的星系之中发现了世界的种子,这个天体极其微小,只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林峰博士将它命名为‘阿托姆’天体,也就是原子星。

在古老的预言之中,世界之种是世界的中心,而世界之种中涵盖着新的世界。不过现实并不是如此,新的世界并不是从世界之种中诞生,‘阿托姆’天体并不是新宇宙的种子,而是开启创造新宇宙的钥匙孔。

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关于宇宙大爆炸瞬间的记载,但我们的灵魂之中却拥有着模糊的上个世界的记录。二十八星宿不止一次的在世界上出现,上一次是在创世纪之初的史前圣战,而再上一次,我们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些模糊的记忆碎片记录着宇宙的诞生与消亡。新的宇宙并不是在旧的宇宙中生根发芽,而是将旧的宇宙彻底分解,使一切都回到混沌太初。物质被分解为能量,而能量收缩为奇点,奇点又再次大爆炸为宇宙。没有人知道宇宙的循环从何时开始,因为时间原本就是宇宙空间的一部分。时间的起点亦是时间的终点,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是如何产生的。

而发现世界之种的位置却是一种巧合,我们的宇宙是多次元的有限而无界,虽然宇宙的空间大小和所含有的物质是有限的,但却没有边界。无论我们向着哪个方向一直飞行下去,最后都会回到原点。就如同一个星球的表面积是有限的,但无论在上面怎么走也走不到大地的边界。

林风博士却观察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光在宇宙之中如果不被扭曲空间弯曲,多数是沿着直线前进的。而穿越整个宇宙又回到原点的光线却都刚好通过了宇宙中的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是穿越宇宙的必经之点,也就是说,这个位置正是真正意义上的宇宙中心,也是宇宙的‘边界’。

林峰博士利用空间引力透镜观测了那个地方,那个聚焦点并非虚空,而是存在着一个天体。这个天体极其微小,仅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但在这个位置出现的小天体却并非偶然,所有的物质如果一直朝向宇宙的一个位置前行,而最后都会回到这个天体。这个天体是世界的原点,也是万物的终点。

无数的物质环绕着这个极小的天体,因为这个极小的天体几乎没有引力,物质在经过它之后只会迅速离开。但宇宙中所有运行的物质都会经过它的周边,所以它的四周形成了密集的物质星云,就像原子核外密集的电子云。”

天之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创世之神创造了这个庞大而复杂的世界,它独立于世界之外,以‘虚无’形态存在。没有人见到过这个没有实体的存在,在现在的这个时代,也很少有人相信它的存在。但是,创始之神却留下了让人们无法否定它存在的现实,那就是与其对立存在的终末之神。

终末之神是创世之神在创造宇宙之初无意间所抛弃的‘自己的另一个意志’,秉承了这个意志,终末之神所钟爱的是不存在宇宙的虚空世界。完全与创世之神相反,它拥有着物质的身体,却向往着虚无。对它来说,存在于由物质组成的世界之中是一种囚困,它想要破坏这种囚困,消灭这个束缚它的世界。

物质正是终末之神本身,物质向往着与反物质的‘大湮灭’,而正是创世之神创造的不可逾越的异次元夹缝,使得物质永远无法与反物质结合,我们的世界才会得以存在。

创世之神为了阻止世界的终结,创造了另一个宇宙中特殊的存在,那就是我们。我们是创始之神所创造的希望,为了规避创世纪之时所犯下的错误,创始之神希望利用我们去阻止终末之神的大终结计划。

我们穿越了无数个世界,无数次阻止了终结之神终结世界的计划。我们无数次打败了他,却永远无法真正消灭他。神独立于世界之外,即使是物质构成的存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消除。所以没有一个宇宙真正达到了永恒。但是只有彻底的消灭终末之神,才能够阻止宇宙无数次格式化的命运。

‘阿托姆’天体正是最后的希望,如果一切失败,我们就会利用‘阿托姆’天体将世界格式化,阻止魔王将世界终结。虽然世界同样会因为正反宇宙的‘大湮灭’而彻底转化为能量,但能量会重新聚集为世界之种,诞生新的世界,不会彻底消散为虚空。”

“这个就是我们存在的目的。”林风忽然接着天之云的话说到,“如果这个世界再一次彻底被污染,我们要做的事情则与魔王并无太大区别,唯一的不同是魔王会利用‘大湮灭’让宇宙彻底消散为能量,而我们将启动世界之种,令消散的能量再次聚集为新的宇宙。”

“但是,这个世界的文明将不复存在,我们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闪冰冷的语调中透出一丝顿悟般的恐惧,“我们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忆,如同这个世界从未存在过。”

“世界必然会向着毁灭而前行。”天之云解释道。“即使没有终末之神,即使世界不被污染,物质向着能量的转化是不会停止的,终有一天世界将变为虚无的空间,只有格式化世界,才能令物质重生。”

天之云难得一见的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他向着林风说道:“我们需要你的空间传送器,虽然传送生物有极大的风险,但我们要去的地方恐怕是我们此生去过的最遥远的地方。”

