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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爱意”≠“不可或缺”?

最恶女友与精神缺损少年

  

确认了千代子对班级生活的想法后,鞠守把关于刚吾的事情告诉了她,但隐瞒了自己与左右目所交流的内容。

“应该不用太在意。”对于刚吾因地位改变而怨恨自己、并得知自己过去的事,千代子漫不经心地答道,“如果他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被人排挤的话,他说的话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流言’,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

之前关于千代子和鞠守之间的消息还是刚吾交给京子才传开的,千代子的游刃有余有着足够的理由,刚吾不是一个擅长传播流言的人。

“……”

千代子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扭头瞥了眼鞠守。

然后突然转身猛地推了他一下。

毫无防备的鞠守瞬间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摔倒在地。

吃了一半的午餐面包从鞠守手中滑落滚至一边,千代子则趁着鞠守躺在地上的机会张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腰间,右手随即摁住他的胸口,阻止了鞠守想要起身的打算。

“千、千代子……?”

“从刚才起我就在想了,”千代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你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

“……诶?不、我想应该没有……”

“哦是吗?可是你擅自决定我在想什么的次数可比之前多得多了啊?”

“我不太明白……”

“告诉我关于刚吾的事情的时候,你是以‘我会对这种情况感到担心’为前提才开口的吧?”

“嗯……”

“那就是你在擅自决定啊!我刚说过我对现状根本不在意你就给我问这个??”

如果鞠守真的认为千代子不在乎现在所体验到的正常生活,那么他同样会认为刚吾的事对千代子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但鞠守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却是以千代子会对此感到担心为前提——换句话说,他根本没有信任千代子所说的话。

这让千代子感到相当恼火。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嗯?”

“……唔。”

鞠守的反应已经告诉了千代子结果——毫无疑问,被说中了。

“哈,那还真是谢谢你的‘关心’,难怪京子消失后你一点动作都没有,啊啊,原来是这样,你的意思是反正我一定是在享受现状是吧?”

“嗯……”

“‘嗯’?!所以我说你在得意忘形啊!!”

越说越气的千代子索性又一次揪住了鞠守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直到两人的脸贴近到几乎能够互相闻到对方呼吸的距离。

“……唔。”这么近的距离下鞠守连开口都做不到了,千代子的吐息近在咫尺,一旦两人同时开口看上去就像在间接接吻一样。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你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在做什么?萨斯菲德家的那两人找你,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嗯……”

“‘嗯’??那群人的作风从来都是正主出了事就找替罪羊,你在他们眼中只是可用的棋子而已,京子还在的时候替罪羊就是刚吾,你明明看到那家伙现在是什么下场了吧?为什么要和他们接触?”

因为是双子自己主动来的——鞠守原本想这样回答,但仔细想想这句话就像是在找借口一样,于是又憋回了肚子里。

即便让自己去选也是愿意去和他们接触的,双子只是给了他一个契机而已,鞠守很清楚这一点。

为千代子期望的生活牺牲自己,这在鞠守的眼中是极为合理的逻辑判断。

“我……觉得可以……”

“哈?”

“那个、就是,如果这样可以帮千代子解决一些事情的话……”

“我!说!过!不需要别人施舍的生活!”

鞠守感受到脖子处的领口被愈加勒紧,紧接着喉咙传来了一阵微微窒息的压迫感。

千代子像这样发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觉得这样很好是吗?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帅是吗?让你觉得自己像个英雄是吗?像个正义的伙伴一样是吗!”

“唔……”

鞠守想要反驳,却在开口的那一刻,发现对于做了想做的那些事的自己,似乎真的只能做出如千代子所说的评价——自己之所以抱持着“这么做能让千代子满意”的执念,也许正是因为看到了成功后被千代子所崇拜的幻想。

(啊啊,果然还是不应该从剧本里逃出来的。)

理应只是个“旁观者”的鞠守,却因为千代子而踏入了成为“英雄”的路程。

结果在成功之前就被自己想要保护的对象狠狠地骂了一顿。

(真是滑稽。)

“你根本不可能成为什么英雄,你从一开始就不会是那样的人。”面对一度无言的鞠守,千代子无情地补了一刀,“永远不会。”

“……嗯。”

从现在千代子的反应来看,她的结论是正确的。

擅自想要牺牲自己成为保险工具的鞠守显然只会让千代子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而已。

通过这种方式给予千代子的所谓“她想要的生活”,又能带给她多少真正的快乐呢?

