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試煉
那天夜晚聖潔什麼都沒吃。
像是失了魂一樣的聖潔，洗完了澡，刷完了牙便就上床睡覺。
聖潔的房間，有著全新的單人床，房內有著許多未整理的箱子。房內有中型大小的液晶電視和最新的電腦配備，也有著大型的收藏櫃。
看來遠藤除了隱瞞聖潔許多事情外，約定過的東西都處理得很好。
房間內的情況，就像是遠藤在對著自己說『你的要求我都做到了，換你的表現了』。聖潔躺在床上，腦海裡在思考著許多事情。
回想起小鳥遊鳥說過的話，以及自今為止所度過的人生。
終於他得到了一個結論。
「我就是我，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想要繼續活下去。」
聖潔決定了，穩定內心的自己。就算眼前的是地獄，也許會死亡也說不定，也會接受現實保持著自我。
這樣在腦海裡決定好後，聖潔就在黑暗中睡去了。
終於來到太陽升起的早晨。
聖潔緩緩的打開了雙眼，太陽刺眼的光線進入眼簾。這時聖潔的房門被人打開了，一位黑髮少年手裡拿著摺疊好的制服站在門外。
「哇！」
聖潔看到小鳥遊鳥的瞬間，立刻馬上從消散不去的睡意中驚醒了。
「醒來了嗎……你的制服放在這邊，下來吃早飯吧。」
雖然聖潔露出像是看到一早就怪物一般神情，但鳥像是習慣似得不去理會。鳥把摺疊好的制服放到桌子上，離開前不忘提醒聖潔下去吃飯。
已經完全甦醒過來的聖潔，一邊穿著鳥所放好的制服，一邊用衣櫃上的大面鏡子調整著自己。
「雖然很嚇人，但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聖潔看著鏡子上的自己，回想著剛剛看見鳥後那失禮的態度。自己明白不能在用那種態度對著鳥了，但對於聖潔來說那也是純粹自然的反應。
也許生活一段時間後，自己對鳥的態度也會有所改變吧。聖潔決定自然就好，沒必要勉強自己去接受別人，因為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
整理完頭髮和衣領後，聖潔再次看著鏡中全新的自己。雖然臉看起來不怎樣，但表面上相當的整齊，穿著全新的學生制服。
制服十分單純，藍底配上黑色線條的短袖襯衫，以及十分搭配的黑色長褲。褲子可能是特殊材質的關係，整體穿起來感覺上十分透氣特別舒爽。
聖潔整理完後下樓，刷完牙洗把臉便到了客廳。
到了客廳很快就看到小鳥遊兄妹的身影，鳥坐在長桌旁的位置上，鏡則是在開放式的廚房裡準備著早飯。
「聖潔君，早上好。」
從廚房端出裝著食物的盤子到長桌上，看到聖潔往客廳的方向走了過來，臉上掛著充滿活力的微笑向聖潔做出早上的問候。
「早，鏡。」
聖潔也有禮貌的做出回應。
「太好了，看起來很有精神呢。」
端完早飯的鏡，脫下了白色花邊的圍裙，露出了圍裙底下與聖潔同款式的學生制服。
女生制服也看起來十分清爽。白底配上黑色線條的短袖襯衫，淺藍色的蝴蝶結，配上可愛的百褶短裙。
「鏡穿著制服很不錯呦。」
「謝謝，聖潔君也挺合適呢。」
鏡坐在鳥的身旁，這是昨天兩人都坐過的位置。
看起來像是昨天就決定好自己的座位，聖潔也坐到鏡前方的位置上。
「我開動了。」
依照往常一樣的習俗，鳥和鏡雙手持著筷子打禱著。聖潔覺得要入境隨俗，手持筷子也很笨拙得，跟著他們做一樣的事情。
「聖潔君，不用勉強自己啦。」
「沒關係，我也早就想要做一次看看了。」
因為害羞的關係，聖潔的臉上稍微有點通紅了起來。
