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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寻找少女的方式

腐朽少女与恋爱博士

  

于是夕塚笛,或者说楯花十仓的故事就这样终结了。

一点也不有趣,或者有人会这么想,是的,确实一点都不有趣。就连我想起来也会觉得毫无趣味可言,尽管这样说同班同学的死很失礼,但是这并不是什么有趣的材料,仅仅只是发生了事件,即少女在学校的中庭自杀身亡的事故。而我则是作为事件的见证人,在最后的关头突然闯入——如同乱入童话世界的爱丽丝一般,毫不知情的站立在事件的末尾。

当然,这如果是什么奇怪小说的话,楯花十仓或许不会死。这种类型的小说我也看的足够多了,类似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男主角会亲眼目睹楯花的死状,之后发现楯花其实是不死的怪物这种秘密,然后被卷入到什么非日常的波澜壮阔事件中去吧。

不过现实就是现实,人被杀就会死。这种事实在警官先生把我带进警察局之后我也只能接受了。

我坐在有些冰冷的接待室内,感受着属于警局的沉闷气氛,内心惴惴不安,光是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就感受到一股凝重的窒息感,我不由得大口呼吸,看起来十分没用的样子。不过这点就算换到10年后的我也是一样吧,这样严肃的地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习惯的了。

而且接待,也就是负责录口供的警官先生对我的态度也不甚友好,不如说几乎把我当成了凶手一样的眼神刺的我生疼。毕竟作为第一发现者的我嫌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最大的,而且我的证词,也就是晚上被楯花约到学校这样奇怪的借口在他们看来说不定也只是拙劣的谎言,说谎的人不可能得到他人的信任,所以他们用着更加尖锐的眼神审视着我。我在这气氛下也只能强行假装镇定,但是不知不觉间冷汗就浸湿了后背。

再对我进行了多次名为提问的审问之后,楯花等人的尸检报告终于送到了警官的手上。四人的死因出奇的一致,即自行用匕首刺入心脏,也就是俗称的自杀身亡。刀子上只有自己的指纹,而且身上的伤痕也和刀子相吻合。

警官对我的态度稍微温和了少许。但是又考虑到她们的自杀可能跟我有关系,警官的眼神依旧没有温和。可能是在怀疑几名女生是因为我脚踏几条船,为了报复我而自杀之类的吧。对我的问话也开始往这方面靠拢。

不过,我要是女性会为之自杀的存在,那就不用在大晚上的因为一条短信而兴致勃勃的跑到学校里了,那种事人生赢家可不会做。只可惜警官先生完全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时间缓慢的凝固着,仿佛流动缓慢的胶水一般停滞在某处,这漫长的夜晚如同静止一般再也没有前行。

在长时间的折磨和无止境的问题轰炸下,我的大脑开始变得胶着。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机械式的回答着所有的询问,思维仿佛迟钝的钟表一般吃力的运作着。

包括短信的内容,去学校的路线,去学校的动机,所有的答案我都已经倒背如流,我自认自己毫无嫌疑,但是自始至终也不能消除他人对自己的印象。反而因为一脸不耐烦的态度更加惹人生气。当然作为良好市民,或者说毫无关系的清白者来说,我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无从发泄。只不过,一想到楯花的死状就突然没来由得有些倦怠,就这样我们僵持起来。

最终把我解救出来的是幸存的那名少女。

“我们五个人,想要一起自杀。”少女这样做了口供。

“但是我自杀用的刀子,被人弄断了。”

少女的手腕处有着淡淡的划痕。

少女名为葬月葬。

不知为何我对她有一种本能的疏离感。当然一个男生会有些害怕女生这点说出来也很丢人。不过这个人真的十分怪异。

明明应该为同伴的死亡而悲伤,却很平常的拍下了照片,接着镇静的报了警。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的话我也不会相信才是。刚才也是,明明在神游一样的少女,仿佛在按照某种剧本行事的少女,却在得知了我的名字之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并开口帮我作证。

“跟这个人没有关系,他是在大家自杀之后才来的。”

