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吗！真香！”韩笑满足地剔去牙间的鸡肉渣，有些幸福地闭上眼睛，此时的他早已将那只鸡啃得干干净净，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多少，函效看着，总算是松了口气。
感觉真的有点像是老父亲了。函效这么想着，轻哼起旋律。
“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马！”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至少韩笑吃完之后没继续纠结于那些有的没的问题了，看起来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两顿饭。
“别愣着啊，赶紧灭火啊，山上一缕烟，拘留十五天，上午一把火，下午派出所，防火意识人人都要有，哪怕像我这样的带恶人都明白啊！”函效嚷嚷着要把那篝火给灭掉，这一举动让韩笑觉着莫名其妙。
“不是，你把火灭了就不怕我们晚上被丛林里的野兽吃了吗？”韩笑挺着肚子，很没有姿态地躺在准备好的毛毡上，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安逸自在。
“不是，你说话前面为什么要加个不是啊？”函效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傻缺，但也没有辩驳，只是停下了手中灭火的冲动。
别看他这样，他可是消防小标兵啊。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篝火前，盯着火苗跳动，两人也感觉越来越暖和。饱暖思什么，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说了⑧。
于是乎，函效咳嗽了一声，看着身旁那位脸蛋逐渐红润起来的白嫩小哥，吸了吸鼻子。
“韩笑，你知道大家都想看你做什么吗？”
这一句话直接把韩笑给整懵逼了，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或许又是因为太撑，打了个饱嗝，这个饱嗝带着疑惑，也带着食物的芬芳。
“说起来，你似乎还没吃……”韩笑突然间注意到某些不对，脸突兀地一红，他自己一个人就把这一只鸡给彻底解决了，而函效似乎连一口都没吃，这么一想实在对不起辛辛苦苦弄来干柴和烤鸡的函效老爸爸。
“是女装啊！女装！”函效突然间兴奋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过度兴奋而间歇性缺氧了一样，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韩笑被身旁这人的举动吓得直接闪躲过去，整个人站起来，战战兢兢地盯着这个看起来似乎觉醒了某种特殊爱好的家伙。
“你在说什么……你想把我怎样？”韩笑的语句颤抖起来，他可是亲眼见识过函效实力的，拎着斧头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随随便便从窗台跳下，这种实力要是被他用来做某些事情的话，自己的贞洁恐怕就不保了。
要是自己真的是个黄花大闺女，估计现在早就被这家伙给下毒手了……
韩笑这么想着，捂着自己的**，缩起脖子，看起来就像是受惊的野兔，时时刻刻准备撒腿就跑。
怪不得之前非要跟着自己还不要一点报酬（其实已经算是给了报酬），原来是打算用韩笑的身体来偿还吗？函效，你好强大！
“你以为我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之下吗？函效！这回我虽然没有了帮手，但我还有自己的一些毒术，虽然不至于保护我自己，但你也别想吃什么好果子！”韩笑的声音越来越颤抖了，他警觉地看着面前这家伙一脸阴笑着站了起来，自己的手里也早已藏好了某些能让函效吃苦头的毒药。
“嘿嘿……你如果早点明白就好了，韩笑……”函效此时看起来极度猥琐……
草，我他妈的在写什么狗屎东西。
言归正传。
“原来不过是想问问我之前那种邪术的缘由吗？”韩笑双手交叉在胸前，表情略微有了些许变化，他略微苦涩地咬了咬嘴唇，接着叹了口气。
呼吸里带着浓郁的植物香气，肌肤却又像是在药酒里淬制了几十年一般充斥着怪异的药味，韩笑没有回避，将头发的头巾接下来，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披了下来。
此时的他，看上去已经有些雌雄莫辨了，眼角隐约浮现出红色的印记，面容艳丽了些许，眉宇之间带着某种特有的魅力。
“这恐怕是正常人都不会去学习的邪术，也不是正常人都能够学会的邪术，如果你真的想听，我也不妨告诉你，”韩笑捋了捋耳旁的长发，声音依旧是平日那般冷峻，“不过，相应地，你也得告诉我你那身武功从何而来，师出何派。”
函效听到这个请求，轻轻地笑了笑：“想摸清我的底细吗？看来你还没有彻底信任我啊。”
韩笑倒也没有否认这一点，他将藏在头发之间的一根银针取下，在火中灼烧了片刻，看见那银针尖端微微染黑的迹象，便将银针扔进燃烧的火堆之中。
“你也一样吧，函效，你也未必多么相信我现在展露出来的模样吧。相互了解之后才能拥有信任，这也是江湖之上的规矩，是就连我这个初入江湖未久的小子也明白的道理。”韩笑再度掏出一根银针，插入肌肤，顿时，暗红色甚至有些发黑的血液如凝固的浓胶涌出。