早飯的菜色很簡譜，白飯配上味噌湯以及煎蛋和培根。但對於聖潔來說，圍繞同一張桌子一起吃著早飯是很少見的，長年他的早餐都是到早餐店購買或者到便利商店隨便買麵包吃。
「怎麼了。」
吃著早飯的聖潔眼睛不停飄往鳥的位置看，向是在意什麼一般。看到聖潔一直注意著自己的哥哥，鏡代替鳥向聖潔發問。
「不……這樣看起來，真的很像不良少年。」
「噗哈哈，確實很像呢。」
聽到聖潔說的話，鏡看著鳥忍不著笑了起來。聖潔會這麼在意鳥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原因在於鳥身上的打扮。
小鳥遊鳥穿著與聖潔一樣的制服，但是扣子一個都沒扣，裡面穿著黑色無圖案的上衣。加上鳥原本的長相和氣息，已經相當符合不良少年的打扮了。
「不過，這樣穿會被罵的吧？」
「喂。」
鳥並沒有生氣，反而手指向自己制服的扣子。
「這是另一種款式，扣子是裝飾品，學校認可的制服打扮。」
聽到鳥的說明後，聖潔注意著鳥身上的制服，確實扣子的另一側並沒有能扣上的地方。
「是呢，因為很方便戰鬥所以男生很喜歡穿這種制服。」
鏡在一旁擦拭著眼角的眼淚，幫忙鳥補充說明著。
「要穿嗎？我拿這種款式的制服給你。」
「不用了，我穿這件就好。」
三人結束了日常的對話，吃完早餐後三人準備出門。
「記得把長刀帶在身上。」
三人都到了玄關準備出門的時候，在一旁的鳥這樣提醒著聖潔。
「拿著武器去學校不好吧？」
「沒問題，你有這種許可。」
「诶？」
「能力者的學校，特定的人能獲得攜帶武器的許可，而小鎮基本上是全面開放攜帶武器的。」
「但這樣不是很引人注目嗎……」
「放心好了，你已經是學校的焦點了。」
「……诶？」
「是呢，聖潔君已經是這個小鎮全部都在討論的對象了。」
聖潔有點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甚至認為是不是幻聽了。
「為……為什麼？」
他用顫抖的聲音詢問著兩人。
「因為聖潔君是持有十三勇士的遺物嘛。」
「這……很稀奇嗎？」
「對能力者而言十三勇士是英雄，所以自然你就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
穿著鞋子綁著鞋帶的鳥，這樣補充說明著。
「英雄？不過他們不是被克洛打敗了嗎？」
「確實，因為他們的失敗一般人視為他們是勇士，但是對於我們能力者而言是英雄。」
鏡和鳥臉上露出陰霾的神情，看起來這件事情另有隱情，所以聖潔就不再追問了。
聽從鳥的忠告，聖潔回到自己的房間拿黑色的長形盒子。從二樓走回玄關，鳥和鏡兩人打開著大門等著聖潔。
三人一同出門登校。
「原本懼怕著能力者的人們，因為十三勇士的付出與犧牲，讓能力者的存在被人們所認可，我們才有著這樣的生活。」
走在往學校的路上，鳥聲音平淡的說完故事的最後。
聖潔終於明白，那是鳥認為聖潔有必要知道這些所以才會想告訴他。
「確實是英雄。」
「現在聖潔君的出現，就好像是大家的路標一樣呢。」
「路標嗎……」
十三勇士的遺物，對於能力者而言也是相當重要的吧，但如今已經被自己所持有。
『如果想活命的話，就把十三勇士的力量佔為己有吧』
鳥到底是抱著什麼心情，才能夠說出這句話來。
這麼思考的聖潔，得不出來任何的結論。只是有一件事情能夠確定，使用這把長刀的時候已經背負著某種的使命。
突然間鳥和鏡停了下來，他們兩人注視著前方。思考中的聖潔緊急回過神來，險些差點撞上鳥。
好奇兩人在看著什麼的聖潔，也往前面的方向看過去。
狹窄的道路上，有兩名男子穿著與聖潔他們不一樣的制服，像是堵著路不讓他們過去一般原地站著。