“遵命,我的领导者。”林风正式的回答,“闪,希望你去星际交通司调遣一艘伪装成民用飞行舰的武装飞行舰,我们这一次要搭乘它出行。”

巨大的闪光凭空显现,即使是在白昼,这夺目的光芒仍然很显眼。伴随着闪光,停靠在神秘事务司广场前的小型碟形飞行器“辉煌”号凭空消失。

这正是林风第一次登上瓦尔里西飞岛时所驾驶的飞行器,与神族常用的民用飞行器不同,这艘小型碟形飞行器装载着林风的最新科技改装,拥有着其他飞行器所无法达到的性能。

穿过时空传送器所生成的空间扭曲虫洞,这艘小小的飞行器出现在了从来没有生物出现过的空间。遥远的宇宙边缘,亦是宇宙的中心。

群星形成了奇怪的景象,似乎所有的天体都在向此处靠拢。星群与星系向着此处扭曲,形成了从未见过的星体光环。

这里,正是世界的中心,宇宙中的一切如果朝向一个方向一直前行,最终都会经过这里。这里既是世界的中心,又是世界的边缘,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离开这个宇宙的空间,前往异次元夹缝甚至另一个宇宙。他们只会经过这里,回到最初的原点。只有李亦玄那个不明原理的“异次元空间之门”阴阳术,能够通往那个万劫不复的空间。

而在这世界的边界,拥有着一个天体,那个只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及微小天体在“辉煌”号上用肉眼完全无法看见,只有经过空间引力透镜放大很多倍以后才显示在了屏幕上。宇宙间前行的物质,甚至是光都会环绕这个天体,经过这个世界的边界,再次回到最初的原点。就如同原子核外飞速环绕的电子云。

“除了将这个天体命名为‘原子星’,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名称了。”天之云看着显示器上的“阿托姆”天体说道,“林风,启动光子反冲加速器和力场护盾,我们要穿过世界的边界,到达世界之种所在的位置。”

“阿托姆”天体恰恰位于世界的分割线上,登陆这个天体本身并不困难,但密集的宇宙飞行物在这里形成了如同电子云般的飞行物群,如果没有力场护盾的防护,没有谁可以从这种接近光速的物质流中存活。

穿过密集的星云,冲向那星光璀璨之地。“辉煌号”如同一颗流星,燃烧着夺目的光芒。力场护盾抵挡了所有的冲击能量,即使燃烧起极高的温度,这些能量也全部被力场护盾所偏转。

那颗星,位于世界的中心,亦是世界的边缘。但那颗星却微小至极,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黯淡无光。

凝视着那个如同在无尽宇宙中漂浮的孤岛一般的微小星体,闪不禁疑惑起来:“这……难道就是世界的尽头?那个可以决定世界命运的钥匙?”

没有人回答他的疑问,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在了那个奇特的太空浮岛之上。这个浮岛仅有一个足球场的大小,呈现出不规则的外形。而令闪最为奇怪的是,这个渺小的宇宙碎石不仅外貌平平,还完全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事实上,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小行星,并没有半点“世界中心”的独特之处。

“穿上舱外太空服,我们需要出去看看。”随着“辉煌”号缓缓降落在星体的表面,天之云说道。

提供给他们的航天服是特质的,与人族的航天服不同,神族的航天服是一层薄薄的紧身衣,但这层薄薄的衣料却可以抵挡宇宙中复杂的有害环境。特制的太空鞋可以自行判断所处环境的重力场,并提供舒适的人工重力。

这颗硅土质小行星完全没有半点的独特之处,事实上,它比土星环中的任何一颗尘埃都要渺小。但这个渺小且不起眼的存在,却包含着一整个的世界。即便是现在这个世界,或许也是由这个渺小的存在诞生出来的。

踏上坚硬的土壤,舱外太空服提供着舒适的重力,就如同步履与平地之上。银灰色的土地丝毫没有独特之处,但这颗位于世界边缘的小行星却拥有着其他任何天体所没有的东西。

“看,就是那里。”航天服内的通信设备传来了林风的声音。循着林风所指的方向,只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太空浮岛的正中心,有一块小小的石盘。那个石盘只有2米的直径,就像古老的磨盘。无论是谁,也无法将这个不起眼的石盘和世界之种联系起来。

四个人靠近那个圆盘,这个雕刻着无数符文的石盘看起来并非极为久远。或许是宇宙之心很少有自然之力的侵蚀,那些古老的符文仅仅出现了些微的裂痕,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懂得那些符文的含义。

抛开那些意义不明的符文,这块如同磨盘一样的石盘上面,拥有着十三个石孔。这些石孔呈现出规则的形状,恰恰表明这些石孔对应着某些特定的镶嵌物。

这十三个石孔中的十二个,均匀的分布在石盘一周,而在石孔之中,刻印着独特的符号。虽然其他的符文难以理解,但这十二个符号闪却一眼就看得出含义——这是黄道十二宫的符号。