我本应该感激的看向她,说实话我也这样做了就是,在无尽的审讯地狱中突然抛下一丝曙光的恩人。我把少女当成这样的人。

只不过当我看向她的时候才发现……

她用着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毫无遮掩的,全无羞涩的,

直勾勾的一直凝视着我。

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眼神……直到现在想来我还觉得好像浑身上下都被人刻下了烙印,标记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最终我因为少女的证词而无罪释放,不过本身就没有被当成嫌疑人,只是被稍稍审问了一番,我被强调了这所谓的官方辞藻。等我颤抖着走出警局的时候,天空已经微微泛白,沉默许久的太阳慢慢的从楼房后探出了头,新的一天宣告开始。

总之今天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打定了主意,给班主任,也就是七海老师发了个短信。

拖着疲倦的脚步,我慢慢的离开了警局。

尽管发生了自杀这样的大事,我的身边依旧无风无浪。无罪释放后我先回家好好的睡了一觉,接着在下午的日照中苏醒过来,为了能安慰自己闹着情绪的肚子,我带好了零钱准备去超市买点食材做晚饭。

时间在购物中飞逝而过,等我带着新鲜的瓜果踏上回家道路的时候,星光已经布满了归途。

以前也说过了,我所租的公寓地处偏僻,基本上只有好奇心旺盛的小孩子才会不远万里的跑过来玩,夜晚的小路上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任何人存在的。遗世独立的理想乡,这是我对自己公寓的爱称。

不过世事总会出人意料。

再怎么坚固的堤坝也会有坍塌的一天,再怎么缜密的逻辑也会有错乱的时刻。

再怎么偏僻的小路也会有不速之客出现。

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有一名少女正盈盈俏立。

长长的黑发在黑夜中依旧散发着清丽明亮的颜色,明净白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表情,在有些闷热的夏夜中仅仅只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摇曳的裙摆被夜风邀请在夜空中共舞,荡漾出优美的小腿曲线。

少女赤着脚站在路旁。

仿佛在等着谁一般站立。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能不能从她面前走过,当然我也产生了一种少女在等着我的错觉。

尽管事实证明这不是错觉,不过当时我确实是这么以为的。

因为少女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这样朝我走了过来。

并不是朝着我走了过来,而是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然后就这样和我错开了身位,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习惯性被别人无视的自己也仅仅是在心里稍稍叹息,把失落的情绪压回脑内,然后我也开始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

一瞬到底有多长。科学来说一瞬就是人眨眼一次的时间,不过小说家会把一瞬用在很多方面,一瞬就下起了雨,一瞬天就黑了,一瞬间坠入了爱河等等,总之一瞬就代指着时间非常的短。那么我所说的一瞬是指什么呢。

具体形容起来的话。

我摔倒了,但是在我的鼻子和地面接触之前,我就晕了过去。

这就是我所感受到的一瞬。

啊,这样说可能大家还是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吧。

那么我长话短说吧,如果概括一下的话就是。

我被葬月葬用棒球棍从后面袭击了。

球棍是金属制的,重量是女孩子也能轻松挥舞起来的重量,但是硬度却不容小觑,再加上力臂等等的物理现象,有着挥舞起来能把实心棒球击飞出去的威力。

当然我的后脑虽然不能像实心棒球一样飞出去,不过也忠实的体现出了球棒的威力——即我立即就昏倒了过去,而后就这样晕到了早晨。

当然我肯定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后脑是被什么武器击中的,不如说在被背后攻击之际怎么会有人能注意到凶手是用什么武器袭击自己的,比起那些我连好痛,啊,大脑像是不属于自己一样沉重等等的感觉都来不及浮现,意识就这样沉入深渊。当然我说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弱小,而是为了详述葬月的强大。至少在球棒的挥舞上她已经是大师级别了,不如说是宗师,这点是伏笔。

那么综上所述我就这样被人击倒在回家的路上,说丢人也是很丢人的状况。不过那时的我什么都反应不过来,总之那天夜晚的记忆就这样变得一片漆黑,如同记忆的断片被人强行从脑海中掠夺,接着丢入到精神无法触及的角落。这点我也就不过多的详述了。

总之让我感到惊奇的事情却是在这之后,这种事我想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惊奇才对。

