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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神行动——午夜中的太阳

Fate/Epic

  

结界破碎,士郎走下荒野。

不管是插满剑戟的平原,还是耳边不绝于耳兵器相搏的声音都已消失。

周围被无止尽的黑暗和宁静所代替。

看样子已经回到了地下车库中。

站在一边的远坂和Saber马上冲了上来,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没事吧?卫宫同学。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去医院?”

面对远坂如同连珠炮一般的询问,士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和无奈的表情。

“没事的,远坂。我没受伤。”

听到这句话,她才总算是安下心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有人高兴自然也有人失望,就好比高中的升学考试,有人高中就必然有人落榜。

高中者,风光无限,从此歌颂美国好的青春与人生。

落榜者,人生黯淡,从此诅咒着这个令自己陷入绝望的世界。

而在这里,就有一个人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传出诅咒的声音:

“骗人,Berserker输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士郎转过身去,面对着发出声音的黑影。

那是战败的Berserker的Master,士郎曾经的好友,间桐家的长子同时也是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哥哥、

——————间桐慎二。

本来应该是已经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丧生了的亡者,却神乎其技的复生了,并作为敌方的Master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不、不是复生,而是得救。

本来就没有死去过的人何来复生之谈。

挪动脚步,向着他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从那惊恐的表情中可以分辨出,他的思绪已经混乱到了极点。

“梦...对,这是梦,只要梦醒了。我依然是Master,我的Berserker依然是最强的,我会赢得圣杯,成为这场战争的霸主。”

于是发出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自欺欺人的话语,强烈的否定着眼前的一切。

在他眼里,Berserker是最强的、是不可战胜的。

但是却被一个厚实而有力的声音否决。

“慎二,你输了。”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令他突然发狂起来,双手抱着脑袋,如同被逼迫到极限的丧家之犬一般发出怒吼:

“骗人!你骗人卫宫!”

即使在Berserker已经消失现在,即使看到眼前地面上正在燃烧着的‘令咒’,他依然不肯承认自己的败北。

原因就是他承受不起败北那巨大的代价。

失败就意味着消失,败北就意味着死亡。

这样的想法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在慎二的Servant被杀的现在,接下来的下场已经不言而喻。

所以为了逃避那份恐惧,才坚决否定这既定的事实。

眼前的人却试图驱散那份天真的想法,沉重的足音仿佛象征着毁灭,进一步加深了他内心中的恐慌。

“没有骗人,你确实已经输了,结束了,慎二。”

声音如同锐利的长枪,毫不留情的贯穿胸膛,扎在他那脆弱的心脏上。

于是出于防卫心理下意识的的反击对方:

“Berserker怎么可能输给你,输给那个软弱无能的卫宫!”

怎么办?怎么办?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只会迎来和Berserker同样的命运。

心中慌忙的思索着,突然注意到自己手中还留有最后的王牌。

“别过来..........”

对,我还有她,慎二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取回了往日的傲慢和底气。

“别过来!卫宫!”

这么喊着,将右手掐住白发少女的喉咙,少女喘着粗气艰难的呼吸着。

士郎应声停止,目光落在慎二怀中的少女身上。

“依莉雅........”

有效,太有效了。

士郎的反应再一次让慎二看到了希望。

“别再过来,卫宫,只要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可就不敢保证她的生死了。”

对,只要这样的话..........

慎二迅速的环顾四周,发现出口就在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

慢慢的向后退去...............

士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劝阻着慎二。

“慎二,放开依莉雅,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想要知道幕后的主使的身份而已。”

“谁会相信你啊?卫宫!”

离出口已经不足两米,此时的慎二与卫宫士郎已经拉开了上百丈的距离。

即使他此时追上来,也抓不住慎二。

怀中的银发少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缺氧已经晕厥了过去。

虽然想要再挟持她一阵子,但是昏过去的人质只会成为逃跑的阻碍。

认识到这一点的慎二果断的将依莉雅推了出去,就如同弃之不用的棋子一样。

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朗朗跄跄的夺门而出,随着咚咚的脚步声跑远了。

“依莉雅!!!!!!”

大声喊着,士郎等人冲了上去,扶起倒在地上的依莉雅。

“没事,只是因为缺氧晕过去的了而已,并没有大碍。”

凛冷静地说着。

确认了依莉雅平安的士郎起身去追逃跑的慎二,虽然不是为了要杀他,不过如果有能够确认幕后主使身份的机会自然也不能轻易的放弃。

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迈开步子跑了不过30米左右的距离,身后的Saber突然喊道:

“士郎!小心!!!”

在疑惑中回过头.......

看到如同蓝色的疾风一般冲到身边的Saber,抱着自己的身体猛地跳出去。

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道白光在眼前炸裂,随即地下车库卷起一阵巨大的烟尘。

士郎和Saber伏在地上,士郎缓缓的抬起头来。

“奇袭?”

情况早已明了、

........如果不是Saber赶过来救援的话,就死定了。

烟尘散去,士郎刚刚站着的地方已经化为焦土,其中,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男人的身高达到183cm左右,帅气冷峻的外表,蓬乱的金发,散发着高傲且不可接近的气势。金色的瞳孔仿佛能折射出冥府的死亡气息。单手拿在背后,长度几乎齐身的黑色大镰显得尤为显眼。

眼前的男人无疑是Servant,只是感觉上...和目前见过的所有Servant都不一样,那不是一丝半点的区别,而是从本质上透出与其他Servant截然不同的感觉。该说是高贵,还是该说是华丽。

他轻蔑的目光四下环顾,然后落在一边刚刚起身的士郎和Saber的身上,嘴唇微微的启动,用足以冻结空间,寒冷到异常语气说道:

“你......就是Emiya吗?”

“..................”

短暂的沉默后,士郎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

听到这句询问后的他,俊美的脸上露出微微抽搐的表情,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好像对士郎的询问显得不屑一顾。

从那不屑一顾的态度上可以发现,他的性格和吉尔伽美什很像,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傲慢的态度和对人类的鄙视却更甚英雄王。如果说在吉尔伽美什的眼中这世界上的人类不过统统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杂种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男人眼中所映射的......不过是一些和自己异类的,碍眼低贱的虫子罢了。

“就凭你...也配质问吾之姓名吗?”

他仿佛受到了什么莫大的侮辱一样,声音震荡着空气显的不怒而威。

言语如刀刃般袭来,掩盖着无法遏制的杀气。

“愚昧是一种罪过,有幸见到数千年来一直被世人仰望膜拜的吾之面容,却不识吾之真身的蒙昧之辈,以此神之手施以制裁。”

右手高高抡起漆黑如夜的巨大镰刀,仅仅是让刀刃反转向上而已,就足以紊乱整个地下车库的气流。

“去死吧。”

听起来冰冷却又平淡的声音确确实实的宣告着死亡的降临,他自说自话着全然不顾士郎等人是否回答。

高高挥舞起手中名为绝望的‘黑夜’,以夸张到惊人的速度出现在了士郎的身边。

已经不能再用迅雷不及掩耳来形容了。与其说是夸张的速度,倒不如说是瞬间移动或者空间跳跃。

连眨一下眼皮的时间都显的太过漫长,男人仿佛不被时间这一词汇所束缚般到达了身边,悠闲的举起了手中的镰刀,在他看来,挥下凶器杀死卫宫士郎,就如同人类踩死地上的蝼蚁一样漫不经心,甚至说是无聊至极。

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就算了,甚至连Saber都愣愣的戳在那里,一副恍若未闻仿佛是置身梦境般的表情。

‘死神’的镰刀挥下,呼啸的寒风刺激着神经,仿佛说着就此完结了。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本能,或许是对站在一旁的凛的呼唤起了反应。

身体擅自行动了起来,以不同于以往的速度双手迅速的编织出了干将莫邪,随着‘锵’的一声巨响,火光在漆黑的地下车库炸裂。

挡住了?

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刚才那一记如‘死神裁决’般的攻击居然被自己挡住了。

旁边的Saber和远坂脸上则更是透露出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

干将莫邪,其他的方面不敢说,但是只有硬度方面卫宫士郎是敢拍胸保证的。

但是、

一击.................

仅是在一击之下........

手中的双剑就如同玻璃制作的艺术品一样,不中用的破碎了,碎片散落在黑暗中,然后如幻影般的消失了。

那也是当然的吧,在大地上最原始的黑镰面前,又有几件兵器能耀武扬威呢。

那把镰刀、

就如同吉尔伽美什的EA,无法看穿、无法复制。

主人和他的兵器一样深不可测,带给人的只有无尽、深邃、如同跌落到深渊般绝望的黑暗以及足以冰冷彻骨到致命的犀利感。

曾经、有一个家喻户晓的传说。

在混沌初开的远古,世界分化为天空和大地的时候。

曾经出现了两个唯一且绝对的神。

被称为地母的大地女神盖亚,和象征着希望未来的天父乌拉诺斯。

这两个神分别治理着天空和大地,使得波涛汹涌的世界渐渐变的长治久安且祥和宁静起来,人类渐渐的迎来了繁荣昌盛的时期。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身为皇天的乌拉诺斯却性情大变。

他沉迷于权利、名声和欲望之中,不能自拔。整日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有一天,他向人间下达了一项荒唐的命令。

“生育是种权利,而享有这项权利的只有我。”

众所周时

星空与大地一样,是在周边所连接着的。

作为当时最强大的神,没有人敢去反抗忤逆他的意志。

于是,生育被列为一项禁制,一直是由他与盖亚垄断,好不容易昌盛起来的人类再一次面临着绝种的危机。

他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且反复无常。

这使得他的妻子盖亚,以及孩子们都十分害怕他。

因此,在孩子眼中他必不会是一个慈父,所有的孩子见了他都会发抖,这位父神也常常用浑名称呼这些可怜的孩子为提坦(紧张者)。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乌拉诺斯权威日重,开始施行了完全的独裁统治。

他的性情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更加的粗暴乖张、刚愎自用。

到了后期,甚至对盖亚也不大尊重了,乌拉诺斯的所作所为终于引起了盖亚强烈的不满,她决定除掉乌拉诺斯,另立新王。

盖亚用采自大地最深处的黑色岩石为原料,让塞克罗斯造了一把非常坚硬和锋利的镰刀,以做弑神之用。

然而,做为母亲和妻子的她,不忍亲自下手。

于是,她把她的泰坦儿子们叫到一起说道:

“我要你们其中的一个人去杀掉你们的父神,而除掉他的人,就可以继任下一代的神王。”

虽然‘报酬’十分丰厚诱人,但是由于孩子们对乌拉诺斯的恐怖心理,大家全部都沉默不语。

只有最小的儿子,勇敢的站了出来,接下了黑色的镰刀和刺杀父神的命令。

最终、他成功的杀害了父神,成为了第一代的天空之神,同时也是十二影王的领袖。

而这个事件、

史称:‘镰刀篡位’

他的父神在临死之时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诅咒:

“你也将像我一样,被你的儿子推翻。”

然后发出疯狂的笑声消失了。

而他、为了避免掉这个诅咒,做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把生下来的孩子全部吃掉。

但是即使是这样做也并没有避免掉父神所留下的诅咒,他最终还是被自己的儿子推翻了统治。

临死的时候,留下了不甘的泪水。

“我一定会回来的,重新统治这个广阔无边的天空。”

在轮回的黑暗中,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光芒。

“和我订下契约吧,这样你就能回到现世。”

没有丝毫的疑惑与犹豫,他一口应下,接着,就以Assassin的职阶降临于世。

历史上最强的Assassin以及唯一一个身为全灵体状态却没有Master的Servant,就此诞生。

所以,败给他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这世界上的一切,在开天辟地之时,他就早已背负。

“哦?还算有两下子嘛,作为人类来说算是不错了,难怪,会被冠上魔王之名。”

眼前的男人自言自语,脸上露出玩弄的表情,显的那么讥讽、嘲笑,甚至狰狞。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出一个声音:

“怎么回事啊?这个神性..........骗人,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远坂瞪大着双眼,神色中流露出来的不是惊讶,而是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就好像斑马会恐惧狮子,水蛇会恐惧鹞鹰一般理所当然。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远坂,即使是第五次圣杯战争中第一次遇到吉尔伽美什的时候,她的表现也没有显的如此慌张动摇过。

“三分之二的人神混血吗?不,不是,这神格...根本就..........”

“远.....远坂.........”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Servant,这样的神格,怎么可能会被圣杯所束缚........”

她站在一边,摇着头。自说自话的擅自猜测着、否定着。

一反以往的常态,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就会令她恐惧到崩溃一样。

彻底陷入混乱的她用颤抖的语调渐渐说出一个禁忌的词汇:

“你......难道是.......神???”

听到这句话的男人,脸上摆出难能可贵的愉悦,似乎在说你猜对了。

“还算有点见识嘛。”

“这家伙....是神?”

完全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只是单纯的重复了一遍远坂的话而已。

男人笑着,没有丝毫打算回答的意思。他的脸上,依然是一副鄙夷的神态。

手中的黑镰急切的渴望着将名为卫宫士郎的人类归于虚无。

第二斩已经逼近,携带着混沌的风,黑镰撕裂大气,向自己的脖颈袭来。

已经没有能抵御的办法了吗?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难道就只有闭着眼睛高喊可恶,然后就这样含恨而亡吗?

那么、

至少在死前,要将杀死自己的敌人的容貌清楚的记在心里...........

于是直面着恐惧,瞪大双眼的看着他。

但是、

一道金色的光芒却在此时**二人中间,冲散了夺命的凶器。

然后、

在眼前爆裂。

光芒的箭矢如同被压缩的炸弹一般解放、

刺眼的光芒将四周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光之箭矢携带着狂风,肆虐着整个地下车库。

如同过境的台风一般,将周围可视之物全部掀到半空中。

耳朵顿时被轰鸣声所侵袭。

感官已经失效,大脑不能思考。

本应一起被吹飞的身体,却由于被Saber拉着所以勉强逃过一劫。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芒散去。

视野逐渐的恢复,缓缓的睁开眼睛.......