而在黄道十二宫的环绕之下,石盘正中心的那个石孔却与众不同。那个石孔之中并无刻印的符文,而是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些孔……该不会?”海之涛看着林风,似乎想得到他的肯定。

“是的,水晶头骨。”林风仔细地查看着石盘侧沿的文字,那是他们一直没有注意到的微小文字。

闪、天之云和海之涛凑了上来,仔细阅读着那几个几乎被他们忽视了的文字。这是由古老的楔形文字所刻印的文字,闪并不认识这些字,不过认得这些文字的林风却将这些字慢慢的读了出来:

“自开天辟地之时,十三颗水晶头骨遁入世间。它们掌握着世界的命运,掌握着万物的枯荣。但如果(模糊不清)。如果(模糊不清)将他们齐聚于此,世界将在毁灭中重生。”

“与天之云所讲的几乎一样。”闪暗想道。但是,天之云却露出了惊讶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这行字会有模糊?”他几乎有些难以置信,“在这个不会被风水侵蚀的太空之中,这几行字却恰恰模糊不清。莫非是有人故意隐藏这些文字?”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哥哥。”海之涛回答说,“不过,也许会是由于宇宙中的冷热无常导致岩石开裂也说不定。”

“不过这行预言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林风说道,“至今为止,我们对水晶头骨还知之甚少,即使是一点点的痕迹,对我们来说也会有非常大的影响。”

“想要真正知道这段文字原本是什么样子,那只有一个办法。”闪忽然说道。林风、天之云与海之涛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闪。

“回到从前。”闪说道,“回到这行字不可能被篡改的时间。”

下午时分,林地间传来清脆的击球声。位于瓦尔里西神殿与东北护塔星际武器司之间的林地之中,有一大片的网球场。位于翠色的森林之间,南邻赤色的赫吉斯山脉,东方则是世界最高峰天道峰千年不变的白色雪冠。绚烂的色彩形成了这里舒适的环境。

浅草色的网球在场地间飞行,伴随着清脆的击球声。闪与兰特斯挥舞着球拍,在这环境优美的球场中挥洒着汗水。网球这个游戏,闪算不得新手,早在那个位于北欧魔法结界内的圣?路易安娜魔法学院之中,他就玩到过这种游戏。但是,以兰特斯作为对手,闪并非实力相当。

风之掌控者——黄金闪电?兰特斯拥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敏捷,约定在娱乐游戏中不使用能力对闪来说或许完全不占有优势,兰特斯与生俱来的敏捷,使得他在运动游戏之中占有非常大的优势。几乎可以说,无论是多么高超的击球,都会被兰特斯一一击下,似乎他完全可以不借助黄金眼就可以预知闪的击球方向。

梦蝶与兰丽雅坐在场边的长椅上,他们却完全做不出闪与兰特斯的轻松状态。仰望着林地间时而飘落的树叶,他们的表情却显得忧心重重。

早上的会议,天之云将昨日所获得的情报向二十八星宿的每一个成员做出了说明。就在闪与天之云四人从“阿托姆”天体秘密地回来之后,林风即开始着手改装时间机器。直到早上,所有人才知道昨天的四人执行了一个多么隐秘且危险的任务。而且下来的任务,更是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回到从前,利用林风改装后的时间机器强制回到时间的最初点——万物被创生的时刻,时间开始的起点。这正是闪所想到的了解那行预言的唯一办法。

没有人知道那行预言损毁于哪个时代,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损毁神所留下的启示。而知道这行真像的唯一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到世界被创造的那个时刻,预言刚刚被创立的时刻。

“这个计划是我所设想的,因此,也理所应当由我完成。”虽然闪自告奋勇去独自完成任务,但兰丽雅与梦蝶却免不了的忧心重重。没有人知道世界被创造的那个时刻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到达了那一时刻是否还能活着回来。虽然天之云保证会尽一切的可能保护闪的安全,但兰丽雅与梦蝶仍然显得忧心重重。

“闪,至今为止,你似乎还没从我这赢到一分。”兰特斯却似乎显得毫不担心,他与闪一样,似乎早上的一切不曾发生过。

“不用担心。”兰特斯毫不在意的向梦蝶与兰丽雅保证道,“我了解天之云,如果有丝毫的危险,他是绝对不会让闪去的。”

但即使听了兰特斯的话,梦蝶与兰丽雅也仍然难以放下忐忑的心。

“闪!”一声清脆的喊声,令闪不禁忽然伫足。浅草色的网球在闪的手边飞过,但闪却没有挥拍。

这个声音,令闪有些难以置信。他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漫长的时间几乎令他忘记了这个如此亲切的喊着他的声音。他无法想象她会出现在这里,还会如此急迫的喊着他。

“小樱?”闪回过头来,向着网球场外看去。隔着网球场的铁网,雪樱的脸上写满了担心和似乎犹豫很久的决心。

“闪……”雪樱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不能去接受那个任务,没有人尝试过回到世界的开端,没有人知道那有多么危险!”

