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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文学家的自述part 2

腐朽少女与恋爱博士

  

在成为一名怀着【改革纯爱小说的单一套路】,这一现在光是想起来都觉得害羞的理想来进行写作的少年之前,我首先是一名被诱拐的儿童。

当然我这里并非想要控诉自己童年的悲惨遭遇,说到底其实我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的童年有哪里是悲惨的。当然如果要是那时我的想法被哪位有些良知的大人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温柔的抱着我,接着慢慢的抚摸我的头说‘不要紧了’的吧。

大体上,认为自己被诱拐这件事并不是不幸,这就已经是不幸的开始了。

自己没有自觉被伤害,再也没有比这更加悲惨的事了。

小时候的住所正如我先前所说,是比较偏乡下的地方,非常乡下,别说是电车了,就连电都属于稀缺资源的乡下,比起城里的孩子会玩腻各式各样的游戏机来说,光是一个手电筒就足够我玩上一个童年,田垄间的落日与茅屋前的曙光就是我少年时期最美的风景,大概就是这样落后而又温馨的乡下。

而村民们都十分质朴,记忆中我这样有些腼腆的孩子也会得到大家体贴的照顾。摔倒了会立刻有人把我扶起来帮我拍掉身上的尘土,受伤了也会马上得到陌生人的救助。

毕竟就是一个小村子,不到百人的住所,陌生的情况也就出现在我刚出生的几年。

等到我五岁之后,就算再愚钝也能明白自己在村子里有多受欢迎了,这并不是我自说自话,受欢迎的程度如果按照城市的说法的话,那就是只申请推特也至少会有200余铁杆粉丝的程度。

嗯嗯,这样虽然日子并非太过富裕,但也并不是十分难过吧。

那么,

或许有人会这样问。

既然是知名度如此之高的孩子,怎么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其进行诱拐呢。

当然我绝对不会微笑着对你说,‘这只是戏言哟,’的否定我之前的说法,也不会发生诱拐我的人是举世闻名的怪盗之类奇特的展开。

其实事件并未发生,尽管客观来说的诱拐存在,但是却不能构成诱拐,也就是构成犯罪。

这么说或许有人会突然想到了某些可能性,不过那不一定正确,不如说我认为绝对是错误的。这并不是推理小说的开头,我也不会在上一秒埋下伏笔之后立即在下一秒揭露,首先没有进度如此之快的推理小说。

其次,我是个话痨。

相信大家也明白我是个超级话痨吧。

但是,其实我在幼年时期性格反而内向到不愿和他人说话的程度。

是的,内向到即使面对自己的父母,也不愿意和他们进行太多交流的程度。如果说是病症的话,大概也算是病症吧,不爱说话的绝症。

虽然我自认那时的我很开朗,不过外人大概并不这么看。我喜欢到处乱跑,田里树林,山间陇上都是我的游乐园。不过大概是性格使然,我无法好好的用言语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向他人表露。反而偏行动派,比起说话更加喜欢做事,这样说好像我变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人一样。

总之就是异常的活泼。

活泼到连父母都开始担心起来的程度。

与我身份不符合的行为让父母有些担忧。

这就是我所谓的诱拐的开始,也就是我和父母之间离别的开端。

当时在我们居住地附近,有一所少儿疗养学院。

大概是看中了郊区风景优美远离喧嚣,也可能是因为这里荒草丛生人迹罕至。总之,在我看来是后者的一所疗养院那时恰好存在着。

于是父母商议过后决定,把我送到里面去治疗。

设施优良价格便宜环境优美师资力量雄厚,看起来仿佛神明大人的慈悲一般,就是这么一所外表光鲜亮丽的学校。

具体来说就是把心理有问题的孩子们聚集起来接着利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来治疗他们的疾病。

是当时在社会上非常著名的新兴教宗——全能教所自办的一所信仰类学校。

也就是所谓的教会学校,更是全能教的主基地。

于是,在父母的首肯下,我成为了这里的一员,加入了全能教,和四面八方而来的各式各样的学生成为了同学。

全能教的教义并不复杂,不如说充满了个人英雄主义,在现在看来大概是有些中二的教义。

【这世界是由世界树支撑的,若是世界树枯萎,那人类即将灭亡。】

【世界树要用生命来灌溉。】

【只要有信仰,我们就可以拯救世界。】

【无论受到怎样的苦难,都是为了成为救世主道路上必须的荆棘。】

我想大概其他教义都只是某种程度上的虚掩,真正重要的是最后一条吧。

【无论受到怎样的苦难,都要忍耐。】

于是我们被教育着要忍耐他人的恶意,被逼着做所有对于小孩子来说繁重的工作,没有人有怨言,就算被老师鞭打也好,被同学欺负也好,总之就算校长**了谁大概大家都不会声张吧。