此时的地下车库已经面目全非,四下一片狼藉,如同一个垃圾场一般。

车辆如同易拉罐一样,被钢铁般的风压无情的摧毁。

墙壁被硬生生的截下一层皮,露出里面的混凝土和钢筋。

在眼前站着另一个男人,挡在手持镰刀的神和卫宫士郎之间,手中拿着如同竖琴般的金色角弓。和刚才的敌人对峙。

他的身上散发出和对方同样高贵的气质,毫无疑问,他也是Servant,然而他同时也是一个神。

只是不同的是,拿着黑镰的神如果给人的感觉是无边的黑暗的话,那么眼前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无限的光明。

刚才拿着黑镰的神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态度,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的面孔。

他用冰冷且挑衅的语气说道:

“哟,你不是宙斯家的小鬼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不成也成了Servant?”

这算是打招呼吗?挡在身前的、和对方一样长着一头金发的男人缓缓开口。

“好久不见,按辈分,我应该叫你一声爷爷大人吗?”

回应的声音显的十分礼貌但是却也充斥着敌意。

他头也不回,关切的问道:

“你们没事吧。能走动吗?”

声音显的仓促但是却十分真诚温暖,就如同太阳的余辉一般。

士郎缓慢的从地上爬起,迅速的检查一遍全身的状况。

“啊啊,没事。”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平淡的回答了一句,接着就如同不悦的主人下逐客令一样。

“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吧,这里交给我,你们先走吧。”

虽然确实是有别的事情要做,但是士郎却不希望留下他一个人和这么强大的敌人战斗,于是说道:

“但是...........”

却被旁边的Saber所打断、

“士郎,根据眼下的情形,就算你要勉强帮忙,也只是在捣乱而已。你应该明白,这已经不是人类或者一般的Servant能插手的领域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Saber确实说的没错,眼下就算留下来也只会令掩护的人分心而已。但是..........

“可恶!”

手臂握成拳头死命的砸向地面,硬生生的咽下自己的任性。闭上眼,缓和一下心情,现在应该还有更优先的事情,依莉雅在一边也已经醒了。

“我明白了,Saber。你说的没错,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说着,直起身子,远坂带着依莉雅摸索着墙壁从一边靠了上来。

虽然途中经过手持黑镰的神的身边,但是对方并没有下手的意思。

是将全部精力集中在眼前敌人的身上呢?还是说根本就对远坂和依莉雅不屑一顾,认为没有杀死的价值呢?

怎样都好,这样反而对自己有利,眼下要做的事已经决定。

抓住逃跑的慎二,并且问出幕后主使的身份。

“不好意思,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就此退场。”

“...................”

这么说到,士郎转过身去面向出口。

迈开步伐.......................

*********************

“哈~~~哈~~~~~~”

慎二喘着粗气,在大街上奔跑着。

下午四点半左右,一个小时前还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的大街上,此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周围包裹着的大雾透出异常诡异的气氛,几十米开外就毫无人影。

大概是结界之类的东西搞的鬼吧?

但是眼下的慎二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心中只是思索着如何逃跑。

如何活着回到那个人的身边,然后再来找卫宫士郎复仇。

已经穿过两条街道,在第三个道口,他停住脚步。

原因是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瞪着眼前的影子,流露出惶恐的表情。

“是....是谁?卫宫吗?”

不可能是卫宫,他明白,但是依然下意识的问道。

人影渐渐清晰,是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形象,头上戴着一个鲜艳的鸭舌帽子与不合衬的宽边墨镜,黑色的风衣在空中摇摆,整体形象给人一种好像中世纪间谍片中出场的特务的感觉。比较显眼的是她背后背着的一把重型SASR——特殊用途的狙击枪。

看到女人的刹那,慎二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他轻声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

“夏洛克....是夏洛克吗?”

女人听到对方交出自己的名字,很不愉快的咋了下舌头,用一副轻蔑至极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只可怜的丧家之犬。

“一败涂地了吗?”

“还用说吗?都是你们给了我Berserker这么没用的Servant,所以我才会输给卫宫士郎的。”

慎二露出十分不悦的表情近乎怒骂的辩解道。

“是Servant的错吗?”

“那是当然的!!!!”

说着,怒气纵横的在空中挥一挥手,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

“快点带我回去,我下一次要换一个更强的Servant来一雪前耻!”

慎二用命令般的语气对着夏洛克居高临下的吼道。

对方低下头,以几不可闻的音量低声的自言自语:

“你不可能再见到李奥大人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慎二一时间难以反应,脸上露出费解的表情。

“你说什么?”

夏洛克突然正色起来,用冰冷的语气说道:

“李奥大人的命令,为了防止情报泄露,将间桐慎二..........”

“杀死!!!!!!”

此时,声音和意志都清晰的传达到了。

于是举起手中的另一把枪,不,应该是炮。

造型类似于美国的火神VulcanM61航空机炮,7.62mm口径GAU-2A“米尼冈”(Mini-gun),与加特林机炮的外部动力传动的多管旋转装置相似的构造,庞大呈螺旋状规则排列的六支枪管。

重量达到115.7kg,长度达到18844.7mm的火神炮,被她轻而易举拿在右手上,就像一个小女孩抱着洋娃娃一般轻盈且毫不费力,火神炮在手肘的关节和一条锁链连接在一起固定在身上。

刚出狼穴,又如虎口。

慎二瞪大了双眼,不解转化为恐惧只是瞬间的事。

“等...等等,你是在开玩笑吧,对吧?夏洛克?”

但是眼前的人的眼中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不过是慎二的自说自话而已。

“让....让我再见一次李奥大人,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打败卫宫士郎的。”

如同哀求一般的声音,回应的却只是冰冷而无丝毫感情的机械式回答。

“没有下一次了,已经失去Servant和令咒的你已经没有丝毫的价值。”

无视对方的恳求,六管的火神炮炮口开始微微的转动..........

“这是正义的制裁,李奥大人的话就是正义。”

自言自语着,将慎二埋葬在了冰冷的炮口下。

突突的炮弹出膛的声音在没人的街道上响起..........

慎二弯下腰,低头看着自己那被开了数个大洞的身体与喷涌而出的血液。

很明显的致命伤,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他发出断断续续无力的惨叫声,然后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眼前的女人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茫茫的大雾中。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意识也进入了游离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

感觉到身体似乎被什么给扶了起来,缓缓的张开眼睛。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啊,是卫宫啊。

你应该该感到高兴了吧,我现在就快要死了。

直到最后,我还是难以避免和父亲一样的结局。

这么想着,慢慢的闭上眼睛。

突然感到有水一样的东西滴在自己的脸上.........

什么啊?下雨了吗?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打消了,如果是雨的话,这个温度也太高了一点。

再一次睁开眼睛,清楚的看到.........

是眼前这个名为卫宫士郎的人眼中流出的泪水滴在了自己的脸上。

眼泪带着温度,滴在慎二的脸上,流入饥渴的心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了我这样的人流泪?

难以理解、

连我自己都知道我到底做了怎样的坏事,可是...........

“为什么....你要流泪。”

不由的开口说出来,声音已经显的苍白又无力。

“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啊。”

只是淡淡的一句、

“朋.....友........”

啊啊,想起来了,细微的记忆缓缓的流了出来,如同电影的胶片一样,大概是产生幻觉了吧,居然能够看得到。

那是、国中的时候,某个文化祭举办的前一天。

一个一年级的学生被好几个三年级的团团围住。

正被逼问着、为什么做出和他们设计不同的广告牌。

.........我不但知道那个一年级的学生连续好几天都独自一人留下来制作广告牌,而且连三年级们什么忙都没帮上都一清二楚,但是........我并不打算去为他解围。

也不认为周围的人会去帮他,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出现的话,那么、我只能把他视为笨蛋。

这时候、笨蛋真的出现了。

他走进去,插在两拨人中间,对着三年级的学生大骂,并且为那一年级生开脱。

“吵死人了,要不然到明天前,你重做啊?”

然后,三年级的恶意说道,会为一年级的失败拍手喝彩。

有人挑衅,自然就有人买账。

那个笨蛋接下无理的挑拨,一个人留校连夜赶制广告牌。

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

我留下来在旁边从头看到尾。

并且把他留下来做事当成笑话眺望,结果,到他完结为止我居然都没离开一步。

回家的路上,我嘲笑着他。

非常

“你是笨蛋吧,大可以装作没看到啊。”

非常的、

“你不明白见好就收吗?不管是脑筋不好的三年级们,还是向你道谢的一年级,早就回到家中,把刚才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

然后、早晨来临。

看着广告牌照着三年级的设计图做好的那家伙、

“哼~~~虽然你是笨蛋,但是做得很好嘛。”

像是自己把广告牌做出来般的自夸,眉飞色舞的愉快的笑着。

这就是间桐慎二和卫宫士郎相识的开端。

.......之后,这份孽缘一直持续到毕业,虽然升学后也一直持续着,但是从他开始练弓道开始,就慢慢的疏远了。

我出于好奇的心理,也开始有样学样的练起了弓道,并且还练的不错,没过多久,学校弓道部的道场上就已经难逢对手了,当时能和我比试的也就只有弓道部的主将美缀綾子以及卫宫士郎了。

我们二人彼此之间以相互角逐着,度过了一段很愉快的时间。

并且约定在学校举办的秋季大赛上,竞争唯一一个男子参赛的名额。

还记得当时我说过的一句话:

“喂!卫宫,我们到底谁强谁弱,这次一定要比个高低!”

他也‘啊啊’的点着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

每天废寝忘食的练习弓道,直到手指由于长时间抓着弓而长满了茧的时候,期待的秋季大会如约而至了。

当时我满心欢喜的去参加,但是没想到的是在正式比赛的时候他却以肩膀受了伤为名而退出了。

这个叛徒,不遵守承诺的家伙。

当时对他的鄙视到了极点,既然如此,那我以前每一天的练习都算什么啊?

这件事情,成为了我们二人彻底疏远的尖刺。

从那之后我总是想尽各种办法的嘲笑他,作弄他,和他作对。

也以‘肩膀带着伤痕参赛影响学校的整体评价’为名把他赶出了弓道部。

现在想想,或许从那时开始,自己就彻底变了。

老爸,你离世的时候,葬礼上连一个为你哭泣的人都没有,当时爷爷曾经告诉我:

“变成强者吧,那样的话你想要的一切都将唾手可得。”

从那之后,我一直将这句话记在自己的心里,并且时刻的提醒自己。

要变强,变强,不择手段的变强。不要像父亲一样成为弱者,在葬礼上连一个为之哭泣的人都没有。

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悲了............

不过,我好像错了,能为之哭泣的人并不是凭实力或者金钱赢得的。现在.....我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虽然有一点迟了...........

思维回到现在、

“你还是一样没变啊,卫宫。”

既然你为我做到了如此的地步,那么我也至少................

眼前被血雾所遮蔽,渐渐的彻底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好像已经抓住了衣领。

右手用力,缓缓的抬起头。一大口的血液从口中涌了上来.......

不过没关系、

嗓子好痛

也没关系、

只是张开嘴,就感觉生命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了。

无所谓,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

“E.......E..mi...ya.........”

断断续续的说出口,至少在这人生中最后的几十秒中........

“Emiya..........”

“慎二,你别再说话了,保存体力。”

白痴,别费劲了,已经没救了..............

“你听好.....”

没有时间说多余的话了.........

指使我的人名字是............

“李.........”

呕......

一大口的血液从胃袋中涌上来........

“慎二!!!!!!!!!”

“李奥·B·哈维..........”

说不下去了,已经没有力量了。眼皮好重,感觉好困,好想睡觉.........

到此为止了吗?

慢慢的、阖上厚重的眼皮,接下来的就拜托你了。

如果还有时间的话....真希望能说一声对不起啊,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樱.........

******************

手臂无力的垂向地面,就如同短线的人偶一样。

他到最后都没能说完那个名字就离开了人世。

慎二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寄存在这幅身躯中的灵魂也已远去。

眼前的、已经是一具货真价实的尸体。

“啊咧?”

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顺着两颊缓缓流下,湿湿的、热热的。

“眼泪???”

即使是这样的热度也远比眼前瘫倒的尸体要来的温暖。

它穿越脸颊,簌簌的滴落在眼前名为间桐慎二的尸体上。

不明原因的、仿佛是被这热量所点燃般,慎二的尸体渐渐的失去了形状。

从外表到骨骼,到最后甚至连面容都辨认不清楚了。

残留下来的、只剩下一小撮白色的青灰般的粉末。

而这粉末,也在从天空中坠落的、无情的雨水所冲刷、

如白驹过隙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扬起手臂,掌中残留的最后一点........

是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喉咙发干

眼前死去的明明是做恶者

——————喘不过气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

——————即使如此

即使如此、他也曾经是我的朋友、樱的哥哥。

慢慢的站起身子,无视Saber和远坂的呼喊,在雨中隐去了形迹。

耳边残存的、只剩下冰冷的雨水撞击地面的声音...............

在大雨中疾驰、

跨越连通新都和深山町的联络大桥、

穿过一片高级的洋风住宅区、奔上一条倾斜的坡道...........

呈现在眼前的、是坐落在平原上的白色教堂、以及一片荒凉的墓地。

在连自己都不理解自己在做什么的情况下,用投影武器轰开地面、切割岩石。

将手中那抹细小的东西埋入开好的深坑中................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眼前竖起了一块本不存在的墓碑。

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显得与这片外国人的墓地格格不入

“间桐.......慎二......”

旁边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声,听起来与眼前的景物显得意外的相称。

如果是平时我会转过头看一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吧。

但是不巧的是眼下我没那个心情

于是仍然低着头、自顾自的看着眼前的墓碑。

“他....是谁?”

听到这样的疑问,我也只是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句敷衍而已。

“朋友”

“是吗”

回答的声音异常的平稳,甚至态度比我还要冷淡。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对这个声音产生了兴趣,或许是一直被别人盯着看很不舒服,我转过头来,正视着发出这个声音的女人。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一头银发、身材稍矮自己一点,面容清秀的少女。

从加在身上的那身朴素的修道服来看,大概是一个修女。

出于内心的好奇我开口问道:

“你......是什么人?”

她回过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是在和自己说话后...........

“如你所见,是一个修女。”

“是吗。”

我顿了顿语气继续说道:

“你不好奇吗?”

“好奇?”

对方听到这句话,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不解的表情,仿佛在问我为什么要好奇。

“你看.......比如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建造这个没有人的墓碑。”

对方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却仍然毫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

“那是.............”