“谢谢你,小樱。”望着雪樱褐色前发间那双盈溢着担忧的翠绿色双眼,闪的心中不禁缓缓地溢出一股暖流,似乎心中的寒冰渐渐溶解。不知何时,手中的球拍早已被扔在地上,世界仿佛早已不存在,“这是我所想到的唯一方法,所以我必须要去。”

“但是,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险!我不想……再也不能和你说话,就像这半年以来。”雪樱恳求地说道,垂在肩头的褐色双马尾也随之摇摆。

闪不禁怔住了,原来对这短短半年的不言不语感到痛苦的不仅仅是自己,原来雪樱是如此的在乎自己。

“对不起,小樱,再也不会了。真是对不起,让你如此痛苦。”闪缓缓地向雪樱走去,隔着网球场的铁网,伸出他的小指,“我向你起誓,用这最古老的誓言。我会平安的回到你的面前,像以前一样在一起。”

雪樱的眼角泛起浅浅的泪花,仅仅是看着雪樱的双眼,闪的心中便泛起了难以言表的温暖。

“闪……”隔着网球场的铁网,雪樱纤细的小指轻轻地勾住了闪的小指,“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好好的……和我在一起。”

夜幕渐渐降临,对于兰丽雅与梦蝶来说,夜晚来的是如此迅速。神秘事务司中央大厅灯火通明,很难得一见的聚集了如此多的人。亮如白昼的日光二极管灯将大厅内照亮,使得原本看得到夜空的神秘事务司水晶外墙也显得不再透明。

二十八星宿的全员齐聚于此,这是一次不寻常的任务,对于二十八星宿的每一个成员来说,这个任务的结果都尤为重要。

“闪,这一次的任务非常危险,你做好准备了吗?”天之云郑重地看着闪问道。

“当然。”闪回答道,“一切准备就绪。”

“闪,林风博士已经将时间机器改装,这一次的时间跳跃史无前例,因此也和以前的时间跳跃任务完全不相同。”林风的助手,神秘事务司的卡隆爱丽莎说道。

“是的。”林风解释道,“从没有人尝试过利用时间机器跳跃回创世之初,我们的理论只能推算出在大爆炸后短短几秒钟之内,物质便开始凝聚为原子,而这一时期正是物质渐渐凝聚形成的时间。在这个时间之内,水晶头骨与世界之种很可能刚刚开始形成,而你的任务就是去查看那一行刚刚形成的预言,那个不可能被破坏的预言。”

“闪,宇宙在刚刚形成的时间会有极高的温度,我们为你研发了特质的太空服,这件太空服可以承受等同于太阳核心的温度,配合你的防御魔法,至少可以在那种环境下支持24小时。这段期间,足够你去查看那行文字的形成。”爱丽莎说道。

“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将弹性时间曲轴设置为6小时。”林风说道,“时间机器本身虽然会随着你回到过去,但一旦时间机器损坏,你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回到现在的时空坐标,时间曲轴会在你到达那个时间点的6小时后回到原点,将你的时空坐标恢复到这一点,也就是这个时间的这个地点。”

“在太阳核心的温度下存活6小时,恐怕没有比这个更艰巨的任务了。”闪不经意间看向满面忧愁的雪樱,“但是,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带回那个信息,仅仅是在刹那间,你们就会看到我毫发无损的回到这里的。”

换上银白色的特制紧身太空服,坐在时间机器那狭小的座舱中。如同离心压力机般的时间机器开始缓缓旋转,逐渐加速。闪对自己施加了抵抗超重的重力魔法,以防止极快的加速度将自己压成碎片。

利用林泽的螺旋线法则,在螺旋线效应之下,光速不变定律被打破。无限接近于螺旋线中心的物体线速度保持不变,而角速度则突破了光速。超光速使时间倒流,庞大的时间机器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闪听不到任何声音,在音障被突破之时,声音的传递早已无法追赶他运行的速度。闪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因为光速屏障被打破之时,一切外界物质的运行速度都已经无法企及。虽然重力魔法抵消了全部的超重效应,但闪依然感觉得到时间机器的运行。

忽然之间,时间机器戛然而止。与以往的缓缓减速不同,仿佛时间忽然凝固。光线与声音又回到了闪的感知范围之内,但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间机器却又突然开始运转,黑暗与无声的世界再次降临,却又刹那间散去。时间机器发生了猛烈的碰撞。

激起的尘埃散去,闪挣扎着从已经变成了一堆废料的时间机器中爬出。眼前的景色,令闪不禁大吃一惊,这并不是创世之初的洪荒宇宙,而是一个年代非常久远的旧式庭院,从建筑的风格来看,闪认为这里是人类的居所。

