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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好啊,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追寻与启醒与念眷

  

傍晚时分,很快就到酒店餐厅的晚餐时间了。和往日一样,住在这里的住客除了还在外没回来的基本都到这里来了。

不过,出现在这里的住客中,却并没有出现吹雪和村田咲月两个女孩子的身影。她们两个今天上午返回了酒店的消息早就传遍酒店了,但是从她们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谁见过她们任何一个人。

此时临近晚餐时间了,聚集在餐厅内的人按桌坐下,都在小声地议论着这件事。但谁也不敢大声宣扬出来,因为本来已经撤离的警卫现在又再次出现了,而且这次清一色的都是冲锋枪。

与此同时,依然是酒店老板的办公室内。依然是隆警长和酒店老板两个人,隆警长站在落地窗前,酒店老板坐在沙发上。

不同的是,这次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酒店老板低头吸着烟,空气安静地十分诡异,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就在半小时前,两名警员突然神色慌张地跑到这里,连门都没敲直接就闯了进来,喘着粗气。

这次隆警长带过来的这些专案组警员,都是松贺警务司的精锐。如果不是出现了什么特别的意外,这些警员是不至于这样慌张失措的。

所以隆警长并没有因此而责怪这两名警员,而是第一时间询问出了什么事。但是这两名警员的话却让本来心情还算不错的隆警长身子猛地一震,往后跺了一步差点儿跌坐到转椅上。

“报告警长,村田咲月小姐又不见了!”“报告警长,藤上吹雪小姐也不见了!”

两句话像两枚炸弹在隆警长脑中炸开,嗡的一声隆警长有那么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重重地坐到转椅上,右手手肘撑在桌面上扶着额,隆警长的声音低沉而发颤,“马上给我,把藤村老板找来!”

两名警员出去没多久,酒店老板藤村树仁就急匆匆地冲进来了。麻利地顺手锁了门,藤村几个箭步冲到桌前拍着桌子,情绪和隆警长一样也挺激动地,“那两个姑娘跑了?!”

隆警长双手手肘撑在桌面扶着低下的头,没有去看藤村,但是点了点头,“对,跑了!谁也没察觉到,就那么悄无声息地遛了。”

藤村树仁情绪一个激动,撑在桌面的手离开后变掌为拳大力地捶了桌子两捶。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心情去心疼桌子了。

转身仰头,以右手抹脸,藤村又看向低着头的隆警长,大张开双手,满脸的不愿相信,“为什么?!她们为什么要跑?!你,你不是说和村田家很熟吗?村田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不肯待在酒店受你警方的保护?啊?!!”

低着头的隆警长看起来似乎就要冷静一些,但他身体的微颤却在说明,他其实是在压抑着自己要爆发的情绪,逼迫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咲月这丫头我也可以说从小看着长大,直到去年我去她家她都还是挺亲我的。”

“她到底为什么要跑,难道不信任我,不信任警方能找出凶手吗?我早该在她说累了要休息的时候就察觉出来,她那时候就是不想告诉我真相。”

隆警长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懊悔。抓着头的双手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手指掐进脑子里面去。

这个时候反而是藤村显得更冷静些,意识到隆警长的样子,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较大力气地拍了下隆警长,把他从极端情绪中拉了回来,“别死在我这里!”

之后两人很快地商量了一下,决定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们两个人跑了。然后,两人就在这总经理办公室里,沉默不语地待到了现在。

突然抬头,吐出一口长长的烟,藤村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老隆,你最后一次去村田家,是什么时候了?”

坐在转椅上的隆警长略抬头斜眼瞥了一眼藤村,“今年年初去他家拜年,之后大家都很忙,就没来往过了。”

“连书信都没有?”

隆警长不知道藤村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心里有些不解,但直觉还是让他如实回答了藤村的问题,“对,书信没有,电话也没有。你想到什么了?”

看着最后反问回来的隆警长,藤村吸了一口烟,脸上出现了思索的表情,“那个时候村田咲月对你的态度怎么样?他们家对你的态度呢?”

藤村没有回答而是又问了更加让隆警长想不通的问题,这让隆警长脸上的不解越发深了,“还是很亲,和以往一样笑得很灿烂跑来挽我的手臂。村田家待我也如以往。到底怎么了?”

藤村没有拿烟的左手抓着下巴,皱起了眉毛,深吸口气,“那就奇怪了,短短不到三个月时间,态度变化这么大。你就没怀疑过吗?”

藤村的话让隆警长心里没来由地一阵不悦,皱了皱眉头沉下脸色,语气多了几分警告,“你什么意思?”