现在想想老师与校长都不是萝莉控实在是太好了。

学校是寄宿式教育,所以我连续四年都没有回过家。大体上说不定连父母的面容都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这点父母也是一样的。

并不是说寄宿学院就可以四年不回家,而是被学校强行监禁了四年。

在父母的同意下。

身为教徒的他们没有任何不同意的道理,他们或许在为了成为救世主而努力也说不定,就这样把我遗忘在世界的角落里。

慢慢的所有艰辛都变得不再艰辛。

人类的习惯真的非常可怕,我满身是伤的擦拭着世界树的躯干之时突然发觉,说不定就算是身处地狱,习惯也会照常发挥作用。

平淡的接收了自己命运,反而慢慢变得习惯起来,把自己看成时钟的齿轮之后就不会对不停转动这种命运发出不满的抗争了。

说来讽刺的就是,我的活泼确确实实在这里被治好了。

根本也没法和他人相处,活泼和好动在这里就是被攻击的开关。

这一点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加上无数起死里逃生的经历才明白过来。

就在我恍恍惚惚的齿轮生活迎来了第四个春秋之际,变革之风从坚不可摧的围墙那端无可阻挡的吹了过来。

世界面临毁灭的边缘。

教祖大人这样预言。

世界之树即将枯萎,天空一片血红,全能之眼在天空中睁开,灭顶之灾将会降临整个世界。

唯一可以阻止的方式,就是赋予世界之树生命力。

讽刺的是,除了我们之外,生活在围墙外围的人,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散漫活着的人还懵懵懂懂的虚度着年华。

讽刺的让人止不住发笑。

作为特别的存在,我们必须拯救这个世界。

我并不知道世界末日会发生如何的光景,尽管身边的人都虔诚的祈祷着世界末日不要到来,尽管身边的人都惶恐着,但是我那时候由衷的认为,

拼命阻止世界末日的这光景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吧。

用鲜血灌溉树木,用骨灰当做肥料,世界树会把你的骨灰吸收,在世上最温柔的地方重新塑造一个你。

于是血染天地。

我看到父亲和母亲成为了救世主,同学成为了救世主,老师也是救世主,

伟大的,

无与伦比的伟大。

最终学校燃起了大火,所有的救世主被烧的干干净净,学校顷刻之间就变成了废墟,永久的时钟连一对咬合的齿轮都没有剩下。

这场拯救世界的壮举,终于是震惊了世界。

我和为数不多的同学被埋在瓦砾中,然后被人挖出。

轰轰烈烈的拯救世界运动宣告终结。

而后,我得知了父母的死讯,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一边想着不知何时说不定能见到过得更加美好的父母,一边接受了名为心理医生的问询。

原来我被诱拐啦。

这样的信息也在问话之时得知。

我只是普通的生活在学校里上学而已。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你不痛苦吗,你不难过吗?”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

“没事了,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骗子。

“接下来你要接受几个疗程的心理治疗,等你恢复正常之后,你就可以再去上学了哟。”

“葬月酱。”

那个声音这样温柔的对我说道。

恶性宗教罪有应得,获救者将得到最温暖的关怀。

如此可喜可贺的故事,对我们来说也只不过是从一个地方,迁徙到了另一个地方而已。

是吧,道真君。

道真君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

名字是临原道真。

爱好是读书,梦想是写小说。

友谊建立的方式是我也爱看书,认识的字还比他多,并且,他打不过我。

因为抢书而打架,接着被狠狠的惩罚,不吸取教训的继续抢书打架,然后再被狠狠的处罚。

最终,结果就是我学会了文静,道真断了一条腿,然后我们成为了好友。

道真有一个妹妹,不过死掉了。

父母也是。

境遇和我有些相似。

刚被救出来的时候,我恍惚间曾看到道真的躯体无力的塌在单价上,满脸都是血污。

那么,道真能见到妹妹和父母吗?

