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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案件的变化

追寻与启醒与念眷

  

吹雪微微一笑,咖啡喝剩一半放到桌上,“当然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让妳的情绪一下子变化这么大,从而注意到这些可疑的地方?”

“就如我开始时说的,村田小姐救过我。我们曾经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我知道,在村田小姐的锁骨附近有颗痣。可当我看到尸体时,尸体上却没有痣。”深吸了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吹雪一边说一边向隆警长示意要不要添水。

隆警长眼神里的怀疑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惊讶,抬手示意吹雪不用添水,靠到沙发背上的他脸上流露出了欣赏。

“不错,村田小姐锁骨附近的确有颗痣。这还是我们在随行家仆的确认下才知道的。姑娘妳观察得倒是很细致,有做侦警的潜质啊。”

吹雪身子微躬点了点头,“警长过奖了,我只是心里不愿意相信恩人死得这么突然而已。”

隆警长呵呵一笑,却并没有如吹雪预料的站起身,依然靠在沙发上,“这件事我可以暂时相信妳说的是真的。但是等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会到村田家问一问有没有这件事。”

“现在,可以告诉我姑娘妳叫什么,什么身份了吧?至于妳为什么来松贺市,我就按妳所说的,是寻着妳的恩人而来的。”

吹雪脸上虽然神色不变,但心里已经忍不住骂了隆警长一声。她没想到自己已经解释得这么合理了,这个老警察竟然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而且,到现在这个人都没有忘记他一开始的问题,记性也太好了些。

“每一位入住酒店或者旅店的人都需要进行登记,所以前台是保有入住人的信息的。隆警长不会告诉我你为了不侵犯别人的隐私没有让前台调取酒店入住客人的资料吧?”

不慌不忙,吹雪也靠到了沙发背上,手里端着那半杯咖啡,脸上带着微笑。

看着神色不慌不乱,气息平稳端着咖啡轻抿的吹雪,隆警长的眼神再次变得深邃起来,站起身的同时示意书记员也起身准备离开。

“希望前台保有的信息是妳的真实信息,如果有假,后果我想姑娘妳应该清楚。现在案件还在调查当中,酒店内所有人都不能擅自行动。还请姑娘继续待在这里,除了用餐时间不要乱走动。”

看到隆警长起身眼神闪过一丝惊讶的吹雪也跟着起身,放下咖啡送两人出门,“祝警长早日破案,尽快找到我的恩人村田小姐。”

隆警长回过头看了一眼神色泰然面带微笑站在门口送他们的吹雪,扶了扶警帽,带着书记员和一直站在门口的两名警察进了楼口的电梯。

关上门,吹雪脸上的自然和镇定立刻就消失了,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倚在门上,吹雪感觉有些脱力。一直紧绷着,高度运转的大脑让她感到很疲惫。

但事情还没有就此结束。隆警长并没有就此相信她,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应该会马上就去求证她身份的真伪。

而且吹雪实际上并没有和村田咲月遇见过,更不用提救过她了。一旦隆警长连同这件事一起向村田咲月的随从家仆求证,她的谎言马上不攻自破。

这样即便最终查到了凶手不是她,对她也会非常不利。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来到松贺市,紧接着夺冠热门就遇刺身亡,她太显得可疑了。

“怎么办?向夕张一号求助吗?”回到沙发上,吹雪摸了摸通讯器,却犹豫了起来。

从她和夕张一号沟通过后不久自己就主动切断了联系,这个时候她不知道夕张一号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不知道这个时候找他会不会平添麻烦。

虽然他是说过作为自己的全权协助者,自己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一定会帮。可毕竟基地也很重要,铃原和秋木的跟踪锁定也很重要。

而且,吹雪也不希望一有什么困难就找夕张一号帮忙。她才是这次任务的关键人,况且直到刚才自己不也靠自己走过来了嘛。

放下手,走到窗边,吹雪看着窗外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时间上来说早已经是晚上,松贺市的夜景不比栗谷市差,人也不算少。只是这次吹雪没心情、也没能去欣赏。

吹雪也想过利用房间里能利用的东西趁夜色从窗户出去。可如果她不在房间的期间有谁到她这里来,一定会发现她不在,那本来就没有被相信的她就会更加被怀疑。

“咕~~~”肚子在这个时候响了,吹雪这才意识到自己晚餐都没怎么吃。当时她还没吃多少,就听到了村田咲月遇刺身亡的话,后来又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晚餐就没吃成。

摸了摸肚子,吹雪突然眼神一亮,转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往楼下而去。【这个时间点餐厅应该还有宵夜,只要不离开酒店下去吃个宵夜还是可以的吧。】