“你不是什么英雄,我也不允许你成为谁的英雄。这种悲情英雄只会是别人的配角,所以我不允许你成为那种衬托别人存在的家伙。”

鞠守喉咙的压迫感减轻了一些,但千代子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更近了。

几乎要吻上的程度。

“你是我的东西,是千代子的恋人,明白吗?你必须,一定,只能是唯一的‘主角’,不是谁的英雄,不是谁的工具,哪怕让其他人成为你的垫脚石也没关系,只有你必须是获得胜利的那个人,你玩完了的话故事就结束了,至少……我的故事结束了。”

“可是,如果我能够换到对千代子而言更有意义的东西……”

也许是千代子提到的“主角”又给了鞠守一点多余的自信,他再次问出了极其愚钝的问题。

“不是那种问题!!”

千代子的真挚从溢出的怒火中一览无余。

对于鞠守心中所想的事情,对于鞠守进行思考时的逻辑方式,对于鞠守这种彻彻底底的不自重和自我牺牲主义,她感到十分烦躁。

尽管鞠守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千代子而言是付诸了爱意的对象,但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对千代子而言很重要”,所以,才会认为自己即便被当作道具使用也没关系,只要可以保护千代子,只要,可以保护千代子被“朋友”所包围时露出的笑容。

只要足够合理,这就是被爱之人所应该做出的牺牲。

即便是现在,鞠守依然抱有这样的想法。

“我想……千代子在教室里的时候那份笑意……大概是幸福的笑容……因为,我……从未见过那样的表情……”

鞠守只知道一个人并非真心感到幸福时会露出的笑容,只知道一个人因为恶作剧和嘲弄得逞时会露出的笑容,所以,当他看到千代子在教室里展露笑意的时候,由于那个笑容所带给他的陌生感,鞠守可以确信那是属于“幸福”的结果。

也许是混淆了自己对于幸福的渴求在感情之中,擅自判断千代子在教室里得到了幸福的鞠守,也擅自地认定这种“幸福”对千代子而言是极其重要的事物。

“……所以那又怎样?”

“那一定是……对千代子而言,一定是很难得到的东西吧……?千代子的同类还会有很多……但是得到幸福的机会却……很少……”

“所以呢?”

“所以……我想……‘兔神鞠守’的价值应该相比之下要更便宜……”

“……”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千代子反而没有再为他的固执而大发雷霆,而是松开了手,任由鞠守在地心引力下重新躺到了地面上。

“千、千代子……?”

“我改变主意了。”

“那个……改变什么……?”

“你说你的价值更便宜是吧。也就是说对你来说‘三生目千代子的恋人’这个身份的价值还比不上我随便笑上几声是吧?”

“不……那个……是幸福的笑——”

“也没什么区别吧。所以说,我改变主意了。”

“嗯……?”

“既然只是和我恋爱都满足不了你的自尊心,那就换个方式好了,换个能让你那个木头脑袋也绝对不会产生误解的方式。”

“诶……诶?”

“天台的门已经锁上了,不用担心。”

“担、担心……??”

“啊,说的也是,你那呆头呆脑的样子恐怕也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抱歉……”

“没关系,待会你会更想道歉的。”

千代子和刚刚推倒鞠守的时候一样,用右手死死地摁住了鞠守的上半身,但这次就像是刻意要防止他反抗似的,她的力道要比上一次大了许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与此同时,千代子纤细的左手,却放在了自己已经敞开些许的校服领口,并且,顺着打开的衣领,缓缓解开了下一粒衣扣。

“你的另一个‘第一次’恐怕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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