等我醒来之后,我睡在自己的屋子里,穿着洗干净的睡衣。

如果不是脑后肿胀的疼痛感,我一定以为昨天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我被少女击昏在夏日的夜晚,接着被送回自己的屋子,少女细心的帮我脱下外衣和外裤,总之换上了睡衣,然后把我搬到了床上,接着盖上被子。

然后我家再也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

不过玄关好像是被人打扫了一下,不止玄关,连我的卧室,以及厨房都被人细心的打扫过。

有种现代版的海螺姑娘类似童话的感觉。

只不过,害羞的海螺姑娘为了不让主人发现,总之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屋子的主人打晕这样的设定真心让人害怕。

我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把家里翻了个遍,直到确定家里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之后,我决定忍着后脑的剧痛去上学。

总之莫名其妙被人痛打了一顿接着送回了家,发生这种事的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学校里的日子也同样毫无变化。我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和任何人有交集,孤孤单单的上着课,不过说是课也就是所谓的班级聚会,按照我们班老师的说法,也即为探讨暑假活动的班会。因为我们已经考完了试,所以今天是例行的假期前班会,我们的成绩会在今天发放,需要暑期补习的同学也将在今天得到行刑通知。当然,也就是我和生前的楯花十仓约好一起去咖啡厅聊天的日子。

我望着楯花的座位,尽管印象模糊,大体上我也不会去记同班同学的座位,不过楯花的座位很容易就能找到。

在前排的座位上,摆着一只孤零零的花瓶,里面的白色轮菊默默的绽放着。

仅仅只是过去了一天,楯花就突然的消失不见了。只是教室却没有因为这样的异常而丧失原本的喧闹。

“舞原由衣,这次假期补习又有你。”班主任老师泣仙章介站在讲台上说道。

泣仙是我们班的班主任,比起副班主任的七海来说,他给人一种成熟稳重的感觉,再加上本身也有着俊美的外形,看起来有些大叔的成熟气息,在班上一部分女生的眼里是高分。

“啊呀~老师你好绝情!”被称作舞原由衣的少女慢慢的站了起来,校服被自己改短了将近十厘米的样子,上摆露出了肚脐,下摆则是短到只要弯下腰捡东西就能被人看见内裤的状态。头发染成酒红色,耳朵上带着有些土气的装饰。

是班里公认的不良少女。

不过比起一般的不良少女,她应该算是特殊的一类。

“想让我对你不绝情的话请在补习里好好加油,好,下一个……”泣仙一个一个读着需要补习的名单。

当然我绝对不可能在里面,因为我的成绩虽说不是拔尖,但是区区的及格肯定不在话下。

“啊,还有,临原道真,”泣仙突然念到了我的名字,“以上,需要补习的全员,老师并不是多期待和你们假期见啊。”

全班像是被人按动了不准说话的按钮一般,整间教室突然寂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

“诶……”我不由得惊叹出声。

“好的,那今天的班会就这样。”泣仙整理了下自己所带的教案资料,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

等等啊,喂。

我在自己的内心大喊着。

再怎么我也不会……

我发了个短信给七海。

【是你搞的鬼吗?】

【恩】

七海的短信很快发到我手机上。

果然不出所料。

我有些无力的摊到在椅子上。

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我有些无奈的收拾起书包来。

“啊,倒霉死啦!为什么要补习啦!人家不干啦!人家还想趁着假期好好的去看《世界终结恋曲》啊。”

舞原由衣一脸不甘的瘫倒在自己的桌子上,有些大声的抱怨着。

“啊哈哈,谁叫舞原你是白痴啊。”在她身边围起来的人开始调侃她。

“啊,大石你这家伙,你不也是要补习的笨蛋其中一员吗。”舞原不满的瞪了过去。

“大体上我们社团的都要补习哦~”另外一名少女说道。

啊,那个人,貌似叫做佐仓,佐仓咲子吧。

头发两边各一个蓝色蝴蝶结,看起来很可爱的装扮,不过家里很有钱,是个大小姐一类的人。和舞原这种不良刚好互补的类型。

“那么就可以在学校开展社团活动了啊~”某名男生欢呼着说。

“笨蛋,社团的主角可是不在了啊。”舞原一脸不耐的指了指一旁,楯花座位的方向。

“楯花同学……真可惜呢。”佐仓也惋惜的说着。

什么啊,这群人是楯花的朋友吗?