这样想着吹雪径直来到了餐厅里。果然还是宵夜时间,但已经没剩多少吃的了。吹雪随便点了一些东西,选择了一个相对偏僻但又能听到餐厅里用餐的人声音的位置。

用宵夜只是她表面上的目的,也的确是饿了需要吃东西。但实际上是要通过别人的嘴里得到现在关于这起命案的更多情报。

表面上看她只是个感性的小姑娘,吹雪相信这是这个酒店里除了隆警长以外大多数人对她的印象,对她不会有什么戒心。

而即便是刻意压低声线不让餐厅内驻守的警察听到,以她现在的听力,只要不是悄悄话,都还能听得到。

“听说初步的调查结果出来了,那个剑术大赛半决赛选手房间里的死者不是本人。”

“是啊,真是太奇怪了。自己的房间里出了命案,死的却不是自己而另有其人。现在这个村田大小姐失踪了,而死者的真正身份又还没查出来。听说隆警长一下午脸色都很难看。”

“换了谁摊上这种奇案脸色都不好看,不过我听说警方对几乎所有住客都单独进行了调查询问。唯独今天下午那个小姑娘是隆警长亲自去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嘘,小点声,你看那边,那小姑娘就在那儿呢。看起来没什么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可能就是一个喜欢村田大小姐的丫头片子受不住打击而已。”

对话的两个人就坐在吹雪那张桌子的右前方,和吹雪右边的桌子还隔着一张桌子和一条通道。

当两个人看到吹雪这边时,早就把他们的话全听在耳里的吹雪故意装出一副懵懂的表情看了两个人一眼又兀自开始吃东西。

这时,又有两个人加入了那两个人的对话。六人的桌子一下就坐了四个人,自然也引起了周围警察的注意。

“诶,你们听说了吗?”一个年长的老男人还没坐下就眉飞色舞地开口了,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迫不及待地想说出来。

而原来那两个人也很自然立刻被吸引了好奇心,抬头看向那个老男人。跟着老男人一起的年轻男子应该是老人的儿子,他却脸色凝重地看了眼不远处盯着这边的警察,拉了拉老男人的衣袖给他使眼色。

“没事,小子,我们又不是可疑的人,不怕被监视。说吧老先生,什么事啊?”

“听说啊,那个村田大小姐的房间里出了事之后,不是这位大小姐的随从家仆报的警吗?”

“是啊。”

“据说报完警之后指认完现场,配合警方询问调查之后。这些家仆说是要分两批人,一部分立刻出去找大小姐,一部分马上赶回村田家报告。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刚才我无意间听到警员和隆警长的报告,说是这些家仆不同时间在不同地点,遭到同一不明身份的势力袭击。”

“那批要回村田家报告的都死了,去找那位大小姐的那几个本来有两个没死,但当警方赶到时,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也伤重死了。”

“哇!这么可怕,都死了!”老人的话一下子就让那两个人哗然,脸上都出现了震惊而恐惧的表情。

但那老人却好像很兴奋似的,尽管在努力抑制还是能看出来。而他身边的年轻男子自始至终都是一脸凝重,眼神冷淡没有变化。

不过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吹雪这边也出现过一刻的停顿。老人的话同样惊讶到了吹雪。

不过吹雪在吃惊的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吹雪就暂时不用怕她在隆警长面前撒的谎被拆穿了。只要警察还没有找到村田咲月的下落,她就是安全的。

“难怪我们下来吃宵夜时看到隆警长脸色那么铁青,原来还有这么回事啊。那现在下落不明的村田大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吧。仇家下手这么狠,不死恐怕很难。”

“是啊,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物。按说村田家在我们玖樱也算是响当当有地位的家族了,敢对这样的家族下这么狠手,看来也不是一般势力。”

“谁说不是呢,这回隆警长可是有得忙喽。这事儿要是捅到中央去,别说是隆警长,市长恐怕也得够呛。”

老人很不屑地切了一声,瞥了眼那边盯着他们的警察,“村田家再怎么响当当有地位,那也不过是在咱玖樱。我敢打保票,这个事儿捅不到岛外去。”

“这可你说的,敢不敢打赌!?”

“来就来,谁怕谁?!”

