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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遗憾与誓言

不见娉婷带雪时

  

“婷婷,婷婷,你开门,洗好了没?应妈妈一声啊。”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许雪婷被母亲的一阵敲门声吵醒。

睁开眼后,许雪婷发现自己居然蜷缩在整体浴室的角落里,热水还在不断的冲刷着身躯。

环顾四周意识渐渐清楚后,许雪婷吃了一惊,“难道刚才我瘫在浴室角落就这样睡着了?”

门外再次传来母亲焦急的喊声,许雪婷连忙应了一声,“妈,我洗好了,马上就出来。”

听到女儿的声音,门外的王丽芳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责备了几句,“你这孩子,怎么洗澡洗了快一个钟头了也不出来,妈叫你半天也不回句话,还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

“我没事,刚才想事情出神了。”许雪婷随后应了一句,随后飞快的洗了头,抹了点沐浴露,然后七上八下涂抹一番,最后热水一冲完事儿。

整个洗澡过程只用了十分钟,还是和前世一样的习惯,洗澡就是胡乱冲洗一下,每次不会超过十分钟。今天要不是在浴室里昏睡过去,她早就洗完了。

关水擦身的时候许雪婷才发现左臂上的伤口居然没了!整只左臂光洁如新,肌肤嫩的好似婴儿皮肤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许雪婷心中一阵骇然,看了看整体浴室里的缝合线和纱布,急忙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左思右想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伤口愈合得那么快。

晃眼见到镜中精赤的娇躯,羞耻感迫使许雪婷飞快想找衣服穿上。

拿衣服的时候她呆住了,带着蝴蝶结的雪白三角裤,心形条纹的粉色文胸,这是母亲王丽芳洗澡前就放在浴室里的,许雪婷当时也没在意。

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王丽芳让许雪婷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再回家。父母还是像前世一样疼爱自己,舍得花钱给自己住这种带独立卫生间的病房。

许雪婷只想好好洗个澡舒服一下,没想到洗完澡就要开始女装生涯了。住院这几天都是穿的病号服,原来的内外衣裳听说在抢救的时候都剪烂了,所以这几天许雪婷还没女装的经历。

“管他呢,反正早晚都要穿的。”许雪婷幽幽轻叹一声。

穿上三角裤后,穿戴胸衣的时候遇上点小麻烦,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胸衣后面的环扣给扣上。

双手背到后背,许雪婷认为已经是一个人体的极限了,但就是还差一点就能扣上。咬着牙再试着弯曲手臂,想不到双手居然突破了极限,环扣很顺利的扣上了。

“不赖啊,这少女身体的柔韧性真可以啊。”成功穿上胸衣后,许雪婷看着自己修长绵软的玉手很是惊讶,双臂可以呈现那样的弯曲弧度,却没有任何的疼痛感。

“也许这就是女生的技能之一吧。”没心没肺的安慰了自己一下,接着拿起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这让许雪婷有些难以接受了。

“妈,有没有衬衣、长裤啊?”犹豫片刻后,许雪婷还是决定问一声,她实在不习惯穿裙子。

“没有,这么热的天,你穿什么衬衣长裤?这条裙子不是你最喜欢穿的吗?”

老家明阳市地处西南,是座三线小城市,八月底正是气候炎热之时。

“穿吧,不就是裙子吗?别让人觉得你是个特立独行的怪物!”少女对着镜子向自己鼓劲,然后穿起了淡黄色的连衣裙。

穿上后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就好像之前男身时候,洗完澡用浴巾裹着下身的感觉。

裙摆过膝,裙下空气流动,倒是比穿大裤衩还要凉快一些。

……

“咦,乖女儿,你手上的纱布呢?”出了浴室后,短袖的连衣裙没能遮住左臂,王丽芳注意到了女儿左臂的纱布已经不翼而飞。

“哦,刚才我看了一下,发现伤口已经愈合,就把纱布和线都拆了。”许雪婷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手臂伤口好了,母亲应该更高兴才对。

“什么?你自己拆了?我看看!”王丽芳急忙拉起少女的左臂仔细端详起来,跟着惊喜的说道:“真的好了,连疤痕都没有,真是老天保佑。”

在病房等许建国回来,王丽芳替少女擦着湿漉漉的长发。

唉,长发好麻烦,要不剪了?少女在心底里盘算着。

擦干头发后,王丽芳将一副黑框眼镜送到少女面前,“婷婷,把眼镜戴上吧。”

嗯?!女版的自己有近视吗?许雪婷环顾四周,却发觉不管远近的事物都看得格外清楚,不像是有近视眼啊。迟疑片刻还是接过眼镜戴上,却发觉戴上后眼前一片模糊。

“妈,我不想戴眼镜了。”摘掉眼镜后,许雪婷发觉清晰的世界又回来了。

“不戴看得清楚吗?”王丽芳有些疑惑的问道。

“看得清,今后都不用戴了。”

“好,不戴最好,我女儿不戴眼镜才漂亮呢。”

正说话间,父亲许建国走了进来,“准备好了吗?出院手续已经办好,陈医生说了,下周来复查。要是伤口愈合没问题,就可以拆线……”

话没说完,许建国也注意到了女儿左臂的光滑如新,愣了片刻道:“怎么?伤口好了?缝合线也拆了?”

