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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后的星期六，我顺着卡片上的地址找到了咖啡馆的位置
看着不知道说是古朴还是老旧的正门
爬山虎从2楼顺延下来，在青砖石砌成的墙壁上蜿蜒生长着
店门正对着邻栋楼的外墙
墙壁与店门只有让23个人勉强可以并肩而过的距离
这里是一条小胡同
巷口就是热闹的商业街
不把店门对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而开在这种狭窄僻静，连阳光也照不到的地方实在令人费解
明明是正午，门上却挂着CLOSE字样的招牌
给人一种秘密会所的感觉
也许是什么奇怪的高级沙龙也说不定
这座城市里的有钱人品味可以说相当独特
轻轻推门，并没有锁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
木质圆桌和座椅空空荡荡的，吧台上也没有一个人
仅仅是勉强可以辨认室内的亮度，只有2盏形状古典的暖光灯散发着昏暗的光线
淡淡的烟草味道弥漫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顺着烟味，我看到了坐在屋子角落里的女性
黑色的连衣裙衬托出肌肤的白皙
让人觉得她只是幼女的娇小纤细的身材
暖色调的光线所映衬出来不只是金色长发
还有藏在刘海下面的，充满魔力的金色眼瞳
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躺着
太过巨大繁华的金丝红木棉绒椅，足够让她整个人蜷缩在上面
没有穿鞋，仅仅穿着黑色的丝袜的双脚收拢着，脚跟紧贴着臀部
头斜靠椅子的扶手，拿着一支长长的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古代人用的烟杆
她怠倦的咬着烟嘴，半睁着眼看着我
“额……那个……”
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我突然想起自己算是擅闯民居的无礼之徒
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我慌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蒙混过去
她什么也没说，仅仅是看着我，不时抽着烟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
“呼……把门关上，小子”
又呆了半饷，我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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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诶？
意识好像从我身上离开了一段时间
缓过神来，自己坐在老式的红木圈椅上，身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盏暗淡的古董灯
借着灯光，我察觉到自己身处于一个拥挤狭小的房间
书架，花瓶，古董家具还有无数的书本堆满了这里
无论是什么都散发着烟草的味道，淡淡的烟雾覆盖了这个地方
然后，在房间的另一边，黑暗中，有什么东西
轻微的吐息声，伴随着扩散的烟味
我隐约记得，自己顺着地址找到了一家诡异的咖啡馆
然后我推门而入，在哪里，我遇到了金发的女性
她让我关上门……
……
唔？奇怪
零零星星的，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里出现了
自己关上门，刚回过身，地板、桌椅、吧台都开始扭曲起来
一切变得混沌无比，之后开始慢慢显现
有人让自己坐下，于是我就坐下来
接着，好像人偶一样，就这么在这个地方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刚刚才取回身体
唔……什么，这是什么？
简直匪夷所思，第一反应是自己睡迷糊了
第二反应是自己还在睡着，仅仅是做了个奇怪的梦
但是，不等我理清思绪，声音就把我带回现实
“嘶……小子，你要犯傻到什么时候”
她在阴影里发话
声音强迫我接受现实
“小子，你是来这里干嘛的”
“唔……我叫海江，我从叫乌取的朋友哪里听说了这个地方……”
“呼，不对吧小子，我不是问你为什么来，我是问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唔……因为我听说这里的老板娘很独特，所以来找她……”
“啊，不对不对”
第三次否定我的发言，她在黑暗中再度问道
“小子啊，你不是问你来找谁，我是问你为了什么而来啊”
“……”
神智渐渐清晰起来
本能的，我抗拒着这个问题
“不对吧……我来这里找谁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明明是在咖啡馆才对，你对我做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呼呼呼……
她笑了，吸气一般的笑了，不像是笑的笑了
她就这么轻轻的，讥笑着，嘲笑着，讥讽着……
好像我的问题愚蠢得无药可救
“啊，抱歉抱歉呢，说起来我的确是应该告诉你我叫什么啊。呼呼，不过时间刚刚好，你就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吧”
什么时间？
刚刚好？什么意思？
完全没有明白这句话是在说什么，不过下一瞬间，我的脑袋突然清晰起来
它又来了，强烈而且无处可躲
刹那间，羞辱、痛苦、恐惧、绝望向我袭来
血液沸腾了一般，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发疯了似得抱紧自己，在椅子上缩成一团
把脸用力埋在膝盖上，泪水止不住的流着
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喘息声漏了出来，马上用手堵住
口水和泪水在手背上混在一起
颤抖一阵接着一阵
呜呜……
“呼呼呼~”
似乎很享受的样子，她从阴影里走出来
笑着走到我身边，指间轻抚着我的背脊
每一次骨头上微微瘙痒的触感，就激发起阵阵痉挛
她拖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抬起来
然后轻轻的，拿开我捂着嘴的手掌
纤细的四肢好像蕴含了巨大的力量，无论我怎么抗拒也无计可施
她看着我的脸，充了血而变得火辣辣的，满是泪痕的脸
温柔的说道
“你很美，你们两个都很美，尤其是你，简直万中无一”
呜……嘶嘶……
没有了捂住嘴的手掌，抽泣一般的声音从嘴里漏了出来
眼泪一直留着，闪花了的视野里，我想着，金色的她是多么美丽
“很难受吧，这样子一直忍耐着”
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柔软的手掌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你可以叫我八寻。我明白你为何而来，我明白你在忍耐什么”
把我的头抱在怀里，八寻温柔在我的耳边说着
“没关系交给我吧，我帮你结束这一切。但是作为代价，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缀满蓝宝石的挂坠戴到了我的脖子上
瞬间，那股充满羞辱，痛苦，绝望，恐惧的东西消失了
从我身体里
眼泪决堤般涌了出来，终于可以不再忍耐，我放声大哭着
八寻仿佛母亲一般抱着我，安抚着我
连续了17年的，牢固无比的，海江与铯烟之间的连接，在这一刻被斩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