太空服显示道,周围的环境适合人类生存。闪摘下头盔,熟悉的空气更使得闪确信,现在的地点位于地球。但闪却不得而知,为何时间机器会跳跃到这个时间点。

“院子里的人是谁?”一个老人的声音从屋子的方向传来,闪听得懂他的语言,是人族联合国目前的官方语言——英语。

闪向那个老人看去,眼前的情景不仅让他大吃一惊。眼前的这个老人拥有着苍白且略显疯癫的头发,苍老的面容却无法掩饰他睿智的眼瞳。闪认得这张脸,这个无数次被林风所提及的人。

“你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博士?”闪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声音。时间机器并没有如期到达世界的开端,但是,却到达了一个闪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时间点。

“你……到底是什么人?”头发苍白的老人疑惑地打量着闪,的确,闪的衣着,在7000多年前的地球上是奇特非凡的。

“爱因斯坦博士,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就愿意解释这一切。”闪看向白发的老者说道,“我即非间谍,也非疯子,我来自于这个时代的7000年之后,利用时间机器而来。”

“时间机器?”爱因斯坦的眼中既没有表现出轻信,也没有表现出完全的怀疑,看着闪的目光,他顿了一下说道,“进屋子里来慢慢谈吧,年轻人。”

随着已经年迈的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博士走进了并不宽敞的小屋,这间屋子看得出是他工作的地方。面积不大的房间内只有简洁的陈设,而桌子上则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参考书和演算用的草纸。破旧的黑板上写满了闪根本无法看得懂的算式和图样。

爱因斯坦让闪坐在了桌边的沙发上,从放在煤气炉上的铁壶中为闪倒了一杯咖啡。

“年轻人,我从不轻易相信别人的言论,也从不轻易否决。”爱因斯坦说道,“你怎么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呢?”

闪端起咖啡杯的手停住了,他沉思少顷,说道:“时间机器已经由于不明的原因损坏,我无法向您展示时间机器的运行。虽然在6小时之后,时间轴就会恢复原点,我就可以回到我所在的那个时代。”

“那么,你怎么向我证明,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现实的?”爱因斯坦问道。

“爱因斯坦博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您所在的这个时代,科学成为了支撑这个世界的核心技术,而古老的魔法几乎销声匿迹。”闪想了想,说道,“如果我向您展示魔法的力量,您会愿意相信我吗?”

“魔法?”爱因斯坦的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时间机器况且不谈,魔法这种东西,在现实世界中真的存在吗?”

闪并没有直接回答爱因斯坦的疑问,他只是端起手中的陶瓷咖啡杯。

“失礼了。”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咖啡杯在地上摔得粉碎,而碎片之下,咖啡流了满地。

看着诧异的爱因斯坦,闪问道:“爱因斯坦博士,以您这个时代的技术,用什么方法可以让这个杯子恢复得完好如初,而咖啡再次回到杯中呢?”

“那是不可能的。”爱因斯坦说道,“即使是最好的瓷匠,也无法把这个杯子修复的像是从来没碎裂过一样,更何况让这流了满地的咖啡完全回到杯中。”

但就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爱因斯坦又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除非……像你所说,让时间回到你把杯子摔碎之前。在理论上,这是有可能的。”

“是的,爱因斯坦博士。”闪说道,“即使是在我的那个时代,利用科学的力量让这杯咖啡恢复原状也只有这一个办法,那就是回到这杯咖啡被摔在地上之前并阻止我摔碎这杯咖啡。但是,魔法的力量,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

看着满腹狐疑的爱因斯坦,闪拿出口袋中那如钥匙般大小的魔杖,在他的手中,魔杖恢复为原本的大小。

“天回路转。”闪轻轻地念道,短短的咒语,令闪巨大的魔杖发散出幽蓝色的光芒。闪无法做到西里斯那样不需咏唱咒文就可以使用魔法,但简单的魔法仅仅需要几个字节的咒语就可以发动。

掉在地上的咖啡杯碎片在幽蓝色光芒的环绕下渐渐合拢,洒在地上的咖啡也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杯中。

“这……你是怎么做到的?”爱因斯坦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神情溢于言表。

“如果您认为这仅仅是个骗人的小魔术,这样的事情也是可以做到的。”闪又挥了一下魔杖,轻声念道,“悬空浮水。”

咖啡杯悬浮在空中,环绕着整个屋子开始慢慢地飞行。

“这是怎么做到的?”爱因斯坦依然显得难以置信。

“用科学角度去解释的话,略微有些牵强。”闪回答道,“魔法是利用我的精神力量所提供能量,通过咒语驱动,并通过魔导器增幅而具现效果的。不同的人适用不同的魔导器,有的人是魔导书,有的人是水晶球,有的人是符卡,而我是法杖。”

“如果说让杯子复原的魔法是什么原理……用科学角度的语言去解释的话,应该是我的精神力通过法杖增幅之后,使咖啡杯的熵能反转,恢复到原本的混乱度。”闪继续解释道,“而让这个杯子漂浮在空中,则是让这个本子本身所收到的重力降低,这样就可以做到漂浮在空中。这个魔法,让人类飞翔在天空中也完全不困难。”

“有条不紊的解释。”爱因斯坦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咖啡杯说道,“虽然难以置信,但现实就摆在我的面前,我是相信自己的双眼的。”

“谢谢你,爱因斯坦博士,谢谢你能相信我。”闪收回魔杖,悬浮的咖啡杯缓缓的落回桌上,完好如初。

“年轻人,你懂得一些物理学?”爱因斯坦询问道,“可否向我解释一下这部时间机器的工作原理?虽然在我认知的原理之中,时间的确不是一成不变,但想自由的到达任意一个时间点,目前我们仍然认为不可能。莫非……你们利用了我们假设之中的虫洞原理?”