许雪婷将话复述了一遍,许建国仔细检查了女儿的手臂,然后又认真的进卫生间看了扔在垃圾桶里的纱布与缝合线,这才确认女儿的手臂真的痊愈了。

“痊愈了也好,下周复查都不用来了。”许建国松了口气,“那就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这就出院吧。”

许建国发现女儿没戴眼镜,一问之下,女儿的近视似乎也好了。老许同志和王丽芳将这一切归咎于因祸得福四个字,女儿一切安好就什么都好。

终于可以出院,一家三口都很高兴,很快收拾了东西出了病房。

在走廊上,却与许雪婷的主治医生陈嘉扬不期而遇。

“走了?嗯,记得下周来复查……咦,许同学,你手上的伤口怎么……”陈嘉扬也注意到了少女的左臂已经复原如初。

“多亏了陈医生你医术高明,刚才洗澡的时候才发现伤口都愈合了,纱布我自己拆了。陈医生你的医术真是没得说,回去我们一定给你送一面锦旗来……”许雪婷怕陈嘉扬问东问西的,伤口遇上热水飞速愈合这种事,她也说不清楚,索性插科打诨,不断夸奖陈嘉扬的医术,蒙混过关。

父母也很配合,说了很多感谢的话后,很快和陈嘉扬告别,到最后陈嘉扬也没能问明白原因。

“你们太客气了,锦旗就不用了,好好保重身体。”告别之后,望着一家三口进入电梯的背影,陈嘉扬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么快就伤口愈合?真是稀奇!”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陈嘉扬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她出院了,很神奇,她左臂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对,缝合线估计是她自己拆的,连疤痕都没有。”

“嗯,我知道,她是现在唯一被那种怪物咬伤后还存活下来的人,我会继续跟踪监视她,从她身上找出对抗这种神经毒素的血清。放心,她几次检查,我已经留下了足够的血液样本。喂,你要是不信的话,亲自过来看看吧……”

挂掉电话后,陈嘉扬打开面前的档案盒,里面全都是许雪婷的病例、几次检查结果的影印件以及各种用药记录。

看着影印件上许雪婷的身份证照片,陈嘉扬不由得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喃喃自语道:“许雪婷?真是有趣的特例,我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弄明白,是怎么把你治好的……”

……

坐在出租车上,望着车窗外的街景,陌生而又熟悉。

06年的明阳市才刚刚开始进行老城区的改造建设,许多街道都还是从前的老样子,看起来虽然破旧杂乱,但却看着让人怀念。

家还是在文化巷隔壁的新南街上,是财税系统公务员的集资房小区,记得是去年才搬的新家。自己工作后,父母出钱在省城给自己买了套新房,明阳的这个家就再也没回来过,都是父母来省城看望自己,和自己小住。

车子缓缓驶入新南街,这里和文化巷一样,行道树种的都是法国梧桐,一到秋天梧桐叶飘下,那场景美极了。

记得前世死党杨磊就住在隔壁的文化巷,每天下课后,自己和死党杨磊骑车都会经过这条街一起回家。那时候青春正好,风华正茂,这条街上留下的是青春回忆录。

也不知道这辈子自己和杨磊还是不是好朋友?还有很多熟悉的同学、老师,他们又怎么样了呢?

许雪婷摇摇脑袋,将思绪拉了回来,“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想想该怎么改变后面的人生轨迹吧!”

前世父亲在2017年底去世,是先天性脑血管畸形引起的脑血管瘤去世的。当时医生说过,父亲这个病很小就有了,只是一直没认真检查,所以一直潜伏着,直到脑血管瘤破裂,造成大面积脑淤血,最终抢救无效去世。

记得当时自己非常懊恼,为什么平时没多注意父亲的身体健康问题,也没想过让父亲做个全身检查(一般单位组织的身体检查是不会查脑CT的),早发现的话或许父亲就不用那么早离开人世。

然后是母亲,因为父亲的去世给母亲打击很大,接下来的日子里,母亲患上了抑郁症,不久服安眠药去世了。

父母的相继离世给许雪婷造成了很大的打击,那晚精神恍惚,开车出了车祸,醒来后就回到了2006年,自己十六岁的时候。

看到副驾驶位上,正和司机吹牛聊天的父亲许建国,又看看身旁悉心陪护着的母亲王丽芳,亲切的面容,熟悉的画面,让少女有些哽咽了。

熟悉的亲情让少女眼眶红红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但最后少女还是仰起头,没让泪珠落下。

“爸妈真的都还活着,这是开心的事儿,哭什么!既然老天爷让你重活一回,就要尽力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何必纠结自己是男是女?一定要尽快想办法把父亲的病治好!避免十年后的那场惨事!”

“女儿身又如何?我偏偏要用女儿身做到逆天改命!”许雪婷捏紧了粉拳,暗暗在心中立下了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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