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男生 > 奇幻玄幻 > 银影的少女与冰湖之剑

第十八章 间隙时刻

银影的少女与冰湖之剑

  

他们从达兰敏的小屋出来,没有立刻返回城堡,因为今天还要进行后续的谈判,虽然爱洛依丝想和阿伯特谈谈关于披甲之王的事情,但是他可能不会那么快就腾出时间来,于是他们决定在街上走一走为即将展开的行动做些准备。

让艾维尔惊讶的是,不仅平民和商贩走卒,就连黑巷中的三教九流,爱洛依丝都很熟悉,很多像达兰敏这种无照药剂师一样的不法人士都跟“堤丰堡的大小姐”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经常能弄到一些别的商人弄不到的对战斗特别有帮助的非法走私品,而这些东西对爱洛依丝的“狩猎”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因此他们之间建立了一层类似保护伞的关系,只要这些人能遵守最基本的规矩,并且把收入所得上缴一部分作为税收,爱洛依丝就承诺可以对他们的不法勾当睁一眼闭一只眼,当然,如果被她逮到他们对平民有违法犯罪的行为,她也会对他们进行法律之外的惩戒。

他们走到之前艾维尔遇袭的黑巷附近时,意外遇见了之前“敲诈”他的三个火之民无赖,不过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在寒风瑟瑟,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多数的店家都关门大吉,因此他们也就无法挨家挨户收“保护费”只能在街上找点“散户”进行敲诈勒索,然而,又有几个人会在这种天气出门闲逛呢?加上前些日子他们不仅仅有的一套好衣服被“某人”给烧了,而且还被抢走所有的钱和武器,现在只能裹着破旧的斗篷挑着根细竹竿,在街上迎着风雪,鼻涕眼泪糊满脸,对好几个小时才能遇见的过路行人瑟瑟发抖的伸手“打、打打打打打劫劫……”可惜因为被冻的实在口齿不清,几乎没人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倒是有好心人施舍了几个铜币给他们。

正是这三人挤在一处屋檐下,分吃着这几个铜币买的一碗热粥的时候,被爱洛依丝和艾维尔撞见了。

他们的“敬业精神”几乎让艾维尔热泪盈眶,但毕竟爱洛依丝就在旁边,他只好假装不认识他们,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没有认出艾维尔,因为他现在并不是沃尔夫人的样子,而是个用兜帽遮住耳朵的“奥斯博雷人”。

他们向爱洛依丝哭诉他们之前的遭遇,而由于内容太过添油加醋,艾维尔几次都想……“纠正”他们,但碍于爱洛依丝就在身边,他也只好作罢。

“是你干的吧?”

爱洛依丝把“无赖”们送到了专门收留流亡者的收容站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向艾维尔确认。

他也不想隐瞒,很干脆就承认了,其实他也看出爱洛依丝不认为这是很大的事情。

“你为什么抢他们的东西呢?”

“当时我很缺钱。”

“那你为什么烧了他们的衣服?”

“这个……”艾维尔略有些为难道,“当时我有点……情绪化了,毕竟就在前几天刚刚遇到些很恶劣的事情,我被人从山上踢下去,两次,然后他们又正好出现在我面前,大概,难免,差不多,就有些迁怒……”

“哦,是这样啊,可以理解,不过好在你没有对平民动手,否则这件事会很复杂。”

她最后一句话有些像警告,但又不十分严厉,就好像这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事实上之后她也没有再次提起。艾维尔忍不住在内心再次确定,她的确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堤丰堡的大小姐以及孤胆猎手,这两种身份让她缺乏一种普遍性的慈悲心理,艾维尔认为她是个有大局概念但没有多少宗教概念的人。

就像他一样。

………………………………………………………………………………………………………

城堡已经乱成一锅粥,到处都在传播关于堤丰堡公主和艾斯诺利斯废太子的绯闻。

最早见到艾维尔和爱洛依丝单独外出的人,是楚门。虽然身为图拉的亲随,但楚门却并没有参加这次谈判,由于他出生和长大的地方黑暗、阴湿以及潮热,所以他一向喜欢享受在凉爽的高空俯视下方如蝼蚁般的人群的感觉。

当他站在城堡顶上,恰好看到艾维尔和爱洛依丝走上“露台”开始他们的谈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就露出了如获至宝的表情。

他们刚一离开城堡,楚门就开始迫不及待的“不经意”的向其他人提起他的所见所闻“公主和废物殿下在楼上房间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就两人,只有他们两个”“在艾斯诺利斯,那个废物曾经……哎呀,太下流了……”