略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便开始打起赌来的三个人,吹雪特意对留意了一眼那个一直没开口的年轻男子,用随身的卫生纸擦了擦嘴起身往餐厅大门走去。

从他们的对话吹雪判断已经没有什么新情报可以获得了,肚子也饱了,就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总感觉,那一老一少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年轻的。

吹雪并没有注意到,从她起身到离开,这个年轻男子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吹雪。他的眼神,依旧冷冰冰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回到房间,吹雪才知道隆警长在自己房外安排了两名警员驻守。名义上是说出于对吹雪的安全考虑,进行保护。因为下午在餐厅自己那一出会让可能还潜藏在餐厅的凶手以为吹雪和村田咲月关系不一般。

可实际上吹雪知道,安排警员是为了监视自己。没有将警员安排到房间里来一方面是男女有别,另一方面是不能把意图做得太明显。

“那些家仆的死虽然暂时避免了我的谎言被拆穿的危机,但时机太过巧合也加深了隆警长对我的怀疑啊。这算是好运还是霉运呢?”

坐到沙发上泡了一杯茶,吹雪看了看房门有些不知道该笑还是愁,摇了摇头,躺了下去。

“以现在的情报来看,这次的事件起码可以确定不是村田咲月和她的家仆主导,而是确实有人要害她,只不过没杀成让她跑了。”

“可她住的地方是五楼,不管从窗户还是从门跑都不可能没有任何人察觉。事实却是直到警察出现之前大部分人都不知道505号房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而且村田咲月跑了,家仆却没跟着。而是留下来报了警,甚至可能现在的案发现场还是他们布置的?但是现在却又都在外面被杀了。疑点太多了。”

走到床边从衣架上挂着的大衣中拿出雷达,下楼之前她特地把大衣脱了挂在这里。

再次开启雷达的搜索结果依然是一片蓝点,即便吹雪这次把搜索范围扩大了两条街也一样。

关上雷达,吹雪顺势躺到了床上,外面的灯也没关。“不在酒店,也不在这附近,到底会在哪儿?难道已经离开松贺市了?虽说发生了这种事已经不是顾及剑术大赛决赛的时候了吧,可.....”

转过身,看着窗外天上的夜空景色,吹雪在不知觉中于思索中睡着了。今天一天虽然体力上没有大消耗但是对精神却消耗很大,一放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而在吹雪陷入睡眠之后,窗外对楼的楼顶上,出现了一个人。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下,两条血黑色的带子从衣领往身后垂下一直到脚肚子那里。

这次离得近了,能够发现,这个人腰间,挂着三把刀。刀鞘颜色从上到下分别是红色、白色、黑色,上面都有樱花纹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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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警察先生,能再说一遍吗?”第二天,当饱饱睡了一觉完美睡过头错过了早餐时间的吹雪终于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开门时,却被守在门口的剩下一名警员的话惊住了。

这名警员看了一眼吹雪,似乎是要确认吹雪的确清醒了,“隆警长说,酒店所有的住客都以摆脱嫌疑,可以恢复自由。也包括姑娘妳,可以自由行动了,包括离开酒店去任何地方。”

并不是没有听清而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吹雪依然有些不相信,昨天还那么不相信自己,派了两名警员监视自己,今天怎么就突然能自由行动了。

“为什么?嫌疑人确认了?”

“这不是妳需要知道的,不该问最好不不要太好奇。”警员没有回答吹雪,警告了一句之后就离开了,留下吹雪站在门口依然有些凌乱。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带着这样的疑惑,吹雪来到了一楼。一路上,她发现几乎所有和她擦身而过的人都在关注自己,看得她分外不自在。

走到酒店大门口吹雪还特别停了下来往回看,观察一楼的情况。她发现,与昨天相比,这里的警员少了很多。而且,对于她即将踏出酒店,也都视之不见。

一直到走到大街边儿上,真的出了酒店,吹雪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这样没有碰到一点阻力来到外面了。

【太奇怪了,难道那起命案结了?水落石出了?这么快?可是村田咲月不是还没找到吗?凶手到底是谁?整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直思考着这些事情以至于在路口吹雪差点儿被行驶的汽车撞到。因为这个吹雪还被车上的人很生气地训了几句话。

“嗯?”突然,吹雪有种被人在暗中盯着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自己身后,但是当自己迅速回身去找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

吹雪不知道是警察的便衣在跟踪监视自己,还是和那起命案有关的神秘势力在跟踪自己。

如果是警察,吹雪倒是能放心些,这就表明案件并没有结案,自己的嫌疑依然没有洗脱。但如果不是....

【总之现在可以离开酒店了,警察应该也还没找到村田咲月。只有先找到她,很多问题才能有答案,我的谎言也才能圆得住。】

带着这样的决定,吹雪再次朝着前方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的武术馆走去。就是那座专门为了这届剑术大赛新建的武术馆。

至于来自身后奇怪的视线,吹雪决定暂时不去管了。想要甩掉跟踪其实不难,但吹雪更想在之后把这个视线钓出来,知道对方的身份。

当然,这个事必须在找到村田咲月之前做。不管对方是便衣还是什么身份,吹雪都不希望村田咲月的位置被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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