我想是不行的。

因为道真来见我了。

在我苏醒的第二天,道真就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不止没有伤痕,连腿都变得完好无损,仿佛神迹一般。

我为此而欢呼雀跃,结果却引来医生无奈的叹息。

我介绍道真给他们认识,却得到了同情的话语。

尽管医生的语气越来越温柔,但我每天要吃的药量也在慢慢加重。

不知为何,道真的身影也慢慢模糊起来。

“我说啊,药很好吃吗?”某天我这样问阿葬。

“恩,这个……像泥土,这个的话,大概是树皮?”阿葬歪着头指着药物形容。

当然因为我们真的都吃过,只是想想也觉得恶心,所以我立即露出了想吐的表情。

“不要吃了吧。”道真抱着书本怯懦的建议我。

啊啊,这个是小时候被我揍怕了的后遗症呢,我笑了起来。

“如果不吃的话,会被惩罚的吧。”阿葬对我说。

学校里也是这样,这点我当然明白。

不过道真还是不死心的紧紧抱着书,“可、可是这个药吃多了,阿葬你会忘记我吧。”

阿葬对着我摇了摇头,尽管身体还很虚弱,瘦的不像个孩子的她却露出了十分孩子气的笑容,

“我啊,绝对不要忘记道真君。”

我这样对道真宣誓着。

“只不过啊,”阿葬揉了揉眼睛,接着努力的眯着眼睛看着我。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好像近视了一样,道真君有时候会变得不清晰起来。”我对道真君说道,其实现在的道真君在我眼里也不清晰,不过道真君还在那里,这点我很确信。

“啊,恩、恩……”我的内心仿佛漏跳了一拍一般,开始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起来。

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别哭啊,道真君大笨蛋。”葬月不客气的骂着我。

“呜呜呜、唔、呜呜呜……”

“啊啊啊,越说你哭的越厉害了啦笨蛋!”阿葬开始手忙脚乱起来。

恩,

这才是阿葬。

我从小就喜欢的,活泼可爱,有些粗鲁的可爱女孩子,葬月葬。

“喂,怎么回事?”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你又开始了啊,死小鬼?”

轻佻的熟悉声音响起,烟鸦七海穿着白色的大褂站在我们面前。

十年前的她是个美人。

“十年后也一样去死吧你!”

如你所见,是个可怕的人。

也是阿葬的主治医生。

“又在和道真聊天啊。”她大大咧咧的坐在阿葬的病床边,随意地拿了一个削好的苹果啃了起来。

“啊,那是我削给阿葬的!”我大声的抗议着。

“小小年纪学什么泡妞啊,”我的头上被她狠狠的揍了一下,“而且怎么想讨好我这样nicebody的大姐姐也比讨好这个害羞内敛的小姑娘好吧。”

烟鸦七海朝我这边靠了过来,敞开的白大褂前露出了十分宏伟的存在,大概是能让青春期男生一瞬间石化的高级魔法。

“救命啊,没人要的女人开始发春啦。”我扭过头去大声喊着。

随即被烟鸦狠狠的捂着嘴压倒在床上。

“笨蛋,你想让我在这个医院出名吗!”七海又狠狠的揍了我一下,接着她回复了大人该有的稳重模样看着我们。

随即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真是,我竟然就这样和你们聊了一年啊。”

七海无奈的说着,

“解离型人格分裂,不过我更喜欢说是道真君的灵魂和葬月共用一个身体,明明是一个人的身体,却有着两个人的性格。”

七海摸了摸阿葬的头。

“真是辛苦了啊。”

“我。”

搞半天是在说自己啊!

“当然了。你以为我花了多长时间才能和你们这样平淡相处啊。”七海自豪的叉着腰说道。

“比起我们更加用心思在相亲上如何?”我没好气的说道。

“啊啊啊,臭小子去死吧!”

“呜哇哇,单身25年简称单25发怒啦。”

“嘻嘻。”

葬月在一旁偷偷的笑了起来。

虽然在我面前十分野蛮的样子,不过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葬月都会变得异常懦弱。

“那么,今天状况怎么样?恩哼哼,今天我一定会让你消失掉哦,道真君。”

随着七海的话语,今天的检查又要开始了。

明明应该是敌人一般的存在,七海却是我们在这家医院里,最为温暖的伙伴。

“对了,说起来,道真君,我们来商量下……”

在有些痛苦的检查治疗过后,我总会第一时间去寻找道真的身影。

看到道真在不远处对我微笑着招手以后,我才能放心的睡去。

这段时间内身体的控制权就会全部交给道真,而我则会沉沉的睡去。

我听到了七海医生对道真说过的话。

强烈的睡意袭来,

啊啊,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来着。

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忆沉入脑海,我带着些许的期待进入了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

自己正身处一片星空下。

“哦哦,醒啦醒啦。”

七海的声音传了过来。

夜风灌入袖口,夏夜特有的凉意透入肌肤。

“唔,好凉快。”身边有人说道。

道真君站在我的身边说道。

他的眉眼间好像突然变得成熟了一般……该、该不会是和七海老师越过了大人的底线吧……

用我的身体!?