“我仅仅是一个与世隔绝研修远古魔法的魔法师,爱因斯坦博士。”闪回答道,“对于科学的理解,我也是在最近几年稍有接触,或许我这些微不足道的理解,完全无法向您真正阐明宇宙历法公园100世纪的科学原理。”

“愿闻其详。”爱因斯坦说道。

“在我所在的那个时代,以科学之力闻名的奥西里斯族拥有着最为强大的科学水平,而在20世纪的诸多尖端理论在我所在的那个时代近乎成为常识。”闪解释道,“您最著名的虫洞猜想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实现,因为人类的科技与奥西里斯相比相差甚远。但是奥西里斯却使得这一理论得以实现,他们可以利用创造反物质自由开启足以穿过宏观物质的虫洞。但是,所有的现实都表明,虫洞的确可以扭曲时间,但通过虫洞进行的时间旅行只能到达虫洞被创造的时刻。也就是说,想要真正的回到过去,虫洞是无法实现的。虽然这条时间跳跃的路走不通,但您的虫洞理论仍然对奥西里斯的科技带来了飞跃的影响。空间传送技术,就是利用您的虫洞理论完成,利用这种技术,我们可以在刹那间到达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可以在刹那间传送物资。虽然扭曲的时空会带来一定的危险,但这个技术,使得我们浪费在路上的时间极度缩短。”

稍稍的喝了一口咖啡,闪继续解释道:“而对于时间跳跃的科技,虽然在很多个世纪有无数人的猜想,但光速不变定律却一直无法突破。利用极高的移动速度进行时间跳跃是最有可能的手段,但运动只是一种相对效果,对于相同惯性系的物体来说,时间的流逝速度根本没有改变。更不要说最先进的科技也只能达到光速,根本无法超越。

但在9943年,年轻的考古学家林泽发现了一种古老的法术,这是瑜伽教之中的时空之术,这种法术可以回到极短的时间之前,虽然这种时间跳跃几乎无法被察觉,但它毕竟成功了。林泽博士着手研究这种法术的原理,他发现这些在打坐冥想的禅师虽然看起来丝毫未动,但他们实际上是在利用螺旋向心轨道做螺旋状运动,随着螺旋半径的减小,他们的运动线速度并未改变,而角速度则无限接近于光速,以致突破。

林泽对于这个发现极为诧异,他原本认为相对论的时间膨胀原理只适用于物质的相对运动,且绝对不会倒流,但这一发现却彻底改变了他的想法。就像偶然发现的量子力学和相对论在某一特定条件下使经典力学和时空观不生效一样,林泽发现的‘螺旋形效应’也在一个特殊的条件下使光速不变原理失效。而基于这个理论,林泽的孙子林风经过多年的研究才开发出了这台时间机器,虽然故障多端,但我们真正的实现了超越光速和时间旅行。”

听过了闪的解说,爱因斯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的面容略显苍老,使得闪感觉到他显得无比疲惫。

爱因斯坦轻轻地说:“原来,我利用了毕生的精力去研究的现象虽然在这个时代大获成功,但它终究会像牛顿的理论一样,在现实的面前不堪一击。虽然科学的认知渐行渐远,但在庞大的自然面前,却仍旧显得微不足道。”

“不,博士,您的研究并非微不足道,也非一无是处。”闪说道,“您的理论不仅仅改变了人类的科技,甚至影响了其他的智慧生命。在您的时代被视为外星生物的奥西里斯族时常会利用无人驾驶的碟形间谍飞行器观察人类科技的发展,但即使是科技远超于人类数个世纪的奥西里斯也没有掌控时空科技,他们只是利用巨石阵的天然时空隧道来往于地球与拉可斯星。直到您的相对论原理发布,神族才开始着手研究时空科技。

自由穿越空间的力量,原本只有魔法才能做到,而魔法这种力量,只有少数的人类和精灵才能做到。而科学却是可以为所有人所利用,自从时空科技进入科学界以来,科学对于魔法的优势日益明显。虽然在军事上势均力敌,但在生活中的普及,科学早已远超于魔法。”

“谢谢你,年轻人。谢谢你的认同。”爱因斯坦笑着说道,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向着远方看去,“我并没有那么崇高的愿望和理想,我也从未想过我的研究可以改变世界。现在的世界正处在战火之中,而我的研究可以阻止这场战火,早日结束这场战争。为了我的国家,我的民族,我的研究必不可少。”

“您的研究,令人类更为强大,令你的国家足以领先世界,但并不会带来真正的和平。”闪说道,“在这场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纳粹必然会失败,但世界却分裂为两大阵营,那就是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和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而这两大阵营对峙的筹码,正是基于您的理论所研制的核武器。”

爱因斯坦回过头,看着闪。他的眼中显露出失望的神情:“难道,世界会永远处在战火之中,永无宁日?年轻人,从现在到你所在的那个时代,难道世界一直处在无休止的战争之中吗?”