总之,当谈判的代表双方结束第一轮讨论,相约共进晚餐的时候,整个城堡已经是流言满天飞,图拉和阿伯特强装镇静,他们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差错,于是图拉派楚门去把艾维尔找回来,阿伯特则让海特菲尔德去打探一下爱洛依丝的去向。

结果楚门三言两语把海特菲尔德哄走,让他提前回家休息,自己则跑到没人发现的地方美美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假装找了一整夜的样子,把二人一夜未归的消息报告给两位已经急的火上房的“家属”,一如预料般的,成功让图拉和阿伯特炸了锅。

本来预定在早上十点开始的谈判向后延期,阿伯特忙着和海格力斯等人研究“大小姐的结婚事宜”,连在家里闭门谢客的苏拉大人都被硬拉出来参与讨论——苏拉大人差点吓得背过气去,并且又一度要跳楼,幸好被海格力斯及时拉住;至于图拉,她已经开始给远在艾斯诺利斯的白羽王写信,毕竟她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信的主要内容是:请示白羽王婚礼是应该在艾斯诺利斯还是堤丰堡剧情,仪式是采用帝国式还是王国式,这次联姻算不算政治联姻,另外,她能不能顺便把堤丰堡给灭了……

这场恐怖的混乱持续到艾维尔和爱洛依丝的归来达到了顶峰,艾维尔花了好大功夫才说服图拉不要写信给白羽王;至于爱洛依丝,她把阿伯特、海格力斯等人都揍了一顿之后,这事情基本就当没发生过了,不过苏拉大人有些麻烦,她做了好长时间他的心里工作,才把他从城堡的尖塔顶上劝下来。

艾维尔稍微调查一下,马上就明白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了,可惜,楚门却早就预料这一点,他趁着在艾维尔陷入一团乱的时候,要人捎话给图拉,他去巡视黑羽禁卫的防卫状态,趁此脚底抹油开溜了。

“图拉,等你回到艾斯诺利斯,记得去一趟佐鲁叔的铁匠铺,把我存放在那里的青铜盒子拿回来。”艾维尔黑着脸对图拉说。

“好的,哥哥大人,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果楚门再敢胡来,就把‘那个’给所有人看。”

“是,我一拿到手就把它给所有人看!”

“不,我是说,如果他……算了,随你吧。”

“好哒!哥哥大人!”图拉笑得非常开心。

艾维尔不知道,他这个报复楚门的举动在之后引起了一场非比寻常的混乱,但那就是另一个他并未直接参与的故事了。

由于这场混乱拖延了谈判开始的时间,阿伯特只好宣布把预定在十点的会议再次延后到下午三点开始,这样除了午餐之外就又多出一些时间,爱洛依丝提议要和阿伯特单独谈谈,百战王考虑了一下——其实本来希望能趁着这段时间再准备一下下午谈判的材料(其实艾维尔认为他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不过并没有当面说出来)——由于他妹妹态度很强硬,因此就决定抽出一些时间,进行兄妹间的对话,其实如果不是在这种特别忙的时刻,鉴于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阿伯特也觉得有必要和爱洛依丝好好聊聊了。

图拉趁机也想和艾维尔谈一谈,毕竟他们两个之间的问题并不比另一对兄妹少,甚至更加复杂,但却被艾维尔巧妙地回避了。

他趁着图拉不注意,躲进了和百战王的客厅同层的一间陈列室,这里摆放着各种破破烂烂的武器,墙壁上还钉着数百个动物的脑袋,气氛显得阴森诡异。

艾维尔只能勉强认出其中的十几种,而且有几个越看越像是人类的……奇怪的是,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是一个普通的野猪头,钉在下面的旧木板上刻着“爱洛依丝,七岁,打死于铁森林,武器,拳头”……

艾维尔只看了一眼就强迫自己扭过头去,但他的视线又马上和一只食人马的玻璃眼球对个正着(

“阿伯特,十一岁,狩猎于艾达峡谷,武器,九尾猫鞭”)他决定不去深究铭牌以及这些脑袋背后的含义,马上退出房间,这时,走廊上伴随着脚步传来说话的声音,他只好退到旁边的房间,并把门关上,等待行人过去。

这个房间摆满了酒桶和酒柜,还有饮酒的各种器具,其功用自然是不言自明。

他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的时候,屋内却隐约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艾维尔紧张的回过头,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最里面的一排酒桶后面透出微微的亮光,他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手搭在酒桶的缝隙望去。