我整理了一下慌乱的内心与语言后说道:

“因为我的朋友死了,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他的死也与我脱不开关系。虽然他是个坏人,但同时也曾是我少数的几个朋友之一。”

说着,停住的眼泪再一次在眼中流转。

毫不避讳的说出自己的私心,籍此发泄着内心的愤怒与不悦。

“所以???”

她用一副索然无味事不关己的语气继续问到。

“所以我立了这块墓碑,将他的遗物放了进去。希望这样.....能够证明他曾经活在过这个世界上。”

“是吗?”

她依然是面无表情,莫不关心的回答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二人之间就陷入了沉默,我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墓碑,而她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心中感觉到了一丝的释怀。

并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原因,只不过是就算一直这样纠结下去,死者也不会复生,所以.....我除了释怀之外也别无他法。

缓缓地站直了半弯着的身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开朗。

转过身去,背对着还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白发修女、

“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挥挥手示意道别,不等对方回应就已经迈开了步伐,消失在了大雨中。

修女只是以沉默应对,一脸淡然的表情目送着少年远去的背影.............

这时、从修女的身后某处传来了一个诡异沙哑的声音:

“已经走了吗?”

修女的目光依然注视着少年消失的远方,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不是让你呆在教堂了吗?骸?”

“什么?别这么冷淡嘛!反正又没有被什么人发现,有什么关系?”

他对修女的训斥不但完全当作耳旁风,而且还对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的做法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修女做事实在是太过于追求完美,滴水不漏了。所以她才把自己逼的那么紧,但正是如此,才显得更加搞笑。眼前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心理,他十分享受修女困扰的表情并且以此为乐。

“计划已经开始了吗?”

修女转过身,面向男人发问。

在他身旁,本应存在之物此刻却不知了踪影。

“啊啊,已经开始了。三十分钟前我把她派出去了,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打入内部吧。”

“真的要这么做吗?”

修女话语一沉,用略微严肃的语气说道。

“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引出他们并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是吗?”

“.............”

修女缓缓的闭上眼,以缄默回答。

名为骸的男人却还饶有兴致的用一副轻佻的表情看着修女,盯了大概有三分钟左右,大概是失去了兴趣,于是转过头去..........

在正要离开的时候,眼前的这座新立的墓碑映入了眼帘。

棱角分明的石碑上,刻画着用刀刃划下的工整的名字。

从周围的浮土以及墓碑上刻的字还很新这点来看,是刚立下不久的。

那是之前士郎所立下的,名为间桐慎二所存活过的‘证明’。

“什么......这是......”

“卫宫士郎所立的墓碑,据说所写之人是他的朋友。”

男人的眼神变了,他静默的看着眼前竖立的墓碑。

过了好几秒钟之后,他扭过头去,发出不悦的咋舌声。

“这个男人还是这么无聊。”

自说自话的丢下这句意义不明的话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吗,我觉得倒是挺有意思的。”

以几不可闻的音量,修女自言自语的声音被吞没在了瓢泼的大雨中。

*******************

“卡拉”

玄关发出开门的声音,跑出去一看...........

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卫宫士郎。

他全身都被雨所淋湿,看起来活像一只落汤鸡一样。

“你回来了,卫宫同学。”

他一边换上门口摆着的拖鞋,一边说道:

“啊,我回来了,远坂。”

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回应着,和平时一样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本来还以为他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很消沉的我此刻由衷的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

“怎么了?远坂?”

听到他这句话,不由的感到心头火起。于是蛮横的转过头去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道:

“没什么。”

“是吗?总觉得你好像很生气。”

他说着走了上来................

怒火上升,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生气的原因,但就是觉得火大。

“都说了没什么!!!”

“........呣”

“比起这个,你要穿着这身湿淋淋的衣服到什么时候啊?”

他听到这句话,仿佛回应一般重重的打了个喷嚏。

然后脸上略带惊讶的表情自言自语的说道:

“原来半英灵也会感冒啊。”

“那当然了,半英灵也有一半是人类之躯啊,我说啊......你该不会以为半英灵就百病不侵了吧。”

“不是吗?”

“哈~~~~”

重重的叹了口气...............

真是的,为这种神经大条到国宝级的人我在闹什么别扭啊。

“嘛,总之我先去洗一下澡好了。”

他说着,不等我的回应就长驱直入的走了进去,只留我一个人在走廊上。

我呆立在那里,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于是一个人自言自语。

“洗澡....洗澡......洗澡的话,也就是说........”

他要进浴室!!!???

“等.....等等!!!卫宫同学!!!!”

************************

走在昏暗的走廊上,时间是6点前。

在做菜之前还有一点时间,汗水和雨水弄得全身湿答答的,去冲个澡吧。

这么想着,身体已经站在了浴室的门前。

——————?

浴室的灯开着,是远坂已经帮忙放好了水了吗。

打开浴室的门,里面已经充满了白茫茫的热气。

“——————是谁!!!!!”

在踏进去的一瞬间,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水龙头放水的声音停了下来,眼前的热气渐渐散去。

——————我的脑袋,变得比热气还要一片空白。

“——什”

眼前的景象,让我的喉咙麻痹的说不出话来。

绑在头后面的马尾辫,玲珑有致的身体以及白皙挂着水滴的肌肤没有一样不在挑战我理性的底线。

身体动不了,那是因为脑袋中什么都没办法想。

说起来、以前似乎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啊。

“——————S、Saber”

在听到我第二次说话声音的同时,她迅速的扯过旁边的浴巾围住身体。

“Saber,你听我说,这个是.........”

总之,先解释清楚,这是个误会,我并不知道里面有人。

但是、对方却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她甩动着还带有水珠的纤细手臂,手中瞬间出现了一把古怪的长剑、

虽然说它古怪,但并不是古怪在造型上,只是..............

那并不是Excalibur、而是一把不知名的剑,一把和亚瑟王不相配的剑。

眼前的剑、虽然造型同样是典型的西洋剑,但是却不同于Excalibur。与其说是钢剑,不如说是石剑。造型朴素而内敛,剑身上雕刻着紫色的花纹,如同缠绕的蔷薇一样,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

从这把剑上面,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杂质。

有的只是、如暖流一般沁人心脾的美感。

即使是曾和Saber相处过十几天的我,也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甚至连其存在都不曾知晓。

——————但是

却莫名其妙的感觉那把剑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正当我埋头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Saber的剑、

却间不容发的向我的头挥了过来。

——————啪!

我出于本能的伸出双手、

在剑刃离脑袋不足5cm的危险情况下,漂亮的来了一记让职业格斗家都惊叹不已的空手入白刃。

“好......好危险......”

各种方面来说目前的处境都不容乐观,如果刚才那一击没有接住的话..........

想想就觉得头好痛,不,被剑打到的话已经不是头痛那么简单了吧。

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举剑的少女。

“你....你做什么啊?Sa、Saber..........”

然而对方却依旧沉默,拿出一副和我无话可说的态度。

然而行为却似乎在诉说着:

“你已经被判死刑了。”

在吸引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她手中拿着的那把剑的情况下,腹部硬生生的吃了一记强而有力的下段踢。

沉稳而丝毫不逊于Lancer的脚力直接把我踢飞出浴室,‘咚’的一声,狠狠的撞在了走廊冰冷的墙壁上。

碰撞产生的冲击震荡大脑,让我一时间感到头脑发晕,四肢不听使唤。

在全身麻痹的情况下,就这样被Saber用剑指着..............

她的嘴唇由于愤怒和屈辱而微微颤动,用不属于她的腔调冷冷的说道:

“无理之徒!”

手中的剑高举过头、

那姿态就像是一个断罪者,眼中的冰冷表示对我此时此刻的行为决不姑息。

“等、等一下。”

虽然看到了你洗澡是我的错,但你也不用痛下杀手吧。

回应我的,只是她手中冰冷的石剑。

那把剑如同是断罪之刃一般,向着我的脑袋落了下来。

下一秒、头颅会被砍飞吧。

就在连我自己都放弃,以为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的时候,走廊上却响起了一个制止的声音:

“等一下,Saber。”

听到这个声音,Saber止住了手中落下的剑。我们二人在同一时间转过头去,面对着发出声音的本人。

“远、远坂。”

首先说出来的是我。

但是我的呼唤却惨遭对方的无视,她慢慢的走过来说道:

“Saber小姐,偷看到你洗澡的确是卫宫同学的不对,但是请你相信我,他并没有恶意,这一切只不过是误会而已。”

但是Saber却似乎并没有就此收手的打算,她手中的剑微微一动,表示她不肯就此罢手。

“如果你还遵从Master的命令,就请你住手。若你要继续坚持下去的话,我们之前所达成的协力关系就会在此决裂。”

站在一边的远坂以一副威胁的态度,气势十足的说道。

似乎是对这句话产生了反应,Saber一副十分心有不甘的样子硬生生的止住了手中的剑。

静默了几秒钟后,她拿出出一副妥协的态度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移开指着我的剑锋向后退去。

这样时表示放弃了吗?她甩动手臂,握在手中的剑如魔术般凭空消失了。

“这样就好,Saber小姐,请你先擦干身体,然后穿上浴室中准备的衣服到客厅里来。”

是没什么可说的了吗?她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声‘是’然后就又回到浴室中了。

只留下不明所以的我和连连叹气做出一副很伤脑筋的远坂凛。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出于好奇与不解,我转过头来面向远坂问道。

“什么?”

远坂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亦或者是出于下意识的反问我。

“就是说.....你们刚才的对话啦,协力关系.....命令什么的.......”

Saber本来就是我们这方的,为什么还要说协力关系。还有.....Saber的Master不是我吗?一连串的大问号从心中产生。我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将杂乱无序的思想毫不整理的倒了出来。

她听了之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般的表情说道:

“啊啊,那个啊.....也难怪你不知道,解释起来非常的麻烦。总之,你还是先把这身湿淋淋的衣服换下来吧,不然真的会感冒的。”

不行、完~~全不行,虽然从以前就在想,但是到最近才确信了。

远坂这女人无法沟通,总是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顾别人说了什么。

“那个呢....远坂......”

就在我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只丢下了一句‘换完衣服后来客厅,有重要的事情商量’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

换好了衣服,时间是晚上6点半整。

考虑到本来就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且接下来还要去‘开会’。都做完再做饭的话就来不及了。

“看来只能拜托樱了。”

这么想着,已经走到了樱的门前。

用手轻轻的环扣了几下樱的房门、

从里面传出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似乎是在收拾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房门慢慢的开了............

不过、与其说是打开了房门,不如说是半掩着房门罢了。

樱从门后探出头,带着满脸的倦容和一丝困扰的表情问道:

“前辈,有什么事吗?”

好奇怪啊,按照樱的性格来说应该会开门让我进去的才对。

在我个人的认知中,樱是一个十分乖巧并注重礼节的人,而这样的人居然会把别人堵在房门口说话,怎么想都有点不太对劲。

于是我摇晃着脑袋,试图窥伺樱房间内的情景。

从门后散发着‘神秘’,仿佛在拒绝一切来访者的一般。

下意识的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不想被别人看到的东西。

太傻了,樱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呢,除非..........

除非是她刚才在换衣服?

想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映现出一个慌忙穿衣的少女形象.........

就在我一边向樱道歉,一边驱散心中无聊的想法时。思维稍微停顿了一下。

“前辈?怎么了吗?”

樱的声音响起,她用茫然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啊啊,没什么。只是........”

“只是?”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欸?”

她的脸上露出更加不解的表情,好像在问为什么一样。

“不...不,只是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疲倦,我就在想你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

几秒钟的停顿,却让我产生了长达几个世纪的错觉。

“我没事,只是昨晚因为感冒而引起的低烧有点睡眠不足罢了。”

什么嘛,原来是感冒。难怪一脸的疲倦。

人在生病的时候,心情也会受到影响。

另外也是因为房间很乱没有整理不想让我看到,所以才不让我进去的吧。

“有什么事吗?前辈?”

“不,没什么。本来想说因为我们几个要拟定关于今后的作战计划,所以今晚能不能麻烦你做饭的。但是你既然身体不舒服的话,我想还是算了吧。”

总不能让带病的少女拖着虚弱的身体去做饭,那样的话我想我会遭到天谴的。

然而她听到这句话却连连摇头的说道:

“不,我.....没事的,请让我做!”

“你.......不是还在发烧中吗?而且你的脸看上去还很憔悴啊。”

“没事的,烧今天早上就已经退了,现在不过是因为睡眠不足有点困而已。”

“真的没事吗?”

她嗯的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嘛,既然她自己都说没问题,那大概已经没有大碍了吧。

“那晚饭就麻烦你了,樱!我期待着晚饭哦!”

“是!我会加油的!”

说完,我就快步走开了..........

但是她关门的一瞬间,房间中如同鬼魂般飘过的一抹紫色却给我的心头带来一丝异样的感觉........

“刚才那个.........是错觉.......吗?”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的影像,但是很快就被我所否定了。

“不,怎么可能。”

我摇了摇头,驱散了脑海中的那个身影。

眼下比起这件事,还有更要优先解决的.........

想着,我向着客厅的方向大步走去。

*******************

“不是说在客厅商量吗,为什么你们会在我的房间里?”

士郎狂暴的掀开木门,对‘入侵’自己房间的几个不速之客厉声质问。

“好慢,卫宫同学。居然让女士久等,这也算是男人吗?”

但是,却反被坐在那里喝着红茶一脸悠然的少女压了下去。

一瞬间,狮子变成了野兔。虽然不想承认,但气势确确实实的输给了远坂。

“不,虽然是这样,但又不是这样.........”

对方似乎看出了士郎想要说什么,不,与其说是看透不如说是早就料到了。

“还不是因为我们在客厅中等了那么久你还是没来,所以我们才过来找你啊。”

“..............”

不管是气势还是道理都完败的士郎,只能如同败家犬一样不动声色的走进来。

一路上接受比如了“区区伪造者居然敢让本王久等”、“男子汉气概不足”还有“这真的是接下我的gae bolg的英灵吗”之类的嘲讽与奚落。灰溜溜的坐在了房间的角落中叹了口气。

但是仔细一听,在奚落的声音中也掺杂了一个为自己辩护的声音:

“这也不是士郎的错,我相信他迟到也是有原因的。”

于是万分感激的转过头去,看到出这句话的少女居然是刚才在浴室门外拿着剑想要斩杀自己的Saber的时候,感觉一下子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名为‘绝望’的物质中了。

此时的少女穿着士郎平时熟悉的那身蓝白相间的洋装正坐在那里。

“看上去似乎和平时一样。”

声如细丝般小声的嘀咕却不想传入了坐在身旁的Saber耳中。

“怎么了?士郎。我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吗?”

