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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红与白与黑

  

凌晨时分,工作基本完成的博士,审视着暗索一周收集来的情报,其中关于乌萨斯的情报工作变得极为苦难,自从上一次乌萨斯收复切尔诺贝利失败以后,乌萨斯全国戒严,潜伏在乌萨斯国内的线人递送来的情报文字量也变得寥寥可数,有的线人甚至已经失去联系,这让博士头痛了,战争的失利让整个乌萨斯变得高度警觉,原本只是收集些对乌萨斯无伤大雅情报的线人,现在在乌萨斯人眼里都是难以忍受的沙粒,就像一场国内的清洗运动一样,连乌萨斯本国人民也相互猜忌,宁可误杀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导致收复运动失败的间谍,这也让乌萨斯人民愈加痛恨整合运动,愈加憎恨感染者,先不管乌萨斯本国的感染者处境如何,就罗德岛这种藏匿大量感染者的地方,是很有可能成为乌萨斯名粹主义发泄造势的地方。

博士捂着额头,可脑子里已经不愿意再去思考任何事情了,许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了,也难为之前代班半年多的阿米娅了,自己可能还需要适应几天,至少阿米娅回来不会再唠叨自己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大半夜的还会有谁不睡觉跑来办公室,博士也不愿多想,罗德岛戒备森严,不至于闯进个这么有礼貌的暴徒吧,随机应声许了对方进门。

【博士,打扰了,这么晚来找你。】

【普罗旺斯?没事没事,有什么事吗?】

【额….没什么,我听凯尔希医生解释了,白天是我失礼了,我看办公室的门缝有透光,就想着博士你应该还在工作,需不需要我帮忙什么的。】

【这么说你愿意来当我助理咯?】

【是….是的。】博士听完起身,普罗旺斯却以为是自己白天不领情没接受博士委任自己做助理的事,慌张的寻找补偿的方式【博…博士,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甚至于愧疚,普罗旺斯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下去。

【没事,我已经做完了,你陪我坐坐吧。】说罢,博士边带着普罗旺斯来到露台边的长椅上坐下。

【我好累哦,普罗旺斯你的尾巴借我靠靠。】博士近乎撒娇似的,抱着普罗旺斯的大尾巴恳求对方的同意。

【可以啊,软软的尾巴谁不喜欢呢。】普罗旺斯也很爽快的答应了【倒是博士,你怎么突然就开始工作了,平时不都是阿米娅代班吗?】

【是啊,我本来也不想工作的,可是阿米娅威胁我呜呜呜。】博士装哭了会自己回归正常【其实,这半年来确实很对不起阿米娅,每天自己的工作很多,还要代为帮我处理文件,这次她去龙门把工作还给我,就当是去龙门休假吧。】

【重新工作博士很不适应吧。】

【是哦,这不忙了一晚上才终于忙完,所以必须要你的尾巴让我休息休息嘛。】

【嘿嘿,天灾信使最希望的就是被人需要嘛】普罗旺斯顿了顿接着道【虽然不是很想打扰博士休息,但我还是得提醒博士,最近乌萨斯的形式开始有些不寻常了,我们天灾信使都有相互联系沟通情报,乌萨斯几个军区附近都检测到大量的源石反应,有几个信使在考察的时候被乌萨斯军方非法逮捕,她们可能要用源石做些军事上的活动了。】

【嗯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我在暗索整理的情报里也看出点端倪了,罗德岛的线人也被乌萨斯政府逮捕了,乌萨斯现在全国戒严,民族主义情绪高涨,近期可能还会跟整合运动发生冲突……不,可能就是一场战争了。】

【上次收复切尔诺贝利失败,这次可不会轻易放过整合运动了。】

【只是我有点担心。】

【担心?】

【是的,假如整合运动这次失败,以乌萨斯对感染者的痛恨程度和对资源的渴求,罗德岛可能回是她们下一个目标,倘若整合运胜利了,你想想,乌萨斯国内有多少感染者,到时候就不是罗德岛和龙门警卫局能抵挡得住的了。】

【确实是个问题,也只能想办法避免这次冲突了。】

【好啦不想啦,明天再考虑这个问题,聊聊拉普兰德吧。】

【拉普兰德?怎么?博士最近对她非常关注啊。】

【是哦,哦对了,你昨天中午被红打晕,脑袋还好吧。】

【呜呜,博士你都看到啦,真是丢人】普罗旺斯羞愧的拉垂着自己的耳朵【不过还好,听说是德克萨斯小姐救了我把我送去医务室的。】

【红很强吧。】博士靠着普罗旺斯的尾巴瘫坐在长椅上仰面对着天上可见的星斑。

【是的,强大过头了,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小姐加上我…..都败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允许红接受拉普兰德的挑战吗?】

【啊?原来是博士你同意她们打架的啊!为什么?】

【我也不是很明白。】

【你在说笑话吗,博士】

博士微微笑出声,坐正了坐姿,十指相交,靠垂在双腿两侧【只是直觉吧…..我能感觉到她们两的共通点,都是受到畏惧和排挤的人,第一次见到她们时,我就从她们的无尽空洞的眼神中看到她们的孤独,我当时以为是两个相对自闭的孩子,很不好处理,当我看见拉普兰德第一次在罗德岛见到红的时候,也是她邀请我一起吃饭的时候,那双眼睛……至少瞳孔是有高光的,我不知道她们的过去,拉普兰德也不愿提及,但通过拉普兰德的反应大概能知道,拉普兰德曾经见到过红,她现在对力量的痴狂,也许跟红有关。至于红,我问过她,她说没见过,两者矛盾只可能是红单方面的遗忘了拉普兰德。】