“哟,阿葬。”道真对我露出了灿烂的微笑,不知为何,明明应该是看腻的东西,此时却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呐呐,阿葬,你看你看。”道真张开双臂雀跃的对我说道。

“恩?”

我有些莫名的顺着他的手看去。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成群结队,仿佛要开往天际一般向着远方延伸。

小河流淌着星光,长长的坂道好像可以通向另一个世界一般存在着。

夜晚的风夹带着泥土的清香,卷起一阵黄色的花浪。

原来世界如此辽阔啊,和从医院的窗户以及校园的围墙内所看到的世界相比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原来世界如此广袤。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被某种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我竭尽全力的大声的喊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道真也在我身边大声的笑着。

诺大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在这夜空中,在这大片的花海中,在这清爽的夏日。

仿佛要把十几年来所压抑的感情一瞬间释放出来一般,几近疯狂的逼着自己宣泄。

因为离别的时候要到了。

因为时间不多了。

我们都格外明白这个事实。

“我要离开啦……”记忆中七海医生故作开朗的说道,“啊哈哈,怎么说呢,接下来就要去更加偏远的地方为了联谊而努力啦。”

“所以啊,会有新的医生接替我……不过啊,这个医生,说不定会使用很粗鲁的治疗方式……”

“所以啊,如果想让葬葬酱能不受苦的话,道真君你可能要消失才行。”

我听得到啦。

毕竟我才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格呢。

“不过啊,难过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就想象医生在你们身边吧。”

“诶,就算医生真的在身边也没用的吧。”

“小子你想死吗!”

“没关系的,医生不在的话,我来保护葬月。”

“臭小子,撑不住的时候哭出来也没关系的……不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啊。”

“到底是哪边啦!”

所以我不会哭的。

虽说如此,

也不过如此。

没有什么挽留,也没有什么道别。

我和道真君之间的离别,仅仅只是互相挥了挥手。

反而是七海医生抱着我们嚎啕大哭起来。

在那无尽的向日葵中,我感受着七海医生体内的温度,内心却逐渐冰冷起来。

道真君是灵魂吧,

感受着灵魂从体内生生剥离出去的疼痛感,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变成孤单一人。

仿佛已经品尝到了孤独的酸楚,我的眼中流出了仿佛鲜血一样的透明液体,身体慢慢变得冰冷。

我想起在大火种轰然而塌的世界之树,在倒塌之际变得干枯腐朽。

我好像如它一般慢慢腐朽了起来。

我就这样在那个夏季出院,成为了独自一人的葬月葬。

没有了人格分裂症的我,仿佛被流放回到了学校。

因为火灾留下的后遗症,我的脸上有着火灾留下的伤痕,因为不能接触空气的缘故,我的脸上时常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绷带,虽然道真可以直接看到我的脸,不过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看到就是了。

我出院之时便拆掉了绷带,不过穿着厚重的棉袄并带着奇怪的面具是我自己的坚持就是了。因为考虑到女孩子不愿意被别人看到受伤的脸的缘故,所以学校也默认了我的行为。

被称为面具怪人的我就这样开始了新的学校生活。

尽管平淡无奇,但也乐的清闲。

座位是最后一排的唯一一张椅子。

在意并喜欢的人是同样坐在最后一排的奇怪少年,不过鼓起勇气去约一起回家失败了。

之后虽然经历了被班上最讨厌的男生掀开面罩这样的恐怖事情(名为时钟时刻的顽劣孩童),但是生活依旧无风无浪。

接着我开始写起了小说,并升上了高中,

在某件事件中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

平淡无奇的过完了糟糕无比的一生。

我、我的名字是葬、月葬;

是平凡的、女生,喜、喜欢的人的名字、还不知道;

讨厌的人是时钟时刻;

总、总之,请多关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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