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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那一句,同窗

那一句爱你

  

他是我上小学时候的朋友,为什么说是小学时候呢,因为在我上了初中之后,我便几乎再没有见过他。以至于在后面他办酒席结婚,我也没有再与他有过任何交往。

至今想起这些,他的面孔依旧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而跟让我觉得过意不去的,是我在回到故乡时,我遇见了早已身为人父的他。

他成绩不好,爱打架,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也是这种性格。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但是成绩好不好在年幼的我看来并不重要,让我比较怕的是,他那一言不合就拉人出去约架的脾气。

但是,他有一种在同一年龄段里,我所没有的勇气。

他的父亲跟我的阿爸是世交,也算是老友,在他得知这件事后,每次在班里我都能得到“特别照顾”,因为在他长得比其他人要急,体型也是高高瘦瘦那种,在班里却有了不小的威望,谁敢顶撞他,铁定会被按在地上锤,更别说他还有两个哥哥护着,谁敢招惹他呢?

而我,莫名其妙就成了他的朋友,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很护我。

我承认,我的性格是算懦弱的那种,这与他简直不同,班里曾经也有几个故乡老友经常抱团欺负我,还有另外一个左撇子的她。左撇子的她在班上几乎没有朋友,因为那时他们认为,左撇子,就是有问题的。

而我,在凑巧跟她同桌后,竟努力的想教她学会用右手写字,大概,我也算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因为在此之前,还发生过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让我至今难忘的事。

班上来了一个外校生,皮肤黝黑个子不高,他们叫他为“外省仔”。“外省仔”是一种对外地人的称呼,过了许多年我才明白,其实他们也并不是“外省”的,而都是我们这边同一个省的。

“外省仔”来到班上后,自然成了新的嬉闹对象,那时都还是孩子,特别喜欢把橡皮扣成一块一块去丢人,因此那时小卖铺卖的橡皮质量虽然不好,但只要大块,就能热销。

可就是这样,橡皮的消耗也是极大的,所以有人开创了用粉笔代替橡皮的先河,班上,经常会出现粉笔大战,有时我也会反击他们,但是,我没有对“外省仔”动过手。

我觉得,他是孤独的,不知为何,我那时特别害怕孤单一人,我害怕亲人的离去,也害怕自己会跟他们一样离去,即便我只是一个小孩。

他只会说普通话,而我跟他走得愈来愈近时,普通话也越来越好了,他跟我家只隔着一个街道,不远,那时小学是在村里建立起来的,因此上下学我都喜欢用散步的方向回家,而他也是,我经常找机会跟他一起回家。

因为我,也是好奇的。

他的话我有时会听不懂,但勉强能够聊天,我曾经想把他邀请到家里来做客,可他拒绝了,我才发现,他是一个怕生的人。可是,在别人眼里,他却是“不干净”的象征。

这是一种让我深通恶绝的说法,小孩子们不懂事,特别是在十几年前那种环境下,“外省仔”的形象,都是邋遢的。

但我相信他不是,可惜,有一天,他带着满脸泪水,转校离开了这里,连跟我这个朋友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他的心灵,被突然在课堂上发疯的老师重重割开一道伤口,他被骂的一无是处,既是肮脏,又是扫把星的存在……后来听别人说,那老师,是得了“破伤风”,是发病前的症状。

我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但是,“外省仔”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了。可是越长大,我越觉得是不可能的。

我珍惜身边的朋友,而且我对不幸的人特别抱有同情,我想和她交朋友,至少将她被人嘲笑的缺点给改正过来,至少让她学会用右手写字。

不过最终我也没有教会她,左撇子似乎是天生的,我第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因为她一用左手写字,就会引来嘲笑,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嘲笑,只想做着自我。

那时的我,还不懂这些,我也有讨厌的人,更可恶的是,讨厌的人跟我在同一个班的时候,我更是如坐针毡般的难受。

其实长大后我才发现,孩提的我们都只想拥有可以互相打闹的朋友罢了,讨厌的人,他又何尝不是呢?

而我的朋友,那个在班上被人尊称为一声哥的朋友,每次看到我被他戏弄都会出手相助,在十几年前,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那讨厌的人也学乖了,在他出现时,便乖乖远离我,在他离开时,就继续过来戏弄我……

而我暴脾气一上来,老实人变大狠人时,也把他给锤翻在地了。

小学时,我还有一个“老实人”的绰号,因为我确实很老实啊,也不喜欢玩那些剧烈游戏,后来才慢慢变化了,也变得“不老实”了,呵呵。

所以,他见识我的拳头后,也灰溜溜地跑掉了,可他依旧是我讨厌的人。

其实,这些小打小闹,还不算什么。

造成恶劣影响的,也是毁了他学业的。

学校转来一个外校生,据说,这名外校生在他的母校里也是出了名的难对付才被开除的,脾气也很臭,更别说带着被开除的怨气了,是一见人眼睛都会冒火那种。

更要命的是,他跟我朋友在同一个班上,两人都是臭脾气,砸桌子摔椅子这些事啊,天天发生,最后校方醒悟,才把两人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班上,可这也没用,两人都结仇了,时间隔得越久两人的火气就越大。

从小卖铺打架,一直演变到“刀战”,我都看在眼里,但我是个懦弱的人,我并没有参与其中。

……

他并没有多余的朋友,因为他的性格,很难让人去接近他。

我回到故乡时,在路上遇到了他,他现在是一名泥水匠,跟他的父亲一样,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他见到我时,是跟我一样的沉默。

这些年,他似乎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高高瘦瘦的,但他的性格沉稳了许多,眼里也不再带着那种咄咄逼人的锐气。

“同窗?”

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因为他不确定那是不是我。

而我,也只是回了他一句。

“好久不见。”

“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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