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还活着呢？
我追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为什么我又再一次被抛弃在这里呢？
我看着桌前的照片，有些迷茫。
为什么，清灵会在照片里呢？
诶？
我伸出手，想触摸照片上的人，但厚厚的绷带让我感觉不到相片的触感。
是吗……原来如此。
我放下手，重新躺回床上。
昏暗的房间里无法分辨出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迷茫地躺在床上，卷缩成一团。
客厅的电话不知是第几次响起，空荡荡的房子里回响着电话的铃声。
完全不想去借，完全不想去动。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我再次追问，但房间里除了电话铃声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我。
“呐，清灵，去做饭吧。”
嘴里不自主地说出这句话。
“呐，清灵，来叫我起床吧。”
“呐，清灵，来谈论小说吧。”
“……”
“呐……清灵，我们回家吧？”
声音开始凝噎，强烈的痛楚感涌出胸口。
对啊，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着我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究竟在做什么……”
疲倦刺痛的双眼，昏沉的脑袋，以及这杂乱不堪的房间。
我闭上眼，看到了清灵的笑容。
我睁开眼，看到了清灵的笑容。
已经没有意义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个总是缠着我，什么事情都要替我着想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忘了有多久……”
凭着记忆，我将脑海里的旋律和歌词慢慢哼出。
“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没错，就是写首歌，我究竟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首歌的呢？
［总司，你不要哭了，我给你唱一首歌吧。］
被欺负后的我独自躲在公园里，直到清灵把我找到。
［我和你说哦，这首歌是我刚刚学会的。］
稚嫩的她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同样稚嫩的我则稚嫩的听着。
［忘了有多久，再没听到你，对我说你最爱的故事……］
对了，这首歌好像是叫童话。
好熟悉的旋律，但是又变得好陌生。
“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
我不是天使，我大概是个不幸的恶魔吧？
自负，自卑，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
曾经因为别人的欺负而躲在角落里哭泣。
曾经因为自己的盲目自信而肆意妄为。
曾经的我目中无人，但又八面玲珑，做一个八方迎合的家伙。
但只有她明白，只有她明白真正的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在我做着这些的时候，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我，陪着我。在我失败后，她还是陪着我，没有责备，没有安慰，她明白我的骄傲。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崩坏吧，一切都崩坏吧。
我看了一眼床头桌上的安眠药的瓶子，拿了起来。
瓶子是空的。
是吗，我自己吃过了吗？
那么现在是过了多久呢？
一天？两天？一周？两周？一个月？两个月？
完全不知道。
门铃声响起。
一声，两声。
我躺在床上，躺在被汗水与泪水浸透后已经有些酸臭味的被单上。
门外会是谁呢？
有些好奇，但完全没有起床开门的打算。
门铃依旧在响。
我望着熟悉的天花板，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
没有清灵的世界里，我还能做什么呢？
一无是处的我，又该去哪里呢？
不知道，不想知道。
就让我……这样腐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