少女用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看着士郎并且身体慢慢的凑了上来。

姑且还是先道个歉吧,不然以后还真是性命堪忧。

毕竟、不是死于敌人之手而是死于自己同伴的剑下并不是多么有趣的事。

这么想着,鼓足了全身的勇气面向正坐的saber。

“对....对不起,Saber。”

即使下了必死的决心,但声音却仍然只有蚊子的‘叫声’般细小。

听到这句话的Saber,越发的不解起来

“为何要向我道歉?士郎。”

她用疑惑的语气如是问道。

“不,刚才我不是一不小心看到了你洗澡吗?你还为此事拔剑要杀我,所以说........对不起。”

Saber头上的问号越来越多,或许是出于下意识的行为,她为自己辩解道:

“但是,士郎。我白天并没有用过浴室。”

“哈?”

士郎看着一脸茫然的saber

“你在说什么啊?你.....难不成还在因为那件事情怨恨我?”

“…… ……”

“都说了那是事故啊事故,不可抗力。”

但是听到这句话的Saber却用十分认真的表情回答:

“你对我的话有怀疑吗?士郎,我真的没有用过浴室。这一整天除了陪大河出去买东西以外我一直都呆在道场里,直到凛把我叫到这里来商量作战计划为止。”

听到这里,士郎迅速的转过头去面向坐在一边的远坂凛询问:

“真的吗?远坂?”

“欸,真的哟。直到我叫Saber出来为止,她一直都呆在隔壁的房间中。”

“这怎么可能,刚才我确实在浴室门口遇到了saber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联合saber在说谎吗?卫宫同学~~”

远坂露出慢慢的将身子靠了过来,随着冰冷的语气周身散发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但是...刚才你也在啊,就是在浴室外面,你不是还阻止saber对我进行攻击了吗?”

听到这句话,她突然拍了一下手,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

“啊,那个啊....那个是........”

“那个是我。”

但是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她就如幽灵一般的出现在了房间里。

但是这个人的出现却让包括英雄王在内的所有人惊讶不已。

金砂般的头发、蓝宝石一般的眼睛以及端正细致的五官、一身雪白的洋装格外强调着她那圣洁的气质,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透着高贵典雅的美丽。

眼前的少女、宛若一个天使一样,美的让人惊叹...........

但是、在座的人之所以惊讶却不是因为少女的美丽,而是因为.........

“S....Saber”

士郎看着少女,脸上露出呆呆的表情,那是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

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眼前的少女并不是Saber,因为Saber本人现在也是和刚才的自己一样一脸茫然的看着少女。

但是、同时也出现了一个疑问。

这个女孩是谁?她为什么和Saber长得一模一样?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到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难道是Saber的姐妹?不、不对,传说中亚瑟王虽然有一个姐姐,可是她的姐姐和Saber的长相却并不相同。另外Saber刚才的表情就是对这一假设的最大冲击。那么、其他的可能性是....................

“莫德雷德........”

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那个声音是Saber发出来的,此刻的她慢慢站起身子,手中拿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Excalibur,缠绕在剑身上的风如同绷带一样解放,随着一阵呼啸的旋风,最强的圣剑展露出原本的光芒。

“为什么你在这里?”

冰冷的言语中充斥着不可违逆的意思。仿佛只要对方不回答,手中的剑就会毫不留情的挥下去。

这样的Saber,士郎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不然的话........”

手中的剑刃抖动,不容闪躲的劈向眼前的少女。

然而、却被一个声音所制止...............

“等等,Saber,她不是莫德雷德。”

剑刃在逼近少女额头的一瞬间停了下来,但是也仅仅是停了下来而已。

Saber的剑锋依然指着少女,只要她在手上稍微用一下力少女的头颅就会搬家。

“凛,你说她并不是莫德雷德是什么意思?”

她用冰冷而毫无变化的声调,近乎于命令一般的语气询问着发出声音的远坂。

然而、即使面对这Saber如此程度的施压,远坂的表情也毫无变化,她用着以往那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就如字面意思一样,你眼前站着的并不是莫德雷德。”

“那么她是谁?”

凛叹了口气,以一副十分无可奈何的表情继续说道:

“贞德,贞德·达尔克。”

“贞德..............”

Saber口中低声默念着这个名字,思绪在脑海中游走。

的确、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候,Caster职阶的那个魔术师曾经将自己误认为是贞德。

由此可知,那个名为贞德的人应该是和自己长得很像。

但Saber却没有想到相像到这种程度,除了瞳孔的颜色不同以外,二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样的相似度,也难怪当年吉尔斯会认错人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可以解释眼前的情况,而且Saber也的确没有从眼前这个少女身上感受到半点的杀气。

“果然........认错人了吗?”

Saber移开了对着少女的剑锋,在空中挽了个剑花,手中的圣剑如同变魔术一样消失了。

她收起摄人的杀气,转而行了一个骑士的礼节,满脸歉意的说道:

“对不起,我把你和一个人弄错了,我为我刚才的无理而向你道歉。”

到刚才为止还未曾开口的少女用十分淡然的语气说道:

“请抬起头来,我并没有在意,所以......请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

就在Saber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远坂突然插了进来。

“是是,到此为止。”

她不慌不忙的说着,然后拉起贞德的手向屋里走了进来,然后示意她在士郎旁边的一个垫子上坐下。

就在她走过来的时候,士郎出于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你好,贞德。我是士郎,卫宫士郎。”

但是伸过去的代表友谊的手却被十分不客气的打飞,她面无表情的用一副十分决绝的语气说道:

“请不要和我说话,偷窥狂!”

“呃…………”

一瞬间,士郎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刚才被打飞的手上残留的疼痛感以及众人向这边投来的鄙视的目光却让他认清了现实。

“那个......偷窥狂是......”

“所以不是说了?不要和我说话,会怀孕的。你这禽兽!渣宰!偷窥狂!抖M!厕所中的[哔——]!太空站的不可回收垃圾!”

喂喂喂,这和刚才的反差也太大了吧。

话说,好像还听到了[哔——]这个神级的词汇。

难道还在为刚才的‘偷窥’事件而愤愤不平吗?

就在士郎思考着要不要再一次拼死道歉的时候,思绪却被远坂的声音拉了回来。

“那么、虽然有点晚了,但是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同盟阵营的Servant,真名是贞德·达尔克。和Saber的职阶一样,是剑士哦。”

说到这里,坐在士郎身旁的的贞德十分庄重而礼貌的低头示意。

“从今天起,她就是我们的伙伴。到此为止,有什么问题吗?”

“…… ……”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凛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么全员通过。贞德小姐,虽然时间短暂,但是你愿意发誓互相效忠吗?”

“是,我以法兰西人民的骄傲发誓,在打倒Assassin、解除协力关系之前,决不会与各位兵戎相见。”

士郎在旁边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位和Saber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嘴里自言自语一般的轻声叨念着:

“意思就是说,打倒那家伙之后就不能保证了.....吗?”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来开作战会议吧。”

远坂说着,刚才脸上的笑容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谨慎的表情。

“就像我之前在客厅里和大家说的一样,我们此次要面对的敌人异常的恐怖,他既不是流芳百世的英雄,也不是遗臭万年的魔物。而是其存在就超脱其上的.....”

“————神!!!!!!!!”

最后这句话一出,全场就陷入了冷漠的气氛中。就连平日里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英雄王此刻也缄口不言了。

因为他们大家都知道,所谓的神,就是盖亚意识的分身,约束世界规则,以难以想象的超强力量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全能超越者、那就是神。

从古到今,凡是神出现过的地方、战争、历史、无不例外的都被卷入一场腥风血雨之中。

所谓的神——————其实就是灾难的代言。

正因为是英雄,明白那份力量、那份异常、那份强大。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就这样、或许是过了几秒、或许是过了几分钟、也或许是过了几个小时。

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破了沉默阴霾的气氛:

“等等,远坂。你说你们当时遇到的是神这个结论是从何而来?圣杯战争可是明确的规定过了,神是不可能被召唤的。”

发出疑问的是巴泽特,此刻的她失去了往常的刚毅,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

可以听得出,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期待。她希望远坂说出‘啊,大概是我认错了’的话语。

然而、迎接她的,只是那最糟最坏的、如深渊般的绝望。

“那是不可能,那份强大的力量,那份不怒而威的气势,以及那双如同鬼月一样闪烁着光芒的瞳孔我现在仍然历历在目。那家伙的神性、简直高到不像话.........”

远坂心有余悸的回忆着当时在地下车库里发生的一切,声音虽然很平静,却谁都没注意到她的手心和额头上正慢慢的渗出汗水。

是因为恐惧吗?听到这句话的巴泽特突然爆发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不是都说过了吗?神是不可能被召唤的!仅凭你的片面之词我无法相信!”

听到这句话的远坂似乎也有点丧失理智,但是她仍然强忍着情绪低声说道:

“那你说那是什么?难道你要说是我看错了吗?当时和我在一起的士郎和Saber也都看到了,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听了这句话,Saber在一边附和般的补充道:

“确实,凛说的没错,那个时候士郎和我都看到了。”

站在一旁的远坂,稍微顿了顿语气,狠狠的攥了一下拳头。将心中腾起的那份恐惧强硬的压了下去,然后继续说道:

“这场圣杯战争本来就很奇怪,既然连阵营制战斗、黑令咒系统、获得平行世界记忆、甚至连活生生的人类都能将其变为半英灵的身躯这种荒唐的事都能做到的话还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呢?”

“但是..........”

“我相信你们!”

巴泽特想要争辩的声音被一个清脆的男声所覆盖。

转过头去、说出这句话的却是平日里最为轻佻的青衣男子。

“库丘林!”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相信他们。”

“哈哈~~~我也是,我相信小子他们的判断!”

征服王也用激昂的声音附和着Lancer的说法。

是因为没说的了还是赞同远坂的意见了呢?巴泽特无言的坐下身来,默认了远坂的言辞。

“谢谢你”

远坂十分冷静且发自肺腑的说出道谢的话语。然后转过头来面向大家:

“那么,接下来我们开始拟定作战计划,我这里有一个主意大家听一下........”

远坂的话渐渐的进入了主题:

“我觉得我们可以.....................”

“是谁!?”

青衣男子的声音再次在房间中响起,只不过此刻他的话语中却听不出半分的轻佻。他用带有杀气的目光,如野兽般赤红的瞳孔注视着门外,眼神中看不出一丝的懈怠。

仿佛以此为信号般,门外与屋内几乎同一时刻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情况已无需解释,发生了什么彼此间都心里有数。

很明显,门外的脚步声是入侵到这个房间的偷听者逃跑的声音,屋内的脚步声则是发现了异状而企图查看的士郎等人的声音。

只不过是几十米的走廊,却仅在数秒内就有两拨人穿过........

“站住”

Saber一边对着一闪即逝消失在走廊拐角的黑影喊道,一边加快了脚步。

如离弦的箭般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目标是已经逃出玄关的入侵者。

然而、

却在拐角的时候,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相撞。

随着‘咚’的一声,saber和对方都倒在了地板上。

此刻,身后的士郎等人也闻声而至。

“Saber!!!!!!”

然而在冲出走廊的瞬间,士郎的表情却陷入了疑惑当中。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以及她身边散落的一大堆蔬菜水果,用迷惑不解的声音对倒在地上的人说道:

“樱?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玄关?”

少女听到声音渐渐起身,一边用手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的撞击而显得有点散乱的樱紫色长发,一边拍落衣服上挂满的灰尘。然后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我?我是因为冰箱里的食材不足,所以去附近的商店买了点白萝卜和绿花菜想在晚上作味增汤,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有一个黑影跑了出去,然后没多久Saber小姐就冲出来了。”

“就是那个,樱,那家伙往哪边跑了?”

士郎突然十分激动的问道,那样子就如同发现了宝藏的探险者一般。

“欸?那个..........”

樱想了想,然后用手向身后的方向指了指。

“新都?”

“士郎,我去追。”

正当saber要迈开脚步的时候,却被远坂的声音拦了下来。

“没用的,saber。他可能早就跑远了,况且想要在偌大的新都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不可能不可能。”

并不是打击,远坂依据常理分析罢了。

本来,如果找到一个Servant那么容易的话,圣杯战争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况且,刚才的事情还让她觉得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蹊跷感。

那是到目前为止,从没有出现过的感觉。

“嘛,总之没有被探听到重要的消息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重新回到房间的远坂十分疲倦的松了口气。

“是,这一切都要感谢Lancer的敏锐直觉。”

听着远坂的话,Saber十分衷心的说道。

“没什么,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

Lancer恢复往日的轻佻,露出一副理所当然要掌握周围十米情况的样子。

然而,就算在这样的赞美声中,却也夹杂着不和谐的音符。

名为吉尔伽美什的英雄王,以十分鄙视的目光嘲笑道:

“果然野蛮的杂种只有直觉敏锐吗?”

“说到野蛮这又怎么敢和你这大名鼎鼎的英雄王比?”

“你说什么?野狗。”

“不服吗?富二代。”

就当大家考虑是不是要阻止这两个人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一个笑声。

这一次,士郎眼疾手快,十分迅速的推开了隔着双方的纸门。

在门的那边,一个黑色长发的女人正在忍俊不禁的笑着。

“你、是.......”

“啊啊,别在意,你们继续。噗......”

“…… ……”

在那边斗殴的二人听到这个声音居然停了下来,看来是很不爽别人那如同看猴戏一般的表情。

正当两个人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声音却被抢先一步的远坂盖起。

“你就是刚才的侵入者吗?”

“侵入者是.........”

士郎重复了一下,将脸歪向门口站着的女人。

只见那女人十分勉强的忍住了笑声,然后开始说道。

“侵入者?那是什么?是指我吗?”

“这里的外来者除了你和你身边的那位小哥以外还有别人吗?”

库丘林突然的插话,使气氛为之一变。

随着金黄色的光芒,士郎等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金色的男人。

说到金色,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以闪闪为外号并以宝具众多而闻名的英雄王。但是英雄王之所以金光闪闪,主要是因为他那身贵到吓人的黄金铠甲,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同,他的身上并没有华贵的黄金铠甲,也没有为数众多的金色宝具,甚至全身上下连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让人觉得金光闪闪的、单纯的只是因为他的气质................