藤村看了眼隆警长,白了他一眼,起身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大街,“吹雪是被咲月带走的,或者因为某些原因吹雪必须帮助咲月离开酒店。这个假设是既定事实。”

“那么吹雪为什么也要跑?还有,当时到你面前来证实她们确实认识那会儿,你难道没有感觉出来哪怕一点奇怪?一个原来那么亲你的人,突然对你那种态度。”

藤村的话如当头一棒,一语惊醒梦中人。隆警长的眼睛里出现了恍然大悟的神采,起身走到藤村身边,“你的意思是,这个村田咲月,有可能是冒牌货?”

藤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却没有再吸烟,“我无法保证,但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是吗?不然没法解释这态度的突然变化,以及为什么不愿意受你的保护,也不愿意把真相告诉你。”

“她是怕相处时间长了露出破绽来,但又被吹雪逼着必须回来作证明,所以提出了帮吹雪证明之后吹雪必须帮她离开酒店的条件。而吹雪急于证明自己,也不得不答应。”

藤村侧头看了眼隆警长,却再次摇了摇头,“恐怕还没这么简单。如果真是急于证明自己,那么即使答应帮咲月离开,她自己又何须也跟着跑掉?”

“她不是说咲月是她救命恩人吗?跟着去是为了保护咲月。毕竟现在的情况让咲月一个人在外面,的确很危险。”隆警长不解藤村为什么要怀疑这点,在他看来这不难理解。

藤村只是看了一眼隆警长,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吸了口烟吐出,推开了隆警长的同时看着窗外的大街,“真的是这样么?现在怎么办?”

不等隆警长开口,藤村就支开了话题,也是眼下最重要的问题。那两个丫头已经跑了,消息也封禁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一问,就问住了隆警长。因为酒店的这起命案到现在为止,只有关键人物之一的村田咲月还活着这个新的进展,其他的依然一无所获。

到底是什么人,或者什么组织、势力制造了这起命案。案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不仅如此,还多了几个不确定的点。村田咲月为什么不肯告诉真相,为什么要躲着警方。

藤上吹雪又到底知道些什么,为什么站在村田咲月那一边。明明已经脱离嫌疑,为什么又自己主动卷进这桩事来,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咲月是她救命恩人?

“要不你们明天先撤回去吧,重新找方向,重新作部署。也许,暂时跳出这里面,能发现些什么。”看到隆警长露出为难的神色,藤村抬手拍了拍隆警长的肩膀,看着他说道。

抬头注视着眼神坚定看着他的藤村,隆警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好吧,这可能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藤村笑了笑,点着头没有说话。转过头依然看向窗外的大街,藤村双眼眼神波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真的树仁,你应该很适合当侦探。”这次换成隆警长笑了笑,走过来拍打藤村的肩膀。

藤村侧头看着看着他微笑的隆警长,突然低眉垂眼但又很快恢复如常,没有让隆警长察觉到。

转身摆脱隆警长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藤村向房门的方向走去,“走吧,先去填饱肚子,饿着肚子可不好想事情。”

看着藤村的背影,隆警长摇了摇头笑笑,跟了上去,“没错,先吃饭!”

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酒店大楼对街的斜对角,另外一栋高楼中,一袭红黑色站在窗后,从只留出的一条窗帘缝中,一直在注视着这边。看不清身材也看不清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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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酒店外面起早的人们都看到了这样一幕。好几辆警车停在酒店大门前,从酒店里出来了很多警察。警察有秩序地上了车,离开了这里。

当然,看到这一幕的,也有一直守在酒店大门前对街的那几个人。疑惑并没有伴随他们多久,酒店里的消息就传出来了,通过他们在酒店里的线人。

知道情况他们也都被惊讶到了,一个个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会儿,决定马上让人回去报告。

“小六,老幺,你们两个腿脚快,马上回去跟老大报告这件事,看看老大怎么说。”

“好!”

两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人齐声应了一声,转身跑开。但是无论是依然留在这里的人,还是跑开的人,都没有发现,他们其实早就被盯上了。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转角,一处小巷巷口处,四只眼睛一直盯着这边。而当小六和老幺转身跑进这条街,从小巷口跑过后,眼睛的主人就悄悄跟了上去。

一个黑色的背影,一个白色的背影。行动敏捷快速,几乎悄无声息。始终保持着距离,不近不远。相同的发色,相近的节奏与步伐,很有默契。

小六和老幺一直到目的地,也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而从楼内出来跟他们接头的人,也一样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在后面。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后,退了回去。

“看来就在这里面,我最后再确认一遍,真的要这么做么?仅凭我们两个人?”

“放心吧,我不会做无谋的决定。之前是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势单力薄,现在不一样了。有你这么强力的战友,端掉他们的老窝没问题。”

“战友,妳就不怕我也是他们的线人,到时候趁妳不备对妳背刺啊。”

“那妳这线人可有够狠的,对自己人下手那么重还一点不带犹豫的。之前妳那一炸,估计这些人要死伤不少吧?”

“妳真是个讨厌的人。什么时候进去?”