【所以博士你的直觉告诉你,红应该接受拉普兰德的挑战吗?】普罗旺斯稍微能够理解,但却认为还是需要同博士确认,便问道。

【嗯,我只是认为完成拉普兰德的心愿会好些,毕竟她的病挺严重的……但我不确定对拉普兰德的病情影响如何,可能会让她对生的向往又少了些…..】

【博士…..】普罗旺斯拉进了博士的距离,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其实如果博士不介意,普罗旺斯更希望博士能躺在自己的腿上【博士,你是个温柔的人,我也是感染者,这点我非常明白,感染者活在这世上的动力不过是还有自己的梦想需要实现,在这世上最痛苦的是感染者,最乐观的也是感染者,源石为自己实现愿望带来了可能性,但也是生命倒计时的开始,博士,你不需要自责,想必拉普兰德小姐一定也很感谢你,完成了她其中的一个梦想,感染者自己都心知肚明的,与其痛苦的苟活着,倒不如心满意足的前往那个地方……博士…..】博士太累了,露台气温刚好,躺在普罗旺斯的尾巴上倍感舒适,最终博士睡着了。

普罗旺斯照着自己的期望让博士躺在了自己的双腿上,尾巴就像个被子盖在博士的身上【博士这可不行啊,重返工作第一天就累成这样。】普罗旺斯摘下博士的面具好让博士能够呼吸露台新鲜的空气,面具下是熟睡的面孔,尽管前一天才理过头发,博士的黑发依然能看见油腻的泛光,这是长期戴着兜帽和面具闷出来的,普罗旺斯也不介意,只希望博士以后在罗德岛都能摘下兜帽和面具,毕竟干员们都想天天见到罗德岛曾经的爱抖露,普罗旺斯手拂过发间取下贴在博士的耳机【这个是…….】

普罗旺斯觉得这个耳机十分熟悉,可又极难想起是谁的耳机,这并不是博士本人的耳机,而是……

砾。

凌晨三点

或许是口渴也或许是感到体温与往常有所不同,拉普兰德醒来了,虽然并不是拉普兰德第一次半夜醒来了,但每次醒来都伴随着伤病的疼痛和内心创伤的挣扎,这次却不一样,拉普兰德醒来并没有哪里疼痛,只是觉得热,她一直都很不喜欢自己的体温,自从自己的源石病越加严重,体温也变得比正常人要高,无论何时都处于高热量状态,所以才会穿着单薄甚至是暴露自己小腹的衣服。

她坐起身,一件大衣从身上滑落,黑暗中拉普兰德摸索着这件大衣,直到摸到兜帽处的绒毛才确定是红的大衣,看来就是因为这件大衣拉普兰德感觉热极了才会莫名其妙的被热醒,这件大衣或许跟了红很多年,以至于摸上去的触感十分熟悉,拉普兰德摸过这件衣服,不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自己不怎么提起的原因在于大衣的主人并不记得自己的事情,毕竟这几年拉普兰德的变化太大了,换做是几年前的拉普兰德一定也想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就在思索间,月光照到了拉普兰德的床头。

【拉普….红….好冷……】

拉普兰德循着声音,借着月光看见自己躺着只幼狼,不,是红,红蜷缩着身子,竭力让自己的体温不会流失,本该是两人都盖着大衣,现在拉普兰德把大衣掀开了,本身就没多少温度的红一下子就被冻醒了,倦意却让红提不起劲,只能勉勉强强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吐出话来。

拉普兰德一直觉得很奇怪,无论四季,红总是穿着这件红色大衣,夏天也不见她脱过,现在是秋天,自己光是盖着红的大衣也热的满身是汗,不过自己这种高温体质也没有资格去质疑红。

拉普兰德把大衣还给红,盖在她的身上,自己转身背对着红想要返回睡眠之中,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指派的任务,带着困意作战可不好。

背对着红,拉普兰德却感受到背部传来的骚动,红轻轻拽着拉普兰德的衣服,蠕动着越加接近拉普兰德,拉普兰德感受到从被拽住的衣服传来红因寒冷不止的颤抖【拉普……红…..好冷】红重复着,就像孩子为了得到某种东西向大人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拉普兰德翻身却意外触碰到红的手指,那刺骨的冰凉就像先前红抱住自己时,腰部和耳朵都能感受到的冰冷。拉普兰德推断红可能是天生的体寒,否则还有有谁能在夏天忍受大衣的闷热呢。

而红在拉普兰德触碰到自己手指的瞬间抓住了拉普兰德的手,拉到自己胸前,就像在雪地里抓到块热能石。

【你每个夜晚都在忍受这种寒冷吗?】拉普兰德想到几年前的冬天,自己的体质还算正常时,如普通人般遇寒怕冷遇热恨不得随身有台空调,那天晚上就是红给了自己大衣,那个夜晚她又是如何度过的呢。

【嗯…..】回答的语气是颤抖的,拉普兰德想象不到红到底多冷,更难理解明明也是恒温动物,为什么在夜里会如此的怕冷。

拉普兰德索性把红揽到怀里,用全身的体温去温暖她,她不畏惧红身体的冰冷,就像先前的感受,比起红的体寒,自己的心比她更冷,相比之下红才是自己的热能石,若是体寒的人最冷的地方一定是脚部,拉普兰德将红的大衣抛至红的脚部,她并不相信,一件衣服再加上自己夹住红的脚为她供暖,红还会感觉寒冷。

【拉普…..好暖和。】那么拉普兰德的方法凑效了【拉普兰德……你身上其实也有红喜欢的味道…..只是不容易闻见。】拉普兰德没有说话,她也很困了,并不想在多花精力去照顾红。

而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去为一名猎狼人供暖。

直到睡前才得出结论,或许这是拉普兰德孤独多年后唯一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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