如果硬要比喻的话、对,就像是太阳一样耀耀生辉。

“真是的,这么快就被认出来了....真无聊。”

男人十分失望般的自言自语,完全不顾周围的人。

士郎仔细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毫无疑问是Servant。

但是比起那个,士郎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究竟是哪里呢?”

然后,那个景象流入大脑,一个在地下室拿着金色琴和那个‘人’对峙的....另一个神。

“啊,你是那个时候...........”

如同恍然大悟一般惊呼了出来。

“哟!好久不见了啊,士郎。”

他用一副仿佛和士郎很熟的语气,稀松平常的说道。

这时候远坂和saber似乎也想了起来。

“你是在底下停车场救我们的人?”

“终于想起来了吗?真是迟钝的小姐啊。”

男人叹了口气,用十分失望的语气自言自语:

“本来还以为你们应该能一眼就认出我的说,果然是我自我感觉良好吗?”

呀咧呀咧,还真是无情啊,他碎碎的念叨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不高兴。

就在士郎考虑是不是要安慰他一下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摆出这么丢人的样子,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

...........恶魔啊、这女人............

但是仔细看看还真是个美丽的人啊,一米七二左右的身高。

黑色的头发下配着一张如白玉般的脸庞,蓝色的眼睛犹如宝石一般雕琢其上,给人一种如同工艺品的错觉。再配上一身青衣和牛仔裤的成熟打扮,简而言之,就是典型的大姐姐形象。

“你好,卫宫士郎。”

面对突然想转向这边的女人,士郎由于刚才的发呆有点慌了神:

“不...不,你好。”

看着满脸通红充满窘迫的士郎,女人仿佛理解了什么,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一下子凑了上来,把脸伸到士郎旁边5cm左右的地方,轻声的说道:

“难道.....你对我这种类型的感兴趣?”

这句话再一次在士郎脑内印证了眼前的女人是个恶魔这个理论,他露出一脸的慌张表情矢口否认:

“别.....别说傻话。”

“....哦哦?脸红了哦?”

“这、这是........”

看着眼前这个慌乱的少年,本来还想要再逗一逗他,但是却被身后的女声止住。

“你......是什么人?旁边的那个是Servant吧,那么你就是他的Master?那个时候为什么要救我们?”

女人转过头来,所问非所答的说道:

“什么?你吃醋了?”

听到这句话的远坂,脸颊上也浮起一阵红晕。她像是要否定一样说道:

“回、回答我的问题!”

“也是呢,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过......”

女人如同自言自语的继续说道:

“我是苍崎青子。”

“苍崎.......青子?”

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后,远坂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欸...欸!?青子是......『三原色』的青子吗?”

听到这句话,士郎也明白了。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当代仅存的四人魔法使中的一位,『魔法·青』的苍崎青子。

这时候响起了库丘林充满疑惑的声音:

“什么什么?你们明白了我们可不明白,这位小姐到底是谁啊?”

旁边的巴泽特突然用手肘到了他一下,然后解释道:

“苍崎青子是隶属于魔术协会的最高等魔法使之一,操纵并使用第五魔法。是现代仅存四人的魔法使之一,被称为『魔法·青』。”

“怎么?这么厉害啊?那么.....这么厉害的小姐又有神的Servant跟着,来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呢?”

库丘林一语道破天机的直戳问题核心,不愧是枪兵,果然够准。

名为青子的女人似乎也不打算回避这个话题,于是就也毫不客气,单刀直入的说了。

“如你们所知,我旁边的这个的确是servant,而我....则是隶属于『秩序』阵营的Master,至于救你们的理由嘛........”

她稍微顿了顿语气、继续说道:

“你们也明白吧?”

“————?”

“明白是指.......”

“『混沌』阵营的Assassin,那个存在很棘手。”

“对吗?你是想要利用我们打倒他对吗?”

远坂十分警觉的发话了,但在他人眼里这也不过是试探而已。

“利用是...是联手啊联手。”

似乎是对这个词语非常讨厌,她特意的将其转变成‘联手’一词并加以强调。

“你们也觉得很麻烦不是吗?那种家伙.......”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士郎再次想起了在地下车库中所看到的........

那对闪着金色光芒的冰冷瞳孔。

的确、那个assassin的存在过于棘手了。

虽然还没见过他使用宝具,但是士郎敢肯定,那种家伙如果认真战斗的话、圣杯战争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里。

到那时候、无论是Saber、远坂、自己还有大家都会............

想到这里,士郎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一个打倒assassin的决心。

“好吧,我们就联手吧。”

“士郎......”

“我们这边是没问题,贞德你们呢?”

她沉思了一会,虽然说是一会,实际上连一秒钟都不到吧。

“我们这边也没问题,多一个人就多一份胜算,本来只要能赢就和谁联手都无所谓,况且.......”

说着她将脸转向了站在那里的苍崎青子。

“我们既然是同一个阵营的,那么我可以信任你吧。”

“当然。”

随着二者的意见达成了协议后,士郎转过身继续说道: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远坂同学”

听到士郎的声音,远坂先是一惊,然后用手指指着自己。

“欸?我?”

“就只剩下你的意见了而已。”

“嘛...嘛,既然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听到这句勉强算是认同了的话语,士郎微微一笑。

“那......我们就奉陪吧,那个约定。”

“好~~~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吧。”

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把着士郎肩膀的某某天神。

“你刚才不是还在失落吗?”

“你刚才说什么?”

“不,没什么。”

情绪恢复的还真是快啊.....这家伙。

************************

吃完晚饭,时间是夜间23点。

距离出发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大家都为了保存体力以自己最好的状态来迎接黎明前的这场生死未卜的恶斗而去睡觉了。

然而、

即使如此,在昏暗的走廊下仍然有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仰望着平静的夜空。

看着面对着晴朗的天空以及即将到来的死斗,士郎的内心却出奇的平静,就如同一潭池水一样,没有丝毫的涟漪,只是如同镜面一样的平静,仿佛要书写永恒一般的持续着。直到黑暗中响起一个呼唤的声音:

“士郎?”

突如其来的‘水滴’打破平静,形成一圈圈的波纹,在心之池中扩散开来。

“是Saber啊。”

“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我睡不着。”

仅仅是以睡不着这样最为简短的一句话来回答saber。

Saber慢慢走了过来,坐在了士郎旁边不远的地方。

“睡不着是因为白天发生的事情吗?”

“啊,但是不全是......”

“不全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高兴而已。”

“高兴?”

“啊啊,我本来下定决心不让你记起我,让这场圣杯战争就这样结束。但是即使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在听到你恢复记忆这句话的时候,却仍然忍不住感到高兴”

“真是软弱啊.........我”

Saber看着一脸复杂的士郎,碧绿色的眼睛中流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然后、脑海中如同方电影回放般响起少年那时在城堡前的草地上所说的话。

我讨厌骑士道、

他当时的话语、他当时的表情、他当时的悲伤痛苦。

此刻就如同利刃一样,撕裂刮伤着阿尔托莉雅的心。

是吗?如果不是自己恢复了记忆的话,那你也不会再提及此事吗?

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感到痛苦的吗?还是说,我在你的心中只留下了痛苦。

少女看着少年仰望天空的侧脸,自言自语的在心中说道。

或许,自己的确已经和眼前的少年再无交集了。

不同的环境、错乱的时间、迥乎的经历、

牵连彼此的、除了三道令咒和交错的痛苦外已再无其他........

认识到这点的少年所做的回避,也只是不想再徒增彼此的痛苦罢了。

想到这里、saber的内心中,闪现出一抹沉重的苦闷。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和士郎一样.....抬头望着天空。

但是、可能二人之间所看到的天空,也已经大不相同了吧。

仍然停留在原地而不曾改变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经过数分钟、不、数小时的沉默后,门外响起了一个催促的声音。

坐在走廊的二人都知道,是出发的时候了。

少年缓缓的站起身子,向着昏暗的走廊走去。

在消失在黑暗前的刹那,他留下了一句话。

“欢迎回来,Saber。”

虽然声音小的近乎要消失一般,但却包含着长久以来的思念。

猛然回头的Saber,看到的也只剩下留有少年背影的走廊。

她碎碎的念着,低声细语中回应着少年的心意:

“我回来了,士郎。”

Time:02:58分

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到门外做好了出发的准备。缺的就只有........

“真慢啊,卫宫同学。”

这时候、士郎和saber慢慢的从门后里走了出来。

“你啊...在这样的大战前还有心情去陪着saber闲逛吗?”

听着远坂的抱怨,士郎只是以苦笑的表情说了声抱歉。

“真是的......”

远坂说着,再次看了一眼,确认除了留守的海格力斯以及伊斯坎达尔以外已经全员到齐了之后将脸面向众人,信心满满的说着出发前的豪言壮语。

“那么、这次的行动就此展看,行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把Assassin打倒,失败是绝对不被允许的。黎明的时候,一定要把胜利带回来。”

回应的理所当然的是一声信心十足的‘那当然了’

但是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青子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这么重要的行动怎么能没有作战名呢?这可是很影响士气的啊。”

“作战名?这么说来的确有这个必要。”

说着、所有人都回过头来重新面向着远坂。

让人不由得觉得这群人还真是总在奇怪的地方上很容易达成共识呢。

远坂用手支着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后............

“那么,就叫猎神行动吧。”

***************************

凌晨三点左右,士郎和Saber两个人走在无人的大街上。

四下什么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只有彼此间呼之欲出的心跳、以及互相重叠的脚步声依然以杂乱无章的节奏持续着。

不知道是为什么,本应晴朗的夜空此时却丧失了原本的色彩,抬眼望去,天空中充斥着巨大的乌云,如同一堵厚实的墙壁一样将天空与大地隔开。

周围的气氛也异常的沉重,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十分诡异。

此刻的深山町、已经变成名副其实的魔域了。

“要下雨了.......吗?”

士郎故意放慢了脚步,用手掌托住从天空中掉下来的一滴雨水,然后以呆呆的目光注视着手中这份冰凉。

这也使他那要为即将到来的恶斗而绷紧的神经得到了一丝舒缓。

“要来了~~~~~~士郎”

游走的心神一瞬间被saber的喊声拽了回来。

随着‘轰’的一声,眼前不远的地方卷起了一阵华丽的暴风。

不管怎么说,风是无法华丽的,因为它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没有人会去说自然现象华丽。但仍然将这种不合时宜的词汇强加过来的原因、只是找不到形容这场暴风壮观程度的词汇罢了。

但是很快,士郎就否定了自己刚才所想的、

眼前的并不是暴风,甚至连风这个词汇都沾不上边,因为伴随着它的出现,周围的景物并没有什么东西被吹飞起来,如果那是风的话,那种规模的东西至少也能吹飞一两座房子吧,但是没有。从它出现到现在为止,别说房子,甚至连saber的头发都没能撩动一丝一毫,如果称呼其为风的话,也未免显得太牵强了点。

但如果因此就觉得那东西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就大错特错了。

的确、它的出现确实没能吹动什么、

那也是当然的,因为它本来就不是风,吹不起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只是................

单纯的撕裂空间而已。

伴随着一阵‘啪啦’的青翠碎裂声,眼前的空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扭断。周围空气就如同玻璃一般发出破碎的声音,并产生龟裂。

“空间可视化?居然让空气破碎达到肉眼可视的程度,这怎么可能?”

旁边的saber看着眼前的场景,呆呆的发出感叹。

只是从声音中就可以判断出saber此刻的心情,相信和自己一样佩服中带着绝望般的恐惧。虽然脑海中想起了远坂临行前的那句话,‘失败是不允许的,在天亮之前一定要把胜利带回来’

“虽然那么说,但这有点太困难了......”

士郎以呆然的表情面对着眼前这位打碎空间如同瞬间移动般出现的敌人,一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一边自言自语的置喙着眼前的情景。

“这就是........他当时在地下室中能挡过所有人的耳目,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速度出现在我身边的原因吗?”

在最后‘一片’空气归于天空的时候,金色的暗杀者已经以全貌出现在了士郎和saber的面前。

蓬乱的金发下依然是那双如鬼神般闪着金色光芒的瞳孔、

在那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那鄙夷的神情。

带有死亡旋律的声音,肃穆的在午夜的街道中响起。

“居然在这种时间里故意释放魔力来引我上钩,即使作为一介‘无能者’,那勇气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男人的口中称赞着,但是从口气和态度、以及用词上来说,他的话语中仍然满是轻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根本不把士郎和saber放在眼里。

“但是太愚蠢了,妄想挑战神灵的行为、简直愚不可及。”

不能就这样被他震下去,我们这边可是人数占优啊。

“到底是愚昧还是机智要打完才知道,不是吗?克洛诺斯。”

“哦?已经认出吾之真身了吗?算你们还有点见识。那么就好说了,吾大发慈悲,留你们一条全尸,挥动你们手中的剑,在吾之面前自杀吧。”

金色的破坏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出了不可一世的狂言。

那到底是自信还是自大,在旁人眼里其实一看便知。

对待这家伙,凡人的任何打击手段都不能伤其分毫、

可以说、这场战斗在打响之前就已经注定了败者是谁。

但是即使如此、不、应该说正因如此,布局才有意义.........

“我拒绝,我没有自杀的理由。”

道路中央,响起一个少女凛冽的声音。

“哦?”

是对此稍微感到吃惊、还是对少女的发言感到有趣呢?

他只是侧耳倾听着,脸上露出无法掩盖的笑意。

“能让骑士死的唯一方法就是战死,没有任何一个骑士是死于自杀的,没有任何一把剑会在敌人的面前放下,首先,我的尊严就决不允许。”

义正言辞的、Saber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就是如此,况且留全尸什么的,对英灵来说是最大的无稽之谈。”

士郎在一边补充着、手中的黑白双刃已经在手,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真是的,有生以来第一次与无能者之间的交涉就以失败收场吗?”

同样不打算再说什么的还有一个,他十分无奈的翻转了黑色镰刀的刀刃。

这一刻、钢铁般的风压确实的吹起,如同炸药一般在场中央解放开来。

“退后!士郎!”

丢下这样的一句话,saber提起手中的黄金之剑冲入了眼前卷起的暴风之中。

******************

......接着,耳边响起清脆的剑戟声。

埋伏在十字路口的Lancer等人十分清楚,那是不远处隔一个街口左右的地方、

士郎和Saber已经开始和assassin(克洛诺斯)交锋了。

“可恶,已经开始了吗?”