原来后面还有一个更小的房间,摆着一张木桌和几把破椅子,桌子上还对着骰子和纸牌一类的东西,屋顶悬着一盏用焦舌鼠的油脂充当燃料的油灯,灯光下,两个老人正隔着桌子对饮。

其中一人艾维尔认识,正是首辅“天焰”海格力斯大人,他单手握着一只硕大的角杯,一脸惆怅,显然这顿酒,他喝的并不开心。

坐在他对面的老者,艾维尔并不是很熟悉,因为两人既没有说过话,也没有正面作过介绍,不过他还是认出这个人是堤丰堡的首席幕僚苏拉大人——刚才他仰着脖子在庭院看了半天,爱洛依丝非常努力才把他从顶层尖塔上劝下来。

“老子、老子和你……”苏拉大人醉眼朦胧,口齿不清的喊道,“老子和你真失败!失败!”

“失败!对!你真失败!”

“屁!老子说的是你也失败!你失败!”

“老夫哪里失败!”

“安泰斯!安泰斯!”

“对!对!对!安泰斯那个小杂种!老夫的小杂种!失败!真失败!老夫的儿子怎么会这样!但你也是失败!对吧!老夫说的对吧!”

“对!老子也失败!”

这两人明显已经喝高了,地上堆满了酒瓶和空酒桶。

“老夫和你,当年不当海盗,却跑回来给阿沙隆那个混蛋当手下,图、图的是什么?图的就是晚节不保吗!就是家破人亡吗!”

“屁、屁!不回来,难道你还、还想跟着‘不死蛟’约兰德那个老怪物胡作非为?再、再说,老子的儿子死了!你儿子又没死!你哪里家破人亡了!”

“胡、胡说!老夫回去就把他打、打死!打死那个小混蛋!”

“打个屁!打个屁!”苏拉一把抓过酒瓶向海格力斯丢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然而,酒瓶撞得粉碎,海格力斯却一点事没有,而且还完全没察觉的样子,角杯递到嘴边都没停一下。

“老、老子儿子死了!虽然他也是个小、小混蛋!但是,但是……”苏拉大人说着说着竟然抽泣起来,“那小子是个小叛徒……老子应该高兴!或者生气,可是老子为啥就是气不起来,也乐不起来!老子就觉得心口疼,心口疼!你说老子是不是有病有病!”

“老夫也有病!老夫就不该去参加那个狗屁谈判!那些鸟人!他们根本就不是来商量的!他们确定已经把堤丰堡当成他们的地盘了!我们都是奴隶,我们被占领了!乌眼王又、又来了!”海格力斯语无伦次的乱叫道。

艾维尔悄悄从酒桶边退开。他知道这场对话他还是尽早回避的好。

首辅大人在人前装作开朗、无所谓的样子,还用“一屁崩城”之类的来开玩笑,但是此时屋子里面那个喝醉的老人才代表他真正的心境,一生为之奋斗的事业毁了,他们的宿敌现在正在他们的城堡里一副座上宾的样子,而且任谁都知道,艾斯诺利斯实际上已经占领了堤丰堡。

苏拉大人的儿子以叛徒的身份死去,他不仅要承受丧子之痛,还要被大家背地里指指点点,他已经数次要自寻短见都被阻止,这位老人心中的伤痛可想而知。

他悄悄把门带上,身后传来海格力斯的声音“嗯?老苏,是不是有羽族的臭味?”艾维尔连忙从门口跑开。

………………………………………………………………………………………………………

他再次来到“露台”,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天却暗如黄昏。

雪花依然飘个不停,他背负着的冰湖之剑紧紧贴在后背上,隔着护甲也能感觉到那冰冷刺骨的触感。

云层依然遮蔽着天空,他试图寻找乌云后面的蓝天,却只看见更多的乌云。

“‘天空之国’艾斯诺利斯在哪里呢?”他喃喃自語,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那个地方。

“她不是一直在那里吗?难道你看不到?”身后响起的声音不知为何让他有些安心,他极目远眺,果然,前方出现了一泊清澈的湖水,天蓝的像海,云白的像雪,空气中传来青草的清香。

艾维尔转过身,伊莱恩双手抱在胸前,坐在石阶看着他,她身后的城堡比之前来的时候似乎更加壮观了一些,但是她自己还是那副被夜莺“抢劫”之后的寒酸打扮。

“伊莱恩,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艾维尔搓着手向她走过来。

“哦,好啊。”伊莱恩闻言站了起来,迎面走了过来。

“伊莱恩,上次虽然是不可抗力,但是也的确是我太过于大意,把夜莺放进来,让你……”

他还没有说完,伊莱恩猛地抽出身后的狼牙棒,一棒子就把艾维尔抽躺在地,紧接着就是惨无人道的棒打,一边打还一边骂:“你这个蠢货!你这个废物!你这个死不足惜的家伙!你这个没用鬼!”