「你就是小鳥遊鳥嗎？」
站在最前方的男子向他們發出質問。
他們穿著白底衣邊上帶著金色花紋的短袖襯衫，胸口附近有著老虎樣式的校徵。
「到底怎麼了？」
「簡單來說，就是來找碴的。」
鳥很淡定的向著聖潔說明。
「這制服是劍皇學院的人。」
「劍皇？」
聽著鏡的說明，不明白的聖潔把頭歪向一邊。
「這個小鎮有三所能力者的管理學校，正中央是能力者管理學院簡稱能管，左側是劍皇學院，右側是魔能學院。」
習慣了這種事情的鳥，依然用很淡定的表情向聖潔說明。
「這些名字怎麼那麼讓人蛋疼啊。」
聖潔在心中默默的這樣吐槽著。
「呦，現在是在對新人細心的教導嗎？沒關係，反正時間還很多。」
「所以……現在這情況是？」
「簡單的來說，就是要進行能力者之間的比試，無論生死投降或不能戰鬥的一方就算輸了。」
「在大馬路上開打，這也太亂來了吧！」
「聖潔君，這樣的事情在這裡很常見。」
鏡回答著聖潔，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像完全不擔心的樣子。
「很常見嗎……」
「很常見。」
「嘛～一個月下來大概上百次吧。」
鳥與劍皇的學生很有默契的回答著，看來這裡的人已經完全麻痺了。
「不對吧，在這種地方開打建築物什麼不是會被破壞嗎？」
「這點的話就不用擔心了，人家估計有帶這方面的能力者。」
鳥指向劍皇的另一名男子，而男子也很有禮貌的對聖潔招了招手。
「雖然風見鎮任何地方都能展開能力者的戰鬥，但是條件是要維持特殊的空間。」
「特殊的空間？」
「不破壞地形的原則，需要帶著空間型或者結界型的能力者。」
鳥細心向著聖潔說明著，但聖潔其實有一半懂一半不懂。
「如果破壞地形可是會被保安部的人抓走，但違法份子就不會在意這些了。」
劍皇的人也很有耐心得補充說明道。
「還真謝謝你的說明啊……」
此時聖潔心想，這裡的人是不是都是看起來很凶惡的好人。
「好了，閒聊就到此為止。」
「你要跟我打的理由，姑且聽一下吧，不然他會誤會什麼的。」
這樣說的鳥，眼神表示指向聖潔的方向。
「昨天跟人打賭輸了，要跟能管的人打上一架。」
「理由還真隨便啊！」
聖潔終於忍不著向劍皇的人吐槽。
「但是啊，跟太弱的人打又很沒勁。」
「無視我啊！」
劍皇的挑戰者完全無視聖潔的吐槽，而另一名男子在一旁竊笑著。
「怎樣小鳥遊，要跟我打上一架嗎？你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要是每天都有這樣的笨蛋來找我，我可會很傷腦經的。」
鳥臉上露出嫌麻煩的表情，但絲毫不畏懼眼前的挑釁。
「看來已經確立自己的勝利了嘛，魔能第四名小鳥遊鳥。」
與鳥的態度相反，劍皇的人則是戰意十足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不，正確來說是武器從天上降下來，而劍皇的挑戰者接住了它。
「哇！」
聖潔下了一大跳，但鳥依然淡定十足。
「喵的，你是喝了紅茶嗎！」
雖然很想吐槽鳥的表情，但現在的聖潔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劍皇的人接下從天而降的大劍，霸氣十足的把劍刃指向著鳥。銀白色的大劍，不管怎麼看都相當的鋒利。
「你應該不會拒絕七皇的挑戰吧，同為能力者。」
「七皇……這設定好像在哪聽過，該不會是那個知名的海賊漫畫吧？」
「咳咳。你應該不會阻止七聖的挑戰吧，同為能力者。」
「竟然改口了！！明顯是改了吧！到底是哪個啊！」
「吐槽同學還請放過我，從今天起改成七聖。」