“行，不过你恐怕会失望的。”函效就这么坐在原地，眼眸稍稍转动，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举动，心里对于对方的秘密也掌握了七七八八了。
黑色的血液，浓郁的药味，这些都不像是七杀剑的主人所应该接触的事物。仔细想想，从小便习武的七杀剑主绝对不会如当今的韩笑这般孱弱，正是壮年之时，哪怕稍有习武也不至于变得宛如韩笑这般连剑都难以拿稳。
韩笑，你究竟舍弃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我可不会失望的，”韩笑看向对方，解开自己的衣袖，那肌肤之上顿时演化出一道道青蛇黑蛇白蛇盘旋的花纹，看上去极为骇人，他的语气却不紧不慢，“函效，你身上藏着的秘密绝对远比我的秘密更加值钱。”
“是吗？”函效就这么静静坐在那里，回忆略微浮现出来，仅仅只是点滴的回忆却足以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
韩笑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那纤细的手臂在遒劲的蛇舞花纹装点之下显得充斥着杀意，眼角浮现出的红色印记化作黑褐色的眼线，整个人的外貌宛如危险的蛇蝎之花，艳美而充满毒性。
“这不是我的原貌，倘若没有那根银针，没有我每日的放血，我就只能以这副外貌示人，”韩笑说到这里，有些凄楚地苦笑一声，“宛如一个阴阳不分的妖怪，一个行走在人世间的妖魔。”
函效只是默默看在眼里，果然先前韩笑所言不过是虚妄，所谓的毒术不至于让人的外貌发生天翻地别的变化，这是超越了常理的邪术。
“是的，仅仅只是草药不足以使人变成这副模样，”韩笑似乎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手掌紧握，那手臂一瞬间便被漆黑的毒蛇刺青彻底布满，“这是万蛇之躯，是将灵魂和肉体献祭之后得到的躯体。”
“果然……是天泽洞的秘术，”函效皱着眉，“就是凭借着这种身体才让你行走至今吗？”
“倒不如说，正是拥有这种身体我才不得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但我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用这种邪术，才能够实现属于我自己的目标。”韩笑穿上衣服，似乎这一次的情报交换就此结束，他脸色似乎好了不少，不知是因为终于将自己的真实状况吐露而出的畅达，还是先前拔出银针，放出毒血才得到的片刻安宁。
韩笑没有说出七杀剑的事情，函效也不打算去问有关七杀剑的事情。这把剑的名声太过响亮，韩笑却也不打算掩饰七杀剑，似乎他就像是依靠着这一把剑而行走至今的剑鬼，以此来得到他人的结识。
二人对此都心知肚明，只是函效知道对方的目标和身份，但韩笑，对眼前这个武功高强却又不显山露水的家伙一无所知。他说的没错，弄明白函效的事情远比他身上那些人尽皆知的秘密更加重要。
韩笑望向函效，似乎是在等待着对方的回答，但函效一无所动，只是站了起来。
“你的秘密呢？”韩笑直截了当地问道，迎来的不过是一声习以为常的笑声。
“你傻子啊韩笑大少爷，你还真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函效扮了个鬼脸，这个鬼脸让韩笑那张难得舒畅开来的脸突然间再度变成苦瓜脸。
“喂，哪有这种事情的，说好的情报交换呢！”韩笑再度感到自己被耍了，正欲发作之时对方却只是朝自己扔过来一根圆滚滚的木枕。
“我不是说过会让你感到失望吗？别想太多了，赶紧睡觉吧，我给你守夜。”函效挤了挤那本就不算太大的眼睛，韩笑看在眼里，也只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你信不信我随时将你解雇了，你这个可恶的保镖。”
“随你便，反正没了我你能不能到江南都是个问题，况且你总不可能甩下我吧。”函效耸耸肩，对方的话语对他简直毫无威慑力，这回答除了让韩笑徒增恼怒之外，韩笑也做不了什么其他实质性的事情。
“越来越感觉自己不像是雇主了……”韩笑嘟囔了几句，随即也没有多说什么，静默地躺在毛毡之上，裹紧厚重的被子，闭上了那双眼睛。
函效当然听到了这句话，他轻笑一声，坐在火堆旁，脑海里依旧回想起刚刚韩笑解开衣袖的那一瞬间。那腾飞的毒蛇正如韩笑自己，充满剧毒，庇佑着他那羸弱的身躯，但同时，也在无时无刻蚕食着韩笑的生命。
在函效的印象之中，所谓的万蛇之躯，恰如韩笑所言，是一场以自己灵魂与肉体向生存的献祭。将自己的筋骨炼化为蛇骨，将自己的血气炼化为蛇毒，宛如一具早已不复活力的尸骨，行走在森罗世间。
这是极为矛盾的事情，从各种方面而言，都相当矛盾。身为尊贵的七杀剑主的韩笑，为何要选择学习毒术并在天泽洞将自己炼化为万蛇之躯？学贯古今，一身正气的韩笑，却又为何会学习这种在外人看来恶毒又险恶的邪术呢？明明拥有着习武之才与健硕的身躯，为何要将这一切都抛弃，将自己的武学彻底作践？
“有点难以理解啊……”他摇了摇脑袋，看来这世间的怪事还真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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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存稿，今天果然没有打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