她打着打着,还附以脚踢。

这种感觉,好熟悉。

“等、等等!饶命……”

伊莱恩不管不顾,兀自打个不停,艾维尔抱着头跪地求饶。

过了好久,艾维尔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都已经被打的不复存在了,伊莱恩拍了拍手。

“好了,原谅你了。”她平静地说道,一边把狼牙棒放进湖里面洗。

“多、多谢……”

他费了好大工夫才从地上爬起来,才刚刚抬头想看她一眼,伊莱恩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啊,对了!”她叹了一声,同时把沾满血和水的棒子举起来,毫无预兆的一棒子把他抽躺在地上,“还差一下,好了,现在原谅你了。”

“呃……”

这次,艾维尔在地上爬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不仅是因为他伤势严重,更重要的是他怕伊莱恩再来一次“突然袭击”。

伊莱恩把狼牙棒丢在湖边,自己坐在台阶上,就像一开始一样,艾维尔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坐下。

“不生气了嘛?”

“我只说原谅你了,可没说不生气,你最好不要搞错了,是我宽宏大度,而不是你的道歉多么有效果,如果你天真的以为今后无论做错了什么事,只要道歉就能被原谅,那你最好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

“是是是……”艾维尔点头哈腰。

“那么,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

“哎?难道不是你叫我来的吗?”艾维尔疑惑的看着伊莱恩。

“我还在生气,一点都不想看见你,干嘛还要叫你来?难道说你不知道你可以自己自由进出这里吗?”

“真的吗?”艾维尔非常意外,他一直以为英灵殿的大门只能在内侧开启,他是没法从外边进入的。

“我骗你干嘛?当时那个可恶的家伙不就是通过你才进来的吗?剑之馈赠‘甄选者’赋予你甄选英灵的权限,那么自然也就能让你通过开启英灵之门把英灵送过来。”伊莱恩没好气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艾维尔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既然你不是自己主动要来的,那我猜,大概是你的心境和冰湖之剑产生了共鸣,恰好把门打开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可能是有些事情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而这个地方说不定能寻找到一些答案。”

“你想问的是……夜莺?”伊莱恩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样神秘、成熟的表情。

“你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吗?爱洛依丝说他黑暗之神,在她的祖先最困难的时候,他出手帮助了她的祖先,但代价却极为昂贵。”

“神吗?这要看你如何定义神灵了。”

“你知道艾斯诺利斯是不信神灵的。”

“我当然知道!”伊莱恩不耐烦地摆摆手,“如果神灵指的是高于凡人的存在,那么夜莺显而易见是神灵,但如果在神灵的定义加上一条,只有天生为神灵的存在,才是神灵,那么夜莺就不符合神灵的定义。”

“等一下,难道你的意思是,他是‘肉身成圣’?”艾维尔表现的非常惊讶。

“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你们艾斯诺利斯的王族,比如你的父亲白羽王,对吗?可以说非常接近,但答案是否,就算是你的家族的王被称为‘人间之神’,但实际也是由于‘风之圣王’赐福了你们的血脉,真理之龙庇佑着你们的灵魂,简单来说,你们的力量是外来的,但夜莺并非如此,我不能说的太具体,因为有某些‘法则’存在。”

“法则?”

“精灵王的法则,你早晚会知道的。我不能揭露夜莺的身份,我只能告诉你,他曾经是个凡人,也许他有些天赋,但是却的确是个凡人。”

“那……”

“你想问该如何战胜他?”

“是……”

伊莱恩这次笑得更开朗了。

“哈!他的肉体不在你那边的世界,所以你在那边是战胜不了他的!不,不要以为我在暗示你在这里就能战胜他,至少你是不行的,你的灵魂不够强大,就算你能‘羽化’,胜算也不到万分之一,再加上这里的英灵也不够充实,如果有强大的而且对夜莺充满敌意的英灵加入你的军团,我们可能还有办法,但是现在的浩劫禁卫军在夜莺面前就像玩具兵团一样脆弱。”

伊莱恩的答案让艾维尔非常失望,他难以掩盖脸上失落的表情。

伊莱恩站起身。

“好了,既然你来都来了,就顺便强化一下吧,虽然本来还差一点的,不过上次夜莺把力量重新分配之后还有些多余的留下来,正好。”