「……對不起，你還是用七皇吧。」
「別用憐憫的眼神看著我，稱號又不是我取的啊！」
「目前劍皇學院中七個最強的人，因為懶得取名稱，所以直接用劍皇的『皇』冠上。」
另一名劍皇的男子，看似有點看不下自己人的失態，趕緊跳出來迎救。
「阿志拯救的好啊！」
「另一名也是七皇吧，劍皇的結界型能力者本來就很少，特別是氣魔類的。」
觀察敏銳的鳥立刻就確定了兩人的實力。
「正是，七皇之一藤崎哲志。」
「我則是，七皇之一石田隼人，請多指教。」
兩人簡單的做出遲來的自我介紹。
「所以小鳥遊到底接不接受我的挑戰？」
石田隼人繼續用著他那把銀白色的大劍指著鳥。石田的身高與鳥差不多，雖然手臂沒什麼肌肉但持續舉起大劍，也不會覺得辛苦。
「氣魔類武術型『變化劍』的石田隼人，跟傳聞長得完全不一樣。」
「你也是，氣魔類特殊型氣的使用者小鳥遊鳥，比起傳聞長得更加凶惡。」
「不過，你的對手是他。」
「诶！」
鳥指著在一旁的聖潔，而聖潔對於這個突然感到十分的吃驚。
「吐槽君嗎……看起來，很弱的樣子。」
「姑且還算是能管的人。」
「等一下，這人看起來很強耶！不行的啊！！」
「比自己強上許多倍的人打，才會有訓練的價值。」
鳥的眼神突然變得很可怕，聖潔知道鳥是認真的。
「喂，就當做幫我訓練這傢伙吧，而且他的潛在能力應該很不錯。」
「嘛，竟然你認可我強就賣給你一個面子吧。放心，我不會把吐槽君給打死的。」
「明顯說謊！殺意不是十足嗎！！」
石田全身散發出殺氣，應該是想對於剛剛的吐槽作為報復，當然殺氣有一半石田抱著玩笑性質，但也只有一半而已。
「這樣可以嗎？隼人。」
「跟他們的約定是跟能管的人打，這樣也算履行約定，而且那傢伙看起來滿有意思的。」
藤崎聽著石田的話點了點頭，便往身後退去。
「沒人聽我的意願嗎！」
「這是給你的第一個試煉，想成為能力者就給我上吧，應該是死不了。」
「只是應該而已嗎！」
說完話後，鳥和鏡一同退開出一定的距離。
清出一定的空間後，藤崎開始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藤崎面前以及小鳥遊兄妹的面前都出現一道光壁，由光壁形成的結界包含著住宅區，形成一個任何人無法出入的戰場。
「哲志的『回朔』是在結界型中，算是最接近空間型的能力。結界起間所破壞的物品，在消失後全部都會復原剛開始的狀態。而這結界是任何人都無法進入，當然勝負未定時任何人都無法出去。」
「喂！連住宅都包含在裡面。」
「安心吧，附近住戶已經認可並且早就撤離了。」
聖潔對這城鎮越來越感到不可思議，似乎一般人的常識無法套用在能力者上。
「雖然這是為了跟小鳥遊所設置的大戰場，畢竟戰鬥領域不大的話就沒勝算。」
「那個……可以棄權嗎？」
「那麼就開始吧。」
「有聽人在說話嗎！」
雖然聖潔要求投降，但理所當然的劍皇的兩人認為是否投降只有小鳥遊兄妹才說得算。
「哥，聖潔君跟這樣的對手打會不會太勉強了。」
看著這一切始末的鏡，露出非常擔心的表情問著在一旁的鳥。
「鏡你不明白的。」
「嗯？」
「男人啊，是只有在危險當中才能快速成長的生物。」
「這樣說的哥好帥氣。」
聽著這些的聖潔，想著難道自己沒有所謂的生命財產權嗎？
「來吧，吐槽君拿出武器。」
「看來一定要打就是了。」
不想在做出無謂的抵抗的聖潔，拿出背在背上的黑色盒子。聖潔把黑色盒子放在地上，取出那把幾天已有沒看過的長刀。
石田對著取出長刀準備戰鬥的聖潔，砍出了第一刀，成為了戰鬥開始的信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