平时在教室也是闷头写小说的我,对班上的圈子完全不了解,不过根据他们聊天的内容,大致可以确定他们都是一个社团的成员吧。

“可恶啊,我可是很期待的啊。”男生露出了惋惜的表情。“我可是连做梦都想和楯花酱处好关系啊。”

“是啊是啊,为什么就自杀了啊,是舞原你们做的太过了吧。”另一名男生附着道。

“喂!”佐仓先一步狠狠的吼道。如同突然炸开的爆竹一般震响着整间教室。

接着,

“你丫,想死吗?”

舞原一拳狠狠的打到了男生的脸上,粗暴而无情。

稍微有些无法想象的展开。

我却亲眼目睹了。

男生的鼻子被舞原打开了花,鼻血飞溅到舞原的拳头上和衣领上。真脏啊,舞原一脸嫌弃的把手往男生的衣服上擦了擦。

男生发出了闷哼声,但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低着头。

“对不起。”

我听到了这样的,谦卑的,发自真心的道歉。

“真是过分呢,”舞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可不能让女孩子讨厌你啊,界人君。”佐仓在一边微笑着说道,接着她看向舞原,“要是让由衣讨厌你的话,西村可是会生气的哦。”

“真、真的非常对不起!”被称作界人的男生仿佛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一样,露出了十分惊恐的表情,开始不停的朝着舞原鞠躬。

“啧,真烦。”舞原咂了咂嘴,接着又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仿佛把界人无视掉一样,她转向了佐仓,

“对了对了,今天能去你家的别墅吗,西村拜托我好多次了。”

“恩~好吧,反正今天父母要飞去其他地方办公。叫上大家一起玩吧。”

众人都因为佐仓的这句话欢呼起来。

仿佛处在不同的界限一般。

和我格格不入的,我的同学们。

我不怎么想继续听他们的谈话,于是选择性的让自己沉入了思考中。

下午的班会开完之后其实事情就基本上全部做完了,我们的暑假生活也就在这一刻宣告开始,尽管我还要来补习。去问过泣仙老师之后发现自己好像是自愿递出了申请表,主动申请了参加补习。我到底是哪里的好学生,我的目标可不是什么东大啊。

收好了书包之后,我开始在学校里来回走着。

目的则是为了去复仇,对把我陷入万劫不复境界的烟鸦七海进行复仇。

不过七海今天貌似请假了。

所以我也只能把自己的怨气发泄在她的办公桌上,具体来说就是在她的办公桌上留下了离30岁还有1024天倒计时这样残酷的数字。

“那个……”身后传来了有些怯弱的声音,我不由得转头看去。

“你好,我的名字叫做月宫,二之宫月宫,那个,我在学校迷路了……请问教职员室在哪里?”

娇小的少女身处于阳光中,对我露出了可以说是世界第一可爱的笑颜。

柔顺的樱色长发精神的落在盈盈一握的腰间,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大大的黑色眼睛充斥着好奇的光芒。

“是的……请让我带你去。”

我迈步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她对我道了一声谢之后也默默的跟在我后面。

……很快就能出学校大门了,接下来只要把她带到偏僻的角落里……

快清醒啊我的理智!

我用尽全力阻止了自己正在行走的双腿,然后转头看向她,

“对不起……是在那边。”

差点就升起把她骗到家里监禁起来的邪恶意志了,超可怕,这种可爱太可怕了。

把月宫送到了教职员室之后。

按照现在的说法。

我做完了全部的支线任务。

虽说那时候的我属于迟钝的类型,这点到了高中也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未来一定会改变的,那时的我深切相信着,当然现在的我现在就想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总之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对班上的同学,开始有些在意了起来。

具体来说,

我跟踪了他们。

为了调查楯花的死因,或者说,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这些因素都没有,总之也就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所谓的来一次说走就走的跟踪。

那么,用比较帅气的说法。

我,开启了自己的主线任务。

用比较正常的说法。

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名字,稍微有些放不下。

“去佐仓家里玩吗,好期待啊,对了,楯花不在了的话,不是还有她吗,干脆一起叫上好了,记得是叫,葬月来着?”舞原微笑着说道。

害羞的海螺小姐的名字出现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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