她说着抓起一把草在空中扬了扬手,那几个标志再次出现,不过少了“拳头”和“弓箭”。

“你要面对‘披甲之王’,就算打不过,多一点力量对逃跑至少也会有些帮助。”

“你就这么肯定我们一定无法和平解决吗?”艾维尔不服气地说。

“难道你还要自我欺骗不成?卡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谈判的对象吧?而且论实力,阿伯特和海格力斯在他面前都像蝼蚁一般,你觉得你自己又能好多少呢?”伊莱恩对他白眼道,“还是老老实实选一个能保命的选项吧,我看你对‘夜之袍衣’的应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不如就选这个吧?”

还真是被看扁了啊!艾维尔暗暗抱怨道。不过他也清楚伊莱恩说的基本属实。

“如果以逃跑为目的,那我觉得强化袍衣是没有用的,在卡刚那种力量面前,一味地防守除了让生存率下降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艾维尔说着,毫不犹豫的点选了浩劫禁卫军——两次。

“喂!干嘛这么急不可待!”

“嗷啊!”艾维尔无视伊莱恩的责备,因此此时力量已经流入他的脑袋里,他的身体正在迅速适应,那种痛苦的感觉简直非比寻常。

“看吧!都是你这么心急!至少也要一个一个的选择啊!”

伊莱恩的声音逐渐远去,但他早就无暇他顾,每一次痛苦的幅度都在明显增加,尤其这次简直让人痛不欲生,艾维尔用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想努力缓解痛苦的感觉,他感觉到冰冷的积雪沁入了脑袋,寒冷就像延长的触须,直抵大脑深处……

“小狗?”爱洛依丝的声音就像黑暗中乍现的光芒,又如沙漠中涌出的清泉,霎时驱散了艾维尔脑中的痛苦。

他缓缓抬起头,这才发现,她正蹲在他的面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他的汗顺着全身流下,竟然在周围汇成一汪结冰的水泊。

艾维尔不好意思的看着爱洛依丝,她的护面挂在脖子上,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

“我刚才看见你站在那里,忽然就非常痛苦的蹲了下来,怎么回事?难道是和法兰西诺战斗时受的伤还没好?”

她由衷的关心让艾维尔非常感动。他摇了摇头,接着把刚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尤其是重点讲了关于夜莺的内容。

“夜莺是凡人?而且,伊莱恩说有英灵可以击败他?”显然爱洛依丝非常惊讶。

“伊莱恩说必须是充满敌意,强大的英灵,但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这样的灵魂。”

“不过至少有了一个思路,在我们解决卡刚的问题之后,夜莺也就不是一个完全无解的难题,下一次的狩猎,你可以和我一起去,我们去潘多拉,我听说那里有一只强大的红毛冰原狼人,就连罕见的极夜兽都是它的手下,它是否充满敌意我是不清楚,但他一定是个‘强大的英灵’,我们把它和它的族群都送去英灵殿,也许会成为一股助力。”

“结伴狩猎?听起来很有意思呢!”艾维尔听到爱洛依丝这么说,皱紧的眉头也不禁舒展开来,“可是,我上一次差点死在潘多拉,对那地方实在有点……”

“那是你太小看冰原的野外生存了,下一次,我来教你如何冰天雪地里搭建营地和寻找食物……”

说到狩猎,爱洛依丝就变得兴奋起来,她滔滔不绝,比手画脚,从潘多拉到红之沙海,从冰原巨兽,到沙漠吞龙,她如数家珍的讲着她和这些怪兽战斗的故事,尽管在寒风下瑟瑟发抖,但艾维尔还是很享受她难得天真的神态——尽管他都快冻死了。

城堡的钟声再次响起,爱洛依丝意识到,第二轮的谈判已经开始,于是她停下讲话,从“露台”遥望街道的方向,城市一片苍茫,正如她的人民的命运也被这片白雪所掩盖,她看不见前方的道路,但她知道只要战斗,不停地战斗一定能开辟出新的道路。

爱洛依丝拉起快冻成冰雕还假装对她的话题津津有味的艾维尔。

“我们该启程了。”说这句话时,她很平静,她的双眼依然望着远方,但再不是街道或者堤丰堡中那些民房、店铺。

她的眼中有远方,有希望,有冒险,有战斗,有赎罪,有和解……有几乎艾维尔所有憧憬的东西。

啊,原来如此,所以那个时候,我才会感觉被她吸引啊。


上一章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