库丘林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额头上开始渐渐的渗出豆大的汗水。

曾经打败无数强敌,被称为古兰的猛犬的光之子,此刻却发现自己抓着死棘之枪的左手正在微微颤抖。

“啧!真是没出息!”

他自言自语的讽刺道,但是却忽略了旁边倚在栏杆旁的金色骑士。

只见伫立的金色骑士以一副轻蔑的态度嘲讽道:

“如果害怕的话就回去,这里交给本王一个人就能搞定,野狗就安安心心的摇尾乞怜就够了。”

面对吉尔伽美什恶意的揶揄,蓝色的枪兵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你在说谁啊?吓的瑟瑟发抖恨不得赶紧回去的不是你吗?金皮卡?”

“你说什么........低级的蓝色野狗?”

“没听清还要我再说一遍吗?金色的富二代混账?”

就当二人想要先分个高下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女声所制止了。

“住手,你们两个。”

本来应该齐声将矛头对准劝架的贞德的二人组此刻却停止了争斗。

“来了吗?”

“啊啊,按计划进行,我们去完成各自的任务。”

贞德说着,洁白的身影轻快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

剑与镰的争斗.......越演愈烈。

一场高速持续的拉锯战,正在无人的街道上持续着。

Saber利用全身的魔力所爆出的一击固然可怕,但是能轻而易举将其化解并迅速反击的克洛诺斯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此刻,Saber所发出的高超的剑技面临一把齐身的黑镰时竟然无计可施,甚至是处于被压着打的状态。说实话,这点让士郎有点吃惊。

然而、与使出浑身解数的saber相对比,克洛诺斯显然显得游刃有余的多。

实际上只要他愿意,连瞬杀saber这种事,都有可能办得到吧。

但是、出于神的尊严以及对眼前生物的轻蔑却并没有让他尽全力。

他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将saber的剑招悉数化解而已。

那样子,就像是正在玩耍的孩子一般。

“那家伙....竟然把saber当傻瓜耍.........”

站在他对面的saber自然也看出来了,她用一副十分不满的口气说道:

“你难道没有战斗的意愿吗?Assassin”

Saber一边质问,一边在剑上施压。

但是即使面对这这样的saber,名为克洛诺斯的暗杀者仍然神情自若。

他的表情依然带有从容不迫的笑意...........

“别搞错了,这是游戏,游戏啊。”

“游戏?”

“对,和无能者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

就这样,十分自信的、assassin说出了必胜的宣言。

“看不出你对圣杯战争还挺自信的嘛。”

说着,saber手中的剑再次加快了速度.........

“自信?那种东西根本不需要,赢得会是我。”

听着金色暗杀者的狂言,saber却并没有嗤之以鼻。

“我以前也见到过一个和你如出一辙的家伙。”

“哦?”

“尤其是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俯视众生的态度。还有........”

说着,saber凌空跳了起来。

“那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自负!!!!!!”

依靠重力与风压急速下降的剑刃伴随着saber的怒吼向着克洛诺斯砍了下来。

这样迅速的一击,按常理来讲即使是以速度快而闻名的Lancer也无法轻易躲开吧。

然而、这样的常理却并不存在于眼前的暗杀者身上。

就在连saber都觉得可以击中的那个瞬间,他以如同瞬间移动一般的速度在刀锋下逃脱了。

“消失了?”

专注于寻找眼前的敌人的saber,却忽略了自己的背后。

“小心,Saber!”

在士郎声音响起的同一时刻、感觉到从身后袭来的猛烈杀气,就如同迎风吹来一阵火药味一样剧烈且容易分辨。如果他真的是assassin的话,遮蔽气息这样的小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吧。

不、应该说正因为是他,所以想要遮蔽杀气的话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但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

是小瞧眼前的敌人吗,还是出于所谓的兴趣。

金色的暗杀者毫不遮掩自己的气息,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saber身后。

手中的黑镰抖动,像是要把saber连同周围的空间也一起切裂一样挥了下来。

然而,黑镰的攻击却被黄金的圣剑挡了下来。

那是、saber的剑。

随着“锵”的一声如同打铁般的巨响,火花在眼前炸裂。

“哦?直觉不错嘛,作为无能者来说也是很值得称赞的了。”

克洛诺斯如同评估物品价值一样,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saber。

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屈辱的Saber用稍微有点愤怒的声音说道:

“你.....居然玷污骑士的尊严。”

“不要这么生气,吾之前都说了.....这只是作为神的我与无能者之间所进行的一场游戏而已。”

“过一会就让你说不出这样的狂言。”

说着、saber再次举剑冲了上去............

*****************************

战斗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持续了30分钟左右、

时至中盘,saber已经使出了全力,但仍然不能伤克洛诺斯一丝一毫。

随着每一次的攻防,saber的剑都会变慢一分,克洛诺斯的镰刀都会变快一秒。

到刚才为止,saber的体力已经消耗了很大一部分,陷入只能防守的阶段了。

然而反观克洛诺斯,他不急不慢、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手中的黑镰如同风刃一样敏捷而迅速的从全方面攻击着saber,明明可以一击必杀但却每次都刻意避开要害,只是这样玩弄着她而已。

此刻、他的脸上、浮现出如同逗弄宠物般兴致勃勃的表情,那张微笑的侧脸以及鄙夷的目光还真是令人生厌。

“那家伙.....只是在耍着saber玩而已.........”

然后、士郎也再一次认识到了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

“真的能赢吗?就靠我们。”

自言自语的向着自己的内心发出疑问,但是看到saber那顽强战斗的娇小身影后,他狠狠地甩了下头,驱散内心中的疑惑,转而换上钢铁般的意志。

“对,没错。一定能赢,集结大家的力量的话.......”

不就是为了保护才战斗至此的吗?那么,就没有在此倒下的理由。

“不管你是克洛诺斯也好,乌拉诺斯也好,都尽管来吧。”(作者:口胡,乌拉诺斯一出能把你直接打成渣,轮得到你在这儿耀武扬威? - -)

包含着绝对的自信,士郎不仅脱口而出这句话。

从刚才到现在的激烈打斗,saber和克洛诺斯已经打出了一条街的距离。

此刻、他们身处于远坂家和士郎家的交界处,也就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十字路口。

在这里,视野宽阔,周围没有什么大的建筑物。

抬眼向东方望去,可以直接看到新都的政府大楼。

而在那上边、正站着一个与这黑色的夜空所不和的金发男子,他的形象给人一种高洁而闪亮的错觉,手中因为无聊而偶尔拨弄几下金色角弓的弦。此刻、他那如同太阳般闪烁着夺目光芒的眼睛正盯着远方一片漆黑的深山町一动不动。

很明显,他就是左右这场胜负的关键,也是决定这场猎神行动成功与否的钥匙。

成也好败也好,一切的一切就取决于他手上的弓。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观察着战斗的运势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女人轻快的声音。

“真的没关系吗?”

他很清楚,这是他的Master的声音。

但是他仍旧没有回头,只是用轻松的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当我是谁?”

声音中,充斥着不可动摇的自信与骄傲。

女人哼了一声,说着好好的离开了。

不一会,只剩下走廊中回响的脚步回音,仍然不绝于耳。

“啧,真是个悠闲的女人。”

金色的Archer抬起头来,继续注视着自己的目标。

*************************

战斗仍然在继续着

只是模式已经由之前势均力敌的战斗转变成了saber单方面的挨打而已。

和之前一样,呼唤着暴风的黑镰斩断空间,从各个角度无死角的进攻着saber,但每次可以一击必杀的时候却又故意躲开要害。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克洛诺斯只是故意的在玩弄saber而已。

而疲于防守的saber此时也迫于黑镰的猛攻只能勉强放手。

但即使如此,那姿势也已经破绽百出。

士郎站在一旁咬着牙齿,恨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不能出手。

脑海中,始终回响着开会时远坂所说的话:

“听好了士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能去帮助saber,因为你要保存实力,有更重要的事情来交给你办。如果你失败了,到时候你和saber就会死。”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

总不能对眼前的景象视而不见吧。

就在士郎的内心痛苦挣扎,纠结于帮与不帮的时候。

远方、突然想起一声悠扬的哨声。

他知道,那是宣布作战开始的信号。

“Saber!快退回来!”

“我知道了。”

是明白了士郎的意思了吗?saber放弃防守全力的躲避着攻击并向后方退去。

“什么?这样就不行了吗?我还没进行呢,果然无能者就算是就算再强也仍然是无能者吗?”

意犹未尽,然而却仍然逼近的克洛诺斯。

在下一秒就能用黑色镰刀将saber一刀两断的时候............

“什么!?”

挥动镰刀的手臂却被阻止了,转过头去定睛一看、

一条长长的锁链正牢牢的绑在右臂上,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锁链如蛇般瞬间蔓延成好几股,将左臂、大腿、肩膀、膝盖瞬间锁死。

“这是..........”

困惑的声音出自克洛诺斯,此刻,他第一次露出了不同于轻蔑的表情。

那是、惊讶而困惑的表情...............

“天之锁........”

此时、从暗处响起了一个声音。

克洛诺斯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从黑暗中升起一缕金色。

然后、一个金发赤眼的男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华丽登场了。

他慢慢的走近,身着的重型金甲发出锵锵的声音。

然后、就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接着、他用如红莲般的眼睛注视着克洛诺斯,眼神中充满了鄙视。

“本来以为神会更厉害点,结果没想到却这么没用。”

身着金甲的骑士由衷的感到大失所望。

面对着想要用蛮力拉断锁链的Assassin(克洛诺斯),他静静的开口了。

“没用的,只要被天之锁锁住,即使你是神也一样无法挣脱。”

语言中,字字充满着骄傲与杀气,他如同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道:

“不,不如说是神性越高越适用,本来就是用来规律神之物。”

“是吗?是用来规律神的少数对神用武装吗?”

大概是明白即使拉扯也无济于事,克洛诺斯很干脆的放弃挣扎。

“什么?知道吗?本来以为不过就是只会小偷小摸的Assassin,没想到还有点见识嘛。”

午夜的大街上,回荡起黄金之王的声音。(作者:黄金酱还不谢谢我?)

但是、本应最为紧张的人——克洛诺斯的眼里却全无惧色,虽然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但从声音中可以判断出、他还是那么的游刃有余。

“欸?真是不错的宝具呢?据说能困住天神的锁链,是出自两河流域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的乌鲁克王之手才对,既然你拥有此锁,想必汝就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吧。”

不等金色骑士开口,克洛诺斯就将脸转向了站在一边的Saber。

“你所说的和我如出一辙的........就是这家伙吧。”

说着、伸出手指毫不客气的指着吉尔伽美什。

“你这家伙,那么着急去死吗?到地狱里去后悔对王的大不敬吧,杂种!”

说完、身后的空间发生了扭曲,从虚无的空气中凭空冒出12把宝具。

每一把都翻滚着不可计算的魔力————是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

“哦哦,这就是你的宝具吗?”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十分悠闲,又稍有兴奋的克洛诺斯。

“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即使是面对神,也仍然毫不让步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现在、他的怒气已经无法遏制,发出了作为王者最后的提问。

“处境是、你是指吾被你们绑起来了这个事实吗?”

无视氛围,继续自言自语一样的克洛诺斯。

“啊啊,这确实是一件不错的宝具,可以说各方面都很完美,凭我的力气想要扯断它的话的确很困难。能有此宝具,即使是作为无能者,想必也是十分强大的人吧。”

克洛诺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称赞英雄王,但是很快.....他的话锋突然急转直下。

“但是,太轻率了,由于这份轻率、你们可能都要葬身在这里。”

克洛诺斯用阴森骇人的语气发出死亡宣言。

“什——————”

下一秒、从耳边清楚的听到了吉尔伽美什错愕的声音。

转过头去,旁边的saber脸上挂着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

啊啊,这点大概自己也一样吧。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刚才的数秒、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是看到捆绑克洛诺斯的锁链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伴随着哗啦哗啦锁链碰撞地面的声音,天之锁伴随着闪光消失了..........

然后、本应被铁链束缚的‘死神’,抚弄着手中的黑镰慢慢走出。

口中、恢复了冷傲的死之音自言自语着:

“我这把『原罪』.....拥有斩断规则(rule)的能力,你.....听说过吗?”

“斩断.....规则的能力?”

“对,不管是还是契约、时间、空间、亦或是次元,在我的『原罪』面前都形同虚设。”

听到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士郎........

“那就是说.......”

“对,用异次元来连接锁链、是你们最大的失败,而这份失败,会让你们付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

是因为刚才的偷袭超出他的预料吗?克洛诺斯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消失,转而取代的、是一张冰冷的脸庞。

从这张脸上寻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机,而在他背后扬起的镰刀、

此刻、确实的宣告着死亡的降临。

“来吧,让我们继续这场游戏。”

***********************

距离冬木市十几里外的冬幕教堂中,有一个黑影正在盯着一个紫色的水晶球看,而水晶球中所展现的、正是士郎等人与克洛诺斯的战斗。

从其中偶尔透出的几丝微光、映照着一张冰冷如霜般的侧脸。

那是一张看起来泰然自若的脸,一副仿佛天塌下来也和自己无关的表情。

但是,脚下那杂乱无章的咚咚声、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接着,仿佛自言自语般、沙哑的声音响彻黑暗的教堂。

“果然、不行吗?”

阴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想要打赢克洛诺斯,仅仅是这样肤浅的计谋是没用的。”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回应的声音。

借着反射月光的水晶球,男人看到一个白发的女子正站在自己背后。

(插个图,只为加深想象)

女人此刻正穿着一身黑色的修道服,但是说是修道服、实际上却被改造的十分妖艳,再加上女人曼妙的身材、看上去则更是煽情。如果是一般男人看了相信根本把持不住,而转过头去一睹芳容吧。


然而、男人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目光始终注视着水晶球中的战斗。然后用冷漠的声音回应道:

“那也不一定,战场上瞬息万变,形势通常很难估计,不到最后谁都不能判断。”

女人撩了撩挡住视线的几丝银发,露出下面那双金色的眼睛。

“欸?看你你对卫宫士郎这个人倒是寄予厚望嘛,果然是因为你和他原本就认识的关系吗?”