“世界没有永远的和平,也没有永远的战争。为了各自的利益,敌人有时会成为盟友,而盟友却又会在转瞬间成为敌人。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闪叹了口气说道,“在我所在的时代,仍然弥漫着战火。只不过,这一次的战争并不仅仅局限于人类世界。相反,在这个时代,人类的文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和平与统一,因为人类要面对的,是来自太空之外的更为强大的威胁。

多么可笑啊,只有在强大的外敌入侵之时,人类才能达成真正的和平统一。即使是数千年争执不下的资本主义与共产主义的阵营也没有一个真正的胜利者,而是统一在了‘新共产制’这种与‘马克思理想’想去甚远的独特制度之下。这一切的斗争与内乱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削弱自身的实力,浪费寥寥无几的物资。真正的敌人,来自于星球之外。”

“那么,年轻人,你来到这个时代的目的是什么?”爱因斯坦回过头,直视着闪问道,“你来到这个时代,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事情。”

“不,博士。”闪回答道,“我们原本并没有想要回到这个时代,而是想要回到时间的起点。”

“时间的起点?”爱因斯坦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时间并非一成不变,但我并不相信它拥有一个起点。如果时间真的存在起点,那么那个起点之前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

“在那一点之前,世界也并不存在,博士。”闪回答道,“在您所处的时代不久之后,您的量子理论和相对论成为了研究宇宙学的基础理论,经过很多世纪的研究,我们几乎可以认定这个世界是从‘无’中诞生的一切,但是,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了解到在世界被创造的那个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科学的研究,只能无限接近于世界被创造的那个瞬间,永远无法到达。”

“那么,我的这一理论是正确的?”爱因斯坦询问道,“我的理论推算出,时间是空间的一部分,而我们所谓的时间,其实是物质运动过程的衡量,其实是个抽象的存在。时间的存在基于物质,而如果物质不存在,时间也不会存在。”

“是的,博士。”闪回答道,“时间的本质,就是如此。”

“但是,自从我发现了时间并非一成不变之后,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爱因斯坦忽然问道,“如果真正的回到从前,改变了过去,那么未来又会有什么变化?就像……祖父悖论,如果我回到过去,在我的父亲出生之前杀死我的祖父,那么我自己又会变成什么?原本的我认为,回到过去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但现实就摆在我的面前,你从未来而来,真正实现了时间跳跃。”

爱因斯坦走到了黑板旁边,在黑板上画起了草图。

“时间,就如同在世界之中以光速向四面八方流淌的河流。”爱因斯坦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坐标,“如果可以达到光速,就可以在这时间的河流之中处于相对静止,而如果可以超越光速,则可以抵御时间的流逝而向着时间的起点逆流而上。”

爱因斯坦停顿一下,看向闪询问道:“但是,真正的历史究竟又会是什么样子?我曾经设想过很多种历史的模型,但终究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正确的。或许,历史是已经被注定的,走过的轨迹一旦被更改,就会创造出一条新的时间轨道,就如同分叉的铁轨,历史则会沿着这个新的轨道发展,无法再回到原本的历史之中。也就是说,你一旦回到过去,将会看到完全不一样的未来。”

“这个理论,似乎并不接近现实,爱因斯坦博士。”闪说道,“我们并未使用过很多次时间跳跃,但每次都回到了原本的未来,和回到过去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这个猜想,并没有办法解释祖父悖论。”

爱因斯坦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因此我猜想了第二种模型。或许历史线是量子态的,就如同电影的胶片,虽然看起来是连续的画面,但实际上是一张张独立的图片。改变其中的几张图片,并不会真正影响到今后的历史,只要时间过了那段被改变的历史之后,世界就会自动恢复原样,就像没被改变过一样。”

“博士,这个理论的确更能解释得通祖父悖论,也不会出现任何的历史矛盾。”闪回答道,“但是,我们在寥寥可数的时间跳跃之中,确确实实的改变了历史和今后的世界。我们,曾经在20世纪的特兰西亚号重大海难之中救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在原本的历史之中应该死在这次海难之中。但这两个人并没有在一段时间后回复原状,而是好好的生活在我们那个时代。”

爱因斯坦沉默了少许,缓缓地说道:“那么,只有这一种可能性了,就是平行世界模型。”