“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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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难以看清具体的布置,只能从稀少的光线中看到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戴着绅士帽穿着一身与周围光线融合的灰色西服,翘着二郎腿,手里似乎把玩着什么。

“消息可靠吗?警察真的都走了?那两个小姑娘真的不在酒店里?你们应该清楚,如果传了假情报,会是什么下场。”

从声音不难听出来坐着的人是个男人,语气冷淡,甚至是冰冷。空气中无形存在的沉重氛围压得站在西服男人对面的两个人腿一软,齐刷刷跪到了地上。

“消息是我们在酒店里的人传出来的,据说当时隆警官在知道了之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一阵,之后下令封锁了消息,没让消息走漏出酒店。”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西服男人把玩东西的手只停顿了一下,“这么说她们没有从酒店大门这边离开,所以你们才不知道。”

右侧跪着的人点了点头,稍微直起身,“是的,因为酒店大门这边人多眼杂,太容易被人注意到。只要有人看见了,就不可能封锁得了消息。”

西服男子再次沉默了,左手把玩着手里的东西。气氛静谧得可怕,跪着的两个人低着的头几乎触地,动也不敢动。

“松贺大酒店的左右两边都是高楼,不从正门离开,只能从后面。一个住在三楼一个在五楼,怎么做到没人知道的?跑了两个案件相关人物,为什么警察却突然撤回去了?”

虽然光线昏暗看不清脸,但从这些话的语气就不难猜测,西服男子对于这件事也感到很不解。

又沉默了一会儿,西服男子才又一次开口,而这次,他是让这两个跪着的人先离开这里,“你们两个先下去,等我的命令。”

“是。”跪着的两个人早就想离开这里了,这里的氛围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一得到准许,两个人马上从跪着站起身来,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就在他们两个刚刚站起来,转身转到一半,意外的情况突然发生了。一个在他们听起来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房间外面响起。

“你们很疑惑对吧?那我们来告诉你们怎么样?!”

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子,从声音能很轻易地听出来是年轻女孩子的声音。而且,尾音突然升高,似乎变得有些亢奋。

而几乎是同时,房外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声。紧接着,房间的房门便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破开,整扇门被剥离墙体,飞进了房间内。

冲击波与光线几乎是同时冲进了房间内,将房间内照得敞亮。一切都显露无疑,包括坐在椅子上的灰色西服男性。以及站在桌子前面的小六和老幺。

被破开的房门那儿,站着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宽檐礼帽的少女。双手举过肩膀,掌心向上虚张,两个赤红色芒星阵缓缓转动着。

背对着光难以看清少女的样貌,但还是能看得出来少女扬起嘴角看着房间里的人在笑,带着不屑、傲视、得意的笑。

突然的变化震住了房间内的三个人,小六和老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愣愣地保持着要转身的姿势看着出现在房门位置的少女。

坐在椅子上的人则在短暂的惊愕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脸上闪过一瞬惊慌的神色,沉下脸盯着黑衣少女,脚则在悄悄地移动着。

似乎是看出了灰色西服的人的意图,黑衣少女抬起头,往房间内走了一步,不屑地笑了笑看着他,“怎么,你不是很想知道吗?想跑?”

被看穿了意图的男人脸色一变,啧了一声,原本抓在手里把玩的两颗银色钢球突然朝黑衣少女扔了过去,与此同时迅速起身,转身朝身后跑去。

“你以为你还跑得掉?咲月!”黑衣少女不屑地哼了一声,手里转动的芒星阵甩出去的同时大喊了一声。

一道身影应声而至,从黑衣少女身后闪出,迅速绕过还在震惊中没反应过来的小六。在灰色西服的男人即将接触到墙体的瞬间来到他左边,凛冽的刀光紧随而至,砍向西服男人的手。

危机感让西服男人在千钧一发间收回手并往后跳了回去。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又一名少女,西服男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再次啧了一声。

与此同时,另一边。西服男人扔出来的两颗钢球正被两团燃烧的烈焰包围着,剧烈的高温即便是钢球也没能撑多久,很快就被融化,无法再保持坚硬的圆球状态。

退回到桌子旁边的西服男子侧颜瞥了一眼扔出去的钢球,脸色黑沉如水,眼神中的彷徨和恐惧开始掩饰不住了。火焰消散,不再坚硬的钢球砸落在地,变成了一滩不规则钢体。

黑衣少女吹雪踏着慢步走到小六和老幺中间,语气低沉。在小六和老幺听来,这个声音就仿佛是恶魔在耳边低语,“感谢你们带路,休息一下吧,醒来一切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小六和老幺同时感觉腹部传来一股巨力,痛感袭来的同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吹雪看也没看失去意识软倒在地上的小六和老幺,眼睛一直盯着西服男人。走到桌前,坐了上去,看着西服男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你好啊,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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