黑影依旧没回头,但是却传出了‘哼’的一声,似乎是对修女的话嗤之以鼻。

“我不会将那种无关紧要的外在因素考虑到战争中的,这是常识。”

然后、男人默默的站起身,和修女擦肩而过。

慢慢的、身影逐渐被走廊的黑暗所吞没,到最后只能听见沉重的脚步声仍然在走廊上回响。

女人看着已经空无一物的黑暗玄廊,以低低的音调自言自语:

“常识吗?还是应该说是教训?”

说完、教堂中响起了肃穆的钢琴声。

*****************************

战斗仍然在继续、

即使由一对一变成了二对一,我方也仍然尝不到半点甜头。

无论是saber犀利的剑术、还是吉尔伽美什如怒涛般的宝具之流、

都无法伤及克洛诺斯分毫。

每次的攻击,都被对方那黑色的镰刀轻描淡写但却十分有效的化解了。

就像他之前所说的话一样,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场游戏罢了。

“啧..........”

不可能赢,面对这样的敌人根本毫无胜算。

能够轻松压制saber,并且身为神却又能挣脱天之锁,甚至连以一敌二却仍不落下风这样乱来的事情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的............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不、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人类,但那份强大还是让人感到异常。

直到今天为止,若非士郎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居然有人能轻松压制那两人的联手。也绝不会相信,居然有人能将那不可一世的英雄王玩弄于股掌之间。

强、

超乎想象的强

仿佛是另一个次元的生物。

男人的强劲轻而易举的就突破了卫宫士郎想象的极限。

如果说、所谓的战斗只是在较小实力的差距下通过体能与战斗技巧来弥补差距、从而摆正天秤的平衡的话,那眼前的这场争斗,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战斗’。

那只是、单方面的虐杀而已。

因为、那男人本身的存在、就足以打破天秤的平衡。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男人和自己、不、是和所有人都有‘质’的差别。

以前曾经听过这么一句话:

再强的战士也赢不了战争本身。

一个从者无论其实力有多强大,但他生前的传说总会记录着他致命的弱点。

那么、如果有人拥有所有的武器原典,只要拿出相克的武器便可以轻易取胜。

对,本应是那样的。

但是从刚才开始,无论吉尔伽美什拿出什么样的宝具狂轰滥炸,都无法对眼前的敌人起丝毫的作用。

第一次是附有追踪功能的无铭战斧

第二次是出自凯尔特神话的太阳神的斩击神剑

第三次是希腊神话中大英雄投掷的长矛

还有一些连见都没见过的武器混杂其中。

几乎每一把都是A级宝具,当之无愧的‘必杀’。

但是、斧子一瞬间就被镰刀撕裂

斩击神剑被硬生生的从中间一刀两断

长矛被随手一击偏离轨道,像是螺丝钉一样砸入了墙壁

其他的宝具则是还没到身前就连同所在的空间一起被风之刃撕裂殆尽了。

站在那里的英雄王,脸上的表情由于深切的愤怒而扭曲起来。

看着一把把被摧毁的宝具,内心的愤怒已经无法遏制。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那边的杂种,我要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说着,从身后的光之波涛中抽出一把造型怪异的剑。

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剑、

——————乖离剑Ea

三瓣的剑刃围绕着圆筒般的剑身开始逆向旋转,旋转的卢恩符文透着血影,集结的风压形成断层发出千军万马般的嘶鸣,心中的愤怒随着斗气不断上升

在看到那把剑的一瞬间,克洛诺斯眼中所有的大意都消失了,看来即使是原初之神,也不敢对Ea心存大意。

“这可真是.......除了吾以外居然还有人持有‘史诗级’武器啊。”

是觉得没时间应付saber了吗?他完全无视saber的攻击而面向吉尔伽美什的Ea摆正了手中的黑色大镰

“好吧,我就接受你的挑战。”

这么说着,那把齐身大镰的前端,三瓣黑色的刀刃如同涡轮引擎一样开始飞速的旋转。同样是旋转,不同的只是造型和方向。Ea的刀刃是圆柱的形状,并且三排刀刃都是逆向旋转的,而眼前这个不同,它的形状就像是吹风机的扇叶一样,而方向也是向着一个方向旋转而已。

一瞬间、以黑镰为中心,卷起了一股魔力的旋风,从而阻住了saber的脚步。

Ea与黑镰,两者间的运转都已经达到极限..................

伴随着嘶嘶的风声,英雄王愤怒的声音在暴风之海中响起。

“到地狱里去忏悔吧!杂种!”

随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两者的声音一起响起。

“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 Elish)”

“开天辟地,创史之史!!!!!!!!!!!!(Void Epic)”

***********************

凌晨三点三十分·未远川大桥

随着一声撼动地面的巨响,西北方向的天空被赤色和蓝色的光芒所浸染。

如果在这种时间段被普通人看到的话大概会以为有人在夜晚放烟火吧,但是作为Servant的Lancer是不会看错的,那是庞大的魔力之间的碰撞所形成的视觉可视化,而证明这一猜测的最有力证据就是自己手中的魔枪已经开始微微震动了。

“你也等得不耐烦了吗,搭档?”

库丘林对着手中的朱色魔枪发出如同询问的声音,虽然由旁人眼里来看是十分白痴的行为,但他也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接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的作战会议时远坂那张严肃的脸以及当时她所说的话:

“听好,Lancer。这次作战的成功的关键是士郎和Archer【秩序】,你和贞德只要尽全力保证这次作战中不会有多余的人出现就好,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工作。”

“到底哪里重要啊?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闲逛的Servant、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吧。”

Lancer的眼睛望着士郎他们的方向自言自语的抱怨道。

就在他十分不爽的想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的时候,一阵风将他的无聊感吹走,并将一阵强烈的杀气吹来。

就像是闻到猎物气味的猎狗一样,他警觉的转过身子来。

翻转手中的魔枪,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对着未远川大桥下的那个阴影高声喊道:

“来者何人?”

随着库丘林的呼喊,阴影发觉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这个事实。

于是也毫不掩饰的走了出来................

但是、面对着库丘林的提问,对方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以对。

“什么?不打算回答吗?真无聊。”

黑影在眼前渐渐在眼前显露出全貌,一米六九左右的身高,虽然看起来稍显矮小但却散发着精明强干的感觉,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被银白如雪的铠甲包覆,从铠甲的质地和上面的雕刻来看应该是有些年代了。而他的头则是同样被一个雪白的头盔的遮住,让人看不清容貌。

从这身打扮以及身上散发的魔力来看,很明显,来者和自己一样是一个Servant。

至于职阶嘛,库丘林思索着,直到看见骑士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

“是Saber.....吗?”

那么............

“到此为止,再往前走就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了。”

出于礼貌一般的劝告似乎对眼前的这位骑士并没有起到什么威吓作用,铿锵的铠甲声依然以不紧不慢的节奏持续着。

但是这反而正中了Lancer的下怀,本来他就对被调离主战场这件事有着极深的不满情绪,再加上因为吉尔伽美什从旁的冷嘲热讽而怒火中烧的他更是指望着一场痛快淋漓的战斗来发泄心中的不快,而眼前的骑士,正是不错的人选。如果此刻这个Servant转头走了,这才会造成Lancer的困扰吧。

“我不会阻止你,但是如果想要通过这座大桥,就要看你手中的剑了。”

Lancer说着,将手中的长枪反转。

此刻,死棘之枪正渴望着眼前这位对手的鲜血。

接着,响声停止,白色骑士停在离Lancer五米左右的地方、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架起了剑。

在昏暗的夜色下,那把纤细如绳的剑刃上闪烁着雪白的铭文。

库丘林哼的轻笑了一声,然后踏前。

枪和剑相交静静的搭在一起,如同仪式一般。

至此,一场战斗就此成立。

********************

石之剑划破空气,以华丽的剑技掠夺着对方的空间。

三尺有余的剑身毫无牵制的意思,招招毙命。

在长剑的攻势下,敌人的守势节节败退。

但即使如此,也没给这边尝到丝毫的甜头。

而且、那家伙会稍占下风在这边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

“居然用双手将我的剑挡到这种地步,即使是Caster也是令人敬佩啊。”

对,没错。到目前为止,对方只是以徒手来阻挡剑技,如果连这样都能被他打压下去的话,也实在说不过去。

但是虽说是徒手,恐怕双手上却施加着变拳为钢的魔术,不,能挡下这把剑这么多次的进攻,那已经是远远超出钢铁的硬度了。

以那双拳现在的硬度来看,恐怕能轻而易举的打碎钻石吧。

“你才是,明明是女人却身怀如此高超的剑技,真是不容小觑啊。”

橘色刺猬头的男人以酸溜溜的口气,一边防御一边毫不客气的回敬道。

“把我当成女人看待的话你可是会吃亏的啊。”

“无须担心,在我面前,只要是应该打倒的敌人就没有男女之分。”

“欸?听到这里我就安心多了,这样的话等到打倒你的时候就不怕你找借口说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没尽全力了。”

近乎本能一般的嘲讽着他,而原因只是因为他说了一句小看女人的话,想想看还真是孩子气。

彼此间的攻防已经超过三十个回合,但贞德的剑仍然久攻不下。

是因为我这边没尽全力呢?还是眼前的男人真的有一手?

再怎么想也没用,不过是浪费脑力和时间的愚蠢行为罢了。

于是调整呼吸,再一次挥剑。

随着‘锵’的一声,火焰的花朵在眼前炸裂四散而去。

相距不到五公尺,对贞德来说,是连气都不用换就可以欺身而至的距离。

但是此刻,她却停了下来。

“搞不清楚,你真的是Caster吗?擅长近战的魔术师,我可从没听说过啊。”

“很不巧,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跟着这样的家伙混在一起了,倒是你比较容易猜透身份嘛,圣女贞德。”

听到对方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贞德的嘴角微微的上扬。

“哦?说来听听,你是如何认出我的身份的?”

似乎也不打算避讳,贞德十分直接的发问。

“很明显,传说中剑技高超的女英雄并不多。”

“仅此而已吗?”

“另外,将剑封于石中,以象征和平。据说是法兰西惯用的手段。那么,想要确定你的身份就并不难了。”

“欸?知道的倒是很清楚嘛。”

哼~~~对这句话感到嗤之以鼻的Caster,毫不遮掩的笑了。

“比起这种事,你也应该认真点了吧。隐藏实力对对手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那真是对不起,但是在隐藏实力方面,我们是彼此彼此,你要因为我是女人而轻视我多长时间?”

哦?是对这句话稍感吃惊吗?眼前的刺猬头男人稍微露出惊讶的表情。

“连这点都被你看穿了吗?真是可怕的女人啊,稍微都大意不得。”

是这句话触怒了贞德吗?她用十分愤怒的声音吼道:

“都说了.....不要小看女人啊!!!!!!”

说着,再次挥动手中的石剑,化为一阵旋风冲了上去。

*****************

刀锋交错着、

伴随着沉重的打铁声无比清晰的震荡着鼓膜,刃与刃相撞,迸出火花。

无数次挥舞出的剑痕、无数重交映的寒光,伴随着炸裂的火之花、照亮夜晚的深山町。

仅凭声音来推断、仿佛是千军万马间的交锋一样。

但是、如果走近一看就会发现,其实对战的只有三个人而已。

不,与其说是人,不如称之为怪物。

因为,他们甩出的每一击、都包含着了不起的魔力。而他们的动作,也是无比的迅速,足以凌驾音速。

只是看就知道,眼前的东西,是远远超出人类范围的存在。

————已经交手数十回合,但双方之间的立场却完全没有改变。

克洛诺斯一步不动,只是看似十分生硬的挥舞着镰刀。

但是、想要斩倒克洛诺斯的Saber和Archer却一步都无法靠近,只是在消磨时间和体力罢了。

不可能赢,这是早已既定的事实。

既然克洛诺斯连最强的Ea的攻击都挡了下来,那就已经没有丝毫的希望了。

但、即使如此、剑士与弓兵的攻击却仍未停止。

“可恶.......”

明明无论是青衣骑士挥剑的速度、还是金色骑士出剑的频率都已大不如之前,但就算是这样,二人却都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

从二人的眼眸中散发的光芒可以看出,那不是因为对死的恐惧而挥剑,而是出于对胜利的渴望才持续的攻击,给人一种落下风的反而是对方的错觉。

铿锵有力的剑戟声仿佛在诉说着、胜负现在才开始呢一般。

然后、每次被风壁弹回,就以更加猛烈的气势回敬的..........

剑士与弓兵的背影、在眼前划过然后一闪即逝。

“别给我太得意了,杂~~~种!!!!!!”

带着燃烧脑髓的愤怒,英雄王一边吼道,一边从黄金之门中引出更多的宝具。

超越上一次宝具45连轰近一倍的数量,闪耀着金色光芒的道具,为数超过九十的宝具,带着摧枯拉朽的势头冲向克洛诺斯。

但是、却仍被风壁所阻,不能伤及站在后面的克洛诺斯分毫。

可以看得出,在那之后的空间、是一踏足就会死去的死亡空间。

克洛诺斯的『原罪』无人可挡,已经成了不容否定的事实。

此刻吉尔伽美什的脸由于怒火而扭曲起来、眼中充满了红莲般的怒火。

那也是当然的、身为英雄王引以为傲的武器,Ea的一击被击回。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愤怒多么强烈的愤怒。

他眼中的赤色,仿佛凭着这股憎恨就能用视线咒杀敌人一样跳动着。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区区一道风墙,为什么攻不破?”

伴随着高傲的自问自答,愤怒的闪光再一次从背后的黄金之门中飞出。

化作怒涛的狂澜,毫不间断的攻击敌人,没有一丝的间隙。

很明显、就算吉尔伽美什继续发动王之财宝,也仍然没有办法对眼前的敌人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

彻底被愤怒蒙蔽的英雄王,已经不管什么敌我了。

不、不如说在他的眼里本身就都是敌人,那么即使将正在前面与克洛诺斯肉搏的saber也一起笼罩在攻击范围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下、他的所有神经都绷紧在克洛诺斯的身上。

愤怒的火焰窜遍全身,致使血液逆流。

毫不在意周围的人,就如同狂暴的公牛一样。

这样下去不行,不管是saber还是Archer都会被Assassin牵着鼻子走而已。

能正面和克洛诺斯较量的方法根本不存在,如果说还有一丝赢得可能的话,那就只有执行计划,但是、条件却还没凑齐的现在,即使发动了‘那个’也赢不了。

吉尔伽美什已经丧失理智,想要平息他的愤怒短时间来说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能执行作战计划的只剩下Saber而已。

如果saber被打败的话,那迎接这边的除了死亡这条道路以外再无其他。

意识到这点的士郎,用最大的声音向着暴风卷起的方向喊道:

“退后,saber!”