闪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爱因斯坦博士的讲解。

“这个世界可能根本不像我们所认知的那样,只有一条历史线。”爱因斯坦在黑板上画出了无数条平行线,“在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存在着无数个过去,和无数个未来。在每一个时间点上,你做出不同的选择,就会进入不同的未来。甚至每做出一次选择,都会创造出一条新的平行世界,这条新的世界线与原本的那条极为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常人是无法感知到世界那一点点的变化的。”

爱因斯坦在一条平行线上画上一笔,将它连接到另一条最接近的平行线上:“每进行一次时间跳跃,也会创造出一个新的平行世界。即使是用时间机器回到过去,你也无法回到真正的过去,只会回到一个与历史极为相似的另一个过去。同样,你从过去回到现在,也无法回到真正的现在,只会回到一个与你原本世界非常相似的平行世界。

所以,无论你怎样改变过去,也不会产生祖父悖论之类的矛盾,因为你改变的不是真正的过去,回到的也不是真正的未来。即使你在过去杀死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在这条时间线上,过去的你和你本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你杀掉过去的你再回到现在,你造成的历史更改将产生巨大的蝴蝶效应,你将回到一个与你原本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再也无法回到原本的世界。

但是,你对过去的更改不会影响到你的本身,因为过去的你与现在的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每当你回到过去一次,就将会创造一条新的时间线,而这条线上的历史是由于你回到过去制造的那微小的变动产生的。

也就是说,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你的那位死在海难中的朋友并没有在那个时代消失,而在你的时间线上,他被救活出现在了遥远的未来,可在原本的时间线上,他的尸体仍然躺在冰冷的海底,历史没有任何的改变。”

闪忽然间愣住了,举起的咖啡杯也停在了嘴边。他注视着爱因斯坦,略带着恍然大悟般的神情说道:“那一次的时间跳跃,黑莱特向我们表示回到过去的时间出现了误差,那个历史中的海难提早了一段时间发生。而我们都认为,那只是时间机器造成的些微误差。难道说……真正的事实是,我们这条世界线的黑莱特回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线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而回到我们这条世界线的黑莱特来自于另一条与我们极为相似的世界线。”

“是的,就是这样。”爱因斯坦回答道,“历史并不唯一,世界线存在无数的平行,时间跳跃只会随机跳越到其中的一个世界,再也无法回到曾经的那条线。也就是说,你经历了这次时间跳跃,并未对过去做出极大的改变,因此世界线的波动并不会产生过大的蝴蝶效应,你不会回到一个与原本截然不同的世界。但是,你同样也不会回到曾经的那个世界,而回到你原本所在世界的那个你并不是你自己。”

闪的手微微一抖,杯中的咖啡险些撒漏出来。

“那么,如果有人恶意的利用时间机器修改原本的过去,使得历史向着被修改的方向前进。越来越多的世界线通往被毁灭的结局,那么我们所做的努力,就只会成为一场镜花水月,只要一个小小的变动,我们就会跳跃到那条毁灭的时间线上。”闪难以置信地说道。

“是的,你看到的我,并不是你所在的那个世界线之中的我。”爱因斯坦回答道,“一旦有人利用时间机器去肆意创造新的世界线,那么进入他所选择的世界线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

“博士,如果世界的本质是这个样子,对过去的修改会影响命运的偏移,那么时间机器就绝对不能存在。”

闪站起来,坚定地说道。爱因斯坦看着闪,点了点头。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闪的身体如同旧照片,开始渐渐变为暗红色。时间的扭曲,使得光线产生红移。

“时间到了,博士。”闪说道,“我将要回到那个与原本的世界极为相似的平行世界。回到未来之后,我会立即销毁时间机器,这个技术,绝对不能被终末之神利用,否则世界的毁灭,将成为定局。”

“年轻人,我不知道未来的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爱因斯坦说道,“但是,请让过去的世界保持原状。”

“我会做到的,博士。”闪说道,“谢谢你的指点,这是我听过的,最伟大的教诲。”

“不要嘲笑我了,年轻人。”爱因斯坦笑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学者,利用毕生的精力去寻找世界的本源,但我愈加接近,它却越是模糊不清。或许,我们人类,是永远无法完全理解世界的本质。”

“您说的没错,世界庞大而纷杂,我们永远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部分,无法达到真正的根源。因为我们本身,就是这世界的一部分。”闪回答道,“但是,世界正是因为我们的存在而改变……”

闪并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黑视与音障在刹那间降临,就如同穿越了无数个世界却又回归原点。闪并未移动半步,就如同时间跳跃之前。的确,对于并未进行时间跳跃的人,闪的来去,仅仅只是一瞬间。

“欢迎回来,闪。”天之云笑着说道,“不知在这6小时之间,你获得了什么信息?”

“我来自于平行世界线。”闪向着莫名其妙的人们说道,“时间机器非常危险,必须尽快摧毁。”

埋藏于银月之中的枯骨,兵戎相见的手足。原来你的心中,竟有如此的温柔。一切精彩尽在下一章——《登月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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