但是、因为暴风的声音以及宝具发出的撞击声太大,再加上saber此时正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克洛诺斯身上等原因,所以她并没有听到士郎的呼唤。

“可恶..........”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现在的局面.................

飞速发动的心眼技能,即使是在危急关头也能准确的洞悉形势,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有效率的解决方法。这就是名为Emiya的英灵,持有的唯一‘武器’。

沉思了片刻后,士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用自己来当饵,藉此来引诱目标上钩。

但是期间危险性太大,先不说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暴风漩涡中撕成碎片,再加上吉尔伽美什倾盆如注般的宝具雨,即使处处小心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但是,如果输了大家就都会死........”

暗自打定主意的士郎,以离弦之箭般的速度冲入了暴风的漩涡之中........

发现身后来者的Saber用最大的声音制止道:

“士郎,不行!”

但是,在说出口的同时,士郎已经穿过了自己的身边,介入了倾泻如注的宝具以及撕裂空间的飓风之间...............

手中飞出的黑白双刃,巧妙的穿越了暴风的墙壁,画着黑与白的弧光,从背后狙击Assassin。

“很好,这样的话.........”

他就不得不转身,而那样做的一瞬间他就会被王之财宝粉碎。

然而、注意到身后袭来的剑刃的assassin既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只是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

“无聊的把戏。”

用超越声音的风刃,将黑白双刃毁灭的不留痕迹。

然而、即使如此,他身前阻挡王之财宝的风壁却也并未消失。

厉害,太厉害了。

明明已经是以一敌三的车轮战,却仍然游刃有余。

这份强劲,即使是在神之中也找不出几个吧。

但是,这边也仍然有后招。

本来,这招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在克洛诺斯的精力集中于王之财宝和干将莫邪的狙击之时,Saber已经悄无声息的跑到了他的左侧。

而此刻注意到这一点的克洛诺斯也是倍感惊讶,脸上的从容从脸上消失。

“怎么会?你是怎么穿越风壁的?”

“我的风王结界、虽然不能将你的风完全吸收,但是要制造一个通道还是可以的。”

与声音一起落下的剑之一斩,这次确实的落在了克洛诺斯身上。

伴随着血液的喷涌,克洛诺斯身旁的风壁在一瞬之间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

但是还没完,本来在一开始阻挡王之财宝攻击的‘风之铁壁’此刻已经消失,那么..............

“去死吧,杂种!!!!!!”

伴随着犀利的闪光,王的愤怒终于得以发泄。

翻滚着庞大魔力,足以称得上是A++级别宝具的72连发,毫不客气的逼近assassin,而失去了风壁保护的克洛诺斯此时只能咋舌后退。

可惜,带有诅咒的宝具却仍然咬住克洛诺斯不放。

在宝具即将抵达目标之前,他那如同瞬间移动般的能力再次发动。

伴随着空间破裂的声音,将宝具粉碎的同时,他已经出现在了离吉尔伽美什的不远处。

时机已然成熟,一切都如计划般顺利。此刻,只差最后一个过程。

“Archer!!!!!!!!!!”

激昂的吼声传到不驯之王的耳里,接着在听到不悦的‘啧’的一声的同时,耳边响起了绞断空间的锁链声。

那是之前被assassin完全破解的、天之锁发出的声音。

锁链瞬间划着银色的弧光,如同长蛇一般灵巧的围着assassin绕了几圈后,到达了站在另一边的saber的手中。

“快拉!!!!!!!!!”

在听到士郎的声音的瞬间,saber放下‘风王结界’,死命的拉住锁链的另一端不放。

就这样,锁链牢牢的锁住了这头狂暴的猛兽。

“哼!小鬼们,打昏头了吗?忘了我这把镰刀的能力?”

在其中,还能听到困兽那桀骜不驯的声音。

但是,下一秒,响起了他那困惑的声音.......

想想看那也是当然的..............

因为这一次,连接彼此锁链两端的、

并不是什么异次元空间、而是确实的被手抓着。

黑镰想要通过斩断空间来脱出是根本不可能的。

而且,这一刻,虽然只有一秒都不到的时间,克洛诺斯却确实的对准这那个方向。

在他身后六公里左右远的地方,那已经从天空的乌云中解放出的皎洁的月光下

此刻、在那高高耸立的政府大楼顶端,确实的有一股强大的杀气如剑般笔直的指向这里。

那是。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粹的杀气。

而那在夜下闪耀的金色角弓、也是此次作战的关键。

整个猎神计划的过程是这样的、

由士郎和saber(阿尔托莉雅)拖住敌人并扰乱他的节奏,松懈他的警戒心。而Lancer(库丘林)Saber(贞德)负责周围的警戒,不让其他多余的人跑进来做多余的事干扰计划。


当克洛诺斯放松戒备的时候,由士郎和saber将他引到制定的位置,一个确实可以从政府大楼上准确狙击的位置。至于为什么要在六公里外这么远狙击,是因为这样更不容易被察觉,而且,虽然由于assassin的职阶被封印了,但是仍然可能被使用的——————神之眼。

当到达了指定位置的时候,由吉尔伽美什用天之锁限制对方行动,虽然在这里出了点差错,但是这点错误看来已经被弥补了。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准备活动都已经就绪。

接着、就只是等那停留在月亮之下的、如同太阳一般的斗气来结束这一切.....

***********************

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

Archer毫无保留的释放出如剑般犀利的杀气、

而那杀气所指的、是远在六公里外深山町中的克洛诺斯。

但是、手中的箭所发出的噼啪声,却散发出仿佛要摧毁整个深山町的气势。

新都的月夜下,金色的男人仰望天空发出宣告........

“宙斯啊,请原谅我打破约定,我要再一次使用那个。”

狂风大作、吹乱了男人的头发,但是他却并没有在意。

眼下、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

机会只有一次,失败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以光明之神的名义发出预言..........”

男人搭在金色角弓上的‘赤枝’发出魔力的嘶鸣..............

“此箭,将以真理之名贯穿克洛诺斯的胸膛,并将其罪行再次埋于黑暗。”

被冠以真理之名的言灵明确的咏唱着。

下一秒,他以无感情的声音说出那个名字.................

“天宇之光·达摩克利斯!!!!!!!!!!!!”

****************************

光芒划过夜晚的深山町、

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更快、更快的加速着..........

不到一秒就已经抵达的赤之荆棘将克洛诺斯以及呆在同一条直线上的卫宫士郎一起笼罩了进来。

“这、这是........难道!?”

发出困惑声音的是克洛诺斯,此刻,他以骇人的表情盯着飞奔而来的箭。

光芒如火焰、如波涛般汹涌的将所过之处染成一片红色。

视野之内,几乎所有的东西都燃烧了起来............

望着这片绯红的士郎,想起了开战前Archer[秩序]的警告。

“我的宝具是带有强力言灵的预言之箭,只要处于杀伤范围内,想要躲开或逃出是根本不可能的。并且,我的箭所带属性是火,他的攻击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在一瞬间结束。它会如同火焰,不,如同喷出的水柱一样。”

“欸?那是说.........”

“它会持续的展开攻击,并且毫无间断。”

“这就是不让Saber担任诱饵的原因吗?”

“正是如此,saber的阿瓦隆防御力的确无人能敌,但那却也只是瞬间。而那对于我的宝具是毫无用处的,我需要的.....对,就像你的盾牌那样。”

意识被炙热的感觉拉回现实,赤色的红莲已然逼近。

就是现在,士郎的手中窜流着魔力,他明确的咏出真名。

“Rho.Aias!!!!!!!!(炽覆天七重圆环)”

做出来、做出来、做出来做出来做出来做出来

之前没有消耗魔力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那么就没有失败的理由。

瞬间架于身前的盾牌,将自己与眼前的焦灼地狱隔开。

但是...............

“啪啦!”

只是接触的一瞬间,盾牌就因为顶受不住焦热以及庞大的魔力而产生龟裂。

“可恶,不行吗?”

这样下去的话只会被火蛇所吞噬、或者被魔力打成齑粉。

不、或许.....在那之前,这股燃烧脑髓的热度就已经足以置人于死地了。

那是、如同太阳炙烤大地般的热度,将夜晚的深山町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周围的东西开始渐渐燃烧起来,脚下的柏油路由于融化而发出难闻的气味。

此刻、士郎终于明白了Archer那句话的意思..........

“只要处于杀伤范围内,想要躲开或者逃出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脚下窜伸蔓延的火蛇如同绳索一般将退路截死。

只要此招发动,处于攻击范围内的人就没有任何脱出的手段。

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只有以究级的防御力硬生生的接下此招。

但是、这足以让人绝望的魔力量却在诉说着卫宫士郎根本不可能办到这件事的事实。

一瞬间、士郎居然有了放弃的念头。

不可能,想要接下这种程度的宝具,对卫宫士郎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就在打算放弃的时候,他看到了。

看到处于火焰外围的、saber的那张脸,那上面挂着的、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活下去————!!!!!!!!!

这一刻、内心中产生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求生欲。

活下去————!!!!!!!!!

不想要看到她那副悲伤的表情。

活下去————!!!!!!!!!

怎么能就此止步呢?

“S、aber..........”

身体渐渐到了极限,魔力回路正因为使用过度而发出悲鸣。

在闭上眼的瞬间,向飘渺的虚空,发出最后的祈望。

“我.......要活下去..........”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好啊,如果你是那么希望的话。”

接着,如同回应一般,内心中的那个声音响起了。

仿佛,心底中一直沉睡至今的某种东西,醒过来了。

那是、到目前为止从未出现过的声音。

但是、却给了士郎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以前仿佛也曾经有过。

这是、世界正在消失的感觉。

一瞬间,意识被替换。

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

但是、那是错觉。

身体仍然是自己的身体。

只是,不能相信的是.........

刚才那痛苦的感觉,灼伤肌肤的温度,以及足以窒息的热感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

力量

难以置信的力量。

从内在不断流出的力量,仿佛倾洒一样的流了出来。

***********************

瞭望着被东南方被染红的天空、

圣女贞德和敌对的身份不明的Caster同时收住了步伐。

彼此之间都早已明白,那抹赤色代表着什么意义。

片刻的沉默后,迷之魔术师转过身背对着saber。

“你要逃吗?Caster。”

“啊啊,我已经没有战斗的理由了。”

“但是我有。”

Saber架起剑,表示仍不肯就此罢手。

“哼,和你玩耍很愉快,小姑娘。但是我不会无意义的浪费体力,这场游戏........还是等我们下次相遇的时候再玩吧。”

说着、Caster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黑色的月夜中。

Saber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用蓝色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离去的黑影。

战斗结束了,虽然这边并没有分出胜负。

但是她明白,胜利已经落入己方的手中。

“那么,就如你所说,这场战斗,就留到下次。”

Saber自言自语着,回过头去望着赤色的天空。

但是,内心中却并没有感到释然,仿佛还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

抬起头,看着眼前马上就要破碎了的盾牌。

只要这片盾牌一破,卫宫士郎就会死,这点毫无疑问。

而且,因为宝具那强大的魔力形成的高温,天之锁已经几乎全部融化了。

“哈——等这东西彻底融化的时候,我就会逃出去并把你们全部杀光。”

在其中,充斥着一个高傲的声音。

那是,面临审判之光却仍然不死的.....克洛诺斯。

他说的没错,目前他仍未行动的原因只是因为天之锁的束缚。

但当着束缚完全解开的时候,他就可以轻易的脱离险境,并将陷害他的人如同蚂蚁般轻易捏死。

那不是自大,而是事实。

但是...................

明明是这样,心中却并没有丝毫的恐惧。

连通‘黑暗之海’的意识,诉说着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Vi·Athena!!!!!!!!!!!!!!!!(狱息七重幻影)”

伴随着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的声音、

名为埃葵斯的金色圆盾在眼前张开,瞬间遮蔽全身。

在黄金般的金色圆盘上,画着一个如血色赤红的魔法阵。

那个、好像是在那里见过的魔法阵。

但是,就当自己要仔细看看的时候。

脑海中却响起了一个警告的声音。

“不要看”

理智清楚的在告诉自己不要去看那个图案。

因为,只是瞄了一眼就明白,那个东西很危险。

而眼前,就有一个深受其害的例子。

此站在火海中的克洛诺斯盯着眼前的盾牌,脸上露出一副恍若未闻的表情,很明显那是对什么感到极度惊讶的神情。

他的身体看起来如人偶般僵硬,全身已经被火焰所包裹。

明明天之锁已经脱落,但他却并没有做任何行动,只是傻傻的盯着眼前的盾牌。

过了一段时间后,他用如梦初醒般的表情说道:

“这是.....宙斯小鬼的盾牌?不,不是,那个图案是.......”

接着,他的目光开始向上游走,直到看到卫宫士郎的眼睛的时候。

那是一双、和自己一样,金色的瞳孔。

仿佛一瞬间领悟到了什么一般,他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疯狂的笑声响彻火海,他用迄今为止从未出现过的表情抓狂起来: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

他的身体已经因为过热的温度而开始融化,是因此而失常了吗?

此刻,他面对着卫宫士郎发出最后的诅咒:

“我诅咒你,卫宫士郎。你这恶魔,你才是被诅咒的存在、被人类唾弃的东西,徘徊于地狱之门的恶鬼。”

“我们一定会再会的,在我从地狱中爬回之后,我会剥夺你所有的一切,尤其是那双本不应属于你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癫狂的笑声,黄金的暗杀者消失在了赤色的火焰之中,只有他的声音还依然回荡在炙热的空气里,久久不去。

战斗、到此结束了。

望着眼前的红莲地狱以及正向这边跑过来的Saber,士郎的意识渐渐消失了....

就在要倒在地上的瞬间,却被一双温暖双手所抱住。

“Saber..........吗?”

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而这一切都被后到的贞德看在眼里、

在刚才assassin消失之前的一瞬间,她看到了。

一种让人全身汗毛直竖的、比克洛诺斯更危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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